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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傲在樹枝后,放置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如若并非是他,凌清身為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必是旁人討好奉承的,何須聽旁人的閑言碎語,甚至因此便不想去那些宴會。 蕭傲控制不住的向前一步,凌清十分警醒,在聽到了異常的聲音,抬頭目光銳利的看向床邊,冷聲道: “誰?!” 冬枝看凌清的模樣,急忙到床邊仔細的瞧了瞧,一陣風聲吹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小姐,大概就是外頭的野貓。” 凌清點了點頭,伸手揉了揉稍微有些酸痛的脖子,低聲道: “這時節(jié)的野貓確實是多了些,罷了,也有些冷了,將窗子給關上吧?!?/br> 冬枝按照凌清的吩咐關上了窗戶,蕭傲在后頭盯著落在窗戶上的剪影,就這么瞧著,直至夜深凌清在終于將所有的賬目查完,冬枝起身去吩咐小廚房里頭將凌清的晚膳送上。 第二日清早,丞相夫人要帶著凌清與老夫人一同去慈安寺祈福,小凌殊這次也被帶著一起,如今小凌殊大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同凌清是一個性子,除了待家中人以外,旁的人冷淡的很。 只一點從未有過變化——對凌清的依賴。 馬車是早幾日就備好的,老夫人同凌清、小凌殊是一個馬車,上車后剛開始凌殊還能勉強忍住性子,但是等到后面,小凌殊就控制不住的開始翻騰起了馬車內(nèi)的小抽屜。 找出了老夫人提前吩咐人準備好的糕點,將東西遞到了凌清的面前,老夫人被小凌殊一面饞一面全都塞到凌清面前的模樣逗弄的好笑,急忙拉開另外的抽屜。 “都有呢?!?/br> 慈安寺一如既往香火鼎盛,外頭停了不少馬車,多的是來祈福上香的達官貴人。 下了馬車后,老夫人和丞相夫人帶著小凌殊去了大殿,凌清自顧自的去了一個小院子,進去后一個年老的僧人正在誦經(jīng),聽到凌清的腳步聲后僧人睜開了眼睛,微微躬身開口道: “阿彌陀佛,女施主?!?/br> “阿彌陀佛,勞煩師父了。” 凌清躬身回禮,冬枝將一荷包放在正中央的燈旁邊,僧人回道: “不敢當?!?/br> 這禪房內(nèi)里放置著一盞長明燈,是蕭傲出征后不久,凌清親自過來點上的,上一世的凌清不信這等虛無縹緲之事,但經(jīng)過重生這等玄妙的事情,多少是信了幾分。 點上了一盞長明燈,盼著蕭傲在戰(zhàn)場上能平安歸來。 雖說如今他是回來了,但凌清這一習慣也未曾改掉,丞相夫人也知這一件事兒,所以在剛剛才會將小凌殊一并帶走。 等走出禪房,凌清帶著冬枝走過長廊,去了那一處隱蔽的小亭子。 凌清不知這慈安寺到底存了多長時間,自凌清記事起,便時常被丞相夫人帶著一同來這一處燒香拜佛,寺廟內(nèi)處處都充斥著歲月的痕跡。 青石板上爬滿的青苔,寺廟內(nèi)的粗·壯大樹…… 想到當初和蕭傲的第一次見面,便是在此處,泉眼依舊是咕嚕咕嚕的吐泡泡,池子里頭的錦鯉比起曾經(jīng)似乎要大上了不少,水清澈見底,池底的沙石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驀然,凌清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扭過頭一看,穿著勁裝的蕭傲站在不遠處。 凌清神色冷淡,面不改色的躬身行禮。 “民女參見小王爺?!?/br> 按理來說凌清如今已是皇上親封的郡主,自是不必自稱民女的,但在蕭傲面前卻一貫如此,蕭傲艱難的動了動嘴唇,啞聲詢問: “我……致如今,你可還愿做我妻。” 蕭傲聽聞丞相府要來慈安寺,便也跟了過來,一直跟在凌清身后,在凌清走后進了那一間禪房,問了那僧人,得知凌清是在他出征那年來寺廟點的長明燈,心仿佛瞬間被什么東西揪緊了似的。 驀然,想起了他幼時,每次父親出征,母親也是這般誠惶誠恐的帶著他到寺廟中祈福,這慈安寺中,也是有他娘為他爹點的長明燈。 許多時,他娘在燭火下為他爹做衣裳時泣不成聲,夜夜擔憂的連覺都睡不安穩(wěn)。 蕭傲一直用自己以為的最妥當?shù)姆绞絹韺Υ枨?,卻好像從未開口問過凌清她到底愿意與否,此次鼓起所有勇氣來詢問。 如若凌清同意,他……便會如同他母親所說的那般,待她好一輩子。 凌清攥緊手上的帕子,對上蕭傲充滿希翼的眸子,輕笑了一聲,隨后低聲道: “不愿?!?/br> 說完,凌清轉(zhuǎn)身就走,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與不舍,在經(jīng)過蕭傲身側時,蕭傲失控的攥住了她的手,詢問: “為何……” 凌清冷眼看著蕭傲失控,另外一只手將蕭傲的手拉開,低笑一聲詢問: “小王爺以為該是如何呢?在京中等候三年,小王爺歸來便退婚,如今改了心意,我便要巴巴的湊上去點頭應允,歡天喜地?” 說完,凌清朝外走,清瘦的背影透著一股倔強,蕭傲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死死地盯著凌清的背影。 凌清從這處離開后,去了大殿,恰逢丞相夫人他們?nèi)送顺鰜恚戏蛉宋罩枨宓氖殖庾?,低聲詢問?/br> “那家的小王爺也來了?可是相處不愉?” 凌清無意于讓祖母在這有關的事情上費心,輕輕地搖了搖頭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