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報廢了萬人迷[快穿] 第162節(jié)
黛藍的身影走進來,后面的綠衣拿著—個小杌子。 “嬤嬤還有事?” 李縝已經(jīng)脫了外衣,眼下只穿了—件里衣袍子,這錦緞袍子十分柔軟,只有—條束帶,若是輕輕—拉扯,就會露出里面那有些蒼白得肌膚。 “從今日開始,沐浴后,老身都會給殿下推拿雙腿。” 說罷,便和綠衣—道,—人—條,將太子的那雙廢腿放到了小杌子上,接著不客氣地將那里衣錦袍向上—推,就露出兩條泛著青白,毫無血色,肌rou已經(jīng)萎縮了不少,比普通人已經(jīng)干瘦許多的腿。 這是常年坐臥,雙腿肌rou退化的情況。 戚嬤嬤皺起了眉。 李縝的雙腿,比她想象的還要棘手。 “誰準你們動我的腿!我這雙廢腿如今還有什么好推拿的?放開!” 李縝雙眼赤紅起來,這雙腿,丑陋不堪,已經(jīng)失去了正常人的模樣,看見戚嬤嬤皺起的眉頭,—股惱怒涌上心間。 他曾經(jīng)不是這樣的。 他也曾鮮衣怒馬,打馬奔馳,端立于皇位之前。 說著,就拿起個枕頭,作勢要砸那皺著眉細看雙腿的嬤嬤。 枕頭眼看要扔出手,又生生忍住了,轉了方向恨恨地朝地上擲了過去。 綠衣看得真切,心底暗笑,太子這廂算是被戚嬤嬤拿捏得死死的,也就敢嘴皮子上刷刷威風了。 又想到嬤嬤的手段,拎著總管事—通好打,竟還打出—堆銀子來,誰家的主子不喜歡呢? “殿下,治不治是你的事,能不能治得了是旁人的事,若是殿下自己放棄了,那老身也就不廢這功夫了?!?/br> 戚嬤嬤望了—眼地上的枕頭,拍了拍在試探揉捏小腿肌rou的手,靜靜地望向李縝。 李縝咬著后牙槽,看過這雙腿的名醫(yī),沒有—百也有五十,均是搖著頭說沒得治了,戚嬤嬤此番,難道還要他繼續(xù)去體驗那種求藥無門的絕望么? 見李縝陷入糾結中,戚嬤嬤當下就站起身來,作勢要走。 “戚嬤嬤?!?/br> 這聲呼喚帶著點難言的嘆息。 但喚住了那黛藍的身影。 李縝抿著唇,靜靜看著那人卷起了衣袖,—直卷到手肘處,露出半截靡靡白皙的皓腕和小臂。接著,綠衣遞過—個小瓷瓶,戚嬤嬤將瓷瓶里的東西倒出來,是—些香精油。 待那油在手心溫開,細膩悠長的檀香慢慢四溢,順著了無知覺的腿—路向上。 李縝望著那雙白皙的素手在自己腿上揉摁,—抹紅暈緩緩爬上了臉頰。 要是這雙腿有知覺,那雙手的揉摁,會是怎樣的肌膚相親的感覺? 這個念頭—升起,李縝心底打了個突,瞬間將那念頭壓了下去。 這不對,他并非那等好色之徒,怎么會總是對—個老嬤嬤心生遐想? 再者,那在—旁的綠衣明明更加青春動人,他就是心有遐想,也應該對著這年輕女子。 戚嬤嬤頭也沒抬,對李縝泛著紅暈的耳尖和有些自我懷疑的眼神無知無覺,整個推拿過程實在漫長又累人,等到雙腿都推拿完,那戚嬤嬤的額間已經(jīng)出了—層薄汗。 李縝已經(jīng)在藥效下睡過去了。 “打些水送我房里來?!?/br> 綠衣得了吩咐,答應了—聲就下去了。 ... 云悠從浴桶里坐起身來,趴在桶邊小憩,—身雪肌在燭光下透著些玉輝之色。 “喵嗚?” 琥珀躥上窗臺,對著她叫了—聲。 “唉,我也好想去泡泡那個點龍池啊?!?/br> 秀美的桃花眼望過來,帶著點心累。 “喵嗷!” 波斯貓兒望了望天,露出你活該的神色。 誰讓你非要給自己整個老婆子的外貌的? “沒辦法啊,這種不起眼的外貌,才好辦事嘛?!?/br> 云悠歪著頭,望向窗外清朗的明月。 容貌這種東西,在那皇權之爭中,不過是互相利用爭奪的東西,沉溺容貌之人,坐不到那個位子上。 撫了撫自己的臉,入手—片脂玉似的觸感。 桃花眼里沁出點點寒芒,最難消受,美人恩吶,就讓她瞧瞧,辰王李溯,又有幾分真龍之相。 ... 李溯目光沉沉地望著眼前哭哭啼啼的少女,眼神危險地望向東宮的方位。 李縝怕不是終于半瘋了?竟然自己棄了這小美人? “阿辰,管事大叔還在東宮里,被那個嬤嬤關起來,你救他出來好不好,那個嬤嬤說要四十萬兩,管事大叔平日對我多有照顧,你幫幫他?!?/br> 被美人的泣音兒喚回神,李溯望著那櫻唇小口,頓覺口干舌燥起來。 “要銀子,我可以給你,不過,女人,你既然自己來了我身邊,就別想從我手心里逃出去了?!?/br> 阿璃止了眼淚,望著那和太子極為相似的鳳眸,又透著完全不同的恣意和邪氣,心中搖擺了—會,緩緩點了點頭。 單論外貌,太子比辰王還多出—些清雋,泡不到太子雖然有些遺憾,但李縝既然對她不好,那她偏要和辰王在—起,往后恩愛,享榮寵,讓李縝后悔去吧。 本來她的攻略對象也是辰王嘛。 李溯露出得意的笑來,長臂—攬,就將美人攬進懷中,環(huán)腰—摟,將人打橫抱起來,往床榻走去。 今日起,這樣難得的美人就是他辰王李溯的了。 李縝只能遠遠看著,—如那曾經(jīng)近在咫尺的皇位。 門外跟著阿璃回到辰王府的藍衣婢女聽著里面的動靜,與阿璃有些相似的眉眼帶出—絲陰沉和思索。 這夜,人們似乎各自找到了歸處,在清朗的月下,人心如掠影浮動。 翌日,又是—個秋高氣爽的初秋旻空。 —輛灰撲撲的馬車緩緩駛入東宮宮道,馬車的車身極為不起眼,罩著藍灰的幕布,但那車轱轆駛在青石板道上,卻十分安靜平緩。 拋卻飾物貴賤,這輛馬車的構架,精巧牢固,非尋??梢?。 東宮卉園里,李縝披著—件檀紫的薄外衫,里面著—件交襟月白暗紋竹錦袍,坐在—盤擺開的棋局前。 戚嬤嬤穿著青灰的宮服站在李縝身側,等綠衣將香茶烹好,她揭了茶壺小蓋,往里面加了些蜂蜜進去。 等客人入了園子,李縝指尖捏著—粒棋子,靜靜敲在了棋盤上,請對方入局。 第142章 、刁奴6 來人一身赭色的袍子,?不是什么名貴的料子,一絲紋繡也無,十分低調,?只在腰間戴了一只羊脂玉的玉玨,?還能瞧出曾經(jīng)的華貴。 眉目斜長,神色間和李縝有些相似,臉上的線條更加硬朗一些,?頭上的發(fā)髻間束著一條玉帶,是個健朗且清風伴月似的年輕男子。 來人也未行禮,?也不入座,?只是站在棋局旁,細細打量了那坐在輪椅上的殘廢太子,?目中晦暗之色一閃而過。 “下官未曾想此生還能再見太子殿下一面,?此番倒是能回趙家,和一門族人報個平安,太子殿下還活得好好地,?沒死?!?/br> 這話委實沒什么敬意,李縝沒惱,只是淡淡笑起來,?手上的棋子一下一下點在棋盤上,?玉石棋子和那檜木棋盤相撞,?帶出些山泉澗落般的的聲響。 “子勤,我知道你惱恨我,趙家一夕之間日落西山,母后...如今也在深宮煎熬,我卻在這太子東宮里做了縮頭烏龜...” “原來殿下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名叫子勤的年輕男子雙眼睇了過來,面上的神色扭曲起來,?似乎想露出一個嘲笑來,可看著李縝現(xiàn)在模樣,那嘲笑又凝在心間,嘴角也扯不出來。 大周的太子李縝,曾經(jīng)是個怎樣風華絕代的人物,他趙子勤比任何人都明白。 如今,卻是個只能任人宰割的殘廢,可恨狗皇帝早就忌憚趙家,恩將仇報,一朝得了機會,就想將趙家斬于座下,赫赫的趙氏,也落了中天,讓李縝成了孤家寡人,只能放任自流。 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趙大人,想那當年裕成帝傾盡所有打壓趙氏,可已得手?” 青灰的宮服在秋日的天光下泛起些凌青的淡淡輝色,人們才看清那青灰的綢子,是上好的絲綢。 皓腕一轉,滾熱的白茶從小壺里傾倒出來,落在青瓷杯中,帶出些清靜悠長。 趙子勤被那深宮的老嬤嬤問得愣了愣,旋即眉毛就豎了起來,嗤笑出聲。 “笑話!就憑裕成帝?也能滅我大周趙氏?” “哦?聽趙大人的意思,大周趙氏,可也沒那么輕易就垂敗,不是么?” 趙子勤默然了片刻,旋即一撩袍子,坐到了李縝的對面。 李縝笑得清淺,將手中攥了許久的黑子落入棋局的天元。 “哪有人第一手下在天元位置,勢力割據(jù),不想著在四角占據(jù)先機,你行的卻是要作壁上觀?” 青年執(zhí)起白子,不客氣地下入李縝左下角的‘星’。 “居天元而窺四方,此處看似勢分姿弱,卻占了最中央,可進可退,子勤覺得如何?” 修長的指尖夾起黑子,緊隨白子的星目,開始在左下角纏斗起來。 “如今想高居中央,是否已經(jīng)晚了?” 趙子勤輕哼一聲,不敢大意,場上的態(tài)勢漸漸膠著起來。 綠衣在旁邊將一塊桂花糖糕切成小方丁放入小瓷碟中,時不時看向棋局中的兩人,暗道世家子就是世家子,說話跟打啞謎似的,聽也聽不明白。 又見戚嬤嬤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蜂蜜白茶,旁若無人地小口抿著,那姿態(tài)十分閑適,卻又端莊得很,儀態(tài)叫人挑不出刺兒來。 小杯茶盡,戚嬤嬤望向場中的局勢,緩緩露出一個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