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頭發(fā)可比他的丫頭們順滑多了，如今分了家，得好好給丫頭們補(bǔ)補(bǔ)，女孩子家家, 不求貌美如花, 總不能被男孩子給比了下去。

    被曹老二惦記的春春夏夏秋秋這時候也已經(jīng)起了床, 宋杏花給她們穿上了棉襖，正準(zhǔn)備帶著孩子們回娘家，她們家剛剛分了家，必須向娘家通知一聲，省的娘家人不知情，到時候仍然去曹家送東西，白白便宜了大房一家。

    秋秋聽說要去看姥姥，小心情興奮的很，她知道這個秋秋的親姥姥可好了，每次去都會給秋秋做各種好吃的，要是小哥哥小jiejie正好在家，就會讓他們帶著自己和jiejie們一起玩兒，他們從來不會把自己的好東西藏起來，每次都會拿出來大方分享，還會帶著她們一起采野果，那種小小的野果子酸溜溜，可好吃啦，就是吃多了舌頭會變色。

    秋秋是個大方的孩子，姥姥對自己家好，她也愿意對姥姥家好，她想起來昨天曹老二說的話：“mama，昨天爸爸說，讓你帶著狼腿去姥姥家。”

    原來的宋杏花沒帶過什么像樣的東西回娘家，因?yàn)樗诓芗覜]地位，曹老太舍不得把那些好東西給了宋杏花娘家，她找的借口是因?yàn)橥跫t棗娘家在城里，回不去，怕給了宋杏花讓王紅棗看了想到自己娘家，如今終于分家了，宋杏花總算不用再看老太太的臉色了，把這條狼腿給了娘家，再細(xì)細(xì)說說是怎么分了家，娘一定會替她高興。

    宋杏花如今居住的是生產(chǎn)隊的茅草屋，這茅草屋沒有院子門，只有一扇房門，要是把rou啊啥的好東西放院子里頭保不齊會丟，所以王長貴婆娘就沒有把狼腿送來，和宋杏花說了，先掛在他們家，宋杏花要是需要，就去她家拿。

    王長貴是生產(chǎn)隊隊長，一年到頭沒個清閑的時候，農(nóng)忙時候他要負(fù)責(zé)工分勞作管理，貓冬時候他要負(fù)責(zé)調(diào)解閑出屁來的糾紛，每天都起的挺早，王長貴婆娘心疼她男人，也跟著早起，正打掃院子里的雞屎，見到宋杏花，忙招呼她進(jìn)來。

    “杏花來啦，是來拿狼腿的吧？我這就給你拿?！?/br>
    她為人敞亮，留給宋杏花的是rou多的后腿，剁成了兩半，宋杏花帶來的籃子正好能放下，宋杏花笑著接了，王長貴婆娘看著她這幅模樣，心里也放心不少，昨天晚上曹家發(fā)生的事兒她已經(jīng)聽王長貴說了，王長貴覺得事何以至此，都是一家人，忍忍就過去了，可她不這樣想，孩子都是當(dāng)媽的身上掉下來的rou，平日里小事吃虧也就罷了，這眼瞅著命都差點(diǎn)沒了還能忍，那就不是當(dāng)媽的，而是活該受氣的老王八。

    如今看，宋杏花確實(shí)是想明白了，也就放了心，她這人最是看不中那些活的像腦子有水的女人，宋杏花迷途知返，是件好事，王長貴婆娘有心幫襯她，便說道：

    “你們兩口子肯定是要在茅草屋里住一段日子的，那茅草屋沒個院子門總不是辦法，咱們隊伍里雖然都是好人，可好人也是人，不可能一直不犯錯，還是得盡快把大門安上，再不濟(jì)也得弄條能看家護(hù)院的狗才是上策，我們家大花是條好狗，你先把它牽到家里去看幾天院門?！?/br>
    王長貴家的大花確實(shí)是條好狗，不亂叫不亂咬人，有生人進(jìn)門先看他臉色，要是大大方方在院子里叫人，它就繼續(xù)趴下；要是鬼鬼祟祟也不叫屋子里的人出來，它就悄咪咪過去，從背后猛地把人撲倒，再叫主人出來，生產(chǎn)隊里頭好多人眼饞，帶著自家母狗想要來和它配種，可惜人家眼光高的很，一條都看不上。

    這么好的狗拿來給自家看家，宋杏花當(dāng)然歡迎，只是她和王長貴婆娘平日里沒什么交情，這種時候就有些不太好意思。

    “嫂子，這，這怎么好意思呢?！?/br>
    王長貴婆娘手一擺：“這有啥，都是一個隊伍里的，你們家還有三姑娘呢，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以后對姑娘們好些就行?！?/br>
    既然王長貴婆娘這么說，宋杏花也就領(lǐng)了這份情，她看著王長貴婆娘給大花拴上繩，摸著它頭皮交代它去了那里好好看家，把繩子那頭塞到了自己手里，示意她趕緊回家，宋杏花再次道謝，牽著大花回了茅草屋。

    秋秋正在院子里和兩個jiejie翹首以盼，見到宋杏花突然牽了條大狗回來，那叫一個大喜過望，小孩子哪里有不喜歡動物的，不僅僅是她，春春夏夏也喜歡的很，圍著大花嘰嘰喳喳，大花是條好狗，把三姐妹挨個聞了聞，搖了搖尾巴，意思是它記住了，這是它要看護(hù)的自家人，悠悠哉哉躺在太陽底下打盹去了，腦袋正對著院門，耳朵豎地尖尖，宋杏花知道它這是正式上崗了，就放心地帶著孩子們往娘家趕。

    春春夏夏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小孩，懂事的很，哪怕還想再和大花玩一會兒，聽到宋杏花呼喚也懂事地跟上，秋秋就不行了，本來宋杏花怕去晚了晚上得摸黑回來，腳底下走得就比較急，秋秋心里又惦記大花，才剛走了短短一段路，就被遠(yuǎn)遠(yuǎn)落在了后面，宋杏花看這情景，心里又好笑又無奈，就把她抱在了懷里頭，一家人這才恢復(fù)了正常速度。

    秋秋在宋杏花懷里左顧右盼。

    這時候的冬天還很冷，雪還不像未來幾十年那樣寒酸，哪里都是一片的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掩蓋了人煙，秋秋看了一會兒就沒了興趣，她趴在宋杏花懷里興致缺缺地問：“還有多久才能到姥姥家??？”

    “早著呢，咱們這才剛開始往那邊走?！彼涡踊ㄈ滩蛔【托Γ皇切『?，這才剛過了多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了，她作勢要把秋秋放下，“秋秋要是不想去，可以自己走回家?！?/br>
    秋秋趕緊摟住了宋杏花的脖子。

    她剛才往回看啦，已經(jīng)離開生產(chǎn)隊好遠(yuǎn)了，這里的雪都能到夏夏jiejie的小腿，她才不要自己走回家呢。

    宋杏花也就是這樣一說，嚇唬嚇唬小閨女，哪里舍得真的把她扔下讓她自己走回家，又逗了她兩下，繼續(xù)往娘家走，她的娘家距離磨盤生產(chǎn)大隊有個幾里地，叫銀杏生產(chǎn)大隊，這里的生活也沒有比磨盤生產(chǎn)大隊好多少，只是因?yàn)楦浇袟l大河，三五不時也能撈幾條魚解解饞，宋杏花過來的時間巧，正好趕上了銀杏生產(chǎn)大隊組織冬捕，男女老少都站在結(jié)冰的河面上，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別說秋秋，就連春春夏夏也沒見過這種場面，都瞪大了一雙眼，宋杏花從小在這里長大，已經(jīng)習(xí)慣了眼前的場景，可既然孩子們喜歡，她也就停了下來，讓孩子們好好看看，這一停下來，就被冰面上的熟人認(rèn)出來了。

    “杏花回來了？還帶孩子們來了，我?guī)湍愫吧┳尤?。?/br>
    很快地，宋杏花娘和一對兒半大孩子從人群里出來，小孩子跑的快，蹦蹦跳跳就跑到了宋杏花跟前來，親親熱熱地喊：“姑姑，meimei?！?/br>
    女孩兒還從口袋里掏出山楂給秋秋：“meimei吃山楂，甜的，不酸?！?/br>
    秋秋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個小jiejie了。

    這兩個小哥哥小jiejie可比曹豐收曹瑞雪要好太多太多了。

    要是她的那些玩具零食也來了就好了，她就能拿出來給小哥哥小jiejie分享了，可惜，什么都沒有。不過沒關(guān)系，她可以教小哥哥小jiejie們玩跳房子，只要在地上畫幾下就好了。

    秋秋掙扎著要下來。

    已經(jīng)到了娘家的地盤，哥哥嫂子的兩個孩子也都很懂事，以前幾個孩子在一起玩從未出過事情，宋杏花很放心，便把秋秋放了下來，讓幾個孩子自己玩耍，她自己和娘說說話。

    宋杏花娘看一眼宋杏花挽著的籃子，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倒不是嫌棄閨女拿的東西少，她根本就沒揭開來看，而是因?yàn)樯鷼忾|女日子不好過，還要往娘家拿東西，一點(diǎn)都不為自己和孩子們考慮。

    老太太嘆氣，想罵她閨女傻，想到這是在外頭，又忍住了：“你這孩子，娘家缺你這點(diǎn)東西？你們家日子不好過，你得替孩子們考慮；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可別傻兮兮交了公，你那個婆婆是個偏心的，眼里只有豐收瑞雪那對龍鳳胎，交公以后一口也到不了孩子們嘴里；你就自己留下，偷偷的開小灶，別讓那偏心老太太發(fā)現(xiàn)?！?/br>
    宋杏花一點(diǎn)都不覺得煩，她娘這是關(guān)心她哩，正打算開口解釋，正在一旁搓雪球的秋秋聽見了，小腦袋一歪，脆生脆氣，格外自豪地大聲說：“我們家單獨(dú)分出來啦，不和壞奶奶一起住啦，現(xiàn)在我們家有了自己的房子，還有了自己的大狗，爸爸說啦，以后要好好過日子，爭取大白饅頭管夠?！?/br>
    老人還在，分家著實(shí)不光彩，可這件并不光彩的事兒在宋杏花娘耳中聽來卻不亞于天籟，她喜上眉梢，眼圈兒都紅了：“真的？！”

    宋杏花有些不太好意思，可還是有些驕傲地笑了笑：“真的?！?/br>
    想起來昨日里曹老二堅定地?fù)踉谒齻兡概媲暗谋秤?，宋杏花的臉蛋紅了紅：“當(dāng)家的說了，閨女們也是他的種，以后他砸鍋賣鐵去要飯也會養(yǎng)活我們娘兒幾個。”

    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宋杏花娘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她握著宋杏花的手，打從心底里替她姑娘高興，她可憐的姑娘終于苦盡甘來，和曹家那個偏心眼的老太太說了拜拜，她姑娘人美心善手勤快，離開了那個吃人不眨眼的老曹家，她閨女的日子肯定能很快好起來。

    “這可真是菩薩保佑，走，咱們回家，你把這事兒和娘好好說說。”

    這對母女很快離開了，她們剛一離開，冰面上的捕魚大隊里就議論開來。

    卻沒人說啥不中聽的，都在感慨老天爺終于開了眼。

    宋杏花嫁人后過得不太好，這在銀杏生產(chǎn)大隊里不是啥秘密，畢竟但凡是在婆家過得去的姑娘，回娘家不說大包小包，最少也不會兩手空空，可宋杏花有好幾次都是空著手回來的，宋杏花是他們看著長大的，知道她不是那種不顧娘家的女人，那就只能說明，她在老曹家的日子過得不怎么好。

    人心里面都是有親疏的，比起他們生產(chǎn)隊里土生土長的宋杏花，老曹家其他人肯定就低了一頭；再加上，只是分家而已，又不是離婚，人們沒有那么大的偏見。

    銀杏生產(chǎn)大隊的人們都覺得，雖說宋杏花連著生了三個丫頭片子是有些對不起老曹家，可她當(dāng)初嫁過去時候，在他們生產(chǎn)隊里也是大屁股的美人，誰看了不都說宋杏花肯定能生好幾個兒子，如今卻只有三個閨女，曹老大家的兒媳婦兒更是結(jié)婚多年肚子才終于有了動靜，曹老三兩口子這都結(jié)婚一年多，也沒看她大了肚子，只能說這老曹家風(fēng)水就有問題。

    弄不好，曹老大兒媳婦兒肚子里的龍鳳胎還是沾了他們生產(chǎn)隊杏花的光，趕集時候他們見過那個王紅棗，一看就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抗，沒胸沒屁股，比火柴棍兒還干癟，孩子都已經(jīng)老大的女人了，還透著股剛下鄉(xiāng)女知青的矯情樣兒。

    銀杏生產(chǎn)大隊的大家伙嘀嘀咕咕，就這么給老曹家定了罪，日后誰提到磨盤生產(chǎn)大隊烈士家屬的曹家，都會忍不住把曹家風(fēng)水不行分析給旁人聽，在曹老太不知道的地方，曹家的口碑漸漸變了樣兒。

    生產(chǎn)隊里其他人的議論，宋杏花母女倆可不知道，如今宋杏花娘正坐在正房里全神貫注聽著宋杏花給她講解那天的具體過程，從秋秋差點(diǎn)被打到最后分家，眉頭時而顰起，時而舒展，當(dāng)聽到宋杏花說，她準(zhǔn)備一頭撞在曹家門框上，忍不住罵她：

    “你這孩子，說啥糊涂話？！就你婆婆那偏心程度，你信不信你今天撞死她明天就敢給生銀安排新對象？到時候人家就真的是住著你的房子，睡著你的男人，還打你的娃！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傻！”

    宋杏花被罵也不覺得寒心，她知道她媽這是關(guān)心她，噓了一聲，輕輕和老太太解釋：“我知道她肯定不會在乎，可當(dāng)家的他在乎，我就是在賭，我想看看當(dāng)家的他到底愿意不愿意為了我們娘兒幾個豁了出去?！?/br>
    主動撞死，她也不傻，最困難的幾年都沒有吊死在了曹家，如今勝利的曙光近在眼前，她又怎么舍得。

    宋杏花娘這才終于放了心，她就這一兒一女倆娃，哪一個都是她的心尖尖，可不舍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眼瞅著時間已經(jīng)不早，就站起身準(zhǔn)備給時來運(yùn)轉(zhuǎn)的女兒張羅一桌子好菜，好好慶祝慶祝她的新生，宋杏花也跟著站起來，揭開了蓋在籃子頂上的布。

    “媽，這是我家當(dāng)家的昨天打的狼，我們家留下了一些，這些給你們送來，這玩意兒滋補(bǔ)，你和大哥他們慢慢吃?！?/br>
    啥玩意兒？

    狼rou？

    宋杏花娘忍不住接過籃子，剛拿過來就聞到了那股子和狗rou味兒完全不同的特殊腥臊，再瞅瞅那沒點(diǎn)兒肥油的瘦rou，徹底相信了，卻沒拿起狼rou，反而把籃子推了回去。

    “這玩意兒腥臊，得使勁燉，燉完了鍋里都有味道，不好收拾，我不喜歡，你帶回去自己吃?！逼鋵?shí)哪里是不喜歡，只是覺得她女兒不容易，外孫女身子也虛，想讓她們好好補(bǔ)一補(bǔ)。

    宋杏花哪里會察覺不出她娘的一片苦心，只覺得鼻子酸酸，眼淚又要往下淌，她把籃子再次推過去：“媽，你們就留下吧，這些年我總是回娘家打秋風(fēng)，嫂子和哥哥都沒怪過我，如今我已經(jīng)分家，有了孝敬的條件，你要是不收，我以后就沒臉回娘家了?！?/br>
    話說到這份上，宋杏花娘也不好再推脫，便收了狼rou，母女倆有說有笑進(jìn)了伙房，不大的伙房里彌漫著母女倆的歡聲笑語，格外的溫馨祥和。

    宋杏花娘家這邊是溫馨祥和的很，曹老太這邊卻已經(jīng)變成了一團(tuán)亂麻。

    曹老太這人可不是好相與的，她一個寡婦能把孩子們拉扯長大，性子自然要比尋常婦道人家強(qiáng)硬許多。

    大房一家接二連三挑戰(zhàn)她的權(quán)威，可把老太太氣的不輕，一口氣足足把大房兩口子罵了兩個時辰，從清晨天剛蒙蒙亮罵到要吃晌午飯，猶不解氣，也沒有問出剩余錢財?shù)南侣?，這兩口子硬氣，她總也不能拿刀逼他們坦白，便打發(fā)王紅棗出去做飯喂雞，再把糞坑挑干凈了，妄圖通過體罰讓王紅棗認(rèn)錯，主動交出剩余錢財。

    好！

    真好！

    他娘牛逼！

    吃瓜看熱鬧的曹老二恨不得給他娘鼓掌。

    豐收瑞雪年齡多大，王紅棗就養(yǎng)尊處優(yōu)了多少年，一雙手嫩的能掐出水，洗個菜都喊水涼骨子，喂雞嫌棄有雞屎，上個廁所都得捏著鼻子，他娘讓王紅棗去干活，可真能要了王紅棗半條命去。

    瞅瞅王紅棗這如遭雷劈的表情，真是怎么瞅怎么痛快，曹老二假惺惺蹦出來裝好人，看似勸和，實(shí)則火上澆油：“媽，算了，大嫂多金貴一人，怎么能做這種事情呢，萬一大嫂磕著碰著了咋整，大哥可是要心疼的?！?/br>
    曹老二一張嘴，王紅棗就在心里提高了警惕，聽到這話她眼前一黑，這喪良心的曹老二不講武德，明明是自己和他的爭斗，非把外人拖下水，她家這沒腦子的男人聽了這話怎么能忍得住，王紅棗趕緊就想伸手拉住曹老大，卻到底是慢了一步。

    傻愣傻愣的曹老大沒聽出來曹老二煽風(fēng)點(diǎn)火的不良用心，反而覺得他弟這話說的好，說的妙，說到了他心里頭，他的紅棗是這么嬌貴的一個城里姑娘，怎么能做這種活兒呢，媽要是心里不高興，就沖著他來，別沖著紅棗來！

    曹老大挺身而出：“媽，二弟說的對，紅棗她干不了這些，我來，我來?！?/br>
    曹老太氣到七竅生煙。

    你來？！

    你來有個屁用??！

    這錢是王紅棗拿走的，是王紅棗藏起來的，她要的是王紅棗坦白，是王紅棗后悔，是王紅棗主動把藏起來的錢拿出來，你幫她擔(dān)著有個屁用??！

    早知道這個老大這么不靠譜，她當(dāng)初生下來就應(yīng)該直接把他掐死??！

    可后悔也沒用，她把曹老大養(yǎng)到這么大，就算現(xiàn)在后悔了，想掐死了，也掐不過，老太太啪啪地拍自己的臉：“老大，丟人吶??！丟人??！一個大老爺們兒，追在娘們屁股后面給她舔腚，你丟人吶??！”

    曹老大擲地有聲：“我稀罕紅棗?。∥覑劢o她舔腚??！媽，紅棗是我的女人，你不是常說，一個男人要是連他心愛的女人都保護(hù)不了，哪怕成了英雄，他在他的女人心中也是狗熊，我不想當(dāng)狗熊，我要當(dāng)心愛的女人的英雄！”

    曹老太：……

    “好好好，你想當(dāng)英雄?！辈芾咸@次是真被氣笑了，不是想當(dāng)英雄嗎？讓你當(dāng)。

    “從今天開始，家里的一日三餐，里外家務(wù)，喂雞鏟糞鏟雪都交給你負(fù)責(zé)，除非王紅棗把余下的錢給了我，否則，一天沒有歸還，老大你就不能歇息一天！”

    “中！”

    曹老大信心十足。

    不就是做點(diǎn)家務(wù)嗎。

    當(dāng)初二弟媳帶著三個姑娘都能做，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沒有道理做不來。

    作者有話說：

    曹老二：我這熱鬧看的啊，嘖嘖嘖，就缺一把瓜子兒。

    第24章

    曹老大是家里的老大, 是曹老太的第一個好大兒，長得最像早早沒了的曹老爺子，因著這個原因, 三個兒子里曹老太最稀罕這個好大兒，最不待見的是老三曹生玉。

    老大老二出生時候曹老爺子還健在，月子里多少還幫著做點(diǎn)家務(wù)活，可曹老三是遺腹子，他出生前幾天曹老太太才剛接到自家男人沒了的噩耗, 那時候仗還沒打完, 曹老爺子的功勛也就還沒冊封，她一個女人, 又要發(fā)愁自己生計，又要給剛出生的兒子擦屎擦尿, 滿心的苦悶，哪里能對這個兒子親近的起來, 三個兒子里, 曹生玉做飯喂雞修房頂鏟屎樣樣精通, 曹老二也大差不離，曹老大則是只知道其原理, 不知道其艱辛。

    所以一上來就碰到了問題。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家里面要吃晌午飯了，曹老二知道個好賴，沒死皮賴臉討口吃，直接去劉二毛家對付了一頓, 那條狼腿早就已經(jīng)送到了劉二毛家里, 白得了這么大一個便宜, 劉二毛媳婦兒哪里好意思，當(dāng)場就切下一塊rou來煮了，又拿出來家里的二兩劣質(zhì)自釀酒，讓他和劉二毛美美吃了一頓，狼rou確實(shí)腥臊，不過嘴里都能淡出個鳥的鄉(xiāng)下人根本不在乎。

    這一頓差點(diǎn)把曹老二撐著。

    等到他吃飽了，晃晃悠悠回曹家，大老遠(yuǎn)就聽見了曹老太的叫罵和王紅棗的嗚咽，原本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昏昏沉沉的頭腦瞬間清醒。

    他站在院子外頭，從曹老太的叫罵和王紅棗的嗚咽中將事情經(jīng)過理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