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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nèi)腋某謽O品劇本[七零] 第25節(jié)

    老天爺送給小孩過年買好吃的的,肯定貴不到哪里去,兩個能賣個四五塊錢應(yīng)該就挺好。

    他想了想,吧唧在宋杏花臉上親了一口:“今兒把這倆換成錢,咱們都拿去給孩子們買了吃的,桃酥雞蛋糕糖塊瓜子的多買點,讓孩子們,尤其是秋秋這個饞貓好好過個年?!?/br>
    宋杏花同樣沒啥見識,既然自家男人這么斬釘截鐵的說了,她也就信了,心里也是美滋滋,覺得這是老天爺給她們家這么多年苦日子的補償。

    曹老二兩口子心里美滋滋,已經(jīng)坐上了牛車的曹老太心里可不太美。

    自打她當了婆婆,每年大集都只有占座的輕便活兒,今年她也不例外,起了個大早就準備去占座兒,原本挺好的心情在看到院子里站著的那個人影時候一下子布滿了陰霾,王紅棗打扮的跟朵花似的站在院子里頭,想要和她一塊去占座,老太太哪里能敢讓她出了這個院門?

    她認定自己的三百塊就是王紅棗偷的,王紅棗一天不把這錢拿出來,老太太和她的關(guān)系就一天天緊張,尤其是曹老三兩口子這一分家又是直接把老太太的家底要去了一半,除了沒有領(lǐng)到撫恤金那幾年,老太太從沒窮成這樣子過,她心里自然沒安全感,越發(fā)想要回自己的錢來,越發(fā)緊張王紅棗,生怕她把錢帶在身上,拿出去藏了起來。

    王紅棗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打算去趕集,這著實觸碰到了老太太越發(fā)敏感的神經(jīng),曹老太毫不客氣的開口趕人:

    “老大媳婦兒,你今年就別去了,老老實實在家里看家,把屋子收拾收拾,把雞給喂了?!?/br>
    王紅棗哪里愿意,若是平日里的集市也就罷,這可是一年里的最后一場,好東西比一年里其他時候都要多,她當然想去看看,就算不買,去了百貨商店里瞅一瞅那些平日里見不到的好料子也算不錯,她只當聽不出老太太的嫌棄,笑盈盈走上前去,就要挽老太太胳膊。

    老太太一個側(cè)身躲開了。

    “王紅棗!你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非讓我一大早發(fā)脾氣把話給你說的清清楚楚?你今兒要是想去,就必須把那錢還回來;你要回不還回來,我話就撂在這,你一天不把這錢還回來,你就一天別想出了我們曹家的院門!”

    王紅棗臉色青青白白,又露出了要哭不哭的那張臉,正在伙房里忙碌的曹老大聽見了動靜,從伙房里露出頭,滿臉的心疼:“媽,紅棗說了,那錢真不是她拿的,是二弟!你去和二弟家要去!別為難紅棗!”

    “我呸!”曹老太那叫一個氣,恨不得扒拉開大兒子腦袋往里面瞅瞅,她當初生下這個糟心玩意兒是不是把漿糊給放進去了,咋就是算不清這筆賬?那證據(jù)都直接扔臉上了讓他瞅,他還瞅不明白呢!

    老太太絲毫不懷疑,她要是就這么離開,恐怕她前腳剛走,后腳王紅棗就能說服大兒子讓她出了門,只要出了曹家這院子,她隨便找個角落把錢那么一埋,磨盤生產(chǎn)大隊這么大,從此這錢就和她徹底沒了緣;

    老太太左看看右瞅瞅,見雙胞胎和大兒子都已經(jīng)在院子里頭了,索性一把拉住了王紅棗,態(tài)度強硬地把她推回了大房家屋子里頭,還從外面把門鎖給鎖上了,鑰匙掛在了自己脖子上,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去集合占座。

    她就不信,就這樣了王紅棗還能出來!

    因為出了這檔子事兒耽誤了些時間,往年她應(yīng)該到場的時間,今年還沒有見到她身影,有那不知情的人問起來,知道曹家鬧了分家的人便七嘴八舌的告訴她們,分家在磨盤生產(chǎn)大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更何況鬧分家的還是生產(chǎn)大隊里的老曹家,烈士家庭,大姑娘小媳婦老娘們?nèi)噶税素浴?/br>
    曹老三兩口子分家是在晚上,沒有鬧大,大家伙還不知道曹家分出去的可不僅僅只有二房一家,曹老三兩口子成功逃過一劫,大家伙主要討論的還是二房一家。

    曹老太和王紅棗還沒過來,宋杏花也還沒趕來,幾個當事人都不在,大家伙說話就挺不留情面。

    曹老太已經(jīng)是奶奶輩的人,還是烈士遺孀,普通的大姑娘小媳婦兒不好說啥,和曹老太輩分差不多的老娘們兒就不顧慮這個了,她們可都是對曹老太知根知底的,又都喝過曹老二打的狼rou湯,這會兒誰提起來不替曹老二抱屈。

    “要我說,這事兒十有八九還得怪曹家妹子,她這人打從年輕時候就偏心她家老大,要是她沒偏心的這么狠,曹老二也狠不下心提這個分家?!?/br>
    “曹家妹子屁股也太歪,都說皇帝愛長子,百姓疼幺兒,中間那個爹不疼娘不愛,可不就是這個理兒;曹家老三出生時候曹家那個難,從小那孩子就沒吃過幾口奶,要不是曹老二這孩子今天偷東家的米,明天偷西家的面,后天上山挖野菜砍樹皮硬生生把最艱難的日子撐過來了,老太太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就這,她分家時候可是半點沒惦記老二家的好?!?/br>
    “就給了曹老二家二十五塊錢,這要是咱們分家,給個二十五也就罷了,你說曹老太拿二十來塊出來,這是寒酸誰呢?根本就沒成心分家?!?/br>
    曹老太太是長輩,大姑娘小媳婦兒們不好對長輩胡亂發(fā)表意見,只能聽著,耳朵里聽著八卦,自己卻不能參與,一個個憋得那叫一個難受,實在是忍不住了,也想張嘴兒,她們不能編排曹老太的壞話,就編排起王紅棗來。

    王紅棗和她們是一個備份的,還是外地人,在當?shù)貨]親沒故,她們可不帶怕的。

    況且吧,看不中王紅棗的還真不是一個兩個,畢竟王紅棗平日那做副看不起鄉(xiāng)下人的做派就挺得罪人。

    “要我說啊,還是得怪曹家老大娶得那個婆娘,那個王紅棗,她就不是個好的,誰家的知青當了媳婦兒之后還拿捏著那個譜,早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過日子了,就她還扭扭捏捏,把自己當成個人物?!?/br>
    “嗨,人家有文化唄,上次一起坐牛車進城,我就蹭了她衣服一下,就那么點兒灰,拍兩下不就沒事兒了?結(jié)果人家直接給我一個白眼兒,等下了牛車見了她男人,就上去嚶嚶嚶哭起來了,害的我晚上回去被我哥罵了一頓,說我欺負人家女同志。”

    “你們這算什么啊,上次我家男人看王紅棗身上穿的衣裳布料挺好,他在城里沒看見賣的,就想要和她打聽打聽到底是哪里弄得,結(jié)果她說啥,‘我娘家特意弄來的’‘這顏色挑人’‘下地干活只要結(jié)實耐磨就好’,說來說去就是不肯說這衣裳到底啥料子,把我男人說的一個愣一個愣,回來和我一說,我真想罵死她,她以為我們鄉(xiāng)下人聽不懂城里話?這意思不就是說咱們鄉(xiāng)下人配不上她那種好料子唄!我呸!“

    你一言我一語,一群女人說的是熱火朝天,連曹老太靠近了牛車都不知道,還是老太太重重咳嗽了一聲,她們看過來,才一下子鴉雀無聲,繞是如此,老太太也覺得自己的老臉仿佛被人割下來放在地上踩,她常年累月烈士遺孀的好名聲這一下是全都丟盡了!

    可這能怪誰呢?

    怪她自己識人不清?把王紅棗這個禍害放進了曹家的大門?怪老大糊涂,放著十里八鄉(xiāng)知根知底的大屁股好生養(yǎng)姑娘不要,非看中了渾身沒有二兩rou的王紅棗?

    曹老太舍不得怪自己從小就偏心的大兒子,也不愿意怪罪了自己,想來想去,記恨上了二房一家子。

    以及王紅棗。

    對王紅棗的怨恨,主要是因為那三百塊錢,對二房一家子的怨恨就要復(fù)雜的多。

    老太太發(fā)自內(nèi)心覺得,她今天被生產(chǎn)隊里人笑話,都是因為老二一家。

    要不是老二非鐵了心的要分家,她也不至于成了生產(chǎn)隊大家伙口里的消遣;要不是宋杏花非給老二吹枕邊風(fēng),老二也不會鐵了心的要分家;要不是春夏秋那三個賤丫頭非投胎到了自己家,她也不會一直偏心老大家。

    反正,千錯萬錯,她沒有錯。

    老太太決定,今天去城里多買點桃酥雞蛋糕,讓瑞雪豐收故意跑到茅草屋外面吃,饞死二房家的三個賠錢貨。

    作者有話說:

    到底誰能饞死誰呢?

    第38章

    自打分家以后曹老太再也沒有見過二房一家子, 她以為二房一家子分到的東西少,在外面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這會兒臉色應(yīng)該比生活在曹家院子里更難看, 更瘦弱才是,等見到了穿著干凈齊整,精氣神都和之前不一樣了的宋杏花以及三個孫女的時候,原本就因為被生產(chǎn)隊里大家伙奚落而不怎么好看的臉色更是難看的要命。

    宋杏花人緣要比曹老太好得多,她是踏踏實實本本分分的農(nóng)村女人, 從來沒有仗著烈士家屬的身份用鼻孔看過人, 干活也賣力,無論和誰分到一組都勤勤懇懇的, 從來不拖后腿,遠遠見到宋杏花帶著孩子們過去, 劉二毛媳婦兒和她身邊的一群人趕緊招呼她過去。

    “二嫂,上這里坐啊, 位子我都給你們娘兒四個占好了!”

    邊說她邊把拿來占位置的籃子筐子往里面放了放, 騰出來一片兒足以容納下宋杏花四人的空隙;一來是劉二毛媳婦兒去的早, 占得及時,二來也是因為秋秋她們都還小, 只有宋杏花這么一個大人,需要的空隙比旁人家更少, 稍微擠一擠也就擠出位置來了,宋杏花道了謝,帶著孩子們坐在了牛車上。

    劉二毛媳婦兒身邊都是和她玩的好的,自然也和宋杏花關(guān)系不錯, 等宋杏花帶著孩子坐下了, 紛紛湊過去, 仔細打量宋杏花她們,等看出宋杏花那幸福的模樣不是作假,三個姑娘也都長了膘之后,也都替宋杏花高興。

    對于春春夏夏秋秋這三個姑娘,劉二毛媳婦兒也是喜歡的,尤其是秋秋,秋秋不受曹老太待見,宋杏花身子也不好,沒多少奶,幸虧那時候她那娃也快一歲了,劉二毛媳婦兒一衡量,索性就給自家娃斷了奶,每天去喂秋秋,可以說秋秋在她心里也和半個閨女差不多;

    她以前也沒少拐彎抹角和曹老二提,讓他多疼疼自己閨女,可那時候的曹老二總是聽不進去,她到底是個外人呢,不好管的太多,只能在心里干著急,如今分了家,看著秋秋身上干凈好看的衣服和兩條小辮子,劉二毛媳婦兒心里歡喜,摟著秋秋,那夸獎的話一個勁兒往外蹦。

    “哎呦,二嫂,秋秋這小丫頭長得真是越來越俊了,你瞅瞅這小鼻子小嘴巴的,長大以后肯定和二嫂一樣是大美人;還有春春夏夏,也都開始長開了,變好看了?!?/br>
    她說的可不是客套話,劉二毛媳婦兒是真的這么認為的。

    宋杏花的長相原本就挺俊俏,身材也好,三個閨女都隨了她,五官都挺精致好看,只是她們之前雖然五官精致好看,但是臟兮兮的,頭發(fā)枯黃又毛躁,臉上灰蒙蒙,又穿著舊衣舊衫,跟在曹瑞雪曹豐收身后,被那倆白胖團子襯托的根本看不出長相,這會兒曹豐收曹瑞雪都沒過來,這三孩子也都收拾齊整了,臉上洗干凈了,穿上好看的衣裳,這小臉蛋一下就顯出來了。

    雖然頭發(fā)還是枯黃又毛躁。

    但是也比以前好看多了。

    看出這點來的不只有劉二毛媳婦兒一個人,她身旁的其他大姑娘小媳婦兒也都看出來了,也都圍著秋秋她們夸,曹老太眼瞅著被眾星拱月一般圍在那里的三個賠錢貨,再瞅瞅沒人夸獎的豐收瑞雪,心里就不太痛快了。

    憑啥夸獎那三個黃毛丫頭片子,不夸獎她的豐收瑞雪?

    豐收瑞雪不比那三個賠錢貨好多了?白白胖胖多喜人吶、

    咋不夸她家的豐收瑞雪呢?

    曹老太打量著秋秋她們,不得不承認這老二媳婦兒生出來的就是要比老大媳婦兒生出來的好看,王紅棗雖然有文化,可長相比起宋杏花來還是要差了些味道,生出來的孩子也差了一些,以前好歹還有個皮子穿著能掩蓋,現(xiàn)在人家穿著上去了,也白凈些了,看著就和瑞雪豐收差不了多少。

    曹瑞雪看著被簇擁的秋秋三人,看著她們身上穿的新衣裳,眼底閃爍著嫉妒,這些衣裳上輩子她都沒有擁有過,可見宋杏花這個女人到底藏得多深,明明就有這么些好看的衣裳,非藏著掖著,寧愿放到不能穿也不愿意拿出來給了自己,看著被圍在中間的,長得最好看的秋秋,曹瑞雪心底猛地涌上一股危機感。

    難道說,這輩子連原本屬于自己的村花頭銜要落在了秋秋頭上?

    曹瑞雪咬緊牙關(guān),狠狠地盯著秋秋。

    曹老太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歪屁股老太太,沒有那些通天的本事,她不懂曹瑞雪心里是怎么想,看著曹瑞雪直直盯著那邊看,只以為曹瑞雪是在羨慕她們身上穿的新衣裳,心底也是酸酸的疼。

    往年她可從來沒有為孩子們的新衣裳發(fā)過愁,宋杏花娘家那邊送來的舊衣裳隨便打扮打扮都比生產(chǎn)隊里其他人家精挑細選的新衣裳還好看,可今年老二一家已經(jīng)分了去,再也不能拿了二房娘家送的衣裳給了豐收瑞雪穿,偏生她今年手頭也緊,丟了三百多,手里面剩下的那些錢也買不起城里的好衣裳,只能去城里買幾匹毛料,自己在家做衣裳。

    她手里面的錢不夠,也買不起那些漂亮好看的好料子,她可憐的孫女孫子,從出生起就沒受過這樣的苦,孩子心里面肯定是難受的。

    老太太對于曹瑞雪的確是沒有對豐收那么上心不假,卻也算是不差,到底是龍鳳胎,在老太太心里面的地位不一樣,老太太愧疚地撫摸瑞雪的腦瓜,瞪一眼宋杏花,酸溜溜地,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有的人啊,看起來老老實實,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其實心里面滿是花花腸子,枕邊風(fēng)厲害的很,硬生生把親生母子都吹的寒了心,生出來的孩子啊,肯定也和她一個樣。”

    這話說的就很陰陽人,牛車上原本歡樂的氣氛頓時就僵住了,宋杏花臉上的笑容原本正開心,這會兒也笑不出來,曹老太正得意著,就見秋秋往她身后瞅了瞅,小嘴兒一撅:“大伯娘怎么也來了?!?/br>
    曹老太笑不出來了。

    啥?!

    王紅棗也來了?!

    這不可能啊,她臨出門前可是把王紅棗給關(guān)到了大房屋子里,還把那房門給鎖上了,鑰匙掛在自己脖子上呢,王紅棗怎么可能出來?

    曹老太想當成秋秋在騙人,可她確確實實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曹豐收先她一步轉(zhuǎn)過頭去,發(fā)出了驚喜的歡呼:“mama!”

    曹老太如墜冰窟,她近乎僵硬地轉(zhuǎn)過頭去,看到了腆著一張臉笑的仿佛啥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的王紅棗,和王紅棗身后不遠眼神躲躲閃閃不敢和自己直視的大兒子,曹老太幾乎是立馬猜出了真相,差點氣暈過去。

    這難道就是報應(yīng)?

    她剛剛嘲諷宋杏花枕邊風(fēng)吹的厲害,硬生生讓二兒子和她離了心,老天爺就立馬讓她看看啥叫真的離了心?她養(yǎng)大的老大,最偏心的大兒子,明明她都已經(jīng)和他掏心掏肺的講過了,講過她為啥要把王紅棗關(guān)在家里了,能給的機會都給了,怎么老大還是要把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fēng),非把王紅棗給放出來不可?

    曹老大也知道自己把王紅棗放出來肯定會惹了老娘不高興,他眼神躲閃著,不敢看老太太,其實他也知道他不應(yīng)該惹了老太太不高興,可自家媳婦兒在屋子里面哀哀切切的哭,哭的那叫一個可憐,他怎么狠得下心?

    他知道自家媳婦兒肯定是沒有拿錢的,沒拿錢卻還得忍受著媽的刁難,已經(jīng)很可憐了,她就只是想要進城看看,懷念懷念她回不去的家鄉(xiāng)而已,媽怎么就一點都不近人情呢。

    他媳婦兒連娘家都回不去,逢年過節(jié),二弟媳婦兒三弟媳婦兒都能回娘家,只有他的紅棗,每次看著,臉上帶笑,眼底卻一片羨慕寂寞,每次回到自己屋里都能哭半天,都這么可憐了,他娘怎么還要逼迫紅棗呢。

    豪氣涌上心頭,曹老大的目光堅定起來,他無所畏懼地迎向曹老太:“媽,讓紅棗上去吧。”

    曹老太哪里能忍,當場站了起來:“老大,你說什么?”

    曹老大硬著頭皮:“媽,讓紅棗上去吧,你們一起去城里,你年齡大了,自己去了城里,我不放心?!?/br>
    “我怎么就一個人了?你不也得去城里嗎?!辈芾咸辉敢鈳е跫t棗,每次去都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凈給她添亂,往年時候那是因為宋杏花也跟著去拿東西,這次宋杏花沒了,她得自己拿了,就算是沒有那三百塊這一遭,老太太也不想帶上她,更別提還有三百塊在里面橫插一腳。

    曹老太心堅定,曹老大同樣郎心似鐵:“媽,你要是不帶紅棗去,我就也不去了,紅棗她嫁到我們家,已經(jīng)離家老遠,逢年過節(jié)更是想家,她去城里看看也就是想要回憶回憶父母親人,她心里面難過,我得陪著她?!?/br>
    曹老太勃然大怒,索性也從牛車上跳了下來,豐收想要跟著下來,被老太太制止了,老太太偷偷瞥了宋杏花一眼,不正當?shù)男⌒乃加衷谀X子里飛快地轉(zhuǎn)了一遍。

    她今天非得治治老大和王紅棗不可,讓他們知道知道這個家到底是誰說了算,這一天天的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了,既然拿不去城里來威脅她這個當娘的,那就都不去了!這個年愛咋咋的!

    不過,他們當大人的好說,都是從苦日子里過來的,哪怕過年沒餃子沒新衣也能過,豐收瑞雪都是小孩,小孩子最盼著過年了,到時候家家戶戶都有rou有餃子,有新衣裳,就他們家沒有,豐收瑞雪得多難受的?

    就讓他們坐在牛車上,跟著去了城里,這是他們曹家的孩子,宋杏花肯定得管,就算她不想管,旁人也會勸她管,豐收瑞雪看中了啥東西,就讓老二家的出錢置辦了就是,都是一家人,就算老二一家分出去了,那也是當長輩的,給小孩子買點東西啥的難道不是當長輩的應(yīng)該干的?就不信老二一家還好意思問她要這個錢。

    自以為算計的格外精明的曹老太再次瞥一眼宋杏花,忽略心里的一絲絲后悔,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了自己從小偏愛的大兒子,耐著性子最后一次問道:

    “老大,你真的是這樣想的?紅棗不去你就不去了?”

    因為這是在外面,老太太不想讓人看了笑話,臉色和聲音都挺輕柔,看不出她內(nèi)心的翻江倒海。

    鐵憨憨曹老大以為老太太要松口了,他覺得自己的堅持和付出終于有用了,家里又要變回原本和諧友愛的大家庭了,他滿臉堅定地點頭:“是,紅棗不去我就不去了,紅棗是城里人,感情細,我得回去好好陪她?!?/br>
    曹老太臉上綻出花來,上前去一左一右拉住了曹老大和王紅棗的胳膊:

    “那成,咱們一家都不去了,防止紅棗看見了想娘家,紅棗你也是,你想家咋不早點告訴娘,早知道你會想家,我以前就不讓你去城里了,走,咱們回家去?!?/br>
    她以不容拒絕的力道拉著兩人朝著曹家那邊走,走了好長一截,好像才大夢初醒似的回過頭來:“哎呀,把豐收瑞雪忘了,那啥,杏花,你帶著豐收瑞雪一些,我先和你大哥他回家去,哄哄你嫂子啊。”

    不等宋杏花開口拒絕,老太太帶著兩人走沒了影,剩下曹豐收和曹瑞雪,在一車人的目光下大眼瞪小眼兒。

    最終還是宋杏花嘆了口氣,向兩個孩子招招手,示意他們過去,曹豐收松了口氣,趕緊朝著宋杏花跑去了,曹瑞雪扭捏一陣,到底還是想要進城看看,也跟了過去,旁邊的女人們挪了挪,騰出兩個空位,讓他們兩個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