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宮廷(四)臘月節(jié)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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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熔金,霞云合璧。 酉時將至,暮色沉寂。 漪云殿內(nèi)。眾位王親大臣及后宮妃嬪皆已分開兩邊席位就坐,只待衛(wèi)王與王后駕臨便可開宴。待不多時,只聽大殿門口通傳的太監(jiān)用尖細地嗓音傳報道:“圣上駕到!王后娘娘駕到!” 殿內(nèi)眾人循聲望去,皆起身,行大禮,齊聲道:“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吾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鈴蘭與洛香因被委派前來幫忙,故此時也身在大殿之內(nèi),只不過所處的位置是在席位后排站著的宮人中最后一行的角落里。二人前面層層疊疊,以各司、各坊、各局的女官為首,再來是侍女,而后是宮女,最后才是宮婢,而且鈴蘭與洛香還是宮婢中的習(xí)婢,位置自然是后中之后。盡管鈴蘭站在最末尾,什么都瞧不見,但心中依然是萬分激動。因為身為宮婢,在宮中的位份最為卑微,能夠有幸得以親睹天顏機會實屬難得。 這時,一個渾郁低沉的聲音開口道:“免禮平身。今日乃是節(jié)宴,意在君臣同歡,眾位愛卿大可不必如此拘束?!?/br> “謝主隆恩!”殿內(nèi)眾人齊聲謝恩平身。 鈴蘭想著,機會難得,正打算趁著眾人平身的機會搶先些起身,好能借機一睹天顏。于是,鈴蘭連忙抬起頭來張望,只可惜此時衛(wèi)王與王后早已遠遠的走上龍庭,高坐龍鳳金椅之上,并未能遂了鈴蘭心愿。但不巧的是,鈴蘭這一抬,卻正瞧見了隨后入殿的幾位王子。 忽然,鈴蘭望見其中竟似有相熟的面孔,連忙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發(fā)覺不正是方才在倚梅苑梅林間遇見的那位公子。鈴蘭一怔,想再細看真切,但卻被前排紛紛平身的宮人擋了個嚴(yán)實。 此時一旁的洛香見鈴蘭踮著腳尖、抻著脖子?xùn)|張西望,連忙扯了扯鈴蘭的衣袖,低聲附在其耳邊說道:“蘭兒,別再左顧右盼了,仔細惹麻煩?!?/br> 聞言,鈴蘭xiele氣一般,輕輕撇了撇嘴,但明顯是收斂了一些,可仍舊還是不死心的從人群間的縫隙中偷偷地向殿上瞄著。 宴已開席,此間陣陣鐘、鼓、琴、磬之聲不絕于耳,大殿中央舞姬伴隨天籟之音翩翩起舞。席間熱鬧非凡,傳杯弄盞,觥籌交錯,君臣共飲,把酒言歡。 鈴蘭輕聲問道:“洛香jiejie,大殿之上坐在覲前的都是王子么?” 洛香大略一望,輕輕點了點頭。 鈴蘭接著又問:“那......會不會還有哪個王公大臣家的公子也是坐在覲前的?” 洛香搖頭,“這怎么會,今日雖是圣上大宴群臣,可那些朝臣家公子哥兒們卻沒資格入席,你看鄭大人今日不也不沒能入席么?!?/br> 聞言,鈴蘭點了點頭??苫叵肫鸱讲旁谝忻吩废嘤鲋畷r,錯口稱了那人為公子,但他即沒生氣也沒怪罪,心中不禁有些納悶兒。 見鈴蘭似是對此好奇,洛香便又俯在鈴蘭耳畔小聲說道:“蘭兒你看,坐在左首衛(wèi)王覲前的是二殿下衛(wèi)胤徽,次位是五殿下衛(wèi)胤桀,而右首王后覲前的是四殿下衛(wèi)胤熙,四殿下一側(cè)的則是三殿下衛(wèi)胤宸?!?/br> “哦......”鈴蘭輕輕點了點頭,心說,他原來是衛(wèi)國的三殿下,衛(wèi)胤宸。 洛香接著又道:“而三殿下也就是我們?nèi)蘸蟮男轮鳌!?/br> 鈴蘭聞言不禁一愣,轉(zhuǎn)而望向洛香,瞪大了眼睛好奇的問道:“洛香jiejie,你怎么知道我們會被分去三殿下宮里?難道我們不會像其它宮婢一樣被分到什么打掃局、浣衣局之類的嗎?” 洛香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會。鄭家與三殿下的母家有親緣關(guān)系,所以特意選了咱們自己的人送入宮中服侍三殿下。眼下馬上就要離開禮授院分配各宮了,宮里這些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你也是時候該稍微了解一下了,免得日后犯錯。再說,即便是尋常從府里送進來的婢女,與其他那些從坊間閑散招來宮婢又怎么會相同。府婢若非授習(xí)期間犯了大錯,斷是不會被分去做粗使的。” 洛香話音未落,只見大殿之上衛(wèi)王高舉酒爵道:“今日與眾位愛卿把酒言歡,共度佳節(jié),寡人心中甚慰,在此便與眾位愛卿舉杯共飲,盼蒙先祖庇蔭保我衛(wèi)國江山千秋萬代?!?/br> “國運永昌,千秋萬代,吾王萬歲萬萬歲?!北姵箭R賀道。 龍巖大悅,衛(wèi)王仰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樽,微微側(cè)目向王后問道:“方才寡人聽聞王后準(zhǔn)備的這些宮燈之中還暗藏了玄機,可有此事啊?” 王后孟氏淺淺一笑,頷首答道:“是的陛下,臣妾為諸位王親大臣們準(zhǔn)備了小小的助酒游戲。這大殿之內(nèi)的每一盞宮燈之上都寫有楹聯(lián)的上半聯(lián),臣妾想著若是哪位王親大臣對得出,陛下別不妨給予賞賜,若是對得不好或是有欠工整則要自罰三杯。想美酒佳句,也是風(fēng)雅之事,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酒過三巡,衛(wèi)王正是興頭之上,大笑道:“好好好!眾位愛卿,都聽見了吧,王后這是有心要試一試你們的才學(xué)啊。不過今日節(jié)慶,理應(yīng)同歡盡興才是。這樣,寡人許殿內(nèi)所有人都可以參加。如若對下聯(lián)工整,即賞,若是對得絕妙,寡人便將前些日子外域進貢的夜光杯作為頭彩,眾卿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