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quán)臣 第4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魔王不必被打倒、良妻美夫、穿成年代文炮灰jiejie[穿書]、肆意、忘他姓氏、魔女的九十年義務(wù)教育、朕見臣妻多嫵媚、我靠種田稱霸星際、二婚嬌妻寵上天、超級系統(tǒng)我能召喚百萬魔將
他甚至覺得重宗和穆清肯那般照顧他,都是因為他是重奕的玩伴,雖然他從來都沒陪重奕玩過。 平彰至今都不愿意再回憶那個雨夜。 永和帝和穆貴妃如同仇人般的爭吵,重奕穿著單衣站在泥土里,冷漠的看著一切,仿佛事不關(guān)己。 后來重奕就搬到了前院,平彰也終于成為了重奕真正的玩伴,雖然重奕并不會理會他,但他仍舊會準時準點的出現(xiàn)在重奕的視線里。 平彰看著重奕被逼著改掉在穆貴妃身邊養(yǎng)成的壞習(xí)慣,連吃正常的食物都會夾雜著血絲和血塊再吐出來。 永和帝請云陽伯親自給已經(jīng)十二歲高齡的重奕啟蒙,只求重奕能認字再知道些典故,比他本人強就行。 卻沒想到重奕竟然過目不忘。 可惜重奕對學(xué)問并不感興趣,永和帝也不想培養(yǎng)個能成為當代文學(xué)大家的兒子。 重奕的天賦并沒有讓欣喜的永和帝改變目標,他仍舊只要重奕認字,知道些典故就可以。 永和帝還親自教重奕習(xí)武,平彰終于看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主動去給重奕做陪練,然后被勉強才能提起劍的重奕暴揍。 平彰原地自閉的同時,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重宗。 他想如果重宗有重奕的天賦,也許就不會去了戰(zhàn)場就再也回不來。 這么一想,平彰竟然不覺得被剛能拿得起劍的重奕暴揍難受了。 宋佩瑜安靜的聽著平彰總結(jié)自從他去了將軍府后,和重奕的交集,時不時恰到好處的插話,讓平彰透露出更多內(nèi)容。 然而等平彰說完了后,宋佩瑜才突然發(fā)現(xiàn),平彰說了一堆,卻都沒說到重點上。 最主要的是他剛才聽得津津有味,居然也被帶偏了,絲毫都沒覺得不對。 “所以殿下的噩夢究竟是怎么回事?”宋佩瑜忍不住扶額。 平彰也傻了,他也沒想到他居然不知不覺的說了這么多。就算他性格粗獷,也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看著宋佩瑜的目光都警惕了不少。 但說都說了,也不差再說噩夢的事了,平彰組織下語言,緩聲道,“殿下從搬到前院起就有會噩夢的毛病,第一次噩夢的時候,照顧殿下的小廝是新到殿下身邊,不知道殿下的習(xí)慣,直接去摸殿下的額頭看有沒有出汗,結(jié)果……” 平彰喉結(jié)動了動,目光放在宋佩瑜的脖子上,“他被殿下扭斷了脖子,那個時候殿下剛搬到前院,還沒開始習(xí)武,擰斷小廝的脖子后,殿下的虎口青紫了半個月?!?/br> 宋佩瑜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fā)現(xiàn)還十分牢固的長在那里才松了口氣。 “陛下對這件事十分重視,派人去穆貴妃的院子抓仆人來審問,還特意去尋長公主問是否知曉殿下夢魘的事?!逼秸米旖锹冻隹嘈?,“陛下是真的慌了,才讓我順便聽了一耳朵?!?/br> “怎么了?”宋佩瑜身體微微前傾,眼睛睜成圓潤的弧度,當真像一只好奇的貓似的,就差給賣關(guān)子的平彰一爪子催促。 “長公主和穆貴妃大打出手?!逼秸么瓜卵燮?,干脆伸手擋住了眼睛,才悶聲道,“殿下出生就有會被噩夢魘住的癥狀,原本已經(jīng)快要被長公主調(diào)養(yǎng)好了,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越來越嚴重?!?/br> 這件事,無論宋佩瑜如何威逼利誘,他都不會說的更詳細了。 長公主連釵環(huán)都沒帶就急匆匆的趕來將軍府,與永和帝說她確實知曉重奕會夢魘的毛病。 重奕尚且在襁褓的時候,除了無論如何都不肯喝奶,非要人用勺子將奶送到嘴邊才肯張嘴之外,乖巧的不像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所以當重奕一覺醒來滿身戾氣的時候,反常就越發(fā)的明顯。 長公主發(fā)現(xiàn)這個時候,越是靠近重奕,重奕身上的攻擊性就越強,若是沒人理會重奕,所有人都離他遠遠的,重奕反而能自己平靜下來。 等到重奕能走路說話后,夢魘反而比在襁褓中時更嚴重了。 他夢魘后不認人,若是有人和他搭話,偶爾會回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如果有人非要靠近他,重奕就會展現(xiàn)出極強的攻擊性。 才三歲,重奕就險些用金簪將長公主的侍女穿喉。 好在那個侍女不是普通侍女,曾經(jīng)是駱氏鏢局少見的女鏢師,身手比大部分男鏢師還要好,才只在脖子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疤。 當時永和帝正與燕國慶帝劍拔弩張,連關(guān)心養(yǎng)在長姐處兒子的時間都沒有,長公主就沒和永和帝提起這件事。 三歲的重奕被關(guān)在屋子里自己平靜下來后,已經(jīng)不能像尚在襁褓時那樣,睡一覺就自己恢復(fù)正常,他茫然的走在長公主府,最后在廚房外停下了腳步。 廚房里正有兩個婆子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互不相讓,聲音尖銳嘈雜,嘴皮子還溜,兩個人吵架的喧鬧程度能趕得上一群人。 三歲的重奕原地坐下,聽婆子吵完,站起來看向始終站在不遠處等他的長公主,恢復(fù)了往日的模樣。 至此長公主就找到了規(guī)律,每當重奕噩夢驚醒,她先給重奕足夠的空間自己冷靜,然后讓人在重奕的院子里弄些格外響亮嘈雜的動靜,或是找些街頭賣藝的來表演,或是讓歌姬在院子里唱曲…… 長公主對永和帝哭訴,她將五歲的重奕送回穆貴妃身邊的時候,重奕的夢魘已經(jīng)快好了,從原本三個月會夢魘一次,變成半年才會夢魘一次,只要給重奕一盞茶的時間,他就能自己回過神來,再聽半個時辰的熱鬧就徹底恢復(fù)正常了。 她也讓丫鬟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穆貴妃,只是重奕剛回到穆貴妃身邊,穆貴妃就將她安排的丫鬟全都攆了出去。 她念在穆貴妃是重奕生母的份上沒有計較。卻沒想到,穆貴妃養(yǎng)了重奕七年,非但沒將重奕的毛病養(yǎng)好,反而越養(yǎng)越重。 平彰記得很清楚,長公主和永和帝哭訴的時候,仍舊處于夢魘中的重奕安靜的站在院子里古樹下,目光定定的望著長公主,雙眼中充滿了冷漠和嘲諷,顯然不是正常狀態(tài)。 穆貴妃仍舊不肯承認是她養(yǎng)壞了重奕,反而說是長公主將重奕養(yǎng)出了夢魘的毛病,夢魘的怪物根本就不是她的兒子,是長公主用秘法將她早年流掉了孩子引到了重奕身上,才讓重奕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長公主如何聽得了這番話,揚起手就去扇穆貴妃耳光。 兩人雖然都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但長公主曾經(jīng)作為農(nóng)女,下地砍柴都不在話下,收拾個穆貴妃毫不費力。 再加上在永和帝的院子,沒人敢對長公主動手,拉架的人都只敢去拉穆貴妃。 最后穆貴妃兩邊臉都被差點被打爛了,長公主卻只是發(fā)絲凌亂了些。 那次重奕在古樹下不吃不喝站了三天三夜,長公主就陪了三天三夜,除了吃飯,連晚上睡覺都讓人將軟塌抬到院子里,非要看著重奕才能睡著。 重奕剛恢復(fù)清醒就昏了過去,好在被灌了安神藥和米粥后沒什么大礙,只是醒來后看人的目光也十分奇怪,在平靜淡然和滿是攻擊性之間反復(fù)橫跳。 長公主當場掉下淚來,讓人去給重奕找歌姬來,這次重奕好歹肯自己吃飯了,也允許人靠近他,歌姬又唱了三天三夜,重奕才恢復(fù)正常。 期間平彰都默默守在重奕的院子里,沒人攆他,他就隨意找個角落待著,時刻留意著重奕的情況,將重奕夢魘的全過程都看在了眼中。 永和帝不同意再將重奕送去長公主的府邸,也不讓長公主每次都來陪重奕熬著,陪重奕熬夢魘的任務(wù)就自然而然的交給了平彰。 他真正給重奕做陪玩的第一年,重奕夢魘了二十四次。 第一次整整六天才恢復(fù)正常的樣子。 第二十四次只用了三天,重奕就變正常了。 期間永和帝從來沒猶豫過是否要讓重奕習(xí)武,也沒想過要將重奕住的地方移動到離他遠些的地方。 每次重奕夢魘,他但凡有時間,總要到重奕的院子里坐坐,默默陪著重奕一段時間。 直到永和帝正式稱帝,重奕夢魘后只用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恢復(fù)正常,比起平彰剛開始知道重奕會夢魘時的殺傷力,已經(jīng)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段記憶注定要封存在心中,對誰都不能說,因此平彰仍舊死死的捂著眼睛,悶聲對目光灼灼盯著他的宋佩瑜道,“殿下自小就有夢魘的毛病,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從前好多了,想來再過段時間就能徹底痊愈了?!?/br> “真的會痊愈?”宋佩瑜狐疑的挑起半邊眉毛,從平彰的反應(yīng)判斷,重奕的夢魘還有更深的故事。 平彰用力的點頭,堅定道,“肯定會痊愈?!?/br> 既然平彰怎么都不肯和他透露更多,又信誓旦旦的說重奕會痊愈,宋佩瑜就暫時將重奕噩夢后的反常行為放在了一邊。 只是他終究不是能輕易相信別人的性子,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開始留心重奕接下來的每次夢魘,自行判斷重奕的夢魘是否會痊愈。 平白又多出十多天的假期,宋佩瑜也加入了大公主仍舊沒有散伙的每日團建隊伍。 重奕的夢魘能不能逐漸痊愈還有待觀察,他的天生不足肯定是在慢慢康復(fù)。 難得有這么段閑暇時光,不用來鍛煉身體委實是浪費了。 宋佩瑜也開始陪大公主玩后,每日團建隊伍的人氣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呂紀和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見到宋佩瑜天天出來玩,他也天天出來玩,卻不肯主動與宋佩瑜說話,宋佩瑜主動遞話的時候,他的反應(yīng)也矜持的很。 索性呂紀和對誰都那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模樣,就算是重奕和大公主都沒法讓他主動低頭,宋佩瑜也懶得和他計較。 當除了重奕之外的所有人都天天在外面玩后,性格略有些自閉的柏楊和盛泰然為了合群,也不得不每天都出現(xiàn)。 宋佩瑜見狀又屢次邀請重奕來一起玩,屢戰(zhàn)屢敗之下,終于成功說服了重奕,至此東宮小學(xué)堂所有人,頭一次在相同的時間做相同的事情。 比他們在學(xué)堂上課的時候團結(jié)多了。 宋佩瑜心情不錯之余,又想到了許多能快速拿出來的稀奇玩意兒。 白天戶外運動,跳繩、踢毽子、打羽毛球、玩皮筋,晚上室內(nèi)團建,打撲克、玩麻將、桌球、真心話與大冒險。 宋佩瑜還被激發(fā)了靈感,覺得完全可以拿出個莊子,在咸陽附近開個古代版的主題游樂園。 莊子上的日子越來越有趣,眾人紛紛樂不思蜀,連打發(fā)人回咸陽與家人通消息的頻率都低了下來。 反倒是咸陽那邊著急了,在說好的十五天后,永和帝天天從宮中派人來催重奕回宮。重奕被催的煩了,隨口說要直接在莊子上避暑。 第二天,肅王就親自來莊子抓人。 肅王連收拾東西的時間都不給他們,帶了三輛馬車來,讓他們直接上馬車,留下仆人收拾東西,過兩日再帶回咸陽。 平彰和駱勇正在莊子上玩的開心,聞言試圖和肅王討價還價,卻一人被拍了一巴掌。 “我看東西也不用收拾了,等你們來這避暑的時候正好接著用?!泵C王冷笑著揮手,像是趕鴨子似的攆他們上馬車。 “真的?”抱著白貓的大公主瞬間高興了起來,扯著肅王的衣袖連聲問道,“小暑我們還能再來?” 肅王睨了眼寶貝女兒,終究是沒能冷下臉,無奈道,“先上車,都出來快一個月了,居然也不想著回家,今日就算是我不來,你母親和姑母也都坐不住了?!?/br> 大公主帶著愛貓與惠陽縣主坐在第一輛馬車中。 剩下重奕、宋佩瑜、呂紀和、駱勇、平彰、盛泰然、柏楊與魏致遠面面相覷。 唯一正常的馬車被大公主和惠陽縣主占用了,剩下兩輛青布馬車,還沒頭一輛馬車三分之一大,委實讓這群少爺們看不下去眼。 “要不我讓人再收拾幾輛馬車出來?約莫著兩炷香的時間就夠用了?!彼闻彖ぶ鲃诱境鰜泶蚱平┚帧?/br> 肅王對這些臭小子就沒有對他寶貝女兒的和顏悅色了,冷笑道,“就這兩個馬車,不坐就騎馬,現(xiàn)在就走?!?/br> 肅王話音剛落,已經(jīng)有人牽著高頭大馬過來。 好家伙,正好八匹,按著他們的人頭來的。 好在他們不是自小習(xí)武,就是世家公子講究君子六藝,騎馬還難不倒他們。 只是一路從莊子飛奔回咸陽,少不得要吃些風沙。 眾人卻越跑越覺得有趣,或者說他們越是見肅王惱怒,越是覺得有股莫名的興奮夾雜著快樂在心頭踴躍。 最先憋不住的是平彰和駱勇,兩個人跑著跑著就開始莫名其妙的笑,比誰跑得快似的撒歡往前沖。魏致遠下意識的追了上去,盛泰然和柏楊不明所以的追了上去。 呂紀和本沒打算跟著他們犯蠢,只是他轉(zhuǎn)頭一看,只剩下他和重奕、宋佩瑜還在后面,他還正好在重奕與宋佩瑜中間。呂紀和頓時感覺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緊迫感順著他的脊背往上爬,他皺起眉頭,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也跑了。 宋佩瑜亦是滿臉的莫名其妙,他馭馬靠近重奕,猶豫著開口,“不然我們也追上去?” 重奕睨了宋佩瑜一眼,宋佩瑜還以為重奕這就是拒絕了,沒想到重奕緊接著點了點頭,低聲道,“走!” 肅王聽見后面的動靜,猛得回頭,平彰和駱勇似剛出籠的猛獸般迎面而來,掀起漫天灰塵揚在他臉上。 他正要問這兩個人是什么毛病,后面的人都到了,紛紛擦著他的馬飛馳而過,最后是重奕和宋佩瑜,肅王還聽見重奕問宋佩瑜是不是不會騎馬。 肅王的馬也是千里良駒,怎么能忍得下被頻繁超過的委屈,不安的挪動蹄子,蠢蠢欲動的想要追上去,肅王連忙讓侍衛(wèi)跟上去,然后半趴下安撫他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