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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我今年應該能直接升到總監(jiān)的位置?!?/br> 陳行彤洋洋得意地向男友分享工作會議上的見聞,窩在沙發(fā)里等他端來剛出鍋的飯菜。 晚餐是紀心暉的家鄉(xiāng)菜——粵菜太淡,不合陳行彤的胃口,他總會開一小瓶辣椒醬放在她碗里——獨生子從小沒做過家務,這些都是同居之后和父母現(xiàn)學的。 來來回回跑了幾趟,身上早就出了汗。房間里開了空調(diào),身上有點冷。他怕陳行彤聞到奇怪的味道,從書房拿了個矮凳坐在旁邊。 「我想回學校住一段時間?!沟人缘貌畈欢嗔?,紀心暉終于鼓起勇氣開口,「在這雖然安靜,可是家務也繁瑣——我的論文出了一點小問題,最近得專心一點。」 他不指望陳行彤懂得做家務有多討厭,主動補充道:「我得和導師時常見面,在學校還是方便一些……可以嗎?」 「隨你?!龟愋型孟癫⒉辉谝?,然后才想起自己似乎應該關注一下男友的論文,「出什么事情了?實驗做壞了嗎?」 「我不做實驗的,」紀心暉搖頭,「你還記得我寫的是什么嗎?」 「那本小黃書嘛,」陳行彤嘴角止不出上揚,「我還特地找來看過——咳,畢竟你在研究——不過沒看完。邵氏倒是拍了電影,可惜不夠還原?!?/br> 她指的還原,大概是那些少兒不宜的片段。紀心暉其實很不理解,書是以男人的眼光寫的,陳行彤從未與他做過那樣的事,居然有心品鑒……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反正陳行彤也喜歡偷偷錄影,為什么不自己拍出來呢? 不過他一點兒沒意識到自己要命的想法。他恥于談性,紅著臉岔開了話題,問她:「你自己在家,一個人沒問題嗎?」 「好笑?!龟愋型畔峦肟?,「我一個人住了多久,你又不是不知道?!?/br> 「確實挺久的,」紀心暉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從來不做飯,基本不除塵,雜物只往衣柜里堆,月事染了床單也不拿去曬太陽——」 「喂——」陳行彤立馬打斷他,「吸塵器太重我用不了,這總不能怪我吧?」 「因為以前都是男人做家務嘛,自然往實用設計,」紀心暉還想爭取一下,「我家用的還是老式的那種,媽咪也會幫老豆做家務啊?!?/br> 「伯母是工人嘛,我最多舉舉鐵。」陳行彤聳肩,「下次你換個輕便一點的,我用起來也就順手一點啦。」 紀心暉已經(jīng)想好了反駁的話——上次她嫌鍋太重不肯做飯,自己買了個輕點的,又被她嫌棄難用且太貴——但他不打算說。 借喝湯掩飾沉默,然后才小聲說:「我們早該討論一下家務分配的事?!?/br> 「嗯?」陳行彤沒聽清。 他也不打算再說一遍。暗暗在心里嘆了口氣,把碗筷迭在一起,「洗碗去吧?!?/br> 「我洗?」看到男友推來的臟碗,陳行彤略帶嫌棄地推了他一把,「全部?」 「飯是我煮的——」 「——好好好,」她無奈妥協(xié),「雖然你只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但是你做飯我就得洗碗?!?/br> 洗碗池的水聲蓋過了電視,紀心暉抱著腿坐在沙發(fā)上,往后看了一眼做家務的女友,心里滿是不安。如坐針氈了一會兒,他還是起身進了廚房,從背后摟住女友,接過她手里的抹布,把陳行彤沖過一遍的碗筷又里里外外刷了一遍。 陳行彤沒脫手套,向后倒在紀心暉懷里,臉頰相貼,時不時偷親他一口。等紀心暉做完,她毫不客氣地轉(zhuǎn)身把他按在冰箱上,含住他的喉結(jié),在他身上亂摸。 寬大的圍裙還沾著水,紀心暉只怕濕了衣服以后肚子著涼。伸手想把她推開,卻被她抓住手腕,湊到鼻子處——「生姜啊?!埂缓蟮昧艘粋€吻。 未沾陽春水,總得占點便宜。剛好紀心暉手上干凈,陳行彤拉起裙子就抓著往腿間送。 男人的指節(jié)粗糙,蹭著就得了樂趣。等暖意一起,陳行彤也就不管男友如何,閉著眼享受那只巧手的魔法。春潮泛濫,她于是趴在他肩上不肯再動——等那一波去了,才喘著粗氣從他身上起來,讓他扶著在洗手池里沖干凈了。 「早這樣,」陳行彤親了一下紀心暉的嘴角,「我該天天洗碗?!?/br> 紀心暉沒有點出碗是他洗的這個事實,撩了一下她耳后的頭發(fā),「我想想,明天我該怎么訓練你用吸塵器——」 「不急嘛,我才剛學一點?!龟愋型罅四笏哪槪覆贿^你要是想教,柜子里那套蘇聯(lián)校服還沒拆過呢——」 紀心暉把手指點上女友的唇,溫柔地打斷了她即將出口的葷話,表情嚴肅下來告訴她:「我說真的。我在學校半年,可不想再回來住在狗窩,你要學會做家務才行?!?/br> 「能臟成什么樣子,」她含住男友的手指,「你周末回來,肯定定時打掃的嘛?!?/br> S市與H市相鄰,但來回車程也要叁四個小時,紀心暉原本的打算當然是到畢業(yè)都不回家。然而最后說出口的話,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也是,那好?!?/br> 家里的吸塵器大概還能用上幾年,在它壞掉之前,好像也沒什么必要教她使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