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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縷香氣蘇小小做了一個夢。 這是一個再日常不過的場景,勝在溫馨之至。 垂髫之年的幼童踩在一張榻上夠住窗口,前傾著身子趴在窗口上,那小童粉雕玉琢,生得白白軟軟,一雙長而大的眼睛嵌著,正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 窗外不遠處是半敞開的大門,天色有些沉了,一個披散著烏發(fā)的女子正執(zhí)著一把象牙角梳守在臨近屋門的地方,她卸了珠串,慢慢地仔細打理自己的墨發(fā)。 她身形有些纖薄,墨發(fā)遮住了她的半張臉,讓蘇小小看不清面容。 那女子似乎有些失落了,輕輕攏了攏順滑垂下的墨發(fā),正欲向后側(cè)身。就在她側(cè)身的一瞬,一個男子出現(xiàn)在了門口,女子渾然不覺,男子便帶著笑容輕著步子走到她身后,一瞬間環(huán)住了女子的腰肢。女子又驚又喜,低聲嗔怪那男子,這一幕映入窗口趴著的小童眼中,小童瞬間亮了眸子。 蘇小小見著那小童臉龐軟糯,這亮著眸子的模樣實在討人喜歡,她便忍不住靠近,探出手想去那小童臉上揉那么一把。 那小童似乎感受不到蘇小小的存在,只一直樂呵著看著門邊的男女,蘇小小的指尖眼見著碰到了小童,微微涼膩的肌感讓她忍不住掐上一把,可就在這時,那小童突然間換了臉色。 原本小童的眼中俱是天真活潑,洋溢著歡快喜悅,可就在這一瞬間,他的眸子陰沉了下去,明明是相同的一雙眼睛,可卻再不復(fù)之前的無邪可愛。 不帶任何感情,甚至不似怨恨憎惡,就是那種司空見慣了腐臭難堪,失望了一次復(fù)一次后再無希冀的眼神。 蘇小小一驚,順著他眼眸看去,只見窗外原本嬉笑嗔怪著男女身影竟然瞬間模糊了下去。蘇小小揉揉眼睛,正欲仔細看去,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恍得她扶額閉眸。 那種感覺極為不適,蘇小小擺著頭掙扎,猛地睜開眼睛,倏然發(fā)覺自己竟然還睡在蒼星淵的床榻之上。 今日陽光恍目,看來已經(jīng)日上三竿,明媚的陽光從敞開的窗中投入,正正打在蘇小小的眸前。 而窗邊的那張硬榻上,蒼星淵不見了蹤影。 …… 這條巷道在早上倒是褪去了些荒頹感。 蘇小小站在那扇緊閉的大門前,門上生銹的大鎖十分醒目。 “誒姑娘是來買早食嗎?要不要一碗油茶?”旁邊有個賣早食的小販經(jīng)過,熱情地招呼著她。 蘇小小淺淺一笑,拒絕了那小販,小販卻不放棄:“姑娘別拒絕得那么爽利嘛,來嘗嘗我這一碗,今兒生意好,這呀最后一碗了,不好吃不收錢的?!?/br> 蘇小小正琢磨著事情,確實沒有吃東西的心情,突然心念一轉(zhuǎn),答應(yīng)小販拿了一碗。 小販眉開眼笑,在炒好的面糊中淋上芝麻花生碎,一邊放一邊碎碎道:“姑娘趕巧,這最后一碗啊,我給你把料加得足足的!” 蘇小小謝過他,抬手去腰間摸了一把,卻瞬間尷尬在原地。 小販仍然說得殷切:“我這油茶最適合這冬日,濃稠又暖胃,一口下去那叫一個絲滑,保準(zhǔn)啊讓您一碗回味?!?/br> ☆、生煎包 老頭已然笑瞇著眼將油茶奉到了蘇小小眼前,氤氳的霧氣在騰騰升起,蘇小小能感覺到那水霧拂過臉頰的感覺又柔又暖。 蘇小小驀地尷尬起來,她兩手空空,身上也沒有什么可以抵扣的釵環(huán)首飾,透過霧氣,老頭看見蘇小小纖長的睫毛眨巴幾下,他不明所以:“難不成姑娘還有什么口味不是?” 蘇小小誠懇道:“老伯,請問支持延期付款嗎?” 銹蝕的大鎖牢牢掛在門栓處,油茶內(nèi)的麻油撒子放得正是時候,入口酥脆至極,絲毫未被濃稠的米糊泡軟失了口感。 老伯在她身后收拾著行裝:“小姑娘你還跟老頭我客氣,這一碗就送你了,你呀,早——”擔(dān)子被收拾齊整,老頭直起身,卻見蘇小小出神地向著那大門,他也湊上前去,卻只見那大鎖上斑駁的鐵銹。 “你看啥呢?” 蘇小小正陷入思緒,被這突然起來的一聲喚回神來,她試探問道:“這一戶好像很久沒住人了啊?!?/br> “是很久了?!崩喜c著頭附和道。 蘇小小轉(zhuǎn)回身一臉不可思議:“老伯你竟然知道?” 老伯吹了吹胡子瞪眼道:“你什么意思?以為人老了就消息遲鈍嗎?”他悶哼一聲,“老頭我愈老愈靈通,別看我來這兒不久,這巷子里的事我還是知道個七七八八的?!?/br> 蘇小小聽著那老頭自信的語氣努力憋住笑意,這老頭果然和爺爺一樣的性子。 她繼續(xù)道:“是,老伯你靈通,肯定知道這戶的消息?!?/br> “那是?!崩喜笱笞缘玫溃坪跏菫榱蓑炞C自己說得正確,他緊接著解釋起來,“這家離開好幾年了,本來是一對母女在這兒居住著,結(jié)果后來不知怎的,那母親患病死了,女兒好像是受了打擊,沒過幾天也不見了蹤影?!?/br> “不見了蹤影是什么意思?” 老伯:“字面意思,就是突然間不見了?!?/br> “那……她母親到底為什么會死?是因為鬧鬼?還是……還是得罪了什么人?”蘇小小急切道。 老伯狐疑地看著她:“這是人家的私事,我可沒興趣了解?!?/br> 蘇小小無奈,又一轉(zhuǎn)念:“那為什么如今這巷中少有人煙是因為鬧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