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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主子真挑剔,這些東西還都是新的呢,她怎么說不要就不要了?!本G雪摸著新?lián)Q的圓桌,又摸摸旁邊的凳子,嘴里嘀咕不停。 林芽捧著那枚精致小巧的手爐,站在門口看著旁邊院子里進進出出的人,輕聲同綠雪說,“她若是不換物件,你我哪來這些好東西用?” 是指望自顧不暇的賀父強硬一回? 還是等著寸毛不拔的徐氏發(fā)善心? 綠雪微怔,走到林芽旁邊歪頭看他,想起什么眼睛微微睜圓表情欣喜,“少爺您說眠主子是故意的?” 她故意把自己屋里的東西給云綠院送過來? 綠雪感動的不行,覺得他冤枉好人了。 林芽沒說話,只是抬眸看向隔壁院子,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他這個jiejie,當(dāng)真是個有趣的人,就是不知道她明天怎么跟賀母交代,徐氏可不是一個有求必應(yīng)的慈父。 第7章 賀母今年三十出頭,正值壯年容貌不俗,眸光銳利精明干練,除了整日出門在外做生意曬黑了些,身形倒是保持的挺好,看起來并不油膩。 可能在外逢場作戲虛與委蛇夠了,在家面對家人的時候她總是板著臉沒什么表情,尤其是對待兩個女兒的時候。 賀盼還好些,到底是小女兒,而賀眠可就沒這個待遇了,她記憶里就沒見母親對她露出過好臉色。 每每母女兩人見面,賀母總要挑出賀眠的大小毛病一一擺出來加以訓(xùn)斥。 賀母自己沒讀過書,從小家里就窮,賀府能有今天這個成就全是她一手打拼下來的。 生意越做越大,賀母也越來越意識到學(xué)問的重要性。所以她抬進府里的徐氏就是個能知書識字的,正因如此才得她高看兩眼,將府里管家的權(quán)力一并交給他。 賀母有兩個女兒,她最大的心愿就是這兩個孩子能夠走上仕途,再差也要出個秀才舉人,這樣賀府才不會被人看輕,將來也不會說沒了就沒了。 如今這個商賈低賤的世道,錢財堆砌起來的只是皮rou,要是沒有權(quán)勢撐腰做骨架,根本立不起來,就更別提能走多長遠了。 偏偏賀眠不爭氣,寄托了她最大的希望卻連個屁都學(xué)不會。 只要想起這事,賀母就沒有好臉色。 對于這個不爭氣的嫡長女,賀母之所以會恨鐵不成鋼,實在是還沒徹底放棄她。 這次她去外地茶莊出差,走了好些日子也不知道賀眠好點沒有。 那邊催的急,賀母走的時候正是賀眠掉水里的第二天,她都沒來得及親眼看賀眠醒來,只聽大夫說沒什么大礙就先離開了。 當(dāng)時賀父氣的不行,滿眼怨懟,說在她眼里女兒還不如生意重要。賀母也有她的苦衷,府里東西一應(yīng)俱全,大夫親爹都在,多她一個人在床邊守著又能有什么用? 更何況大夫都說賀眠當(dāng)時只是受了驚嚇,休息休息就好了,并無大礙。 賀父這些年越發(fā)的不講道理,賀母知道跟他解釋他也聽不進去,索性什么都不說,只交代徐氏讓他好好管家,賀眠這邊要是缺了什么就趕緊給她補上。 賀母說這話的時候想的全是些藥材補品類的,畢竟病人能用到的也就這些。 誰知道這次回府才聽徐氏說,賀眠缺的凈是些梨花木青花瓷之類的貴重物件。 “她要這些東西做什么?”賀母臉色沉著,擰眉看向徐氏,語氣格外不贊同,“她要你也就給了?她年紀(jì)小不懂事瞎胡鬧,你怎么能跟著她一起鬧。” 賀母不是個崇尚奢靡享樂的人,平時也不鋪張浪費,誰知道竟生出這么個女兒來! 平時徐氏做事也是個能拎得清的人,怎么這回突然糊涂了。 徐氏委屈的不行,手捏巾帕擦拭鼻間,紅著眼尾低聲解釋,“眠兒說唯有黃花梨木的床她才能睡的好,我想著她睡好了精神足自然也就會好好看書,銀錢再重要那也沒有功名重要。我知道妻主一直希望眠兒能出人頭地金榜題名,心里想著您的話,這才應(yīng)了她?!?/br> 他不說這話還好,越說賀母越生氣。 “什么睡好了就會好好讀書,這種隨口胡謅的鬼話你也信,她說這些就是想騙你給她換好東西?!辟R母撇著桌面上的單子,胸口窩著團火,“還金榜題名,她就考個秀才我都燒高香了?!?/br> “要東西也就要東西了,竟拿這事做由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辟R母再看向徐氏,見他眼眶通紅站在旁邊認錯似的低著頭,聳動肩膀小聲抽咽,最終嘆息一聲,語氣不像剛才那般嚴(yán)厲,“你也是,太過于嬌慣她了?!?/br> 徐氏這人雖是側(cè)室卻跟旁人家里那些歹毒男子不同,不僅是把管家的好手對她跟對府中眾人都沒話說。 哪次辦事情都辦的漂漂亮亮,就這次糊涂了些,還全是因為心里始終記著她說過的話。 不能全怪他,要怪就怪賀眠好的不學(xué)光學(xué)些不好的東西。圣賢書沒讀多少,驕奢風(fēng)倒是學(xué)了個透徹,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了,不然長此以往下去,可還了得。 賀母起身往賀眠的院子走,徐氏跟在后來虛偽的拉她衣袖,一口一個,“妻主別生氣,眠兒說不定真就是為了學(xué)習(xí)呢?!?/br> 他嘴上這么說,眼里露出的卻是明晃晃的惡毒。他巴不得賀母好好罰賀眠一頓呢,罰的越狠他越痛快。 花了那么些銀子出去,總得讓他找回點樂子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