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吃回頭草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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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離離笑著點頭,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找了個位置坐下。 “你坐會兒,我和段凌霄說幾句話?!鼻卣空f完轉(zhuǎn)身走到人群最前,把正埋頭苦搖的段凌霄拉住,又將他扔在地上的襯衫撿起來,皺著眉叫他趕緊穿上。 段凌霄不情不愿,但又害怕秦湛罵人,只得乖乖套好衣服聽他訓(xùn)話。 鄧離離遠(yuǎn)遠(yuǎn)地坐在沙發(fā)上,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這一幕。 在外面,系主任段凌霄說一不二,哪怕是秦氏集團的繼承人秦湛也要聽他差遣。 可只有辦公室內(nèi)部知道,秦湛才是這個團隊的領(lǐng)導(dǎo)人,只要他一皺眉,段凌霄立馬就得乖乖認(rèn)慫。 正這時,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陌生的男人擋住了她的視線,是鄧離離從來沒有見過的人,想必應(yīng)該是新來的實習(xí)助理。 男人手里握著一杯香檳,非常不客氣的坐在了鄧離離身邊,態(tài)度非常自來熟:“鄧助理吧,你好,我是新來的助理徐克楠,前幾天一直沒看到你,段主任說你請假了?!?/br> 鄧離離笑笑,點了點頭:“嗯,家里有點事。” 徐克楠喝了一口杯中的香檳,繼續(xù)抱怨:“鄧助理你在這兒做多久了,你覺得這個工作怎么樣,晉升渠道多不多,唉,我才干了三天就快受不了了,太累了!” “嗯,確實有些累。”盡管不太喜歡面前人的表達方式,但鄧離離還是很給面子的略表認(rèn)同。 “是吧,是累吧,我一個男的都受不了,你一個小姑娘是怎么堅持下來的?!毙炜碎粲兴迹骸坝绕涫乔亟淌谶€那么嚴(yán)格,昨天因為一個數(shù)據(jù)的事情把我罵個半死。” 鄧離離敢斷定,這人肯定沒有留心剛才她和秦湛一起進門的畫面。 和誰一起討論老板的缺點都可以,可他好巧不巧偏就選上了老板的女朋友。 “首先,罵你是因為你確實做錯了。其次,學(xué)術(shù)研究晉升渠道并不多,如果你想有更好的發(fā)展,我建議你另謀高就。”鄧離離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語氣卻很是不容置疑。 徐克楠被她嚇了一跳,混沌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清晰,喃喃:“干嘛啊,一個助理,弄得比老板都厲害。” 才剛批評一句就蔫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也不像個有心眼的人,只能說這孩子剛?cè)肼殘觯€沒學(xué)會閉嘴罷了。 鄧離離懶得和他一般見識,起身說:“你坐著吧,我去趟洗手間。” 說罷,她起身離開了包廂。 酒吧包廂的門隔音實在好,房內(nèi)鬼哭狼嚎的,關(guān)了房門外面卻什么聲音都聽不到。 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鄧離離繞過幾個端著酒水的服務(wù)生,一路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外面黑燈瞎火的,洗手間里面倒是格外的亮堂。 洗手池旁邊站著幾個補妝的姑娘,穿的十分妖艷性感,見了她上下打量一眼,然后送上一個笑容。 那笑容隱晦不明,讓人看不懂。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那幾個姑娘已經(jīng)走了。 她再看看自己,鏡中女孩皮膚白的晃人,黑色的睡裙底下,身姿、骨骼和皮rou都透著誘人的味道,像是午夜綻放的花。 不怪那些姑娘以為遇上了同路人。 只能怪秦湛不讓她回家換衣服??! 想著,她再次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然后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這里和包廂中間隔著長長的走廊,恰好又要路過二樓的酒水吧臺。 包廂太悶,她不急著回去,準(zhǔn)備過去給自己要一杯無酒精的莫吉托。 吧臺邊上放了一排椅子,供人休息說話。 她遠(yuǎn)遠(yuǎn)看見段凌霄和秦湛坐在那里,背對著她,估計也是因為包廂里太悶所以出來透氣。 她瞬間起了惡作劇的心思,想要偷偷溜過去嚇嚇?biāo)麄儭?/br> 沒有出一點聲音,只是躡手躡腳的往前走。 走得近了,她聽見二人說話的聲音。 段凌霄:“你得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離離,人家條件那么好,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啊?!?/br> 段主任到底沒忍住,還是側(cè)面敲打了秦湛,又給了她十足的面子,并沒有說出當(dāng)天他看到的情景。 又或者是相處兩年多,他太了解她對秦湛的感情。 秦湛瞥他一眼:“我怎么對她不好了?” 段凌霄嘆氣:“我不是當(dāng)事人,好不好只有你們倆知道,我就是覺得啊,人家一個小姑娘跟了你那么久,還特意為了你留在實驗室工作,你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的。” “你管的也太寬了。”秦湛語氣低沉。 段凌霄擺擺手,很是不滿:“老子是把你當(dāng)朋友替你著想,她現(xiàn)在還年輕不覺得怎么樣,等過兩年家里催婚催的厲害,你還留得住她嗎!” 都知道他不肯娶她。 她苦笑,突然覺得有些丟臉。 秦湛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頓了頓。 “再來一杯?!彼麑Ψ?wù)生說。 面前的酒杯再次斟滿,鄧離離覺得等待的時間似乎已經(jīng)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 秦湛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著吞咽的動作,喉結(jié)滾動,側(cè)顏精致又充滿野性。 “我不想強求,真有那么一天的話,她留,我就繼續(xù)待她好,她要走,我也不會耽誤她的?!陛p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酒吧里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起來。 喘不上氣的感覺越來越嚴(yán)重,鄧離離突然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她費力吸氣的聲音總算引起了二人的注意,段凌霄先回過頭,看見是她,尷尬的張了張嘴:“離離,怎么不進去啊?!?/br> 秦湛看似鎮(zhèn)定,卻也少見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他將捏著的酒杯放回吧臺上,起身問她:“不舒服嗎?” 不舒服。 巨大的不舒服幾乎占據(jù)了她的整顆心臟。 她想咆哮,想怒吼,想不顧一切的問他,自己對他來說是不是這么的無足輕重。 可是那么多復(fù)雜的情緒涌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淡淡的:“嗯,有點悶得慌,想回家了?!?/br> 段凌霄以為她沒聽見,rou眼可見的松了口氣,起身離場:“趕緊送離離回去吧,我也去讓他們趕緊散了,太晚了,明天還得上班呢。”說著,人往包廂方向走去。 秦湛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動作。 他知道她肯定聽見了,他在等待她的小脾氣或指責(zé),起碼也該是不好哄的別扭。 可面前女孩溫柔的笑笑,只說了一句:“走吧,回家?!?/br> 第15章 適應(yīng)化效應(yīng) “我身體好。” 出奇的平靜。 平靜的像是在醞釀一場巨大的暴風(fēng)雨。 秦湛去地下停車場取車,鄧離離則獨自站在酒吧門口等。 樓上包廂的同事也已經(jīng)散場,正在各自拼車回家。 見她在門口,徐克楠笑呵呵的迎上來:“鄧助理,你也等車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闭f著,他指了指旁邊停著的一輛白色的車。 態(tài)度變得如此之快,鄧離離有理由懷疑他從同事口中知道了自己和秦湛的關(guān)系,怕自己告狀,所以來示好。 她覺得好笑,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見秦湛那輛黑色路虎從地下車庫開了出來。 “不用了,謝謝。”鄧離離點頭道謝,隨即下了臺階準(zhǔn)備上車。 副駕駛的門打開,秦湛走下來,自然而然的替她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教授……”徐克楠尷尬的想要自焚。 太蠢了!太蠢了! 明知道鄧助理是秦教授的女朋友,怎么會沒人送她回家。 這下可好,先在背后說了老板壞話,現(xiàn)在又涉嫌覬覦他女朋友…… 秦湛明顯聽見了,卻沒理他,而是跟在后面也上了車。 徐克楠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后排車窗緩緩放下,秦湛瞥他一眼,又看眼他的車,目光陰沉:“你剛才喝了酒,現(xiàn)在開車就是酒后駕駛。就算交警抓不到你,我也會舉報你的。” “教授,我……”徐克楠艱難的開口想要解釋,秦湛卻毫不客氣的將車窗關(guān)上,對駕駛室的代駕說:“走吧,師傅?!?/br> ** 代駕師傅技術(shù)很好,車子開的很穩(wěn)。 只是車?yán)锾察o,后排兩個人一言不發(fā)。 一路上只有車載導(dǎo)航偶爾發(fā)出的指路提示音。 鄧離離下意識的和旁邊人拉開了些距離,腿緊貼著一側(cè)的車門,頭扭向窗外。 生氣肯定是生氣的。 她想成為秦湛的獨一無二和不可取代,她希望秦湛剛才的回答是:“我永遠(yuǎn)不會放她走。”而不是“她要走,我也不會耽誤她?!?/br> 但換個角度想,秦湛也是為了自己好。 不結(jié)婚,不能給她一個交代,那就給她一條生路。 這不就是最好的成全么。 可是,為什么就不能和她結(jié)婚呢? 嗯,所有矛盾歸根結(jié)底最后都要落到這個原因上面。 秦湛不肯娶她,而她又舍不得離開。 這是個死結(jié),除非有人妥協(xié)。 車子進入主路,左后方突然沖出一輛橫沖直撞的跑車,代駕師傅眼疾手快,迅速轉(zhuǎn)動方向盤躲了過去。 鄧離離被慣性帶的驚叫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倒進秦湛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