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quán)臣 第29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魔王不必被打倒、良妻美夫、穿成年代文炮灰jiejie[穿書]、肆意、忘他姓氏、魔女的九十年義務(wù)教育、朕見臣妻多嫵媚、我靠種田稱霸星際、二婚嬌妻寵上天、超級系統(tǒng)我能召喚百萬魔將
安定郡王雖然有小心思,卻沒當(dāng)眾說出來。 就連說今日上朝后發(fā)生的事,都盡量做到公正。 最后,安定郡王痛心疾首的道,“雖然李大人與蘇氏早有舊怨,彈劾蘇琦的用詞也格外激烈了些,但這不是蘇琦身為正值壯年的武將,對老文臣動手的理由!” “嗯?”已經(jīng)良久沒說話,仿佛站著睡著的楚皇忽然應(yīng)聲,“他們有什么舊怨?” 太子抬起頭,“父皇……” “當(dāng)年趙國賣給我們改良金葉紙配方的時候,三個有制紙經(jīng)驗的世家獲得拿到改良金葉紙配方的資格,蘇氏仗著您的寵愛,硬是搶走了李氏的資格?!卑捕ね鹾敛豢蜌獾拇驍嗵拥脑?,看向楚皇的目光中皆是不滿。 在安定郡王心中,蘇氏和太子會如此囂張,與楚皇的縱容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 楚皇回想了會,才想起安定郡王所說的事。 那正是他最寵愛太子的時候,太子為了母家親自來與他求情。 他想到若是老太子想給母家恩典,自己就能拿主意,嘉王卻只能來對他苦苦哀求,心軟之下也就答應(yīng)了。 楚皇嘆了口氣,對正昂著頭看向他的太子道,“起來吧” “陛下!”安定郡王不滿的開口。 楚皇卻沒理會安定郡王,徑直朝著上首的皇位走去。 太子怔怔的望著楚皇的背影,直到始終陪在楚皇身側(cè)的襄王進入他眼底,太子才猛得低下頭,沉默的從地上爬起來。 襄王見楚皇在皇位上做好,正想到下面去,卻感覺到衣袖上傳來的力道。 他猶豫了下,終究還是停在了皇位旁邊。 反正太子看他不順眼的事已經(jīng)多到數(shù)不過來,也不差再多幾件。 太子的注意力卻沒放在襄王身上。 他更在意身后的朝臣們。 太子能感覺得到,楚皇坐在皇位上后,整個朝堂的氛圍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他說不出是哪里不一樣,卻很清楚的意識到,即使他有監(jiān)國之權(quán),能在楚皇不在的時候坐在皇位上俯瞰眾臣,也僅僅是個太子罷了。 皇位上的那個人,他早已年邁的父親,才是楚國的皇帝。 楚皇坐在皇位上后,朝臣們立刻整理儀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恭敬的給難得出現(xiàn)在朝堂上的楚皇行禮。 許多老臣心中的憤慨已經(jīng)變成復(fù)雜。 自從冊立新太子后,楚皇每次出現(xiàn)在朝堂,都會讓他們覺得,這是楚皇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朝堂。 “臣等恭請陛下圣安”整齊的聲音響徹大殿。 楚皇對著一排排的腦瓜頂笑了笑,“起” 位于前方的朝臣整齊的抬起頭,后方的朝臣們卻仍舊保持彎腰的姿勢。 后面的那些人,沒聽見楚皇的話。 楚皇依舊保持讓他舒適的聲音,沒為了讓朝臣們能聽清就用力說話,“十六郎,讓他們都起來,再讓人給朕拿軟墊來?!?/br> 太子剛開始監(jiān)國的時候,楚皇偶爾來朝堂,皇位上還有他用慣的軟墊,突然沒了軟墊,還讓楚皇挺不習(xí)慣。 襄王毫無怨言的充當(dāng)太監(jiān),“起!” 然后立刻去找軟墊,卻得知楚皇慣用的軟墊早就被收入庫房,就算現(xiàn)取出來,恐怕也要沾滿灰塵和潮濕,沒法立刻派上用場。 襄王目光如刀鋒似刮在下方太子的臉上,二話不說的將身上的外袍脫下來,要給楚皇墊在屁股下面。 “衣衫不整,像什么樣子,怎么就不能學(xué)些好的……” 楚皇邊小聲絮叨襄王,邊從皇位上站起來,笑瞇瞇的看著襄王笨拙的將衣服鋪在皇位上。 重新落座,目光觸及正滿臉肅穆,等著他主持公道的朝臣們,楚皇嘴角得意的笑意才逐漸恢復(fù)平靜。 他看向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太子,“太子” 太子立刻抬起頭,望向楚皇的目光中滿含期盼和哀求。 楚皇卻沒像從前那樣,只要太子求他,就替太子解決所有麻煩。 作為父親,他會竭盡所能的滿足愛子的要求。 作為皇帝,他的太子卻必須能獨當(dāng)一面。 “你覺得該如何處理蘇琦?” 太子眼中閃過nongnong的失望 他再次垂下頭去,以堅定的語氣道,“蘇琦是曾經(jīng)攻下春縣的主將,他在春縣駐守期間,春縣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異常。如今蘇琦已經(jīng)離開春縣,回到楚京至少兩年。兒臣認(rèn)為,就算春縣發(fā)生變故,也不能算在他頭上?!?/br> “不算在他頭上,算在誰頭上?”立刻有朝臣反駁,“蘇琦作為攻占春縣的主將,當(dāng)年論功行賞的時候,亦沒少賞他的功勞。難道只憑他是太子殿下的表弟,就能只要功勞避免責(zé)罰?” 眉發(fā)皆白的老大人目光根本就不屑放在蘇琦身上,始終都牢牢盯著太子,“老臣今日倒是要問問,蘇琦有什么功勞?” 太子轉(zhuǎn)身面對質(zhì)問他的老臣,“開疆?dāng)U土,不算功勞?” “那也要看是什么樣的開疆?dāng)U土!”老大人冷笑連連,“敢問太子殿下,蘇琦攻占春縣后都做了什么。為什么沒發(fā)現(xiàn)舊黎世家的狼子野心?” “太子殿下可知曉,豫州三分之一的城池歸楚已有三年,楚國國庫中卻沒有半粒來自豫州的糧食,更是從來沒見過來自豫州的稅收?!?/br> “迄今為止,荊州仍舊每年都要給正在豫州的楚軍送去大筆的輜重?!?/br> 老臣邊質(zhì)問,邊朝太子的方向靠近,“究竟是楚國拿下豫州的三分之一城池,開疆?dāng)U土。還是楚國在以荊州之力供養(yǎng)豫州?” 太子被老臣逼問的步步后退,直到感覺到腳后傳來的阻礙,他才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他不能就這么被問住。 面前的老臣狀似責(zé)問蘇琦,卻每個字都是在質(zhì)問他。 如果他今日保不住蘇琦,來日必然也保不住自己。 “當(dāng)年是舊黎世家主動開城門,迎楚軍進城,蘇琦若是進城后就與舊黎世家翻臉,豈不是成了言而無信的小人?”太子挺起胸膛,俯視比他矮了半頭的老大人。 老大人沒說話,朝臣后方卻突然傳來聲音。 “難道不是陳國怕趙國會在豫州搗亂,影響他們拿下豫州。才讓太子殿下帶領(lǐng)楚軍守住趙軍進入豫州的口子,舊黎世家什么時候聽過荊州的政令?” 太子勉強保持平穩(wěn)的心境頓時失控。 他猛得轉(zhuǎn)身,目次欲裂的看向聲音發(fā)出的方向,試圖將說話的人找出來。 緊挨著太子站著的老大人沒想到太子會突然轉(zhuǎn)身,猝不及防的被帶倒,好在安定郡王及時來扶了老大人一把,才沒讓老大人摔在地上。 安定郡王深吸了口氣,終究還沒能忍住胸口的怒火,“毛毛躁躁,像什么樣子。你要是不心虛,何必如此激動!” 難道想像蘇琦那樣,在朝堂上打死老臣? 太子瞪著逐漸混沌的眼睛,猛得靠近安定郡王,以只有老大人和安定郡王能聽見的聲音開口,“皇叔莫要欺人太甚,難道我就這么不入您的眼?” “我欺負(fù)你?”安定郡王被太子的蠻不講理氣得五臟六腑無一不疼,抬腳就想往太子身上踹,他今天非要讓太子看看,什么才叫欺負(fù)! 憑著他的輩分和曾經(jīng)的大功,就算是打了太子又怎么樣? 老大人死死抱著安定郡王的手臂,使出全身力氣往與太子相反的方向拖拽安定郡王,連聲道,“郡王息怒,太子還小,不懂事,您別和他計較。” “他???!”安定郡王畢竟瘦弱,又不忍心傷到老大人,被拖得只能步步后退,嘴上卻片刻都沒閑下來,“他哪里?。口w太子不比他年歲???趙太子打下的衛(wèi)國、燕國、兗州、青州,什么時候見出過亂子?” “安定郡王此言差矣……”立刻有支持太子的人站出來,厲聲反駁安定郡王,還要給安定郡王扣上不敬的帽子。 有人聲援太子,自然也有人聲援老大人與安定郡王。 剛肅靜下來不久的朝堂再次變得混亂,正處于激動的朝臣們似乎已經(jīng)忘了皇位上正坐著楚皇。 襄王居高臨下的望著下方的鬧劇。 他明顯能感覺得到,比起三年前,太子的威嚴(yán)不增反減。 起碼在三年前,就算不支持太子的朝臣,也不會完全不顧太子登基后可能被清算的風(fēng)險,如此明目張膽,甚至不計后果的與太子撕破臉。 作為早就和太子不對付已久,總是在想太子登基后,他要如何在太子與他清算前離開楚京的人。 襄王看到朝堂上的變化后,非但沒覺得暢快或者舒心,反而涌起淡淡的心酸,目光惆悵的看向正靠在龍椅上閉目假寐的楚皇。 楚皇竭盡全力想要凝聚的人心,終究還是散了。 相比越聽下面吵架越鬧心的襄王,楚皇的心態(tài)反而更好。 楚皇甚至有心情,讓小太監(jiān)去他的寢宮拿軟墊,再給襄王帶件外袍來。 等到軟墊和外袍到了,楚皇又讓人去廚房端點心,瞥見襄王跳動的眉心,楚皇撇了下嘴,勉為其難的道,“朕只能吃素點心,記得給襄王拿豬油點心。” “等等”襄王叫住滿臉茫然只剩下本能的小太監(jiān),囑咐道,“再拿碗用溫水泡過的葡萄。” 上面的動靜只短暫的引起少部分朝臣的注意,這些朝臣很快就再次全身心的投入到與其他朝臣的辯論中。 直到楚皇和襄王開始光明正大的吃糕點。 下方的朝臣們才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似的,陸續(xù)安靜下來。 楚皇從容的將嘴里的糕點徹底咽下去,才看向朝臣們,“眾卿若是餓了,也可叫人去御膳房拿糕點來?!?/br> 朝臣們沉默的回到他們該在的位置上。 楚皇卻不會因為朝臣們安靜下來,就委屈還沒吃飽的肚子。 他不僅自己沒停下吃糕點,還特意招呼襄王也別停。 襄王沒有楚皇的好定力,他總是忍不住抬起眼皮與下面的朝臣對視,難免有食不下咽的感覺。 隨著盤子里的糕點快速消失,襄王卻覺得下面的朝臣們看得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糕點。 升起這個念頭后,襄王突然覺得手中的糕點前所未有的軟糯香甜,越吃越香。 吃完糕點扒葡萄,在太監(jiān)的伺候下將手上的粘膩都洗下去后,楚皇心滿意足的靠在背后的軟墊上舒了口氣。 “人老不中用,你們可別笑話朕?!背蕦χ路降某紓償[手,“就是怕你們嫌煩,朕才不愿意上朝?!?/br> 朝臣們齊聲道,“臣不敢。” 楚皇笑了笑,并不去深究朝臣們是真不敢還是假不敢。 他目光柔和的看向雖然站在相同的位置,臉色卻rou眼可見的比之前陰沉了許多的太子,問出與剛才一模一樣的問題,“太子,你覺得該如何處置蘇琦?” 太子縮在寬大袖子下的雙手緊握成拳頭,聲音比上一次回答的時候沙啞許多,語氣卻更加堅決,“蘇琦誤殺李大人,又誤傷小李大人,該貶為白身,與家中反省兩年?!?/br> 聽見太子仍舊不肯承認(rèn)蘇琦與‘春縣之變’的因果關(guān)系,許多朝臣臉上都露出明顯的失望之色。 楚皇與太子對視片刻,直到太子主動低下頭躲開他的目光,楚皇才‘嗯’了聲,“那就按太子的提議處理蘇琦,蘇琦,你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