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意弄人(一)玉簪訂盟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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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冬換青衣,滄竭盡落矣。 枯枝一點紅,迎寒道春臨。 衛(wèi)胤宸出神地凝視著零星吐蕾梅枝,思覺如今或也該是正視自己內(nèi)心的時候了。 在此之前,他總認為兒女私情并非人生之重,而且眼下又還有更為要緊的事等著他去做,實不該多分心。于是便就一直壓抑著那份他早已發(fā)覺了的情思,刻意不去多想以后。 然而,這次呼延珋軻洛的事算是讓他醒悟了。人生本就無常,世事總這般難以預料,各中變化,有時竟是半點不隨人愿。昨日的驚心動魄、徹夜難眠讓他徹底的明白了,他對鈴蘭的那份心思在不知不覺之間早已由淺至深,而現(xiàn)在的他也已將鈴蘭放在了心上。 自幼,王后便請名師授他禮義,恭謹謙孝這四字早已深入了他的骨髓、融入了他的血液。尤其是對他那九五之尊的父王,他心中更是尤為尊崇,從小到大但凡所言從未敢違逆半分。只昨夜為著鈴蘭之事,對月沉冥良久,更有一刻之間,竟連以往根深蒂固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念都在心中動搖了。瞬間,衛(wèi)胤宸才驚覺,原來鈴蘭在他心中的分量已是如此之重了。 而今日動身往承德見求見天顏之前,他思量再三,最終仍是決心要面圣稟明一切,求衛(wèi)王寬恩。當然,他心知僅憑空口白話,并不能夠動搖圣意,他只將一線希望寄托在臨去夏國之前衛(wèi)王金口許下的恩典之上。 記得當時他帶兵襄助夏卿云復位之際,衛(wèi)王曾在他臨行之前許下一恩典,允他事成之后和隨意求一賞賜。只是他心中早已思定主意,因故當即便言明了欲求之賞,衛(wèi)王也是應(yīng)允了的,可只因所求之事并非朝夕可達,故至今尚未能成事。而一夜反復權(quán)衡之下,衛(wèi)胤宸想出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求見衛(wèi)王,稟明他對鈴蘭之情,再求圣恩寬浩許他將之前所求的賞賜更改,以此來解鈴蘭當下的危機,但對此事可能成否,他心中仍是沒有十分把握。 衛(wèi)胤宸想,即便是夏卿云開出了豐厚的條件,若是沒有一個能堵住一個悠悠眾口的借口,衛(wèi)王定是不會冒著被指出爾反爾的惡名更改圣諭的。 “他是如何說服我父王的?” 聽聞三殿下忽然詢問當中細節(jié),鈴蘭視線略顯飄忽。她總不能直言說是衛(wèi)王知道她已許過了人,所以才不好將他再賜給亓戎王子的。更何況夏卿云都也說此事可作罷不談,那這便已算得是一樁不能成盟之約,可不作數(shù)的。 思至于此,鈴蘭唯有避重就輕,撿了能說的答。 “嗯......據(jù)奴婢所知,靖承君他似乎是給了圣上不少確實的好處,并且當著圣上的面保證說亓戎王子那邊他也有辦法安撫,所以圣上只稍作思慮便很樂意的將此事作罷了。其實奴婢也沒有想到,圣上能夠這么容易就改變了心意。但是,不論如何,多虧了靖承君,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算是解決了。不管過程如何,結(jié)果是好的就可以了,不是么。” 鈴蘭自以為她這幾句話便將此事糊弄過去,但衛(wèi)胤宸見鈴蘭說話時神情閃爍,言似有不盡之處。可轉(zhuǎn)念又心想,或也有自己過于敏感、多心的緣故。既是鈴蘭說了的話,他便不該有疑才是。更何況,鈴蘭說的也沒錯,不論如何,只要呼延珋軻洛愿意放手,衛(wèi)王肯將圣諭作罷,那便是雨過天晴了。至于,夏卿云如何行事是他自己的問題,事已至此,再作深究也毫無意義。 至此,衛(wèi)胤宸明顯放松了自昨日起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長舒了一口氣。 沉吟半晌,衛(wèi)胤宸從懷中取出了一支玉簪來,隨即緩緩抬眼望向鈴蘭。 衛(wèi)胤宸用他那深涵繁星皓月的眸子脈脈注視著鈴蘭,四目相交之際,鈴蘭霎時一怔,便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 衛(wèi)胤宸見狀,嘴角淺淺彎成一條惑人心亂的弧線。只見他眼簾微垂、纖睫輕顫,緩緩牽起了鈴蘭的手來,隨后,將方才從懷中取出的那支玉簪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那玲瓏小巧的手掌之上。 鈴蘭心中悸動不已,使勁兒眨了眨眼,而后睜大了眼睛癡癡地望著手中那玉簪。 回想起先前母親身體尚佳之時,常接會接些繡活兒來做,一日見母親在繡絲帕、香囊等小物之時曾聽母親說起過,女兒若贈男兒香囊、絲帕則是暗表相思。當時只因年幼好奇,她便反問男兒又該以何表情,只記得母親曾念起一首四句小詩答她,但那時年少,她自是沒能明白那詩句的意思。 而如今,鈴蘭屏息凝視著手中這支還殘存有三殿下余溫的玉簪,記起那詩中如是所云“君贈碧玉簪,共我挽云鬢。既與分發(fā)絲,綰作同心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