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弘瞬間暴跳如雷：“陸越你忤逆我到底有這么好處？我從沒當(dāng)小隨是兒子，我唯一的兒子只有你，我百年之后，陸氏財(cái)產(chǎn)還不都是你的？”

    陸越眼里閃過幾分可笑，他嗓音冰冷：“陸氏？秦氏才對。”

    啪！

    一耳光猝不及防甩在陸越臉上，他被打得側(cè)過臉，嘴角也破了點(diǎn)皮。

    陸政弘被踩到逆鱗，臉色呈不正常的豬肝紅色，他厲聲斥責(zé)：“你住嘴！”

    陸越舌頭頂了頂破掉的嘴角，若無其事笑：“外公病后轉(zhuǎn)公司到你名下，你就成了最可笑的首富?！?/br>
    “住口！”陸政弘渾身氣得發(fā)抖，面上的肌rou每一塊都在顫，他揚(yáng)手又要打陸越，“你給我住口！”

    然而這一次，陸越接住了，他看著氣得理智全無的陸政弘，淡淡道：“你瞧，連打我都辦不到了，陸政弘，你從來都是一個(gè)自私的無能之輩?！?/br>
    說，陸越甩開陸政弘的手，陸政弘被甩得往后踉蹌好幾步，他勉強(qiáng)才站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盯著陸越，又是難受又是氣，還有些委屈：“陸越，我是你爸！除了你媽，我最愛的就是你！”

    “愛我媽？”陸越笑出聲，“愛到害死她？”

    陸政弘一愣：“你說什么？”

    “知道蕭蘭英為什么會(huì)進(jìn)去嗎？”陸越笑容褪去，黑眸里翻涌起毫不掩飾的恨意，“她是殺死我媽的幫兇之一，而你，是原兇。”

    陸政弘聽不懂陸越的話，他震驚退后幾步：“你在說什么瘋話？”

    陸越猛地上前，他用力揪住陸政弘的衣襟，額頭青筋暴裂：“我媽為你和外公決裂，為你創(chuàng)業(yè)，你身體不好，她一個(gè)女人獨(dú)自在外拼命，而你非但沒有感激她，反而因?yàn)閯e人夸贊她而自卑，對她冷暴力，她發(fā)燒昏頭腦漲要你拿藥，你裝睡沒理她，她就吃錯(cuò)藥引起過敏，在她需要人照顧的時(shí)候，你出去散步！陸政弘，你憑什么說愛她！是你一步一步推她跌入深淵，也害得外公患上阿爾茲海默癥。你毀了秦家，還在這兒大言不慚你愛她？由始至終，你愛的是你自己！”

    陸越想揍陸政弘一頓，最后他克制住了。

    在母親的墓前，他得乖。

    陸政弘想解釋，嘴巴張合幾次，到底什么都說不出來。

    陸越放開陸政弘，恢復(fù)了平靜，對待陌生人一般：“斷絕父子關(guān)系，我看著你，無比惡心。”

    陸政弘揪住胸前的衣服，緩緩轉(zhuǎn)身，走了幾步，他回頭，問陸越：“你剛說蕭蘭英害過你媽？”

    陸越攥緊手：“那天，她故意喊我去她家?！?/br>
    陸政弘點(diǎn)點(diǎn)頭，他從頭到尾看了陸越一眼，松開手，蹣跚著離開了。

    這時(shí)天空忽然暗下來，飄起雪花，陸越仰頭，冰涼的雪花落到他眼睫，一眨，又消失了。

    突然，特別特別想一個(gè)人。

    陸越掏出手機(jī)，摁了快捷鍵。

    接通，他笑著問：“阿司，能來接我嗎？”

    *

    屈少司跟著導(dǎo)航，停在了墓園山腳。

    中午的天暗沉得像是晚上□□點(diǎn)，旁邊有一家花店，亮著燈，暖色的光線穿過紛飛的雪花，在地面投下暖暖的光影。

    屈少司下車撐開傘，徑直踩著光影，推門玻璃門進(jìn)去，他收攏傘，打量一圈，最里面的花盆插滿了白色的百合。

    沒要店員幫忙，彎身認(rèn)真挑出18枝百合。

    元旦節(jié)過去，今天是秦茵茵離開的第18個(gè)冬天。

    屈少司出了花店，一手撐傘，一手拿著包扎好的百合花，腳下飛快上山。

    秦茵茵的墓在山頂，她喜歡日出，每天都能在第一時(shí)間看到她最愛的日出。

    很快。屈少司看見了闔眼倚著墓的男人。

    漫天的飛雪，他隱在黑暗里一動(dòng)不動(dòng)，嘴角似乎腫著，破了皮。

    屈少司短暫地停止了幾秒心跳，幾乎是飛奔過去：“陸越！”

    陸越聽著雪的聲音，忽然又聽到了屈少司的聲音，他睜開眼，入目就是撐著紅傘，懷抱百合的青年，占據(jù)了他全部視野。

    屈少司跑得急，在寒冬也紅著一張臉，那雙漂亮的眼睛氣呼呼瞪著他：“你腦子是不是有毛??？在墓園……”

    沒說完，他就卡殼了。

    陸越抱住他腿，撒嬌地來回蹭：“阿司，你來接我了?！?/br>
    “……”

    滿腔的氣，莫名沒了。

    屈少司視線落道眼前的墓碑上，漂亮的女人笑吟吟看著他。

    屈少司心頭好像狗爪子撓一樣，他膝蓋拱了拱抱著他不放的陸越：“喂，我要給阿姨送花，你先放開?！?/br>
    陸越仰頭：“所以你送完我能繼續(xù)抱？”

    屈少司：“……”他問，“嘴角疼嗎？”

    陸越搖頭：“不疼?！?/br>
    于是屈少司立即一腳踢向他腿：“那就別rou麻！”力道超輕，陸越笑著退開。

    屈少司往前走兩步，見有兩束百合，他也沒問還有誰來過，放下手中那束百合到最旁邊，對上秦茵茵的照片，他笑著自我介紹：“秦阿姨你好，我叫屈少司?！?/br>
    *

    兩人在山頂待了差不多一小時(shí)才下山，剛上車，陸越就接到律師的電話。

    他聽了一會(huì)兒，回了聲“知道”就掛了。

    車廂內(nèi)特別安靜，剛剛的通話內(nèi)容屈少司也聽了個(gè)七七八八。

    是一個(gè)律師，陸政弘的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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