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quán)臣 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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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佩瑜僵硬的站在原地,少見的手足無措。 重奕忽然勾起嘴角,將垂在身側(cè)的手臂抬起來。 宋佩瑜眼中的茫然頓時變成星星點點的亮光,連門都顧不上關(guān),如同飛出的羽箭似的沖向重奕,穩(wěn)穩(wěn)的落在重奕懷里。 重奕收攏雙臂,輕輕拍了拍宋佩瑜僵硬又顫抖的肩膀,心底突然生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愛,遇到刺殺都能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fā)軟的人。 親自給穆婉灌藥,果然太過為難貍奴。 為什么不與他說? 這種事他來做就好。 重奕垂目細看宋佩瑜的臉色,眼角余光正好瞥到倒在地上用盡渾身力氣側(cè)頭望著這邊的穆婉。 他的視線卻片刻都沒在穆婉身上停留,低頭在宋佩瑜的側(cè)臉上輕吻了下,低聲道,“別怕,我在這?!?/br> 穆婉聽不見重奕說的話,卻能看見重奕與宋佩瑜的動作。 她看見她視做救命稻草的好兒子,臉上浮現(xiàn)她從未見過的溫柔,這種溫柔卻不是對著她,而是對著剛給她灌下‘睡美人’的宋佩瑜,同對待稀世珍寶似的將宋佩瑜抱在懷中。 居然還低頭貼上了宋佩瑜的側(cè)臉? 難道剛才宋佩瑜與她說的話都是真的…… 不,不可能! 她兒子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怎么可能和個男人在一起? 不知不覺間,穆婉的視線被模糊的水霧徹底遮擋,卻依舊能聽見宋佩瑜抬頭與重奕說,“你要進去看看她嗎?” 穆婉眼中突然迸發(fā)出強烈的光彩,連堵在眼眶的淚水都流了出去,讓眼睛重新獲得清明,卻看見重奕在搖頭。 然后重奕和宋佩瑜再也沒朝她這個方向看,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淚水沒過穆婉的眼眶蜿蜒而下,恍惚間她似乎聽見自己撕心裂肺的呼喊重奕的小名,實際上她卻什么聲音都沒發(fā)出。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兩個人就連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都要十指相握。 宋佩瑜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有那樣的感情。 穆婉不再流淚,眼中僅剩的光亮也逐漸消散。 重奕與宋佩瑜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了后,院子角落里等候已久的銀寶立刻來關(guān)門。 穆婉眼睜睜的看著太陽的光亮都被關(guān)在門外,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睜眼又有什么用? 反正又沒有黑暗之外的東西。 從嫁給建威將軍做續(xù)弦起,她就完全置身于黑暗。 不,是更早之前。 隨著意識越來越模糊,穆婉似乎見到許多年不見的故人,正穿著他最喜歡的寶藍色長袍,明明笑的格外靦腆,眼中的炙熱卻做不得假。 宋佩瑜和重奕都是騎馬從宮中趕來。 回東宮的時候,宋佩瑜卻專門讓人去找輛馬車。 他本就是與重奕日夜兼程趕回咸陽,昨日又沒睡多久就被‘陛下駕崩’的呼喊驚醒,緊接著又熬了整天,委實有些受不住。 若不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快些送穆婉上路,免得她腦子不清醒下又要做出蠢事連累重奕,宋佩瑜早就在躺在東宮寬大柔軟的床上的時候就睡過去了。 ‘睡美人’雖然毒性大,但穆婉要徹底咽氣也要等兩三個時辰。 宋佩瑜本身就沒打算等下去,更不會讓重奕在這等著。 他早就交代了銀寶留在刑部,安排人讓穆婉走的體面些。 因此除了駕車的來福,馬車里便只有宋佩瑜和重奕。 宋佩瑜枕在重奕肩上,明明rou體已經(jīng)疲憊至極,精神卻莫名亢奮,半點睡意都沒有。 重奕垂頭看著宋佩瑜眼皮底下亂竄的眼珠,低聲道,“睡不著?” 宋佩瑜像是明明答應(yīng)了要午睡卻被抓包的小孩似的,立刻徹底安靜下來。 半晌后,宋佩瑜才懊惱的點了點頭,重新睜開眼睛,目光幽幽的望著重奕,“你給我講故事,我就能睡著?!?/br> 重奕的眼中閃過茫然,方才輕輕觸碰宋佩瑜眼皮的手指改成指著自己,“我?” 宋佩瑜肯定的點頭。 兩人對視半晌后,重奕僵硬的點了點頭。 宋佩瑜由坐在重奕身邊,將頭靠在重奕肩膀上的姿勢,變成躺在馬車的座椅上,頭枕在重奕腿上的姿勢,“開始吧?!?/br> 重奕望著宋佩瑜愈發(fā)精神百倍的雙眼,嘴里發(fā)出不滿的聲音,伸手覆蓋在宋佩瑜的眼睛上方,“不閉眼睛,你怎么睡覺。” 宋佩瑜沒好氣的在重奕覆在他眼睛上方的手上拍了一下,催促道,“我閉上眼睛,你快講!” 然而馬車內(nèi)徹底安靜下來后,重奕還是沒有開口。 就在宋佩瑜等的不耐煩,又想催促的時候,他終于聽見了重奕的聲音,“你是不是想知道她為什么對我不好?” 宋佩瑜愣住,先是吶吶點頭,然后才小聲道,“你知道?” 重奕漫不經(jīng)心的‘嗯’了一聲,然后立刻道,“你別搭話,趕緊睡覺?!?/br> 宋佩瑜委屈的撇了撇嘴。 這不是重奕主動問他,難道他不搭話,讓重奕唱獨角戲才是對的? 奇形怪狀的嘴慘遭被親,沒等宋佩瑜發(fā)怒,重奕已經(jīng)笑著開口,“她恨我。” 畢竟不是真孩子,重奕從出生開始,就對身邊發(fā)生的所有事都有明確的感知。 原本他已經(jīng)被抱出了房門,但抱著他的那個婆子的心理素質(zhì)真的很差。 他還沒嚇哭,婆子竟然被嚇得發(fā)出驚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婆子無奈之下只能再將他抱回去。 第二日重奕才知道。 原來婆子抱走他是想換子。 這個世界的人很虛弱,剛出生就睜開眼睛是不對的。 他還聽見了穆老夫人和穆婉的對話。 重奕嫌棄穆老夫人與穆婉的對話又臭又長,歪頭想了一會后,以一句話總結(jié),“穆氏讓她別再想情郎,好好與父皇過日子,也好好照顧我?!?/br> 可惜她顯然沒聽進去,這么多年過去,一樣都沒做到。 從重奕開始正式講故事就越來越精神的宋佩瑜猛的坐起來,他早些年就聽重奕說過他出生就能記事,當時卻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竟然因此錯過了這么多重要的信息。 “情郎?” 她怎么會有情郎? 穆氏怎么敢的啊! 重奕眼中閃過無奈,伸手將宋佩瑜攬在懷中。 也不是情郎,是與穆婉自小有婚約,青梅竹馬長大的人。 重奕是覺得這個人很符合話本子里的‘情郎’,才會這么說。 “啊”宋佩瑜滿是失望的應(yīng)聲,為了快點滿足好奇心,不得不抗拒繼續(xù)讓重奕給他講故事的誘惑,仔細詢問重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宋佩瑜的詢問下,重奕說話的方式終于恢復了平日里的正常有條理。 宋佩瑜也通過重奕的話,逐漸拼湊出當年的事。 穆婉有個從小到大青梅竹馬長大的未婚夫,兩個人原本是指腹為婚,可惜從他們出生后,未婚夫家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急。 未婚夫家中為了保全未婚夫,也是讓未婚夫和穆婉從小培養(yǎng)感情,在未婚夫三歲的時候,就將未婚夫送到了穆氏。 那個時候,未婚夫家中剛開始動蕩,所有人,包括穆氏都認為未婚夫家中的動蕩是危險更是機遇,未婚夫家抓住機遇,將來必然還會更上一層樓。 穆婉作為穆侍中的小女兒,又是嫡女,同母的哥哥jiejie都大她太多,不是已經(jīng)上學堂,就是每天都要學習管家理事,忙得腳不沾地,委實沒時間留給小meimei。 至于庶出的姐妹…… 越是世家大族越是在意嫡庶,就算穆婉想多與庶出的姐妹玩耍,穆老夫人也不會允許。 穆婉與未婚夫理所當然的成為彼此的玩伴。 未婚夫很喜歡穆婉,從他五歲到十歲,每次家族的人來接他,他都不肯離開,問就是要‘婉meimei’不要回家。 從未婚夫十歲之后,他家族的人仍舊每年給他送大量的東西來,卻絕口不再提讓他回家的事。 未婚夫的家族短暫的更進一步后,立刻陷入更狼狽的處境。 如果這個時候?qū)⑽椿榉蚪幼?,穆氏肯定不會再承認還沒走過六禮的婚事,但未婚夫的家族卻絕不能在如此艱難的時刻失去穆氏這門姻親。 即使未婚夫家族徹底敗落,穆婉也從未想過她與未婚夫的婚事會有變化,從盛大的及笄禮結(jié)束后,她日日夜夜盼著能嫁給未婚夫。 可惜就算穆婉百般懇求,穆氏也不肯將她嫁給未婚夫,甚至連提都不肯提這件事。 哪怕穆婉以自殺威脅,穆氏也只是不給穆婉議親,也不將未婚夫攆走。 穆婉十七歲那年,建威將軍出現(xiàn)在穆侍中的視線里。 慶帝已經(jīng)將洛陽定為燕國唯一的都城,絕大部分資源都開始朝洛陽傾斜,幽州尤其是咸陽的世家對此怨聲載道,穆氏也不例外。 建威將軍掌握幽州絕大部分兵權(quán),原配妻子又沒留下孩子,而穆氏,最缺的就是兵權(quán)。 若是能將建威將軍的兵權(quán)拿到自己手中,便是對上呂氏,穆氏也不必再退讓。 穆侍中的決心很大,他決定殺了未婚夫,讓穆婉徹底死心,然后老老實實的嫁給建威將軍。 穆婉提前聽聞了這件事,決定與未婚夫一同自殺殉情。 未婚夫答應(yīng)穆婉自殺殉情,與穆婉喝了交杯毒酒,穆婉卻在最后一刻后悔,將嘴中的酒盡數(shù)吐了出去。 未婚夫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沒怪過穆婉。 穆婉認為,未婚夫愛她,才會原諒她。 穆老夫人卻告訴穆婉,穆侍中早就告訴過未婚夫,他肯飲下毒酒,穆氏就愿意給他家族中剩下的人安排個好去處,即使往日榮光不能恢復,也能安穩(wěn)度過下半生。 宋佩瑜窩在重奕懷中,抓著重奕的手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