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旅順之戰(zhàn)(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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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鐸自恃打老仗的,自以為一下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便對身邊的部將和親兵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些尼堪,只有這點小聰明了,想不到我軍連夜趕到,驚慌失措之下,故作鎮(zhèn)定,想為其在碼頭融冰取船爭取時間,就先向我軍沖殺,故意轉(zhuǎn)移我方視線!我軍偏不上他的當,稍后再派出幾百勇士去毀掉他們的船,讓他們無處可逃,就在旅順這里慢慢一點點困死他們、磨死他們?!?/br> 這個時代的人因為營養(yǎng)的問題,大多有夜盲癥,要在夜間進行騎兵沖殺,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滿清比較重視的明軍將領盧象升,就曾夜襲清兵失敗,這場失敗導致其最后被清兵包圍而身死覆師的結局。因此,現(xiàn)在旅順這里的尼堪要發(fā)起夜襲,就他們天天吃不飽的那虛弱身子,眼睛在夜色中能看清一頭牛嗎?對此多鐸不屑一顧,多年以來的經(jīng)驗慣性又頑固地涌上了他的頭腦,斷定旅順這股人馬只是稍微狡猾了一些,才導致李率泰的人馬和鞏阿岱中埋伏,在他這個豫親王的面前,屁都不是一個……。在這種判斷之下,多鐸已將原先的一點謹慎拋之腦后。 于鎮(zhèn)海率騎兵沖到清軍的對面,卻見清軍陣型嚴整,只是用強弓勁弩射住陣腳,根本沒有沖出來與自己進行夜戰(zhàn)的打算,也不著急,只是命令在清軍外圍喊殺打轉(zhuǎn),以迷惑清軍。 等于鎮(zhèn)海等人稍稍松懈,多鐸挑選了四百多名能在夜色中稍微看清事物的正白旗清兵,攜帶引火之物繞道而出,隱入夜色之中,悄悄地向碼頭逼近。 碼頭周邊,朱明早已安排放置了破船木頭、馬匹的骸骨、甚至清兵的尸體等等雜物和冰雪混雜在一起,組成了幾道胸墻防護著還在冰層中的船只。 那隊清兵貓著腰慢慢接近,走過一堆堆的冰雪雜物,眼看就要靠近燈火的周邊,欲打算一躍而起,直接沖向忙碌的人群,放開手腳殺人放火。卻料不到一聲呼喝“果然有韃子偷襲”聲音響起,接著是無數(shù)的火把向那幾百清兵身邊扔去。 企圖偷襲的清兵知道偷襲已不成,但也無所謂了,因為他們已離大海船的位置不遠了,不過百步左右的距離,那就強攻就是了,這一點的距離能難住四百多正白旗的精銳勇士嗎?狂傲的清兵毫不以為意地紛紛直起身體,向海船位置狂奔起來。 “把這些韃子都送入地獄去!射擊!”早已在此守候多時的朱明向炮手、銃手下達了射擊命令。 轟隆、轟隆、轟隆,這是弗朗機炮的連續(xù)射擊,漫天的霰彈橫掃無遮無掩的冰面,凡在其射程覆蓋范圍之內(nèi),沒有任何目標可以幸免。 呯、呯、呯,那是魯密銃、火繩銃的三段射擊,疾飛的彈丸巨大動能將人體打得皮綻rou開骨折。 “中埋伏了!”這五百多清兵都是百戰(zhàn)余生的精銳,戰(zhàn)斗經(jīng)驗非常豐富,都明白此時在這個距離后退只有死亡,唯一的生機便是沖進對方的陣地與對方rou搏。于是,竟沒有一個清兵后退,而是向著銃炮射擊的方向狂叫著猛沖。 在百步距離內(nèi),不管人體穿多厚的鎧甲,都是無法抵御銃炮猛烈的射擊的,清兵密集的沖鋒隊形像被割麥草般被連片割倒,夜色中,短短的沖鋒路程,橫七豎八擺滿了一地的清兵尸體。 但這些清兵悍不畏死的沖擊還是換來了一些成果。 由于夜色的阻擋,再加上凜冽的寒風,搖曳的火光明滅不定,以及銃炮的硝煙騰起,這些本來就訓練不足的火銃手、炮手,在清兵瘋狂沖來的巨大壓力之下,裝填子藥及點火射擊頻頻失誤,致使齊射間隔時間拉長,甚至一些人來不及參與大隊的齊射,這給沖鋒的清兵留了不少空擋。三輪的齊射,至少讓那四百多清兵有六成以上喪失戰(zhàn)斗力,但還是有百十余名清兵沖近了銃炮陣地,眼看就要不得不與之rou搏。 朱明見狀嘆了口氣,雖然己方戰(zhàn)士打了幾次勝仗,建立了一些信心,對付一般的滿清漢軍旗部隊也許足夠了,但面對滿清八旗的精銳部隊猛烈沖擊,己方戰(zhàn)士訓練不足、整體配合不夠、技戰(zhàn)術素質(zhì)參差不齊的短板便暴露無遺了,銃炮齊射回環(huán)轟打的戰(zhàn)法無法阻止精銳清兵的沖擊。 嘆氣歸嘆氣,朱明并沒有沉埋其中不能自拔,而是果斷地下令麻凱龍、孟德威指揮的銃炮手后撤,令吳亞大、安豹指揮的刀斧手沖上來與清兵廝殺。 吳亞大、安豹兩人勇猛無比,近戰(zhàn)、混戰(zhàn)、rou搏戰(zhàn)等面對面血rou橫飛的廝殺是他們最喜歡干的事情,接到朱明的命令,便咆哮著率隊沖出,填補了銃炮手后撤留下的空檔,與清兵迎頭相撞。 瞬時間,喊殺聲、兵器撞擊聲、金屬撞擊砍削骨rou聲、人類瀕死嘶叫聲取代了方才銃炮齊鳴響徹夜空。清兵勝在格斗技戰(zhàn)術經(jīng)驗豐富,以及面對明軍幾乎每戰(zhàn)必勝的心理優(yōu)勢,而朱明方面的戰(zhàn)士則勝在己方預設的陣地戰(zhàn)斗,以及己方人數(shù)是清兵人數(shù)的三倍以上。吳亞大、安豹二人天生強壯勇悍,在他們的帶領下,以絕對的優(yōu)勢兵力圍攻早被火器打得幾乎人人帶傷的百十余清兵,雖然傷亡眾多代價不低,但很快就占據(jù)了上風。 遠處的多鐸,由于夜幕的阻隔,無法看清前方形勢,只是先聽到銃炮齊鳴,未幾又聽到近戰(zhàn)rou搏格斗的聲音傳來,不禁點頭嘆道:“這伙尼堪,確實有點狡猾,還懂得搞一點埋伏,我看如何與我正白旗勇士手下相抗?” 多鐸言畢,又令先出一牛錄出動迷惑對方正在陣前游弋的騎兵,再令兩牛錄急奔碼頭方向接應那四百清兵。 按說,多鐸絕非庸碌之輩,絕不會在一場規(guī)模并不是很大的戰(zhàn)斗中犯了使用添油戰(zhàn)術的兵家大忌,多鐸錯就錯在他以往的經(jīng)驗上面,以往與明軍交戰(zhàn),明軍的銃炮在清兵尚未進入射程便大鳴大放,打得非常熱鬧,但等清兵沖到眼前時卻來不及再次裝填射擊,故一般戰(zhàn)果極差,以致滿清由高層到士兵雜役,對明軍的火器極為輕蔑。此時,多鐸看不清前方情形,只是簡單地根據(jù)以往經(jīng)驗,以為近戰(zhàn)開始就意味著對方崩潰的開始,終于導致吞食苦果。 一牛錄的清兵一出動,便被于鎮(zhèn)海粘住,另兩牛錄清兵繞道沖向碼頭,為了隱蔽接敵,沒有點起火把,眼看離戰(zhàn)場已不遠,隱隱約約見己方同僚正被對方圍攻中,這個與意料差異太大,清兵馬上大急起來,都狠狠鞭打馬匹以加快速度,并且沒與偷襲的四百清兵那樣繞道前行,沖在前頭的清兵正好遭遇了朱明安排布置下去的陷馬井和糾馬繩,紛紛馬失前蹄翻滾在地上,后面沖來的清兵收馬不止,不少人的馬匹直接踩踏在摔倒者的身上,頓時,慘叫聲連綿不絕,至少有三四十個清兵就此失去戰(zhàn)斗力。 想不到在這么簡單的小玩意面前倒了大霉,清兵帶隊的牛錄章京大怒,考慮到已暴露了目標,干脆下令點燃火把,照亮路面以便快速趕到戰(zhàn)場。 朱明既然已算計好清兵增援的路線,當然就不止陷馬井和糾馬繩那么簡單,還有更大的大餐等著清兵呢。 等清兵火把亮起,見時機已到,朱明大手向前一指:“開火!” 早已等候在此多時的眾多魯密銃不需要點火繩,一扣動扳機便向清兵射擊,而火繩銃手、弗朗機炮手,紛紛翻出藏在暗處的火頭,點燃引線轟擊清兵。 清兵連人帶馬在火光照耀中,目標非常明顯,只顧著向前沖,卻料不到遭遇來自側面的打擊,在銃炮連壞打擊下,立馬死傷一大片,那帶隊的牛錄章京在第一輪打擊中便一命嗚呼。剩余的清兵一時失去了指揮,像一群無頭蒼蠅一樣,有人打算憑著馬匹速度先躲過銃炮打擊再行反擊,有人因怒恨而企圖立刻反擊。不待清兵統(tǒng)一思想,朱明指揮的銃炮打擊一輪接著一輪,更多清兵栽倒地上,而向銃炮陣地沖擊的清兵騎士紛紛被糾馬繩和陷馬井擋住。 知道對面是清軍的精銳,作戰(zhàn)有悍不畏死的特點,朱明吸取了剛才的經(jīng)驗,安排好一些技戰(zhàn)術較好的戰(zhàn)士臨時客串狙擊手的角色,手持最精良的魯密銃,不參與齊射,只要發(fā)現(xiàn)有一個漏網(wǎng)的清兵沖來,便立刻開火將其擊斃,而朱明本人也手持ak47,目光炯炯瞪著前方,如果有連狙擊手一時無法擊中的清兵企圖沖過火網(wǎng),朱明就親自出手,一槍將其擊斃,不使其沖進陣中來。 在死亡和鮮血前,清兵終于清醒過來,他們并不是金剛不壞之軀刀槍不入,在火銃火炮面前像紙片一樣脆弱,也像那些鄙賤的尼堪一樣會死的,一時急切之間是不能沖破彈丸織成的大網(wǎng),于是便撤出火器的射程之外,并派快馬急報多鐸。 “什么?偷襲的四百人被包圍,只剩下不到一百?支援的兩個牛錄中埋伏已傷亡近四成?”面對一名渾身鮮血的清兵語無倫次的稟報,多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了好一陣,多鐸才意識到這的的確確是事實,看來自己真的是輕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