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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松的離開成功讓冬青松了一口氣。 如今他已是疾病亂投醫(yī),來聽雨樓前他曾去過太醫(yī)院,可太醫(yī)院里,今日當值的御醫(yī)一聽是去給侍君診脈,紛紛推辭。 冬青隱約聽聞,青云閣與太醫(yī)院素來不和,本以為只是傳言而已,卻沒想到確有此事。 主子的病少說已耽擱了三四日。 若非他今日見日頭不錯,打算幫主子曬書,怕是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主子暈倒在屋內(nèi)。 “宓少師?!倍嗲忧拥爻雎暎盎噬锨叭招伊酥髯右换?,那日之后,主子便有些怏怏地,飯食用的也比以往少?!?/br> “本以為只是心情不大好,今日昏倒在房中,才發(fā)現(xiàn)主子高熱不退,奴婢從流霜閣出來時,主子已開始犯起癔癥。尋去太醫(yī)院,太醫(yī)院的御醫(yī)不愿看診,奴婢實在是無法才尋到此處,求宓少師去給主子看看吧。” 宓葳蕤定定看了冬青片刻后,才開口道:“你等等?!?/br> 說罷轉身走進屋內(nèi)。 冬青不敢跟著,心中七.上.八.下,沒多會兒見宓葳蕤背著個藥箱走出來,他眼睛一亮,神色激動,卻又不知說些什么好,只得快步跟在宓葳蕤身后。 侍君雖同為后妃,可畢竟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未免碰到其他后妃,是以流霜閣位于宮中深處,離景致最好的御花園遠不說,想去流霜閣還要途徑各位妃嬪的宮殿。 不論做什么事情,都會被看得清清楚楚。 就說宓葳蕤與冬青走的這一路,即便冬青挑著近道有意避著人,還是遇到了不少宮女太監(jiān)。 尤其宮中不同于白露山,唯有宓葳蕤是銀發(fā)藍眸,明面上對此議論的人不多,實則背地里品評宓葳蕤相貌的絕不在少數(shù)。 想也知道,宓葳蕤去流霜閣看診這事定然瞞不住。 宓葳蕤無視周遭打量的目光。 給陸侍君看診,并非他被冬青打動或是一時大發(fā)善心。 既然太醫(yī)院今日當值的御醫(yī)敢明目張膽的拒絕,可見這些人有恃無恐,此事若是處理不當,只怕會惹火燒身。 宓葳蕤自然不會貿(mào)然行事。 雖時間來的緊,他隨冬青去流霜閣也是思量之后的結果。 兩人步子不慢。 從聽雨樓離開少說走了近三刻鐘。 路旁的景致變得蕭索起來。 宮道上人丁稀疏。 流霜閣矗立在不遠處,遠看雕梁畫棟,好不精美,可這精致之中卻透著一股清冷孤寂。 居于此處,與其說是安置,倒更像是圈禁。 守在殿外的侍衛(wèi)一副散漫的姿態(tài)。 見到冬青和走在他身邊的宓葳蕤時,竟是一時未能反應過來躬身行禮。 宓葳蕤直接略過此人走進流霜閣內(nèi)。 原以為殿外已足夠蕭條,進到院內(nèi)才知不過是冰山一角。 如今正是春日,處處都生機盎然,然而流霜閣卻是一反常態(tài),院內(nèi)到處枯枝橫生,顯然許久未曾打理。 宓葳蕤幾乎可以肯定惠仁帝封男妃別有所圖。 若真是一心喜愛,何至于此,況且惠仁帝前日還曾來過。 不過這些到底只是外物,宓葳蕤并未因此耽擱,隨著冬青疾步走進屋。 屋內(nèi)陳設簡單樸素。 躺在榻上的男子眉頭皺在一起,顯見難受的厲害,單看相貌這位陸侍君并非絕色,只能算是清秀,不過周身都給人一種不同與女子的柔弱之感。 宓葳蕤上前搭脈,才知冬青所述的癥狀只輕不重。 陸英此時已燒得神志不清,口中喃喃,宓葳蕤離得近,只聽到陸英不停喚著“行之”二字。 第45章 “行之”顯然是某人的表字,且多半應當是名男子。 話說出口,不管有意無意。 宓葳蕤便是裝作不知到底抹消不了聽到的事實。 只是冬青恍若未覺,但一直在陸英身邊伺候的蘇木聽到卻是打翻了手中的銅盆。 銅盆砸到地上聲音刺耳,盆中的溫水撒了一地,雪白的布巾霎時沾了灰,瞬間變得污濁不堪。 冬青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低聲訓斥:“怎么做事這樣毛手毛腳?!?/br> 他看了看宓葳蕤,見對方面色平靜并無不耐輕舒了一口氣,趕忙上手將地上的狼藉打掃干凈。 還好宓少師性子好,并未在意這些。 宓葳蕤將兩人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中自有一番計較。 “陸侍君如今高熱不退,退熱當是首要?!卞递谵ㄊ栈厥?,神色不見輕松,“你先將這個瓶子里的藥丸取出三粒給他服下,記得溫水服送?!?/br> 冬青手腳麻利。 道謝后立刻凈了手取出藥丸,那藥丸的光澤極不尋常,僅是放在手心便傳來濃郁的藥香。 雖不知療效如何,但冬青莫名信服。 當然,這種毫無緣由的信任到底沒有讓他失望。 宓葳蕤在一旁斟酌藥方。 既然應了,便他不會敷衍了事。 陸英此癥顯然并非單純的發(fā)熱,結合冬青所言,應當是行事之時被傷到了私.處,事后又未曾用藥養(yǎng)護,傷處感染,加之平日里思慮甚重,內(nèi)憂外患之下,病情來得突然。 至于憂什么,想來應該和這個叫“行之”的脫不開關系。 想到一路所見,再看看躺在榻上神志不清的陸英,宓葳蕤即便沒有打探他人秘密的喜好,也不免心中有所猜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