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弁言及伍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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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諸君閱至此處。 《笨蛋老哥》截至一卷結(jié)尾,除去番外篇,正文已成四十九章。 第五十章起即為第二卷,故事仍在繼續(xù),敬請期待后文。 思來想去決定刪掉原標(biāo)題中“骨科”標(biāo)識。 標(biāo)識起初意在為非骨科愛好者避雷,但部分讀者朋友誤以為主打骨科“甜文”點進(jìn)來,從而大呼失望。 在此致歉,此事是作者考慮不周。 第二卷起即將進(jìn)入全文主線,希望諸位閱讀愉快。 - 五十章 正文 - “大道無情。它將代表人類最崇高的道德,擁有最理性的頭腦,掌握迄今最完備的知識系統(tǒng)?!?/br> “它?” “我給它命名為【道】。老師說新規(guī)定要求有個外文名,否則西半球聯(lián)盟會在銀河系外環(huán)游行抗議,影響交通。哥,你說它的外文名該叫什么?” “隨你。不過我得提醒你:至高的道德與至高的理性沒法共存,你——” “那就叫Aleph,我的第一個作品?!?/br> “......隨你?!?/br> - 春脖子短。 幾十天一晃,天氣便直催人換薄衫。 靳雨的死并沒造成多大風(fēng)波——除去網(wǎng)絡(luò)上寥寥幾句“浪費(fèi)公眾資源”的抱怨,幾乎沒在外界掀起什么風(fēng)浪。其實在校內(nèi)的討論度也沒想象中熱烈——至少不如前段時間的【亂x事件】引人關(guān)注。 這條路從區(qū)北延伸到區(qū)南,重點高校們肩并肩腳挨腳,年年期末畢業(yè)季都絞出幾條人命,猝死的跳樓的,間或夾雜位因情自殺的——因此靳雨的死并不十分值得人們惋惜。她沒那么優(yōu)秀,至少沒優(yōu)秀到出類拔萃。還在死前穿著那么暴露——甚至還裹著一件灰色外套——看起來像男性的衣服。 因此某自營媒體草草起了標(biāo)題:x大女學(xué)生因情跳軌自殺。 可惜并不引人矚目。 這條播放量寥寥的視頻與跳舞區(qū)的擦邊球視頻挨在一起,后者被頂上了熱門,場面十分魔幻。 走訪死者社會關(guān)系時,張霈作為靳雨曾經(jīng)的密切接觸者接受警方調(diào)查,結(jié)束之后坐在靳雨宿舍書桌前發(fā)了好一會兒呆。 人命真是脆薄。 她仔細(xì)回想靳雨臨死前與她散步的神態(tài),看不出一點兒將死之人的凄慘,或悲戚,也并無即將解脫的如釋重負(fù)。她只是穿了一套自己并不喜歡的衣裙,然后裹著她的外套,就那樣帶著滿身幽幽香氣離開了。 她去哪里了? 死去的人們在脫掉軀殼之后,都去了哪里? 曾有位作家說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時間——可死魂靈真能走出時間的維度么? 如果不能,那將多么可怕:死人在死亡里腐爛,活人在生活里腐爛。 靳雨書桌上有個燙疤,那是之前試驗新買的香薰蠟燭時不小心燙的。合成壓縮木板上兀伶伶出現(xiàn)那么一抹黑漆漆的印子,它現(xiàn)在像靳雨的一只眼睛,平靜地注視張霈。 她用手去遮蓋它,可是毫無用處,就像合不上死不瞑目之人的眼。 在那之后,張霈搬出了宿舍,大學(xué)生活進(jìn)入尾聲。 - 李紫婷專注盯著桌上那抹黑漆漆的印子,她把它想象成一艘宇宙飛船,并且對它進(jìn)行了富有期望的幻想: 假如正在這時,正在這亂糟糟的課間,天上飛來一艘飛船,從里面走出來一行掛朱披霞的神仙來迎接她——因為她是仙女(或者天上的公主,總歸是尊貴得不得了的身份)——那行神仙一定是用極恭敬的態(tài)度來將她請上飛船。與此同時,她變得極漂亮,在同學(xué)們驚詫的眼神中光芒萬丈進(jìn)行變身,身上也和眾神仙一樣披滿綾羅綢緞。連錢老師都會驚異她的蛻變,那時她一定端著身子,優(yōu)雅從容高貴地款款邁上飛船臺階。 這時候,就會有一位英俊瀟灑的神仙問:“親愛的紫婷,這些人之中有誰欺負(fù)過你?” 而她一定是善良的,隱忍地?fù)u搖頭表示無需追究;而那位神仙則像護(hù)衛(wèi)主人的忠犬,器宇軒昂道:“你不說我們也知道,這些人一定會受到懲罰!” 說著,他拔出長劍來。 李紫婷想,自己一定會驚惶地?fù)涞剿砬拔兆∷氖?,制止他不要這樣做,可是已經(jīng)遲了。 所有嘲諷過她、走路故意撞到她、陰聲怪氣叫她“豬姐”、分小組時故意冷落她的人,都被打得在地上哀嚎——尤其是王研晨,她一定會用既羨慕又痛苦的眼神看著自己,她一定想不到自己竟然是這種身份。 而自己則眼里含著同情的淚水,向神仙們表示自己并不計較過去;他們都被自己的氣度折服了。 于是更加簇?fù)碇约夯氐斤w船里去,李紫婷從此回歸神仙的行列,再也不會同俗世的瑣事——包括總是泛著酸臭味的衣服、擦不干凈的油膩桌面、時不時撞進(jìn)眼里令眼球酸疼的飛蟲、做起來總是有點吃力的作業(yè)、看不起她的人、已經(jīng)用到模糊泛白的塑料透明水杯等等——糾纏。 而那些欺辱過她的同窗們,就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又是羨慕,又是后悔。 想到這里,李紫婷笑了。 她剛翹起嘴角,頭上就被凌空飛來的物件打了一下。 并不疼,比起隨后爆起的尖笑聲。 她對這些事情并不做什么反應(yīng),在同學(xué)們看起來,這過于蠢鈍——甚至有些貼合“豬姐”的外號了——但她知道,反抗無用。 她虛胖,實則沒什么力氣,真正打起來自己一定會吃虧;再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這群人拉幫結(jié)派,與他們糾纏只會無休止。因此不如自己不作反應(yīng),任他們螞蟥一樣嗡嗡而來,再失去興趣之后嗡嗡而去。 果然,幾分鐘之后他們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一個男生斜眼看王研晨,說:“王研晨,聽說你跟人李思誠搞對象呢?” 王研晨正坐在第一排女生的桌子上——可不是人人都有這個特權(quán)的——她抬頭嚷:“cao你媽的王志,你管得著嗎?” 另一個男生在旁邊起哄:“人家跟我們可不一樣,人家現(xiàn)在是大教授的兒子!王研晨,你那天沒回家急得你爸到處找,是不是就是在人家家里住了?” “哦————”班里男男女女都這樣起哄,拉長嗓子長長地“哦”,還有男生不斷吹口哨。 王研晨臉皮不薄,可被這樣調(diào)侃也紅了臉,她抄起黑板擦往那邊砸:“傻逼!” 男生來不及躲閃被砸中了頭:“cao!” 王研晨有點怕,她沒想真的打到他,萬一砸出問題或者真打起來,自己都是吃不了兜著走??伤幌旅孀樱匀还V弊樱骸吧当?!就是傻逼!” 男生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往這邊來,邊上有像模像樣拉架的有幸災(zāi)樂禍的,那男生指著她:“賤娘們!你給我等著!” 王研晨故作鎮(zhèn)定地“切”一聲,依然坐在桌子上。 這時候,那女生細(xì)聲細(xì)氣地說:“王研晨,快上課了,你能不能別坐我桌子了……” 這樣細(xì)弱的一聲在王研晨耳朵里卻仿佛是推波助瀾的嘲諷,她低下頭,伸手就給了女生一巴掌——打不過男的我還打不過你? 李紫婷看著那女生很劇烈地偏了偏身子,等直回來時,馬尾辮就被打散了。 小團(tuán)體內(nèi)其她女生自發(fā)地將這女生劃入被孤立對象,紛紛安撫王研晨不要生氣;男生自然不會管女生內(nèi)部的事,反倒跟看戲似的,剛才的劍拔弩張已經(jīng)煙消云散。 女生捂著臉低著頭,沒出一點聲。 “老師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這么一聲,學(xué)生們立即紛紛竄回自己座位;剛剛被打的女生抹掉眼淚,重新梳好辮子。 這時候正是下午,外頭陽光很愜意地照進(jìn)來,使教室里看起來十分溫馨,暖融融的。 李紫婷知道,這樣的陽光在照他們,也在照路上飛馳的跑車,也在照市中心里那些同樣在上學(xué)的學(xué)生們。也在照她每天都能在城中村看到的高聳入云的巍峨樓頂——那樣華麗的樓,住在里面的得是什么樣的人呢? 還能照到那些光鮮亮麗的主持人。 主持人…… 假如李思誠在這兒,他看到剛才的景象會怎么做呢? 他一定會站出來擋在那女生跟前,不管對面是誰。 他這個人,一向都是這樣的。 李紫婷用指甲掐了掐桌上那抹黑漆漆的印跡,現(xiàn)在她覺得它像一只眼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