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朕勸你適可而止 第1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老婆是頂級Alpha,我該怎么辦、偷偷很心動、囚她、我們?nèi)腋某謽O品劇本[七零]、直男癌進(jìn)入言情小說后、京之雪、頂流與脫粉女友、開局每天一個新身份、美女老板抱緊我、創(chuàng)造游戲世界
同時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他前些天臉色那樣不好,現(xiàn)下還背她,肯定會更嚴(yán)重,如此想來,她低聲嘟囔道:“師父,要不您放我下來,弟子下次再去……吧?!?/br> 湛寂聽罷,并沒言語。她于他而言,不是朋友之托,而是他自己選的徒弟,有著傳道受業(yè)解惑的責(zé)任。這種責(zé)任,促使他接受她的一切,不管是話多如水,還是頑皮搗蛋,又或是倔強(qiáng)固執(zhí)。 “師父……” “閉嘴!” “好的師父。” 過不多時,雪越來越大,她輕輕抽出紙傘,替前面的人遮住滿天飛揚(yáng)的雪花。 感受到頭頂?shù)谋鶝霰桓糸_,湛寂腳步微頓,微微側(cè)頭,隔了片刻功夫才又重新踏步向前。 蕭靜好笑著為他撐傘,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減輕自己心中的罪業(yè)。離開健康城兩年之久,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暖。 那滿天飄零的白,冰姿柔骨、凌波輕舞,幽雅恬靜的境界,塑造了一個的晶瑩透剔般夢幻的世界。 . 滿府管家一早就在山腳侯著了,一看竟是湛寂親自帶隊,他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畢恭畢敬連連示好。 “佛子肯出山,實乃滿宅之榮幸,老夫人若泉下得知是佛子為她誦經(jīng),定會感激不盡!”管家難以掩飾內(nèi)心的激動,對他一番賣力地吹捧。 湛寂微微點頭,并未與他寒暄搭話。 蕭靜提前就從湛寂背上跳下來了,不然被人看見,她師父得道高僧的名聲定會大打折扣。 這次下山,淳遠(yuǎn)、淳淵和淳離都來了。 也就借湛寂被人領(lǐng)去前頭這點空閑,他兩才敢靠近蕭靜好。 淳淵打趣道:“你怎么搞的,摔成這樣?!?/br> 她摸頭嘿嘿一笑,“高興過頭了。” “瞧你這熊樣,今日這頭發(fā)倒是像個人了,新買的發(fā)帶?還挺好看?!贝緶Y淳離一左一右對她伸出胳膊,示意讓她抓著。 她沒敢說那是師父綁的頭,也是師父給的發(fā)帶。 蕭靜好望著他伸來的胳膊,一臉難為情,偷摸摸看了眼人潮最前面的師父,心說他正被夾道兩邊的百姓熱情歡迎,應(yīng)該不會注意到自己。 這眼神落在淳淵眼里,氣得他七竅生煙,“我知道,我在你們眼里就是個不務(wù)正業(yè)不配做佛門弟子的人,你師父是不是讓你離我遠(yuǎn)點?” 倒也確實說過,但卻不是因為你不務(wù)正業(yè),或許是你那師父……想是這么想,這種挑撥離間的話她自然不會說。 淳淵見她沉默,越發(fā)憤憤不平,就要收回手,蕭靜好趕忙搭上他胳膊,“師兄別生氣,師父不會那樣說你,我更不會這樣看你。 說起來,雖然聽了兩年的戒,但究竟什么是佛,靜好至今都不明白,自律不犯戒就是佛嗎?破戒就一定不能成佛嗎?” 淳淵被她一番話怔住,在談經(jīng)論道方面,有時候總覺得她過于聰明,聰明到與她年齡不相符。不過在心智方面,她倒是與這個年齡階段的人差不多。 “是啊,動了念想……就不配為僧嗎?”此時的淳淵靜靜地目視前方,眼角眉梢都是酸澀。聽他說話的語氣一反常態(tài),似在感慨,讓人詫異。 街道兩邊的男女老少都去前面圍觀湛寂去了,唯獨一間閣樓窗戶大開,窗前站著個女子,紅色的衣裳,在遍地都是白的景象里,她顯得尤為醒目。 女子目光一直追隨著這隊暗黃色的僧人,直至他們消失在街角。 蕭靜好就這樣與她對望,看不清女子的臉,但感覺她似乎在尋找什么,期盼著什么。 之后只聽一聲大吼,女子被強(qiáng)行拽進(jìn)了屋……與此同時她搭著的那只胳膊跟著抖了一下。 她抬眸看淳淵,他跟變了個人似的,嘴角雖然掛著笑,卻沒了往常的恣意。 想起那日他脖子上的那些紅色的印記,好幾次蕭靜好都想問他,又怕至他于險境,便只得作罷。 . 滿家老宅坐落在梁州城東面,一行人抵達(dá)時已接近下午,滿卿滿侍郎親自在門前迎接,他見是湛寂親臨,感動得就快老淚縱橫。 為官多年,對老母親疏于照顧,這是心底最大的遺憾,所以才想著去清音寺請高僧來超度,沒曾想來的竟是時下名聲最旺的湛寂佛子。 滿卿與湛寂的父親褚莊同朝為官,私下里關(guān)系還不錯,卻從未聽過南平王提過自己大兒子,聽說父子二人很多年前就已經(jīng)斷絕關(guān)系了。 他率先將湛寂請進(jìn)門,見女兒腳崴得不輕,又宣大夫為她查看。 滿琦轉(zhuǎn)頭對蕭靜好道:“小師父,你也摔了腳,不如隨我一同去看看吧?!?/br> 她不好自己做決定,抬眸看了見眼自己師父,湛寂把包袱遞給她,淡淡一句,“去吧?!?/br> 自摔倒后包袱就一直是湛寂擰著,這下當(dāng)著眾目睽睽抵給她,果然又惹來眾是兄弟竊竊私語。 她埋頭接過,隨滿琦去了別院。 “以前。我們家老宅只有巴掌大點,后來父親有幸被察舉,進(jìn)京為官后,才擴(kuò)建了這宅邸。 祖母不愿進(jìn)京,便一直留在老家,山高路遠(yuǎn),我們也是前些日子才得知她重病的消息,待趕回來時……她人已經(jīng)……” 滿琦說到后面,有些哽咽,“讓小師父見笑了。” 她是個實實在在的女子,知書達(dá)理溫文爾雅。蕭靜好靜靜聽著,恨不能對她過多安慰,只得勸她,“逝者如斯,生者已矣,施主節(jié)哀?!?/br> 廂房里,大夫先給滿琦查看傷勢,好在沒傷到脛骨,開些藥,靜養(yǎng)幾日便可。 蕭靜好就沒那么幸運(yùn),雖沒傷到脛骨,皮外傷卻不輕,接二連三摔在冰渣上,有的地方青一塊紫一塊,有的還流著血。 “小師父這雖是皮外傷,但不可馬虎大意,尤其是不能碰水?!?/br> 大夫耐心叮囑,她一味禮貌點頭。 那大夫端詳著她露在外面的腳踝,狐疑道:“老朽開個玩笑,小師父這腳,看上去像女子的,偏小?!?/br> 蕭靜好正低頭整理鞋襪,眉眼微動,起身面不改色回道:“怎么會,我只是骨骼偏小罷了。” 直到大夫離去很久,她都沒緩過神來。 “王大夫就愛開玩笑,你別在意?!睗M琦給她倒了白水,說道,“有句話一直想問小師父,你既選擇出家,為何不剃度呢?” 蕭靜好接過,隨意蕩了幾下杯蓋,“實不相瞞,家母并不希望我真正出家,去清音寺,只是為了歷練心性,總有一天會離開的?!?/br> 滿琦也晃著茶盞,嘆氣道:“如今這世道,還不如待在寺里?!?/br> 見她懵懂,她接著說,“新帝昏庸無道,濫殺成性,縱觀整個南齊,也只是寺廟暫時沒受波及?!?/br> 蕭靜好聽罷,面露驚色,蕭錦綸真的繼位了嗎……她問:“新帝是不是改國號為永元?” 滿琦略顯吃驚,“你怎么知道?國號還沒定。” 第14章 、袈裟 還沒改嗎?蕭靜好禮貌笑道:“先前路大人在寺中與師父閑聊,提起過新皇有意改國號為‘永元’,我是無意間聽見的。” 一聽路瓊之的名字,滿琦立馬變得無話,給她安排上住房,便訕訕離開了。 蕭靜好卻杵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新帝繼位,她母妃會被如何處置? 此事一直懸在她心上,一直到傍晚用過齋飯,她仍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種法會她作為帶發(fā)修行之人是不可以參與的,湛寂即便帶她來,也只有關(guān)望的份。 滿府的游廊設(shè)置得獨具匠心,檀香古木,頗具特色。 她站在游廊末端,第一次看見了身披袈裟的湛寂! 青燈如豆,裊裊檀香,盛裝出席的他,宛如一顆閃耀的明珠,繞是已經(jīng)出家為僧,也掩不住他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萬丈光芒,人潮里,數(shù)他最奪目,數(shù)他最叫人挪不開眼。 那一刻她的想法是,若非身披這身袈裟,以他的才識和身份地位,必定是健康城里最出色的郎君。如此一個明眸皓齒、風(fēng)華絕代的人,怎么會想著遁入空門,怎么會看破紅塵呢? 正想得入神,湛寂自人堆里朝她看來,即便隔著如此遠(yuǎn)的距離,也能感受他眸中的清冷之光,孤獨的,無欲無求的……她還未及反應(yīng),他單手立起掌,已率眾沙彌消失在長廊盡頭。 . 蕭靜好站得久了,只覺腳上的皮rou傷有些疼,便打算回房修整,一路上碰見不少前來祭奠的官員,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有好幾位是健康來的,她基本認(rèn)識。 以前總是害怕被人認(rèn)出,現(xiàn)在她不怕了,以她現(xiàn)在的成長變化,即便沒有易容,也不容易被認(rèn)出。 她一路前行,本無心逗留,卻在拐角處聽人議論道,“太后和長公主過幾日要來峨眉為新帝祈福,就住在我們賈府,這次勢必要照顧周到,好好表現(xiàn),但凡出半點插翅,我要了你們狗命?!?/br> 說話的幾人在一涼亭內(nèi),想必也不怕別人聽了去,畢竟鳳駕降臨府邸,對他們來說,可以當(dāng)做家族興旺傳上好幾百年。 而在這梁州城有次殊榮的,只有皇商賈賦一家,同時也是宋皇后的遠(yuǎn)房表親。她沒想到自己出逃兩年,曾經(jīng)只手遮天的宋皇后,現(xiàn)下成了宋太后,應(yīng)該更能呼風(fēng)喚雨了。 說話的人正是賈賦,曾多次出入皇宮,她見過幾面。 蕭靜好從亭子外路過,剛過假山,又聽一人道:“少爺放心,一切安排妥當(dāng),這次不是還有位淑妃跟著嗎?” “那個女人?不足為懼,她在我表姑面前算什么?就是條狗罷了,表姑帶上她,一如帶個丫鬟,隨便給她安排間婢女房間就是?!辟Z賦洋洋得意說道,笑了起來,“不過……那女人有幾分姿色,人到中年,竟還那般風(fēng)韻猶存……說著我都有點想……” 蕭靜好猛然頓住腳,牙齒咬得叮咚做響,雙眼血紅,緊握著的拳頭透過石頭縫看著那個污濁的人,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他碎尸萬段。 什么戒律清規(guī),在她聽見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時,便全都不做數(shù)了……她自嘲,或許湛寂說得對,她終歸不是佛門中人。 “少爺若真想……不如到時候……誰?誰在那兒?” 她齜牙的神音被人聽到,只得猛吸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慢慢走出石山,兩眼盯著賈賦,良久才面不改色道,“小僧恰巧路過,無心叨擾兩位施主?!?/br> 那賈賦鬢角處編著兩根辮子,天生的一張刻薄臉。 他斜眼看她,冷笑,“清音寺的和尚?穿著僧人的皮,怎么還留有頭發(fā),現(xiàn)在的和尚廟都這么沒規(guī)矩么?哪來的騙人狗?” 本就被他剛才那番話刺激到,再聽他這樣說,蕭靜好握在衣袖里的拳頭更緊了些。 考慮到出門在外,盡量不給清音寺惹是非,于是她雙手合十悄無聲息退到一旁。 “窩囊廢?!?,賈賦白了她一眼,起身走來,明明路很寬,卻硬要擦著她肩膀過。 那一碰,起碼用了五成力!連他自己身上的玉佩都撞飛去了地上。 蕭靜好本就孱弱,撞得她肩胛骨蹭蹭做響,仿佛骨頭都斷了,倒地之際,恰被突然趕來的人穩(wěn)住。 來人是淳離,一臉擔(dān)心地扶著她,“師弟,師叔讓我來尋你,你沒事吧?” “又來一個,你們這些和尚可真有意思,念幾句阿彌陀佛來聽聽,本少爺?shù)故且纯茨懿荒芏然??!辟Z賦陰陽怪氣說著,堵了他們的去路。 淳離欲上前理論,蕭靜好按著陣痛的肩膀忙低聲對他說:“師兄別上當(dāng),此人似乎是故意找茬。先離開這里,我跟他的賬……慢慢算!” 一想起方才他對自己母親那等侮辱的話,她眸光通紅,氣得渾身顫抖。 淳離也不是生事的人,扶著她準(zhǔn)備繞道而行。哪知那賈賦鐵了心不讓他們走,蠻橫無理對著他后背就是一猛腳,“摔碎我玉佩就想走?狗和尚,睜開你們狗眼看看這東西可是當(dāng)今太后賞賜的,你們賠得起么?” 那一腳用力甚猛,蕭靜好跟著撲去地上,手心里全鑲滿碎渣子,淳離更是當(dāng)場吐了血。 “師兄!”她驚呼一聲,兩人攙扶著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