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流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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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寇就是流寇,就算他們現(xiàn)在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裹挾而來的流民作為其兵力,他們一是其將領(lǐng)和首腦大多是鄙陋無文的武夫,見識視野極其有限,很少有長遠的眼光;二是他們的戰(zhàn)略混亂不定,并沒有明確的戰(zhàn)略目標(biāo);三是無固定平穩(wěn)的根據(jù)地作后方,后勤無力,一旦遇上強敵,只能繼續(xù)四處流竄不定,如同無根浮云般,總有被驅(qū)散消滅的一天;四是他們破壞有余,建設(shè)不足,只懂得劫掠為生,不懂如何生產(chǎn)經(jīng)營,與民休養(yǎng)生息。單單是以上幾條,就算他們占領(lǐng)廣袤的地區(qū),甚至有一天萬一打進北京……不……”朱明覺得自己失言了,急忙收口不說。 班鴻志知道朱明擔(dān)心自己反感,便微笑著說:“無妨,無妨,說下去,我豈是那種諱病忌醫(yī)的人!” 朱明抱拳施禮道:“失禮了,李自成、張獻忠將會給大明造成極大的傷害,甚至真的可能在打入北京,但到頭來還是煙消云散,最可慮的還是韃虜,根據(jù)目前形勢判斷,極有可能是李自成率流民攻入北京,屆時滿清韃虜就會趁機南下,到時江南都將成為韃虜八旗鐵騎馳騁的戰(zhàn)場!” 班鴻志不禁提起一顆心來:“依你看,李自成或張獻忠什么時候會威脅到京師?” “按目前的情形來看,李自成在春節(jié)后幾個月內(nèi)或者最多不超過一年時間,便要在河南中原與官軍展開決戰(zhàn),以現(xiàn)在大明軍隊的實力,此戰(zhàn)恐怕兇多吉少!” 班鴻志點頭道:“嗯!這種可能是有的,如果萬一決戰(zhàn)中,官軍戰(zhàn)敗,你判斷流賊什么時候會將矛頭指向京師?” “最多一年左右,如果這種極端的情況出現(xiàn),北京有可能撐不過崇禎十七年!” “開平,你多慮了吧?京師三大營尚有二十萬大軍,進攻也許不足,但防守綽綽有余,就算滿清韃子也不敢輕言攻取京師,流賊不來則已,來了在京師大城高墻之下豈不碰得頭破血流?” “如果出現(xiàn)這種情況,但愿京師得以保全,但愿京師百姓平安無事!”朱明不敢說北京將在這兩年爆發(fā)一場死亡幾十萬上百萬人的瘟疫,使北京三大營的明軍徹底喪失戰(zhàn)斗力,既無力抵擋李自成,也無力防御滿清八旗,只好含糊其辭地應(yīng)付過去。 “好了,開平,以你這樣的眼光視野見識,放眼大明,再難找出第二個這樣的巡檢來了,我到了北京,一定將此時稟明朝廷,讓朝廷重用……” 朱明急問何時啟程前往北京,班鴻志說今晚贛榆縣就有船只去南京,他將先去南京,在轉(zhuǎn)道沿運河走水路前往北京。 朱明一聽,叫人去安排宴席,為班鴻志餞行。班鴻志見天色還早,也不推辭。 餞行的宴席很簡單,很普通的兩葷兩素,連酒都沒有,只能用熱水代替,參與的人只有朱明等五個穿越人及班鴻志最熟悉的鐘勇義。 席間,班鴻志告知大家他將去北京的消息,鐘勇義急忙起身要向朱明辭行,他也要跟著班鴻志北上,但被班鴻志阻止了:“你這次就不要隨我去北京了!” 鐘勇義惶恐地急問何故不要他跟隨前去北京。 班鴻志稍有些難過地說:“你跟了我多年,我沒有給過你什么好處,現(xiàn)在起我不能再耽誤你的前程了,留在這里,跟著開平他們,也許你將來會大有作為!” 這鐘勇義本是窮苦孤兒,被班班鴻志收留為書童,時時跟隨身邊已經(jīng)十四年了,在班鴻志的影響和教導(dǎo)下,練得一身好武藝,且能讀書寫字,是這時代里算是一個難得的文武雙全好青年,心里對班鴻志感激不盡,現(xiàn)在班鴻志說不要他跟隨了,頓感非常難過,眼眶里幾乎就要流出眼淚來,呯地一聲跪在地上,直向班鴻志磕頭:“鐘勇義自小無父無母,幸得大人收留,不致餓死路邊,且大人教導(dǎo)文武,此生此世不能報答大人的大恩大德,愿終身跟隨大人!” 班鴻志也沒阻止他,等他磕了幾次頭,才是上前摸摸他的頭,輕輕說道:“起來吧!你不是我班家骨rou后輩,但我已視你為我班家至親后輩骨rou,傻孩子,那有后生跟著老人一輩子的,你就聽我說,留在這里跟著朱大人,也許你將來遠比我有出息,說不定能名留青史,流芳萬古呢!” 班鴻志扶了幾次,鐘勇義堅持不愿起來。 朱明暗想:這鐘勇義是個不錯的人才,現(xiàn)在隨營軍校里成績都是拔尖的,放走他實在太可惜了。于是上前為班鴻志解圍:“那班大人孤身一人北上也不妥???” 班鴻志答道:“這些時日我物色到一年方十六歲的遼東小兵,名喚戚云,還在贛榆縣城收留了一年方十四歲的孤兒為書童,名喚熊保,有戚云、熊保二人陪伴我已足矣!” 班鴻志說罷,便要二人進來見過眾人。 但鐘勇義就是跪在地上,任憑眾人怎么勸說都不肯起來。 劉德化眼睛骨碌碌地轉(zhuǎn)起來,他明白這鐘勇義是個人才,朱明想留他,苦思了一會,心生一計,上前道:“既然班大人與鐘兄弟有緣,不如鐘兄弟就相認(rèn)班大人為義父吧,以后以父子相稱,鐘兄弟先留在這里建功立業(yè),但將來要為班大人養(yǎng)老送終?這提議不知如何?” 劉德化的建議一出口,眾人皆稱善,鐘勇義、班鴻志也欣然接受。眾人一起動手,撤去宴席,設(shè)置一個簡單的場地,鐘勇義向班鴻志三磕頭,口稱義父,并奉上一杯代酒的熱水,二人就此開始以父子相認(rèn)。 班鴻志見天色不早,便要與戚云、熊?;厝コ舜履暇?,朱明要劉德化送一千兩黃金給班鴻志,稱自己幾位兄弟下?lián)P州變賣了家傳寶物得了一些銀兩,要送給班大人作為程儀。 班鴻志堅辭不要,說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保證連云巡檢司的軍費。雙方推來推去,最后班鴻志熬不住對方幾個人一起相勸,才收下三十兩黃金,啟程前往南京。 送走班鴻志后,張振華念叨著要快點下瓊崖,好到昌化縣就任,安置難民,并種下他們帶來的植物良種,大力發(fā)展生產(chǎn)。劉德化聽了說不忙,待過了元宵節(jié)后,江南的商業(yè)活動轉(zhuǎn)入正常后,他再下南京、蘇州、杭州,通過拍賣卷上一兩百萬兩銀子回來,才一起下瓊崖,那樣才有更好的發(fā)展基礎(chǔ)。朱明也覺得南下瓊崖,必須派出武裝護衛(wèi),如分批南下則分散了力量,還不如張振華、劉德化兩人一起南下瓊崖。 五個穿越人經(jīng)過一番商議,決定過了元宵節(jié)后,劉德化就下江南,不管銀兩多少,一拍賣完事,便立即回來匯合船隊一同南下瓊崖,朱明則率隨營軍校及各連隊一千多人留在連云島呆著,由劉德化尋找關(guān)系到北京通過賄買方式或者什么手段都好,總之是要獲取朱明合法身份南下瓊崖。 朱明連大年初一當(dāng)天都不愿意休息,又投入了無休無止的訓(xùn)練之中,黃、張、田三人俱各忙各的,劉德化繼續(xù)閑游散蕩一直到大年初三,便又與賈師爺率金速號下江南,說是先踩好點,等到十五元宵節(jié)后才好撈錢。 待到十五元宵節(jié),劉德化尚未回來,卻有消息傳來,說有大股流民至少上萬人向贛榆縣涌來,隨時有可能進攻贛榆縣城,氣氛立刻緊張起來。朱明命令將難民全部撤回連島或船上,并加強警戒,加固營地的防御工事,準(zhǔn)備隨時迎戰(zhàn)。 那些在海邊買賣的本地攤販聽說贛榆縣將起戰(zhàn)事,慌忙收拾好自己的小攤,四散而逃,很快就不知去向。 岳縣令驚慌失措地派人前來催促要朱明立即進城防守,朱明只派了原來跟隨班鴻志的五十人繼續(xù)留駐縣城,說連云巡檢司要在城外與縣城形成犄角之勢夾擊大隊流民。 岳縣令幾次三番派人來催促,還以為朱明嫌沒給足糧餉,東拼西湊起兩百石糧食和三百兩銀子送來,朱明就是不為所動,仍像沒事一樣加強訓(xùn)練。 朱明的計劃是等流民猛攻贛榆縣城不下時,他才率連云巡檢司全部水陸兵力在背后發(fā)動猛然一擊,一舉打掉流民的中樞指揮,驅(qū)散大隊流民,以雙方最少的傷亡代價完結(jié)這場戰(zhàn)事,畢竟這些流民都是華夏子孫,朱明等人有一種習(xí)慣性的善良思維,不想在這樣的內(nèi)戰(zhàn)戰(zhàn)場上多殺傷人命。 但是,很多時候,人們的善良愿望往往是事與愿違的。 形勢的變化比計劃快,正當(dāng)朱明等待著流民隊伍撲向贛榆縣城時,那大股流民只是分出一部分人殺向贛榆縣城,封閉贛榆縣城與外界溝通的道路,其主力竟然像潮水般直奔連島方向涌來。 朱明站在營地內(nèi)的一處高地上,看到遠處黑壓壓的流民隊伍如同蝗蟲般鋪天蓋地而來,心里異常納悶,這些流民為什么放下好好的贛榆縣城不去打,卻跑來找自己的麻煩,難道劉德化弄了大批銀子的事情走漏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