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臣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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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王離得老遠看到亭子里除了他不省心的侄子居然還有另一個人在,身上的怒氣不由降低了些,連腳步都緩慢了不少。 走到亭子外,肅王目光先是在宋佩瑜身上打了個轉,才睨向重奕,“閣樓宴席還沒散,你就不見蹤影,存了心要氣你姑母是不是?” 重奕厭煩的拉下嘴角,毫不客氣道,“我怕我在里面待久了,會忍不住說真話?!?/br> 肅王氣得發(fā)笑,鐵拳錘在重奕肩上,“別人我不管,等會見了你meimei寫的字,要是夸不出來,我就進宮將你小廚房的廚子全都帶走?!?/br> 重奕聞言頭也不回的招手,“加一件事,等會你坐在我身側?!?/br> 正準備偷溜的宋佩瑜默默點頭。 原來在重奕心中,可以用伴讀之位換的事情,還沒有他小廚房的廚子重要。 而且以重奕話中的意思,分明是將‘伴讀’當成一次性……交易,并沒有將宋佩瑜剛剛承諾的‘效忠’放在心上。 肅王順勢將目光放在宋佩瑜身上,問過是誰家的小公子后,目光在腰間剩下的七八塊玉佩上打了個轉,將靴側的匕首拔出來賞給了宋佩瑜。 重奕交代的事出乎宋佩瑜預料的簡單,他抽空將消息告訴銀寶,還未散席就拿到的信物,得知事情已經(jīng)辦妥。 東宮打發(fā)出來兩個嬤嬤,兩個丫鬟。金寶毫無波折的將四個人買下,已經(jīng)送去京郊宋佩瑜名下的莊子。 宋佩瑜在重奕回宮前,在馬車里將事情告訴重奕。 重奕的反應卻十分冷淡,只望了宋佩瑜手心的荷包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嗯,你是要做伴讀?” 宋佩瑜神色逐漸警惕,三皇子的反應讓他心中沒底,總覺得自己可能是被耍了,堅定且不留空子的道,“我想做三皇子殿下的伴讀,請殿下成全?!?/br> 重奕突然笑了,不是平時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敷衍,而是真的眼睛眉梢也在跟著笑,下一秒又恢復了平日的冷淡,“知道了,回去等著接旨?!?/br> 宋佩瑜下車望著馬車逐漸遠去,腦海中還是重奕短暫的笑容。 良久后,宋佩瑜才搖著頭往宋府走去,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感嘆幸虧這是個狗脾氣的皇子。 重奕回到東宮,先去簡單洗漱,才帶著小廝前往永和帝的勤政殿。 咸陽皇宮中大部分宮殿都還凄涼破敗,永和帝膝下總共也就重奕一根獨苗,進宮就住進東宮,雖然還沒有太子的名分,卻比鄰國那些有太子名分的還要尊貴。 后宮也沒好到哪里去,除了穆貴妃之外,永和帝只有三個貴人擠在一個宮殿中。 整個皇宮加起來,也只有這四座宮殿里有些人氣。 重奕繞過個小花園就到了勤政殿門口,頭發(fā)花白的老內(nèi)監(jiān)笑得見牙不見眼,“陛下正打算傳人來給他講講長公主宴席上的趣事,殿下就來了,可見是想到一起去了?!?/br> “父皇在吃飯?”重奕停下腳步。 笑話,他能講出來什么趣事? 重奕很有自知之明,聽了他講的趣事,估計沒人還能吃得下去飯。 老內(nèi)監(jiān)不明所以,“陛下剛與建寧將軍用過膳食不久。殿下可是在長公主府沒吃好,我叫小廚房給您下碗面?” “不用”重奕抬腳,徑直朝后殿走去。 進了后殿,重奕面不改色的從地上散開的奏折上踩過去,自顧自的找了個舒適的地方閉起眼睛打盹,等待永和帝批完奏章。 老內(nèi)監(jiān)悄無聲息的端了杯熱茶放在重奕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就沒有再進門打擾過。 永和帝邊批改奏折邊往地上扔,過了很久才將所有奏折處理完,抬眼看向仿佛是個隱形人似的重奕,哼笑道,“我還以為除非我派人去請,否則你絕對不可能主動來看我。” 重奕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沒有半分睡意,不理會永和帝的陰陽怪氣,開門見山道,“我想要宋佩瑜做我的伴讀?!?/br> “可以,今后每隔三日的大朝會你要在場。”永和帝半點沒有猶豫,仿佛早就知道重奕的來意。 重奕目光定定的望著永和帝。 永和帝窩進滿是軟墊的靠椅中,舒服的嘆了口氣,毫不躲閃的和重奕對視,堅定道,“只有聽政的皇子才有資格選伴讀。” 明白永和帝不可能改變主意,重奕不得不退讓,“只上朝,不問政?!?/br> 永和帝見好就收,默認了重奕的說法,命令道,“陪我用了晚膳再走?!?/br> 永和帝的廚子都是重奕用膩了才換下來的,偶爾再吃一次,對重奕來說還挺不錯,六菜一湯最后什么都沒剩下。 父子兩個容貌上沒有半分相似,躺軟塌上瞇眼消食的慵懶和愜意卻仿佛是一個模子上刻出來的,連收拾碗盤的小太監(jiān)都忍不住多看幾眼,站在遠處的老內(nèi)監(jiān)更是笑意直沖眉梢。 永和帝招手讓老內(nèi)監(jiān)過來,難得好心,主動問重奕,“上朝時可要人陪伴?你學堂上的那幾個都不錯。” 重奕想起要上朝就滿是抗拒,順便坑了導致他上朝的罪魁禍首,“我只有一個伴讀,就他好了?!?/br> 永和帝如同之前無數(shù)次那樣,只要重奕提出要求他就會答應。 完全不考慮八個年歲身份各不相同,代表不同勢力的少年陪重奕讀書,卻只有身份不是最高,親緣、情分也不是和重奕最近的宋佩瑜是有名分的伴讀,會給自己帶來什么麻煩。 對等待命令的老內(nèi)監(jiān)道,“去庫房里挑些好東西去云陽伯府,貍奴和朱雀投緣,讓他來給朱雀做伴讀,陪朱雀上朝?!?/br> 第24章 重奕剛離開,滿身酒氣的肅王就從偏殿過來,眼中皆是喜意,“大哥!云陽伯的弟弟將東宮那幾個人買了回去安置。在jiejie府上,我親眼看到朱雀對云陽伯的弟弟另眼相看?!?/br> 永和帝朝著弟弟招手,眼中的笑意比重奕在時外放得多,將重奕以愿意上朝的條件換取宋佩瑜做他伴讀的事情告訴肅王。 高興過后,肅王才往更深了想,“云陽伯明明婉拒了宋佩瑜給朱雀做伴讀的事,宋佩瑜卻又自己找上朱雀,他們兄弟可是有什么齟齬?!?/br> 永和帝擺手,輕笑道,“云陽伯與我提起過此事,說他那弟弟還小又沒定性,讓他會錯了意思。只是我沒料到,他弟弟居然有本事讓朱雀改變想法。” “是朱雀動了心思想要保下那四個人,宋佩瑜剛好撞上去也不一定?!泵C王隨口猜測,沒有太放在心上。 對他來說,只要重奕愿意改變想法就是天大的喜事。究竟是為了那四個奴才,還是為了宋佩瑜并不重要。 肅王在長公主府喝了不少酒,醉意上頭又是在永和帝的宮殿,仿佛卸下了身上的枷鎖般,說話音調(diào)都比平日里高昂,“朱雀哪里都好,就是平白多了些天真固執(zhí),他是哥哥唯一的孩子,除非我的麒麟能死而復生,否則他將來不繼位就只有死路可走?!?/br> 想起當年戰(zhàn)死的長子,肅王不知不覺淚流滿面,將滿心的哀痛轉成對重奕的疼惜,面容驀的扭曲起來,“都怪穆氏那賤婦,縱容她父兄做出那般大逆不道之事,不但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簡直枉為人母!” 桌上的茶壺被肅王掃到地上,變成滿地碎片。 永和帝握緊弟弟的手,眉眼間亦見哀痛,“風和還有半個月就會回來,若是當年麒麟……也和穆氏脫不開關系,我必要將穆氏滿門碎尸萬段。” 肅王面容反而平靜下來,苦笑道,“不會和穆氏相關,否則也不會半點痕跡都沒留下,大哥別為了沒發(fā)生的事亂了多年隱忍?!?/br> 當年穆氏女生產(chǎn)鬧出那么大的亂子,他們兄弟都有所猜測,卻礙于形式緊張,心知肚明的放走被秘密運入將軍府的那個孩子。 穆氏若不是心虛,又怎么會允許他哥將穆氏才四歲的嫡長子穆清帶在身邊。 等到朱雀五歲,他們不想將穆清放回穆氏,就只能將朱雀從jiejie身邊接回來,送回將軍府的生母身邊。 那個時候,他們所想的不過是讓穆清和朱雀好生培養(yǎng)感情,等到他們長大,將軍府和穆氏的關系自然會真正的親密起來。 只是他們姐弟都沒想到,穆氏女竟然對朱雀沒有半分慈愛之心。 肅王叫人拿了成壇的烈酒來,獨自喝的暢快。 另一邊永和帝卻始終保持清醒,他也在想后宮的穆貴妃和重奕,逼著自己回想那段不愿再想起的記憶,那是他人生中為數(shù)不多的接連做出愚蠢決定的經(jīng)歷。 永和帝經(jīng)不住穆貴妃哀求將重奕接回將軍府的時候,固然是從將軍府和穆氏的未來做考慮,其中又怎么可能沒有憐惜穆貴妃思子心切的意思在。 即便重奕剛回將軍府的時候,永和帝去穆貴妃處看重奕,重奕懨懨的告訴永和帝,穆貴妃因為他不聽話就不給他飯吃,讓永和帝震怒,卻也愿意相信穆貴妃的理由‘是因為重奕不和她親近,傷心焦急之下才失了分寸。’ 從那之后,永和帝無論多忙,就是沒時間去后院,也要每天派人去將重奕帶到前院問他是否有挨餓受凍。 穆貴妃卻像是想通了般,再也沒有做出讓人寒心的舉動,但凡有好東西都要拿去給重奕。 當真像是個一心一意補償兒子的好母親。 加上那時幽州形式越來越緊張,永和帝不得不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外事上,分給后院的心思自然越來越少。 直到剛剛大婚的重宗戰(zhàn)死,肅王重病。永和帝獨木難支,必須要讓重奕露面告訴所有人即使沒了重宗他也還有繼承人在,穩(wěn)定軍心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穆氏毒婦將重奕養(yǎng)成了什么樣子。 十二歲的將軍府小郎君,兵法從未讀過,演武場幾乎沒有去過,甚至還不如穆清十二歲的時候。文采上面更沒法提,連千字文都能讀到一半理直氣壯的說某個字不認識。 腸胃嬌弱的只能吃的下去步驟繁復,煮至糜爛的食物。 永和帝試圖改變重奕吃東西的習慣,已經(jīng)特意交代廚房將食物做的軟爛些,重奕為了填飽肚子不得不忍著惡心吃下后,還是會吐血。 問起重奕,這般貪圖享樂,將來如何能完成乃父之志。重奕的回答硬是將垂死病中的肅王都氣得從床上爬了下來。 重奕說,我有外祖父和舅舅幫我。 永和帝反復提醒自己重奕一碰就倒,才克制住沒一腳踹出去,咬牙道,“你外祖父和舅舅肯定會死在你前面,到時候你怎么辦?” 重奕目光掃過永和帝比扶著墻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的肅王還難看的臉色,身邊丫鬟婆子日常念叨的話張嘴就來,“還有穆清和穆和在,不過穆清在父親身邊長大,過于嚴厲刻板,不如穆和與我同齡,不僅聰慧謀略遠勝與我,還一心一意為我著想?!?/br> 肅王猩紅著眼睛仰天長嘯,拔刀就要沖向穆府。 永和帝卻在最初的震怒后,將肅王攔了下來,再次選擇隱忍。 能讓永和帝保持最后理智的原因是他發(fā)現(xiàn)重奕的生活習慣、才學積累被穆氏女影響,性格卻沒有。 除了全心全意沉迷于吃喝玩樂,根本就不想繼承他的雄心壯志。重奕聰慧、敏銳、天賦更在重宗之上,心也沒徹底偏向穆氏。 永和帝甚至覺得,重奕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生母做出這些事情是何居心,只是因為過于看重親情才會故作不知。 最后永和帝除了將重奕身邊伺候的人全部清理了遍,留重奕在軍營不許他再私自和穆氏見面,并沒有將這件事鬧大。 他不會去動穆氏,幽州他占五分、以呂氏為首的世家占三份,穆氏獨占兩分。 終有一日他要讓膽敢屢次對他的朱雀下手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卻不會允許穆氏手中那兩分再到別人手中。朱雀吃了那么多苦,這兩分就是對朱雀最好的補償。 所以永和帝繼續(xù)若無其事將穆清養(yǎng)在身邊,對他視若己出。稱帝后忍著將重奕記在元后名下的想法,不僅捏著鼻子給穆氏女封了貴妃,還給穆貴妃的父親封伯。 對穆氏,永和帝有千百種手段,卻拿根本就不想繼承皇位的重奕沒有半點辦法。 發(fā)了狠的找借口將重奕身邊僅有和穆氏有關聯(lián)的奴仆攆出東宮,是永和帝不得已之下的試探。 這是永和帝和重奕之間一直以來的默契,他們心中都清楚,有條無形的線一直存在。 在那條線里面,哪怕重奕想要天上的月亮,永和帝都會想方設法的滿足重奕。 在那條線外,重奕想要,就得付出代價才行。 永和帝故意找了個與前朝有關的理由,發(fā)落那幾個伺候重奕十多年的奴仆,就是想逼重奕主動往前走。 如今看來,無論是不是陰差陽錯,都是個很好的開始。 永和帝將已經(jīng)醉到癱軟的肅王扛到龍床上,交代守夜的宮人準備好醒酒湯,又叫人去肅王府給肅王妃報信,臉上掛著久違的輕松笑意去偏殿入睡。 宋佩瑜則輾轉反側到天亮,早早就頂著黑眼圈起床洗漱。明日就是宮中課堂開學的日子,三皇子有沒有履行承諾全看今天是否有結果。 等到晌午,宋佩瑜的心情越來越煩躁,燒了炭條在白紙上劃線打發(fā)時間。 金寶忽然滿臉喜色的從書房外進來,“家主叫子墨來傳話,讓主子快去,宮中內(nèi)監(jiān)帶著陛下的口諭來了?!?/br> 宋佩瑜猛得從椅子上起來,抬腳就要出門,被拿著濕手絹跑過來的銀寶叫住,“主子先別走,我給您擦擦手上的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