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楚凈川抬頭，“我?幾時哭過……”

    他看到路修遠似笑非笑的眼睛時，就知道被騙了。

    只聽路修遠非常不要臉的道：“師兄不是不記得了嗎？”

    楚凈川有些負氣的看著他，覺得這個人實在可惡，不干點什?么難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還沒等他想明白干點什?么，回神時，他已經(jīng)一口咬在路修遠的薄唇。

    ***

    換好衣服，兩人站在院子里，一片白茫中，唯有兩人遺世獨立。

    楚凈川看著窗外的天色，只字不提昨日喝酒的事，只道昨夜回來的路上，似乎聽到了琴音。

    “琴音？”

    路修遠抓著楚凈川的手，怔了一下。

    大澤山荒廢多?年，山腳下早已經(jīng)沒有了人，從何而來的琴音。

    路修遠臉頰線繃直，抓緊了楚凈川的手。

    楚凈川覺察到不對勁，側(cè)首看著他：“怎么了？”

    “沒什?么，”路修遠說，“是什?么樣的琴音？”

    楚凈川想了想說：“似琴又不像琴，有些奇怪?！?/br>
    路修遠抿了抿唇，黑眸深邃又冷冽，卻又在楚凈川看過來的時候恢復(fù)了正常。

    第五十二章

    在?山上待久了，很容易便會讓人忘記塵世?的時間，直到裴寧與牧蕓瑾兩人再次上山，楚凈川才想起來明天?就要到除夕了。

    牧蕓瑾和裴寧一人背著一個大包袱上來。

    裴寧走在?前面，而牧蕓瑾卻很是費力的進了院子，嘴里還嚷嚷著：“累死?我了?！?/br>
    楚凈川看了他半晌，實在?沒忍住，問道：“你這是把青峰山搬來了？”

    小傻子笑了一聲，從包袱里獻寶似的那處燈籠，剪紙，紅燭，還有一些吃的堅果?，年?貨之類。

    “師兄，”只?聽他絮絮叨叨的說，“這都過年?了，我和師兄覺得你們這里太冷清了，來添點年?味?！?/br>
    “明年?可?不許這樣了?！?/br>
    楚凈川動作僵了一下。

    明年?。

    他看向一旁的路修遠，眼神倏然悲戚。

    明年?還有除夕嗎？

    牧蕓瑾察覺到了不對勁，“師兄？你怎么?了？”

    他知?道楚凈川原本就不喜熱鬧，往年?這一切也都是牧蕓瑾和其他師弟在?張羅。

    “沒事。大澤山?jīng)]有這習(xí)俗。”楚凈川垂著眸子說。

    路修遠站在?一旁，看著裴寧向窗戶上貼著剪紙，他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道：“堯?qū)み€在?青峰山嗎？”

    “回去了，”裴寧將一個窗紙貼好，“原本想多呆幾天?過完年?再走，結(jié)果?明州出了事，提前回去了?！?/br>
    “嗯?！甭沸捱h低頭斂住眸光，沒再說什么?。

    “怎么?忽然問起堯?qū)?？”楚凈川不?什么?時候站在?他身側(cè)。

    路修遠扭頭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只?聽他笑著道：“之前就聽聞明州城除夕夜會點上千盞花燈，一直沒見識過，想聽堯?qū)そo我講講?！?/br>
    “花燈？”楚凈川手指動了一下。

    路修遠笑著點頭：“不過既然人走了，那就這樣吧。”說完，他拿起桌子上的紅燈籠掛在?門框上，彎著眼睛笑著道：“師兄，燈籠掛這里行嗎？”

    只?是，楚凈川卻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一樣，眼睛盯著院子里某一個點，眸色漆黑，很是涼薄。

    “師兄？”

    路修遠皺眉看他，目光朝著院子里看去，卻什么?也沒看到。

    楚凈川這才回過神來，他收回目光，看著路修遠眼中的紅燈籠點了點頭，“嗯?！?/br>
    路修遠掛上燈籠，走了過來，看著他的側(cè)臉道：“你方才在?看什么?？”

    楚凈川看著陰沉的天?空，冷淡道：“又要下雪了?！?/br>
    雪是在?傍晚下起來的。

    目送師弟們離開后，楚凈川站在?山道上撐著把青傘問道：“想去看花燈嗎？”

    “嗯？”路修遠披著白色的氅衣，“看花燈？”

    楚凈川點了點頭。

    路修遠輕咳幾聲，道：“好啊，何時？”

    楚凈川看著他因?為咳嗽而變的無血色的臉頰，手指一緊，接著移開眼道：“現(xiàn)在??！?/br>
    路修遠：“去哪？”

    楚凈川說：“明州?！?/br>
    路修遠的眸子快速閃動了幾下，他的手握成拳抵在?唇邊悶咳了幾聲，悶聲道：“好?！?/br>
    ……

    楚凈川的身體?和靈力都恢復(fù)到了鼎盛時間，根本不用長途跋涉。

    只?是，兩人站在?大街上大眼對小眼默了好長期時間。

    長道上空蕩，一陣風(fēng)吹過卷起了地上的紙屑，格外?凄涼。

    大街上別說了燈了，連個人都沒有，一旁的客棧緊閉著門，顯然不打算開門迎客。

    路修遠看著空蕩蕩街頭問道：“師兄，我們是來喝西北風(fēng)的嗎？”

    楚凈川少見的尷尬了一次，他沉著臉愣了半晌，長袖一甩就要回去，結(jié)果?被路修遠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袖子。

    “干什么?？”

    路修遠看著他快要滴出水的臉，偏頭笑了一下道：“來都來了，這樣回去豈不是很虧?！?/br>
    楚凈川看著他，抿著唇看了一眼四周，“你想露宿街頭嗎？”

    “哪能啊，”路修遠說。

    楚凈川：“那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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