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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校都穿越了 第246節(jié)

    “我剛剛喊你們,本來是想告訴你們,可以直接從門里進(jìn)來的,既然沒人看到,為什么要翻墻啊……”

    提轄:……

    最怕氣氛突然安靜。

    好在護(hù)衛(wèi)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話太多,立刻閉上嘴巴,不再多問,只管引著眾人朝著山莊內(nèi)走去。

    此時(shí),偽裝成商隊(duì)的蠻人與募兵都沒有睡踏實(shí),各自抱著刀劍,閉眼假寐。

    這是他們的習(xí)慣,平常的危險(xiǎn)事情做多了,便格外惜命,生怕被人偷襲或者尋仇。

    但不知道是不是這山莊修得太好,還是鐘堯有意安排,總而言之,他們住的屋子分外隔音。

    哪怕德昌郡的人進(jìn)了院門,他們還是無知無覺。

    一直到他們朝著屋子圍攏過去,蠻人和募兵才有所警覺。

    第一個(gè)跳起來的就是募兵頭子王虎。

    他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一躍而起,卻沒有立刻出門,而是趴在地上,用耳朵貼著地板聽了聽。

    很快,他就分辨出,外面起碼二十人,而且各個(gè)都是懂得提氣的練家子……

    這可不像是個(gè)尋常富貴山莊在夜深人靜的時(shí)候該有的規(guī)模。

    于是,王虎也顧不上隱藏身份,迅速直起身子,厲聲喊了一句:“有動靜!”隨后就率先抽出彎刀走了出去。

    但等他跨出門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yán)重。

    來的人,比他剛剛聽到的,要多得多……

    心里猛地揪緊,募兵頭子只覺得自己的太陽xue都在突突跳。

    等看到同樣出了門來的蠻人頭領(lǐng),他只想跳起來指著對方的鼻子罵街。

    見鬼的家伙,之前就告訴他們,晚上不用挑剔了,在野外住一宿就成,湊合一下等到第二天一早城門開不就得了?

    結(jié)果這些平??偸秋L(fēng)餐露宿的家伙非要找個(gè)有房子的地方。

    說什么德昌郡邪門兒,會天降飛火,必須要睡在有屋頂?shù)牡胤健?/br>
    即使募兵反復(fù)說,他們是自己嚇自己,他們也不信。

    還把死掉的烏將軍扯出來,說什么那個(gè)人就見識過天降飛火巴拉巴拉的。

    我信他的鬼!

    糟老頭子壞得很!

    現(xiàn)在好了吧!被人堵在門里了!

    王虎咬牙切齒,就想沖過去把蠻人頭領(lǐng)打一頓,但好歹理智尚存,知道自己拿了人家的錢,而且現(xiàn)在只是蠻人先遣,后面還有人呢,不好得罪。

    于是他這才按下火氣,告訴自己冷靜些。

    抬起頭,看著已經(jīng)刀劍出鞘、一臉冷漠的圍住他們的德昌郡士兵,王虎努力擠出了個(gè)笑:“你們這是要做什么?我們是做正經(jīng)生意的,帶著的貨車上也都是尋常貨物,并沒有違禁違法的,你們盡可以去查?!?/br>
    可是,并沒有人回答他。

    因?yàn)檫@些人是士兵,平常習(xí)慣的就是服從命令聽指揮。

    接到的命令就是到這里來抓人,活口最好,生死隨緣,反正不能有逃掉的。

    這其中并沒有包括談判這一項(xiàng)。

    換句話說,他們就是來拿人的,別管對方如何巧舌如簧,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還是省點(diǎn)口舌的好。

    但在安靜片刻之后,還是有人開口打破了寂靜:“貨物自然是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人?!?/br>
    王虎立刻看向了聲音來去。

    隨后就對上了鐘堯平靜的臉。

    而募兵頭子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這是衛(wèi)國鐘家的那個(gè)棄子。

    當(dāng)初鐘堯被蠻人為難砍斷了腿的時(shí)候,還是他順手幫忙,把他給拽出來的,算是頗有淵源。

    與此同時(shí),他也意識到,鐘堯怕是也一眼認(rèn)出了自己。

    怪不得剛剛進(jìn)山莊的時(shí)候,這里的管事一直不曾說主人家是誰,主人家也沒露面。

    若是他知道這里是鐘堯的地方,無論如何也是不會進(jìn)來住的……

    王虎不是個(gè)蠢笨人,他料想到自己這次是栽了,但還是強(qiáng)撐著站直了腰桿,開口道:“原來是鐘家小子,你的腿竟然沒事?”

    鐘堯笑容輕輕,聲音溫和:“原本是斷掉的殘肢,好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痊愈了。”

    王虎聽了這話,即使是在緊張局勢下依然掩飾不住驚訝:“什么?斷了都能治好?”

    鐘堯點(diǎn)頭:“對,承蒙瑯云恩賜,算是醫(yī)學(xué)奇跡吧。”

    王虎:……

    你這話,總像是在敷衍我。

    鐘堯卻沒有心思給他講解醫(yī)學(xué)院里和假肢穿戴小貼士。

    他的眼睛在同樣涌出來的蠻人身上打了個(gè)圈兒,最終還是落在了募兵頭子身上,微笑道:“萬沒想到,王老哥也和蠻人攪在了一起?!?/br>
    王虎知道遮掩不過去,在裝模作樣也徒增笑柄,索性坦然道:“我們只是拿錢辦事,沒有旁的意思,怎么,鐘郎君怪起我來了?”

    本以為鐘堯會生氣,畢竟他之前差點(diǎn)死在蠻人手里。

    卻沒想到,鐘堯搖了搖頭,笑著回道:“我的傷是他們造成的,若有恩怨也是我與蠻人的恩怨,與王老哥無關(guān),況且王老哥救我一命,雖然付了報(bào)酬,但終究是救命之恩,我一直銘記于心,不敢忘懷。”

    王虎卻是無奈:“我倒是希望你記性差點(diǎn),不然我這次也不至于栽了。”

    鐘堯笑笑,沒說話。

    明明是個(gè)溫和儒雅的模樣,但是那表情里卻寫滿了“記性很好怪我咯”。

    王虎:……雖然你什么都沒說,但我覺得我被嘲諷了。

    而蠻人頭領(lǐng)既然能被當(dāng)成先遣派來摸底,自然是會周語的。

    于是他轉(zhuǎn)頭對著王虎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br>
    王虎對他就沒有對著鐘堯那樣的好脾氣了,說起話來都硬邦邦的:“你想怎么樣?”

    蠻人頭領(lǐng)咬了下牙:“殺出去?!?/br>
    王虎本來想說,被人家堵上了門,還是關(guān)門打狗的方式,投降可能才是更好的選擇。

    但是很快就聽蠻人頭領(lǐng)道:“我給了錢,你發(fā)了誓?!?/br>
    眾所周知,這個(gè)世界的募兵,第一在乎錢,第二在乎名聲。

    畢竟沒有好名聲的募兵是沒人敢找的,自然也賺不到錢。

    只一句話就讓王虎咬牙,把還沒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握了下拳頭,隨后就抬起手。

    曾經(jīng)和募兵打過交道的德昌郡提轄自然知道,只要這個(gè)人手落下,就是開打的時(shí)候。

    于是,他沉聲道:“戒備。”

    隨后,眾人刀劍出鞘。

    院子里瞬間一片寒光凜冽,場面一觸即發(fā),馬上就要打在一處。

    可就在這時(shí),剛剛一直沒再開口的鐘家郎君突然出聲:“這畢竟是我家掌柜的山莊,若是打壞了花花草草,弄壞了瓶瓶罐罐,到底還是不好?!?/br>
    德昌郡眾人:……

    王虎:???

    你怎么回事兒?

    這都要打起來了,要豁出去拼命了,結(jié)果你擔(dān)心的卻是花花草草,瓶瓶罐罐。

    你小子是不是錢串子轉(zhuǎn)世成精!

    可是鐘堯卻不是對他說的,而是昂著頭,在看著站在閣樓欄桿旁邊的何依依。

    而何依依顯然也沒料到對方有此一問,微微一愣,就順著說道:“倒也是?!?/br>
    此話一出,就像是在氣球上扎了一針,原本嚴(yán)肅緊張的氣氛陡然變得莫名起來。

    王虎眼皮抖啊抖的,聲音都壓著怒氣:“喂,鐘家小子,你想要聊天能不能等會兒?這兒忙著打架呢?!?/br>
    可是鐘堯卻是聲音不停:“掌柜的你想想看,這門窗,是我重金請了匠人做的,還有這些花草,不說旁的,光是那株‘紫龍臥雪’,就得五十兩銀子。還有這雕花柱子,可是前朝留下來的老物件,木頭也是頂好的,挖走了賣起碼也能上百兩?!?/br>
    待他說完,場面又陷入了寂靜。

    為了錢去德昌郡的蠻人,和同樣為了錢打輔助的募兵,都不自覺的牙齒一酸。

    尤其是原本靠在柱子上的一個(gè)募兵,就像是被燙到了似的,迅速站直身子,好像生怕把這個(gè)百兩銀子的柱子給弄壞了。

    所有人心里想的都出奇的一致——

    這,這么貴?

    那好像,這個(gè)人剛剛擔(dān)心花草瓶罐也不奇怪了。

    倒是德昌郡的提轄有些無奈:“鐘郎君,您這是何意?請我們來,又不讓我們動手,這可著實(shí)是為難人了些?!?/br>
    鐘堯這才收回視線,拄著拐棍,笑容溫和如常:“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另一種辦法?!?/br>
    “什么?”

    “勸降?!?/br>
    此話一出,蠻人和募兵同時(shí)發(fā)出了一聲嗤笑。

    虧他想得出來。

    臨陣勸降?

    怎么,你嘴里有大炮嗎?

    但鐘堯顯然早有打算。

    于是這會兒他看也不看蠻人,只盯著王虎,平靜道:“王老哥與蠻人合作,想必是為了錢財(cái),募兵向來拿錢辦事,無可厚非,但也總該知道,為人,道義為先,總是助人為惡,終不長久?!?/br>
    王虎不言,只是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