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臣 第2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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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瑾瑜勉強等到申時,便將手頭的文書都存放好,打算去東宮探望被罰抄族譜的太子殿下。 卻在剛走出房門時,就遇到了想去花園賞花的永和帝。 永和帝極力邀請宋瑾瑜一同去花園賞花,在宋瑾瑜屢次拒絕后,甚至說出重奕被他罰了后難免煩悶,希望宋佩瑜能好生開導一下重奕,讓宋瑾瑜別去打擾他們的鬼話。 面對直白又不要臉的永和帝,宋瑾瑜沒有任何辦法,唯有拂袖而去徑直出宮,不去看永和帝那張老臉,少生些氣。 天還沒徹底亮起來,宋瑾瑜便正開眼睛,他打算今日一早就進宮,先將在東宮留宿的宋佩瑜叫回家。 然而馬車剛進入宮門,宋瑾瑜就遭遇了與昨天幾乎相同的經歷,孟公公正在宮門處等著他。 孟公公對宋瑾瑜道,永和帝正有急事找他,讓宋瑾瑜快些去勤政殿。 孟公公態(tài)度懇切,言語間也條理清晰,委實不像是撒謊的樣子,宋瑾瑜也不覺得同樣的招數,永和帝還會用第二遍。 將信將疑之間,還是選擇先去勤政殿。 宋瑾瑜去了勤政殿后,才知道永和帝的急事居然是要擬定一封表揚宋佩瑜恪盡職守的圣旨。 他強行忍住將墨寶糊在永和帝臉上的想法,越來越覺得永和帝面目可憎,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雖然根本就不想擬定這份莫名其妙的圣旨,但想到宋佩瑜,宋瑾瑜還是捏著鼻子認了。 讓他來擬定這份圣旨,總比找個莫名其妙的人來寫強。 起碼不會因為會錯永和帝的意思,將事情搞砸。 但這種親自揮舞鋤頭,給自家白菜松土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宋瑾瑜以為不會用相同招數第二次的永和帝,以雞毛蒜皮的事拖了他整天,直到月色西沉,宮門徹底關閉,都沒讓宋瑾瑜找到機會去東宮。 第二天一早,宋瑾瑜剛醒過來,就聽見小廝說孟公公正等在外面。 宋瑾瑜翻身背對門口。 這是什么土匪行徑? 有永和帝用出渾身解數絆住宋瑾瑜,宋佩瑜直到在東宮徹底養(yǎng)好了皮rou和老腰,都沒想起回家的事。 他甚至還興致勃勃的與重奕又嘗試了一次。 這次的過程總算是沒有第一次那么慘烈,起碼第二天他還能自己去花園曬個太陽,然后去鴻臚寺點卯。 一晃就是半個月的時間。 每到初一、十五,宋府主宅內居住的人,只要沒有脫不開身的大事,都會在晚上的時候,去松鶴堂給宋老夫人請安,順便在松鶴堂與一家人共同用晚膳。 在大朝會上被宋瑾瑜堵住,宋佩瑜才驚覺他已經在東宮住了半個月。 期間就算是去鴻臚寺,也有重奕陪著,從鴻臚寺出門后都是直奔東宮,根本就沒想過回家。 宋瑾瑜盯著宋佩瑜充滿愧疚的腦瓜頂,嘴角的笑意不達眼底,淡淡的囑咐宋佩瑜一句,‘晚上要是不回家,記得讓人給母親傳信,別讓母親擔心?!娃D身回自己的位置。 宋佩瑜反而因為宋瑾瑜平淡的話語更加愧疚,他寧愿宋瑾瑜能訓斥他幾句。 就在宋佩瑜身邊,卻被宋瑾瑜忽略徹底的重奕眸光動了動,試探著對宋佩瑜道,“我陪你一起回家?” 宋佩瑜隱秘的翻了個白眼,堅定拒絕重奕這個提議。 他自己回家都不知道能不能過關,怎么可能再帶個一定會給他拖后腿的重奕? 當天下午,宋佩瑜就直接從鴻臚寺回宋府,并警告重奕,如果重奕今晚出現在宋府,他接下來的整月都不可能在東宮留宿。 重奕望著宋佩瑜的馬車徹底變成黑點后,突然朝著北邊的酒樓看去,視線停留的幾秒才若無其事的移開,翻身上馬,徑直朝著皇宮而去。 酒樓內 宋景澤在堂兄的壓制下瘋狂掙扎,眼淚都流了下來。 救命!他喘不過氣! 感覺到宋景澤的眼淚,堂兄才觸電般的移開手,著急忙慌的去看宋景澤的臉色,連聲道,“小澤,你沒事吧?” 宋景澤連滾帶爬的翻身,氣鼓鼓的背對著堂兄。 他有事! 他差點就要被捂死了! 堂兄自知理虧,連忙想出無數辦法來哄宋景澤,卻都沒有成效。 最后實在沒有辦法了,堂兄腦中突然靈光一動,不假思索的道,“走,哥哥帶你回家!小叔比我們先出發(fā),肯定能先到家,我們回家就能看到小叔了!” 被堂兄用各種辦法哄了半天的宋景澤立刻回頭,“你真看到小叔回家了?” 堂兄對比了下他和小叔在宋景澤心中的地位,惆悵的嘆了口氣,揉了下宋景澤的頭發(fā),保證道,“是,我親眼看著小叔的馬車往家里的方向去,沒去宮里?!?/br> 宋景澤掛著傻笑,樂呵了一會后,突然警醒,“那個壞蛋呢?” 堂兄立刻沉下臉,語氣里滿是責怪,“小澤!” 怎么能怎么說太子殿下? 見到宋景澤眼中露出委屈,堂兄又心軟下來,壯著膽子回窗口看了一眼,回過頭對宋景澤道,“他回宮了?!?/br> 宋景澤臉上立刻云銷雨霽,連帶著對堂兄生的氣都散的干干凈凈,興高采烈的催促堂兄走快些,早些回家見小叔。 重奕回宮后,徑直趕往勤政殿。 剛好永和帝手頭沒事,正在與肅王就著時令小菜飲酒,見到重奕過來,立刻讓人給重奕添副碗筷。 重奕卻不是為了飲酒而來,他坐下后,開門見山的道,“什么時候賜婚?” 永和帝端著酒杯的手一頓,突然生出將酒杯扣到重奕頭上的想法。 他深吸了口氣,先將酒杯放下,才滿臉無語的看向重奕,“你真要以太子大婚之禮,將貍奴迎入東宮?” 重奕肯定的點頭,“你再不賜婚,我就直接去宋府下聘?!?/br> 永和帝搖了搖頭,殘忍的戳破重奕的期待,“說的好像是你去下聘,宋府就會應允似的。” 重奕從永和帝的話中聽出別的意思,立刻追問,“為什么不許?” 永和帝卻只是搖頭,然后拎著酒壺猛灌。 重奕又看了永和帝一會,才突然意識到,永和帝這是想將自己灌醉,然后逃避他的問題。 重奕正要去搶永和帝手中的酒壺,卻被肅王阻止。 肅王抓著重奕的手腕,低聲提醒,“你記不記得當初楚國要將靈云公主許配給你的時候,大哥是怎么婉拒的楚國?” 重奕當然記得。 因為宋佩瑜專門與他說起過這件事,還問他喜歡看話本子的愛好,是不是像永和帝。 永和帝對楚國襄王說,重奕是天上的仙人投身過來,三十歲之前都不能娶妻生子,否則會驚擾到仙人,導致仙人將神思抽走。 既然說重奕是仙人的神思投身過來,仙人將神思抽走會導致什么后果……但凡聽聞過這個消息的人,都會有自己的理解。 肅王拍了拍重奕的肩膀,繼續(xù)解釋。 永和帝剛開始編出這個說法的時候,只是想先在不傷彼此和氣的情況下將楚國襄王糊弄過去。 所謂三十歲之前不能娶妻,也是對楚國襄王表達誠意。 永和帝早就想好,只要重奕改變想法,他立刻去找個有名氣的寺院或者道觀,‘破解’重奕的命數,讓重奕能正常娶妻生子。 因為重奕一時半會也沒露出要改變主意的意思,永和帝便沒急著去找寺廟或道觀給重奕‘改命’。 然后就是重奕在趙衛(wèi)邊線,一路勢如劈竹的拿下衛(wèi)國,以少勝多,殺得東梁潰不成軍,大敗而歸。 重奕在朝堂和民間的聲望在最短的時間到達頂峰。 這正是永和帝最樂于見到的畫面。 他還專門派人去引導百姓的思想。 可惜百姓們真正自發(fā)相信什么的時候,反而是最不容易被引導的群體。 他們堅信重奕是天上仙人的投身,所以才能所向披靡,戰(zhàn)無不勝,甚至有百姓以‘武神’的名義給重奕立廟。 這個時候再去找寺廟或者道觀給重奕‘改命’,誰都不能保證會導致什么后果。 就算永和帝知道,根本就沒有道長給重奕批過命,所有的傳言的源頭都是他自己,愿意打自己的臉,立刻給重奕和宋佩瑜賜婚。 宋氏也絕對不會答應這門婚事。 如宋氏這般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最會規(guī)避風險。 怎么可能會在早就預料到,答應婚事后,但凡重奕或者趙國出現半點波折,百姓都會將源頭歸結到重奕與宋佩瑜的婚事上的情況下,讓宋佩瑜頂著如此大的壓力與重奕成婚。 聽了肅王的詳細解釋后,重奕心中就有了答案。 以宋佩瑜的性格,就算是宋氏答應,宋佩瑜也不會答應現在就與他成婚。 感受到身上的目光,永和帝勉為其難的從酒壺中抬起頭來看向重奕,眼中皆是認真。 只要重奕堅持,他就舍出去老臉,再去與宋瑾瑜商量。 重奕卻沒繼續(xù)堅持要讓永和帝給他賜婚或者去宋府提親,而是道,“讓我和貍奴去衛(wèi)郡,或者隨便哪個地方呆六年。” 六年后,他就是而立之年。 永和帝面無表情的回過頭,繼續(xù)提著酒壺往嘴里倒,含糊道,“再給朕上酒!” 肅王搖了搖頭,眼含責怪的瞥了眼重奕。 父母在,不遠游。 朱雀怎能如此狠心。 五年后,咸陽。 天還蒙蒙亮,街頭巷尾就有許多穿戴整齊的百姓走出門,不約而同的前往同一個方向。 發(fā)現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且都與自己目標相同,大家的臉上都露出緊張、警惕等諸多情緒,腳步也不知不覺的加快。 雖然還稱之為走,速度卻比跑起來慢不了多少。 沒過多久,人群中就出現第一個跑起來的人,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直到能看到平日里官府通知百姓大事的廣場后,遠遠看見五城兵馬司的人,百姓們才逐漸慢下腳步,爭搶著去整齊擺放著小凳子的地方落座。 先來的人,有位置靠前的地方能坐,后來的人只能坐在后面,等到后面的位置都沒有了,就只能站在后面。 卯時鐘聲敲響,五城兵馬司的人紛紛抽出腰間的鞭子打在空地上,發(fā)出響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