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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膳后,凌清也懶得出去活動,坐在塌上手上端著一盞茶,垂眸盯著茶盞上漂浮的茶葉,一直等到天色暗下來,吩咐冬枝伺候她沐浴,同往日里并無什么差別。 夜晚不宜行軍,如今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吃緊,想要休息著也自然也是不成,安營扎寨實在是太耽擱時間,索性就找了空地睡下了。 蕭傲牽著馬讓它吃些草,看這如今的模樣自己心中也有些煩躁,昨日他以為皇上召他入宮只是因為如同往常一般的瑣事,卻未曾想居然干脆的是讓他帶兵出征,且一絲一毫準備的時間都沒能留給他。 如今凌清頭三個月都沒過,他就又匆匆的要離開,可真算不得是一個稱職的相公。 曾經(jīng)讓凌清為他所連累受盡嘲笑,如今又在她孕初便離開,也不知道在他離開后凌清是否會如同他在時那般乖巧。 蕭傲嘆了口氣,皇上有命他也不好違背,而且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也并非作偽,為今之計想要早些回去,便只得將邊關(guān)解決掉。 匈奴并非只一個國家,而是邊關(guān)那許多沒名號國家的統(tǒng)稱,滅了這個還有那個,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的,皇上也被弄得惱了,索性打算這一回處理干凈。 如若并非如今凌清身懷有孕,能將困擾了邊關(guān)許多年的匈奴一次性解決干凈,蕭傲自個兒也是愿意的,身為男兒,骨子里流動著的熱血,是為保家衛(wèi)國的。 如今的蕭傲也依舊愿意,只不過心中總是帶著憂慮。 也不知這一回要在邊關(guān)待上多長時間,此時一個老兵在蕭傲的身邊坐下,不知怎的起了話頭,得知蕭傲如今在想念家中妻兒時,輕輕的笑了笑,想到了往事。 “將軍,如今能回得去就已經(jīng)算是好的了,曾經(jīng)我也剛成親不到七日就來參軍,上回回去的時候,我娘子都已經(jīng)給我生了個大胖小子,都會走路說話了呢。我回到家,推開了門,好小子那孩子叫我爺爺!” 旁邊的人也聽到了這番話,紛紛都笑了起來。 蕭傲的唇角也象征意義的拉了拉,心中卻輕松不起來,他看到了這老兵在說話時,眼眶是濕潤的。 誰能不想家,不念家呢?左右太平盛世需要人的犧牲。 到了邊關(guān),比起上一次來時更加難搞,好在蕭傲不再是上一回那樣莽撞,有條不紊的將如今緊急要處理的事情先安排下去。 邊關(guān)城池的官員在他們來之前就打算跑,但是被憤怒的百姓們給抓了,蕭傲首先處理的,便是這件事情。 當著所有憤怒百姓的面兒,蕭傲親自抽出來了劍,斬了棄城而逃的那個城池的官員,算是安撫了躁動的民心。 隨后,蕭傲親自帶著兵,對抗那些斬殺了一城池百姓的匈奴軍隊,這一戰(zhàn)持續(xù)了一天一夜,到最后蕭傲的虎口處都因為握著兵器常用力而裂開,身上全是血。 蕭傲本就在軍事一道上頗有天賦,再加上曾經(jīng)所翻閱過的許多兵書,能將上面的許多戰(zhàn)術(shù)融會貫通,勢如破竹。 處理了最緊要的幾個之后,又開始處理起了其他的,只不過匈奴并無什么規(guī)矩,大多數(shù)都是散亂著住的,在這方面上花費了許多時間來處理。 雖說蕭傲在竭力的抓緊時間,但等到一切安排處理妥當時,還是來不及了。 蕭傲已經(jīng)接到了他家中送來的書信,凌清十月懷胎,生下了一子,母子平安。 為了防止蕭傲在戰(zhàn)場上分心,在送去的書信上,并未曾多談凌清在生產(chǎn)時的事情,蕭傲自然也就不知道,凌清足足用了一日一夜才將這孩子生下來,險些就去了半條命。 終于,這一次將邊關(guān)所有一切都收拾的妥妥當當,最起碼在蕭傲的有生之年是不會再起什么動亂了,這才收拾了一下回京。 這一回,蕭傲只想想到家中妻兒,便覺得歸心似箭。 可無奈,此次他們回程時,隨行的還有一輛馬車,再快也快不到哪兒去。 凌清早早的就得了信,只不過因為她如今還在養(yǎng)身子,并未曾去十里亭迎接,如今孩子已經(jīng)滿月,但太醫(yī)依舊是在說要少見風。 凌清的手上捏著一個撥浪鼓,在逗弄孩子的時候,突然看到冬枝一臉不悅的走了進來,笑著詢問: “這是怎的了?” 為人母后,凌清的脾氣好了許多,身上多了幾分溫柔,曾經(jīng)那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氣早就散了個徹底。 “小姐,外頭人都在傳,說小王爺歸來時軍中有一馬車,恐怕就是小王爺在邊關(guān)這么長時間養(yǎng)著的妾室,如今不少人都在等著看小姐您的笑話呢?!?/br> 話一出,凌清愣了。 第39章 妾室?終于相見 也是到了現(xiàn)在, 凌清才恍然間發(fā)現(xiàn)蕭傲離開的時日,已經(jīng)太久太久了,一年多了都快,年輕氣盛的年紀, 在邊關(guān)養(yǎng)一妾室, 任誰來說也不奇怪。 凌清嘴唇抿直, 隨手拿起前些時候給孩子做的衣裳, 小孩子的皮膚嬌嫩,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凌清做的也細致, 冬枝看凌清毫無波動的模樣,心中暗自著急。 “小姐,您, 您怎么就不把這件事兒當做一回事兒呢!” 凌清抬眸看著冬枝,眼中閃過了笑意, 手上的針線活倒也未停。 鎮(zhèn)北王府是有繡娘的, 而且繡娘的手藝十分不錯,做出來的比凌清還要更好些,可凌清自個兒總也想著要來為孩子做些什么。 未曾設(shè)身處地,就永遠也不能將那時的人的心思了解透徹, 凌清曾經(jīng)聽聞母親說起當日的太后娘娘親自為皇上做衣裳時心中還有些不解, 皇宮里頭的那些繡娘, 哪個的手藝不比太后娘娘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