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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等到了成婚的那一日,天兒十分不錯,凌清穿戴整齊后,背冬枝扶著同父母告別,恭恭敬敬跪下行禮,丞相控制不住的紅了眼,也不嫌丟人直接用袖子擦了擦。 由凌裕背著凌清上花轎,凌清能感受到兄長肩膀的寬闊,也不知是不舍,又或者是旁的,眼眶熱熱的。 耳邊是鞭炮噼里啪啦的響聲,來賓間交談的喧鬧聲。 不自覺,腦海中又想起了上一世,進九皇子府中時,連一頂小轎子都無,就這么進了府,后來被許多人瞧不起,冷嘲熱諷聽得多了去了。 圣上圣旨賜婚,下聘時蕭傲曾許諾過的此生只一人,十里紅妝也不為過。 上一世只同冬枝兩人孤孤零零的進九皇子府中,受盡冷嘲熱諷。 這一世明媒正娶坐著花轎,被蕭傲牽著進的鎮(zhèn)北王府。 凌清的腦中想了許多,緊張的情緒倒是并無多少,當(dāng)握住蕭傲的手被他扶下來時,卻能清晰感受到蕭傲掌心微濕。 這是在緊張? 凌清意識到這一點,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蕭傲確實是緊張的,尤其是在握住凌清的手時,女子的手纖細(xì)溫軟,緊張的不行。 在唱和聲中,‘夫妻對拜’聲音落下后,兩人對著彼此微微躬身,攥緊掌心的紅綢,禮成凌清被送入了喜房內(nèi),這邊的風(fēng)俗新郎還是要在外頭招待賓客的。 蕭傲只匆匆的給皇上敬了酒,隨后是幾位長輩,隨便含糊了幾句就匆匆的離開了。 鎮(zhèn)北王府他從小生活的地方,此時卻偏偏緊張的不像話,最熟悉不過的地方,但只要一想到凌清如今在房內(nèi)等著他,便再也冷靜不下來了。 要說喜歡,就連蕭傲自己都記不清是為什么了。 初見時桃花樹下落英紛飛,至如今蕭傲依舊記得當(dāng)日凌清穿的衣裳樣式簡單,伸出手時恰巧一片花瓣落在她掌心內(nèi),她勾唇輕輕的笑了笑。 倒也并未有什么特別突出的地方,但就只那一眼便再也忘不掉,一直記到了如今。 蕭傲緊張的推開喜房的門,吩咐福順去膳房內(nèi)拿上一些吃食過來,務(wù)必要清淡。 “小王爺,該掀蓋頭的呢。” 蕭傲聽著嬤嬤的話,愣愣的點頭,伸出手來就想將蓋頭掀開,嬤嬤尚未曾來得急開口,凌清就先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道: “小王爺,掀開蓋頭需得用喜秤呢。” 蕭傲瞧著留在房中幾個嬤嬤忍笑的模樣自知鬧了笑話,也不覺得這般有如何,從嬤嬤手上端著的托盤山拿起喜秤,輕輕的掀起了蓋頭。 凌清的長相本就是極其好看的,只不過平日里的打扮太過于簡單。 今日,身上穿著的嫁衣是宮中技藝精湛的繡娘所制成的,自是好看的,頭上并未曾戴上太多的飾品,老夫人給她的幾樣都戴上了,雖然說不上有多繁復(fù),但確實是極其好看的。 蕭傲看的有些癡了,由于太過于喜悅,甚至滋生了幾分不敢置信,懷疑自己莫不是在夢中。 最后還是嬤嬤出言提醒,用了交杯酒后,房內(nèi)留著的幾個嬤嬤都十分識趣的退了下去并且?guī)狭朔块T。 洞房內(nèi)紅燭高照,床簾不知何時被放下,月上枝頭,寒星點點。 - 第二日,鎮(zhèn)北王妃曾特意叮囑過,莫要去叫他們起床,兩人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蕭傲盯著凌清顫動的睫毛,片刻后凌清睜開了眼睛,意識尚未來得急清醒,便已先聽到了一聲呼喊。 “曾經(jīng)只敢喚小姐,清清都覺得是我逾矩,如今,可算是能正大光明的喚你一聲娘子了?!?/br> 凌清扭過頭看了一眼窗外,窗戶并未曾關(guān),能清晰的瞧見外頭,凌清皺著眉頭推了推蕭傲。 “該起身了,今日是要去同王妃王爺請安的。” 蕭傲直直的攔著,開始耍起了無賴。 “我覺得可以再誰上一會兒,除非,你喚我一聲相公?!?/br> 凌清瀅看蕭傲倔強的模樣,低聲喚道: “相公,該起身了?!?/br> “嗯?!?/br> 蕭傲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耳尖微微有些發(fā)熱,利索的起身,在邊關(guān)軍營中自己照料自己慣了,也無需旁人伺候,先將自己拾掇好了,冬枝這才進來伺候凌清。 成婚后第一日要穿的衣裳務(wù)必喜慶,凌清一向更加偏愛素淡的顏色,乍一換上艷麗的大紅色,再上了妝,便叫人有些移不開眼睛。 蕭傲站在一側(cè),看冬枝熟練的為凌清挽發(fā)描眉,低聲詢問: “這我可能學(xué)?” 凌清聽清楚了蕭傲話中的意思后,伸手指了指一根簪子,無奈道: “小王爺身為男子……” “如今你該喚我相公?!?/br> 蕭傲對這個稱呼甚是執(zhí)拗,凌清實在是拗不過他,低聲道: “相公是男子,此等事情都是丫鬟做的?!?/br> “我想學(xué)?!?/br> 眼瞧著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他們這時候才起身已是錯過了早膳,如若動作再不快上一些,怕是連午膳都要王爺王妃等著他們了。 凌清不欲與在這等事情上同蕭傲爭論,梳妝好后兩人便一同去了住院。 成婚第二日,京城的習(xí)俗是要起大早為婆婆奉茶的,但凌清睡得遲,冬枝在院子內(nèi)時就主動請罪,得知這是王妃的吩咐后,凌清只覺得心中一暖。 比起上一世九皇子后院中那一喜歡找事兒的嬤嬤,鎮(zhèn)北王妃可算是太體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