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往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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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后來的事你多多少少知道些吧。”初一喝了口酒,“為了給端午治病,我去過很多地方,包括皇宮,可昨日無痕與我說端午不會早死!”她長長吐出一口氣:“在皇宮時我甚至想過把端午交出去!你們那皇帝對我說,開謝花需他的血才能養(yǎng)活。。。你不知道,當時,我百般思考萬分糾結,不管怎樣,我也養(yǎng)了端午十年,即便是養(yǎng)小狗小貓也有感情,何況是個人!幸好,當時聰明沒有真犯傻!” 她笑的飛揚灑脫,張永峰愣愣問:“端午,真是。。。陛下的孩子?” 初一聳聳肩:“誰知道呢,或許無痕知道,反正我不知,不過,那小子長得倒是與那啥啥啥很像,尤其那雙眼睛,這天下,再找不出第三雙了吧?!彼⑽侯^,看著天邊的月亮:“可是,那又如何?十年可以讓生死變得兩茫茫,何況親情?!?/br> 身旁人忽然抖了抖。 初一轉頭瞧了眼,解下披風遞給他:“你還好吧,要不,早點去休息?” 夜深,風寒,何況他還發(fā)著燒。 張永峰沒有接,只指指她肩頭:“靠一下,好嗎?” 初一有些訝異:“我看,你還是去睡吧?!?/br> 他搖搖搖,黑亮的眸子流轉著她看不懂的情緒:“我有些頭疼只想靠一會兒,可以嗎?” 不知怎么,初一心一軟,點了頭,她想,一路走來這幾月他對她百般照顧,此時,他病了,她稍微遷就些也是應該的吧。 兩人本就倚著石頭坐的很近,此時她稍微將身子挪了些過去,漢子頭一歪靠上了她的肩膀,撲鼻而來是淡淡藥香,這幾天他喝了不少藥。 “初一。”他啞聲輕喚。 “嗯?!彼樋诖鸬馈?/br> “我給念首詩吧?!?/br> “你還會念詩?”她失笑,印象中這種武將不都是喝酒罵娘,大字不識一個的莽漢嗎! 他沉默了下:“很久以前聽人念過,覺得好聽,便記下了?!?/br> 她笑:“好啊,念來聽聽。” 他微微側頭,灼熱的鼻息有些許落在她頸間肌膚上,她不禁再次皺眉:“我看還是別念了。。?!?/br> 他已曼聲低吟,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夾雜濃重鼻音,靜夜中聽來有種莫名的蒼涼及悲傷。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xù)。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 念完,他似乎就睡著了,呼吸輕淺,卻很均勻,初一想,那就讓他再靠一靠吧,畢竟,他是病人,甚至,她還動手親自將那件披風披在漢子身上。 夜有些涼,兩人靠坐著總比一人暖和些吧。 于是,她沒叫醒他,坐著坐著迷迷糊糊盡也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卻在自己房間,蓋著薄被衣衫未解,她揉了揉左側衣領,哪里似乎還有未干的淚痕。 昨晚似睡非睡間,她分明感到他在哭,無聲無息,卻濕了她的肩頭,她有些癥然地想,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刻骨銘心啊。 吃過午餐閑來無事,她便逛去了張永峰的房間,一進門卻是楞了下,滿屋花紅柳綠的,連那個彩姨都在,看來,他那副尊榮在這里還很受歡迎的嘛! 床上,漢子似乎病的更重了些,兩眼無光憔悴不堪,隨時沒氣的模樣,初一莫明火起,冷冷掃視一圈,寒聲低喝:“出去?!睂⒁桓C子人趕了出去,而后負手立在床邊,挑著眼角譏笑:“你艷福不淺嘛?!?/br> 床上的人沒精打采看了她一眼,厭厭轉開頭,一副,我沒精神理你的表情。 初一氣了,冷哼道:“怎么,心疼了?我是為你好,你瞧你現(xiàn)在這模樣,有力氣應付那些龍精虎猛的嗎?” 那人依舊面向床里不出聲,初一更氣,一時卻不知說什么,半響,憋出一句:“那詩叫什么名字?” 沒人回答。 她等了會兒覺得老沒面子的,打算甩袖走人,以表現(xiàn),姑娘我就是來看看你氣氣你的,腳步剛到門口,身后傳來極啞的聲音:“相思十戒?!?/br> “相思十戒?!”腦中驟然劃過一些碎片,極快,細想,卻又什么也想不起,只不自覺念出:“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床上的人豁然回頭:“你。。?!?/br> 她轉頭笑道:“瓊琚,你還是喜歡南宮月笙吧。” 他兀地瞪大眼。 自以為猜中別人心事的她帶著幾分小得意走過去拍拍他肩,一副長者關心小輩的模樣:“若真喜歡就該去努力啊,我從不相信什么情深緣淺之類的廢話,俗話說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萬不得已,咱不是還可以搶嗎?好歹你手底下還帶著幾萬兵馬,這點氣魄總是要有的吧!當然,碰上南宮月笙,以上就都是廢話,既然你十分倒霉不幸的喜歡上了你主子的女人,那么作為朋友的我只能勸你早早放手,回頭是岸,你們那是孽緣,孽緣懂不懂?雖然很凄美,可是終究是凄慘多余唯美啊!那種調調不適合你的,瓊琚啊,你何妨多往前看看。”她指指窗外:“瞧那些花紅柳綠的,等你病好了,我?guī)湍愦楹洗楹?!?/br> 他驚呆,張口結舌。 她大笑,一副我這朋友夠意思吧的表情。 ************************************** 回到房中卻見無痕依窗而坐在喝酒。 白衣如雪,烏發(fā)似瀑,風過窗欞,吹起一身落寞。 初一走過去拿下他的酒杯,皺眉:“怎么又喝酒?!?/br> 他回頭,神色茫然,喃喃低語:“小花生!” 她倒了杯茶塞進他手里:“酒量淺就少喝些,又胡言亂語?!?/br> 他猛然驚醒,垂眸,遮掩似地抿了口茶,而后輕笑:“怎么,心疼了?” 初一沒去理睬,只問道:“端午呢?王大強他們呢?” “很好?!?/br> “你何時帶我去見他們?” 無痕沒有回答,轉頭看向窗外,窗外陽光明媚,空氣中隱隱飄動著花香。 “喜歡這里嗎?” 初一微楞:“沒什么喜不喜歡的,這里是你的產(chǎn)業(yè)?” “你如果喜歡,它可以是你的產(chǎn)業(yè)?!?/br> 聞言,初一看了看窗外,亭臺樓閣,鳥語花香,雖為煙花柳巷,卻布局精致,裝飾典雅,頗有幾分江南風情,若這里是她的產(chǎn)業(yè),豈非等于得了只會生金蛋的母雞!她就不需要再為搶些碎銀子愁白了頭。 “真的?”她狐疑,轉而又笑了:“無事獻殷情,非jian即盜,你又在算計什么?” “算計?!” 無痕低低重復一遍,忽覺滿嘴苦澀,張張口,吐不出一個字。 反而初一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什么事直說吧!你一去三四年,千里迢迢帶走整個清風寨的人,想來定是要做些什么的,但凡我能做的,盡管說來。。。哦,對了,這里的事了了之后你和我們回清風寨嗎?” “回清風寨?” “回嗎?” 她眨巴下眼睛,臉上寫著期待,他心一痛,沒控制好力道,手中茶杯被捏的粉碎,瓷片劃破手掌,鮮血淋漓,初一趕緊拉過他的手查看,卻被無痕反手握住。 “你的手。。?!?/br> 他笑,滿眼落寞,卻依舊裝做滿不在乎:“別管它。。。牛頭山那狗窩還能???我記得都快被我拆了的啊?!?/br> 初一頓時大怒:“他爹的,真是你干啊,你這敗家子。。。不行,你得拿這樓賠我,這樓看著蠻大,值不少錢吧。。。啊,別捏,骨頭碎了,趕緊放開,我去找些布來給你包上。” 無痕像個孩子似的鬧著脾氣,一面緊緊拉住她的手,任傷口的血染了她一手,一面傲嬌回答:“當然,值不少錢,可以買十七八個清風寨?!?/br> 初一倒抽口涼氣:“真的?那趕緊,寫字據(jù)?!?/br> 無痕又好氣又好笑,眼波流轉,風情萬種:“剛才送你你說我算計,現(xiàn)在又要了?真是個財迷,什么都會忘記只愛財這一條始終貫徹。” 初一也笑了:“人窮志短,人窮志短!我也想有朝一日能喝一碗豆?jié){倒兩碗豆?jié){,擺擺闊?!?/br> 他大笑,揉亂她的發(fā):“你就這點出息?!?/br> “是啊,我就這點出息,反正有你在,搶不到銀子你會管飯,沒房子住你會送宅子,端午病了你會醫(yī)治,鬧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你會擦屁股?!鼻謇硗晁膫谟貌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左右看看,極為滿意:“嗯,不錯,本姑娘的手藝日漸長進?!?/br> 剛剛還笑得花枝亂顫的男子忽然失語,低頭看著手上那個只怪異的蝴蝶結,半天說不出話。 初一收拾完藥具,洗了手,重新倒上新茶。 對日常起居無痕是很挑剔的,寧可沒有,絕不將就,茶,他只喝新茶,絕不碰隔夜茶,而剛才,她隨手倒給他那杯明明是隔了夜的冷茶,而他盡然喝了。 像無痕這樣挑剔的人,除非極度混亂,否則絕不會出這種錯。 她在他對面坐下,將新泡的茶水遞到他的手邊,笑容溫暖明媚:“心情好些了吧?!?/br> 男子茫然抬頭,日光落在一側臉龐,將那里照的白皙通透,而另一側依舊陰郁黯啞。 她皺眉:“是出了什么大事吧!不管為了什么,你這個樣子,我們會擔心?!?/br> 她說我們,他知道,她想告訴他,整個清風寨的人都關心他。 于是,他的手按上了胸口。 “我,好痛?!遍L睫輕顫,淚水劃過玉色的臉頰,就那樣無聲無息,脆弱無助地哭泣起來。 初一愕然,可最后,滿腹疑問只化為一聲嘆息,起身,走到他面前,輕輕摟住他,像哄哭泣的端午那樣輕輕拍著他的背:“莫哭莫哭,大不了咱們回牛頭山繼續(xù)做山大王?!?/br> 他滿嘴苦澀。 回去?怎么回的去? 他親手構建的幻境親手打破,于是一切便再無法回到最初。 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牽掛,各自有各自的恩怨情仇。 怎么還能回的去? “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其實一直都在算計欺騙你,會恨我嗎?” 初一搖頭,回答的毫不遲疑:“不會,你不會那樣,我相信你!”她嘻嘻笑著,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因為,我們是朋友?!?/br> 她笑的陽光明媚,以至于,他不敢抬頭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