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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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diǎn)了外賣,大廈管理員送到門口,何弋取了外賣回客廳,阿圓已整理好衣物,只是臉依舊紅。 兩人坐在客廳吃飯,邊看電視邊聊天。 何弋問她,“阿圓,讀書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阿圓吃干炒牛河,放下筷子告訴他自己的計劃,“再存半年,我的學(xué)費(fèi)和生活費(fèi)就夠了,到時候我會辭工回去上學(xué),寒暑假也可以去打零工?!?/br> “其實不用等那么久,你想上學(xué)我現(xiàn)在就可以送你去?!焙芜裆?,補(bǔ)充道:“我沒有別的意思。” 阿圓笑彎一雙眼睛,將手貼到他的手背,“我知道,你對我好,我全都明白,可是何生,每個人最該依靠的是自己。” 窗外清輝,客廳一盞落地?zé)?,何弋反手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好,我都聽你的?!?/br> 周末,何弋回太子山參加何家聚會,剛停好車子,一輛銀色跑車在他右邊停下,駕駛座上的人穿一件紅綠夏威夷衫,勾下墨鏡和他打招呼。 “表弟,好久不見。” 來人是何弋的表哥何文,他出差近半年,何弋和他打了招呼,兩人一同往大宅走。 “這大半年在南美,真是憋瘋我,昨天才回來。” “做生意就是不容易,大表哥,你要是沒有能力,舅舅怎么會派你去,能者多勞?!?/br> 何弋的爺爺一輩子娶了叁個老婆,前兩任妻子各生了一兒一女,何弋的奶奶是最后一任,只生了何敏一個。 走到門廳,有人穿一身鐵灰西裝,站在香幾邊吸煙,左手拿著電話,見了兩人搖了搖手中的煙算是打了招呼,何弋朝二表哥何舟一笑,何文卻哼了一聲,徑直進(jìn)了客廳。 何舟掛掉電話,熄滅煙上前兩步趕上何弋,對于何文,他采取無視態(tài)度。 “聽說陳老爺子去世了,節(jié)哀?!?/br> 何舟拍拍他的肩,兩人一面寒暄一面走進(jìn)客廳,大舅舅何俊年正在和爺爺聊天,見兒子何文進(jìn)來,揚(yáng)聲說道:“還不過來見你爺爺?!?/br> 何文堆了笑臉,親熱地喊了聲爺爺,上前交待自己這半年的工作。何弋走到偏廳,看母親和妯娌們打麻將,他搬一張杌凳坐在母親身邊,何敏不常打牌,連輸了好幾局,難免被笑話了幾句。 “老話說叁衰六望,一幅好牌開局,也不一定贏的,說不定最后也要拆得七零八落。” 說話的是大舅媽張琴,身材微胖,面帶笑意,手指上戴一枚翡翠戒指,她長得面善,卻是個刻薄人。 黃花梨的四方桌,用料大方,鑲嵌螺鈿,象牙麻將扣在桌面只聽見一聲清響。 小姨出來打圓場,“大嫂,打牌而已,輸贏多正常?!?/br> 何敏聽她幾句奚落,心里憋悶卻不愿和她吵,打定主意打完這圈就下場。 何弋坐在母親身邊,伸手替她摸牌,幾人正說話間,只聽他說:“胡了。” 伸手將那排麻將一推,小姨坐上座,離得最近,探頭過來看,嘴里念叨著:“叁九萬、叁一條、叁九筒、叁西風(fēng)、二紅中,喲,這是混幺九啊,叁十二番?!?/br> 這一局便將何敏之前輸?shù)娜A回來了,何弋抬起頭對著母親笑,“西風(fēng)起胡,惡過老虎?!?/br> “媽,還是你運(yùn)氣好?!?/br> 話雖然是對著何敏說的,但桌上誰不知道是給張琴聽的,大舅媽那張紅潤的臉此刻泛起了鴨殼青,何敏覷她一眼,憋著笑推了兒子一記。 “好了,你自己玩去?!?/br> 有句俗話,龍生九子,各不相同。何弋抱著手臂站在中庭的青花魚缸邊,看客廳里人影往來,小時候他就窺見過幾件很有意思的事,比方說為人,大舅舅自詡長子長孫,連帶大表哥也最為跋扈,二舅舅中庸內(nèi)斂,二表哥性子深沉卻不肯屈居人后,一個家庭竟能養(yǎng)出如此截然不同的性格。 他伸出手指在水面寫字,大眼金魚以為投食,喋嗟追隨他的手指蹤跡。何舟從客廳出來,煙盒磕在缸沿,低頭銜起一支,點(diǎn)了火問他:“怎么出來了?!?/br> “里面吵。” 何舟看了眼客廳,還能隱隱聽見何文的聲音,嗤笑了一聲,“半年沒回來了,可不得好好擺他的大房長孫的譜。” 何弋聽了一笑,他倒是沒有這個意思。 何舟從小和何弋走得近,他和何文的矛盾,乃至大房與二房的矛盾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如今老爺子健在,方能維持表面上的和平。他們這樣的人家就像是這缸金魚蓮花,看著風(fēng)雅平靜,誰知道底下蓄著什么黑泥。 何舟彈了一下煙,那煙灰正好撣進(jìn)了缸里,大眼金魚涌上來便將那煙灰吃了個干凈,他看著有趣,煙也不抽了,撐在缸邊將煙灰盡數(shù)撣了進(jìn)去。 “你留心,這魚是爺爺親自養(yǎng)的?!?/br> 正說著,客廳里又有人推門走了出來,何弋一抬頭,迅速伸手在缸里攪了一圈,攪散了煙灰,將金魚嚇得四處逃竄,一陣沽涌聲。 何舟正奇怪,聽見身后有人說:“在這站著干什么?!?/br> 他一轉(zhuǎn)身便看見了何俊年,擰眉看著二人,語氣遠(yuǎn)沒有在客廳時和順,何弋甩了甩濕漉漉的手,笑著回了一句。 “看魚?!?/br> 說罷推著何舟便往客廳走。 說在最后: 下半年課業(yè)比較重,隨緣更新,但是不會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