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quán)臣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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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將軍眼中重新升起興致,示意宋佩瑜繼續(xù)說下去。 “學生以為王縣令將這些流民放在縣城外面,既有威脅圣駕安全之危,又浪費了許多時間和糧食?!弊鳛樵?jīng)的理科生,宋佩瑜答題時向來喜歡直入重點。 正認真聽宋佩瑜說話的穆清愣住,試圖打斷宋佩瑜,“王縣令將這些流民安置的如此之近,確實欠考慮了。” “你都說完了還不讓別人說?!睂④娭钢虑逍Φ?,“怎么你們整日廝混在一起,朱雀沒學到你半分寬容,你倒是染上了他的霸道。” 穆清無聲對宋佩瑜行禮全當?shù)狼?,莞爾立在原地?/br> 宋佩瑜得了將軍的示意,繼續(xù)說自己的想法,“學生以為王縣令應該以工代賑?!?/br> 將軍和宋瑾瑜同時露出詫異的神色,輕聲重復宋佩瑜話中的后四個字,“以工代賑?” “沒錯”宋佩瑜舉例他臨時想到最簡單的方案,“比如王縣令可以將這些流民遷到別處,邊撥賑災糧邊讓這些流民開墾荒地、搭建房屋、囤積干柴。這樣等到來年春天的時候,王縣令只要再撥些種子,這些流民就能徹底在陽縣安家?!?/br> “流民有事可做,才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降低對陽縣治安的影響?!彼闻彖た聪蚝翢o生機躺在地上發(fā)呆的流民們,將嘆氣憋在口中。 也不知道等永和帝的圣駕離開,這些流民還能不能吃得上立筷不倒的濃粥。 將軍從聽了‘以工代賑’后。眼中的異彩就沒再黯淡下去。 雖然宋佩瑜的建議還有諸多不成熟的地方,卻是目前為止,將軍聽到所有處理兵難影響中,可實施性最大,花費最少的方案。 “好!”將軍撫掌大笑,對宋瑾瑜道,“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等著看宋門三杰同立朝堂的那一天?!?/br> 宋瑾瑜嘴上替宋佩瑜謙虛幾句,卻比將軍還要神采奕奕,滿是獨屬于家長的驕傲。 穆清走到宋佩瑜身邊,長揖到底,笑容坦然,“佩哥兒真知灼見,我不如你。” 宋佩瑜連忙回禮,佩服穆清心胸的同時也領(lǐng)了對方的好意。 他知道穆清剛才打斷他的話,不是怕他搶自己的風頭,而是怕他說錯話,在王縣令的為官之道上與永和帝意見相駁,惹永和帝不喜。 二人相視而笑,原本只是因為宋景明才比較親近,如今倒是真有視對方為友的意思。 將軍在宋佩瑜這里得到意外之喜,卻沒忘記始終像是個隱形人似的重奕。 兩個人面面相覷,將軍眼中的火氣越來越盛,重奕仍舊無動于衷。 宋瑾瑜不得不出來打個圓場,“殿下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流民,心中必定感觸頗深,將軍不如再給殿下些整理思緒的時間?!?/br> 將軍冷笑著抬手讓宋瑾瑜不必多說,另一只手攬著已經(jīng)和他一般高的三皇子,硬是逼得對方不得不正對著他的臉,氣沉丹田,“說!今天要是什么都說不出來就不必回去了,晚上就睡在這!” 重奕極黑的眼珠往流民中間轉(zhuǎn)了下,“我睡在這?” 將軍怒極反笑,“我們都陪著你,就在流民中間睡,晚飯也喝給他們施的粥,切身經(jīng)歷他們的經(jīng)歷,才好有所感想?!?/br> 三皇子仿佛面癱般的面容終于因為將軍的話有所改變,臉上明晃晃的寫著嫌棄,連語速都比之前快了不少,“說流民?” 將軍點頭,和三皇子兩看相厭,半個字多不想個這個逆子多說。 “北邊五個聚集在一起的流民,三個露胸,兩個露腿?!?/br> “南邊低著頭靠在樹下的流民,正捏著根青草?!?/br> 將軍的面容僵住,抓著重奕肩膀的手不知不覺的越來越用力。 宋瑾瑜攬住想要轉(zhuǎn)頭的宋佩瑜,低聲道,“別去看?!?/br> 正要轉(zhuǎn)頭的宋佩瑜急中生智,拿起宋瑾瑜腰間的荷包把玩。 重奕皺了下眉,毫不客氣的將軍崩起青筋的大手從肩膀上拿走,繼續(xù)用冷靜到極致的口吻道,“西邊有個抱著孩子的婦人正在走近,她看著你的目光滿是仇恨,不過匕首應該在她懷里那個六歲的小女孩身上?!?/br> 重奕勾起嘴角,妖嬈的容貌隨著繃緊的眼角忽而凌厲起來,一字一頓的道,“他們的目標都是你的……命?!?/br> 宋佩瑜發(fā)誓,他恰巧抬頭看到的嘴型絕對是‘狗’沒錯。 第16章 抱著孩子的婦人忽然渾身軟了下去,小女孩跌落在地上,慌張的伸手搖動婦人卻怎么都得不到半分回應。茫然的環(huán)顧四周,最后視線落在宋佩瑜他們站著的地方。 小女孩臉頰深深的凹陷下去,渾身臟兮兮的就像是在泥水里打過滾又晾干似的,怯怯的目光無端讓人心疼。 宋佩瑜木著臉移開看向小女孩的目光,身體卻無法避免因為小女孩的求助的目光而變得僵硬。 另一邊和宋佩瑜相對而立的穆清反應也沒好到哪去,原本背在身后的手已經(jīng)摸上了佩劍。 小女孩似乎察覺到了這群人對她的排斥,猶豫的停在距離他們?nèi)街獾牡胤剑蹨I無聲順著眼角滑落,指著不遠處昏倒在地上的婦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宋佩瑜眉間微動,發(fā)現(xiàn)無論小女孩哭得多傷心,哪怕幾乎要昏厥過去,都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竟然是個啞女。 詭異的寂靜維持了幾秒,宋佩瑜摸著袖間的匕首主動站出來,“我身上帶了急用的藥,去看看她們到底是怎么了?!?/br> 冷靜之后,宋佩瑜很難不對三皇子剛剛的話升起懷疑。 一個人要敏銳到什么程度,才能僅僅憑借氣場就能精準的判定哪些人是刺客。 以宋佩瑜對三皇子的印象,更傾向于三皇子不是腦子壞掉了,自導自演的這場刺殺。就是三皇子故意瞎說,用這種幼稚的方式向永和帝表示自己的不滿和反抗。 無論是哪種答案,宋佩瑜都覺得趙國有這么個繼承人遲早要完,請永和帝為了趙國的未來,趕緊充實后宮廣納嬪妃。 就算三皇子真的早就知道些端倪沒有說假話,宋佩瑜也不覺得自己會在早有準備的情況下,被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子傷到。 發(fā)現(xiàn)連宋瑾瑜都沒阻止他靠近小女孩,宋佩瑜更篤定心中的猜測。 宋佩瑜和無聲站出來的穆清同時靠近小女孩,穆清將已經(jīng)虛脫的小女孩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同時不動聲色的抓住小女孩的雙臂,宋佩瑜望著小女孩額頭上青紫一片正在滲血的口子倒吸了口的涼氣,連忙用干凈的手帕為小女孩擦凈傷口,撒上止血的藥粉。 “別動,我給你上完藥就去看你娘?!彼闻彖睾偷穆曇糇屝∨⑼O铝藪暝?/br> 重奕看著宋佩瑜和穆清給小女孩上了藥后,又要去檢查倒在地上婦人的情況,抬起左手懸空。 不遠處的侍衛(wèi)連忙小跑過來,雙手解下腰間刻著朱雀紋路的匕首放在重奕伸直的手上,見重奕沒有其他吩咐,才轉(zhuǎn)身回到原地。 宋瑾瑜望見到重奕的動作,從宋佩瑜朝小女孩走近就皺緊的眉毛越發(fā)靠攏,揚聲道,“貍奴,那婦人身上不知有什么病癥,等會找個大夫來看看,你別再添亂。這個時間母親恐怕已經(jīng)睡醒,我們該回家了。” 宋佩瑜愣在原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婦人,只猶豫了一秒,就選擇聽自家大哥的話。 他身上向來帶著能在關(guān)鍵時刻救命的藥,也很可憐小女孩和婦人,但也不是非要自己給婦人喂藥不可,完全可以讓侍衛(wèi)代勞。 顯然穆清也是相同的想法,還用目光示意宋佩瑜走在他前方。 小女孩卻不知道也不能理解宋佩瑜為什么會回頭,爬到宋佩瑜身前擋住他的去路,又要給宋佩瑜和穆清磕頭。 宋佩瑜實在不忍小女孩剛清理過的傷口再沾染上塵土,不顧宋瑾瑜的呵斥,彎腰將小女孩抱住,拿著剛從城里買的玉蝴蝶哄小女孩,仔細的解釋,“我去找大夫看你娘,她肯定不會有事?!?/br> 小女孩布滿血絲的眼睛定定的望了宋佩瑜一會,終于松開了抓著宋佩瑜袍子的手,改成緊緊握住巴掌大的玉蝴蝶,在地上滾了一圈,讓開了擋著的路,呆呆的望著婦人的方向。 小女孩乖巧的樣子讓宋佩瑜更覺得心酸,打定主意無論婦人能否活下去,都要給小女孩找個依靠。不然就將小女孩帶回宋氏,哪怕做個婢女,起碼能活下去。 宋佩瑜彎腰摸了摸小女孩臟亂到不成樣子的頭發(fā),說了句‘真乖’才轉(zhuǎn)身朝宋瑾瑜的方向走去。 就在宋佩瑜邁動腳步的瞬間,變故突生。 宋佩瑜從未聽過他大哥那么失態(tài)的嘶吼,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一陣疾風已經(jīng)擦著他的臉側(cè)劃過,溫熱又血腥的氣味從后背撲來,落在他手上的那粒水珠,顏色格外鮮艷欲滴。 “狗賊拿命來!” “穿黑衣服的是建威大將軍,就是他讓我們成了流民!” “將建威大將軍的頭顱獻給陛下能得萬金!” …… 宋佩瑜無暇去看正喊打喊殺沖上來的人究竟是不是三皇子之前提起的那些人,他呆滯的轉(zhuǎn)身,先看到碎成幾塊的玉蝴蝶,然后才是胸口插著匕首安靜躺在紅色泥土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恬靜的表情和匕首上鮮紅得仿佛是在吸血的朱雀紋路,深深印刻在宋佩瑜眼底。 劍刃上皆是血跡的宋瑾瑜將宋佩瑜拽入懷中,伸手捂住對方的眼睛,溫聲道,“貍奴不怕,大哥在這?!?/br> 那天后面還發(fā)生了什么,宋佩瑜的記憶一度十分模糊。 回到城內(nèi)他就發(fā)起了高熱,沒到危險的程度,卻輾轉(zhuǎn)幾日都不曾好轉(zhuǎn)。 等他意識徹底清醒,已經(jīng)是十天后。永和帝的圣駕早就離開了陽縣,本該隨駕的宋瑾瑜卻因為擔心宋佩瑜的情況留了下來。 等宋佩瑜身體大好,宋氏車架直奔咸陽,到達咸陽的日子竟然比永和帝還要早一些。 永和帝本人非大家族出身,還在世的親人唯有一個jiejie和一個弟弟,因此給近臣賜宅時格外大方。 除了熙華長公主的公主府和肅王的王府,離皇宮最近的就是宋氏和駱氏的宅子,都是原本好幾個宅子打通重建,氣派非同尋常。 云陽伯夫人和世子早就收到了宋氏車架要進城的消息,早早的等在門房處翹首以盼,下人們更是將最新的衣服穿在身上,個個精神抖擻,生怕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惹得主子們不快。 就連熙華長公主和肅王府上也早早就送來了賀禮和請?zhí)?/br> 宋佩瑜本來已經(jīng)得到了準許能騎馬進城,奈何頭天晚上過于興奮睡的晚了,第二天吃早飯時難免帶出來些,被正緊張他的宋老夫人和柳姨娘拘在了身邊,親自看著他不許他騎馬。 若不是臨近咸陽都是官路,宋佩瑜的暈車癥狀多少能輕點,差點又是躺著進城。 站在新府邸前,宋佩瑜抬頭看向嶄新的牌匾。 據(jù)說是永和帝親自題字,一撇一捺皆是撲面而來的凌厲,顯然這才是永和帝骨子里的性格。 不然也不會從連地都沒有的村漢,成為一國之君。 “怎么不是云陽伯府?”宋佩瑜隨口問道。 從前宋氏在燕國雖然也世代為官,卻沒個爵位,牌匾上是宋府也說得過去,如今再寫宋府,相比鄰居們未免輸了氣勢。 沒看隔壁的駱府牌匾上都寫著‘承恩侯府’。 “原本陛下是提了‘云陽伯府’,但父親拒絕了。”穿著天青色廣袖錦袍的宋景明從宋佩瑜身側(cè)繞過來,抬頭和宋佩瑜一同望向黑底金字的牌匾,“父親說若是云陽伯府,將來有人出息比他大,換了牌匾是不尊家主,不換牌匾是不敬陛下,唯有搬出去才行,他舍不得?!?/br> 第17章 每當這個時候,宋佩瑜都很慶幸自己年紀小輩分大又是嫡枝的小爺,給宋老夫人磕了頭后,美滋滋的站在宋瑾瑜身后,看著宋景明和宋景玨繼續(xù)磕頭。 景字輩的其他男丁都跟在兩個哥哥身后,頭昏腦漲的跟著認人,宋佩瑜眼尖的找到了第二排和宋景明小時候格外相似的小孩,正是三年前才四歲的宋景澤。 熱鬧到宵禁前,分家的人才如流水般離開。 葉氏未出嫁時也是燕國老牌世家的嫡長女,不然也不會從小就定給了宋氏的嫡長子,無論是人情往來還是內(nèi)宅庶務皆料理的井井有條。 雖然如今的宋府和曾經(jīng)在燕國的宋府風格上有很大的差別,但她給每個人安排的住處卻都能找到幾分當初的影子。 柳姨娘是老家主的妾室,還是與宋老夫人作伴,住在老夫人隔壁,說是‘小’院子,卻五臟俱全,有能直通前院的小門和自己的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