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燃燒
第九十一章/燃燒 他的確想親她,卻極力克制了。說完立即退了好幾步,拉開一米多的距離。 又說:“對不起。”意思是冒犯了。 他腿側(cè)的雙手還在顫抖,為剛剛車子帶走她生命的那一小點可能性后怕到了極點。深呼吸平靜后,他看向她,才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有著微微變化,似在變冷。 他往下看,看到了她的手,就問:“手鐲怎么沒戴?” “你想我戴嗎?” 他默了下,盯著她的眼問:你想戴嗎? 她笑:“你想,我就戴。” 他沒看出那笑里的些些冷意,只說:“隨你的心就好。” 隔了一會兒,他從口袋里掏出一件東西遞過去。一盒感冒藥。他說聽她上次聲音有點不舒服。 她深深看著他,有點驚訝他這么細心,只有他察覺到了她身體這么微小的異樣。不是不結(jié)? 她沒接。路柔從包里找了煙盒,抽出一根,夾在唇間:“何必關(guān)心我?你哥又威脅你了?” 還她一般,他淡淡地也這樣問:“你希望我被威脅嗎?” 看他一眼,路柔撥開打火機,火星亮起,點燃煙后,煙草味醒腦。在車流聲中,她聽他的聲音突然遠遠傳來: “我覺得,我們好像不太合適,你想要的太急了,但我還不想到那一步。我還忘不了宋輕輕?!边@話,他早已預(yù)想了很久。 她慢慢看向他,神色不明。 他把眼神放到地上,“要不...就到這吧?!?/br> 她懂他的意思:“這算分手嗎?” “算吧?!?/br> “拉黑聯(lián)系,以后都不見面了?” 他猶豫:“嗯。” 路柔慵懶地靠在墻上,吐了一口煙:“誒,你怎么又不叫我老女人了?” “…你不是不喜歡?” 她看著他,嘴松弛地咧著,像笑,又有點清冷。 * 這兩個月,跟他見面,一共就八-九次。 但怎么漸漸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呢?她想。 大概是咖啡店那次之后吧。 起初并不覺得。以為這么荒唐,江漫會做嗎?他不是不回來了嗎?本來她從不往這兒想的。 第一次見,他有江漫的影子,可他的性格、穿著等使她忽略了其他,也沒仔細看,就沒覺得奇怪。 但戴口罩太像江漫,第二次她懷疑了,結(jié)果卻真是林玄榆,一時感慨世上相似的人真是稀少,親眼所見,信了奇跡,才打消了質(zhì)疑。 就算痛經(jīng)那天,從林玄榆的照顧中分解出了江漫的感覺,但當時神智不清,也就沒往心里去。 總在黑夜里,每次都戴口罩、帽子,看不見五官,氣味也變了,還有了耳洞,聲音腔調(diào)也變了,穿衣也是另一種風格,影響了氣質(zhì),除了身高體型,誰敢說這是江漫? 但疑心再起,是因他太想把自己藏住,反是欲蓋彌彰。 咖啡店那天后,每次見面,他總挑夜晚少燈的地方,穿得嚴實,她一看他,他就低頭不讓她看,眼睛極少讓她看到,肩跟肩的距離拉遠,肌膚接觸也只有幾秒,話也減少了,似害怕靠太近、說太多,讓她感覺出什么。 也從不叫老女人。 性格也讓她疑心。他不再是林玄榆頭兩次相見時那種幼稚的傲嬌了,多了清冷的溫雅。林玄榆怎么可能會跟她說對不起。 但她還可以相信是因為他感冒了,他害臊了,他對她有意思所以性格變了。 直到壓馬路那晚,她碰到了他的手指。 彈古箏的人,左手雖然戴義甲,但還是直接用食指、中指、四指這叁個指肚去按弦,所以,這叁指指肚會有明顯的塊狀繭。所以,她愣住了。 真相,卻從不是感覺怎樣,就是怎樣。 受第二次烏龍的影響,她不敢輕易與他攤牌,怕又感覺錯誤,卻也不急了,慢慢周旋著。 問他怎么又是帽子口罩,問他怎么總是晚上約,都看不清你是誰,話里有話問他該不會是間諜吧?他卻總有理由應(yīng)付。 路柔的煙吸到了半截,沉默著,雙眼放空,還陷在她的思緒中。 她更愿相信他是林玄榆。 因為一感覺不對勁兒,她卻總是不知道要說什么,多次都是沉默。因為害怕嗎?害怕他真是江漫。 可她為什么要怕? 就像剛剛車子擦來,他一下保護她而擔心的樣子,那急促的粗息,顫抖的身體,聲音里的安全感,胸膛緊緊圍著她,仿佛說有我,別怕。讓她熱了一下。這是吊橋效應(yīng)嗎?她怕這個嗎? 講不清。 受母親的影響,想到可以故意提出結(jié)婚,釣他,她沒多少耐心了。他要是說好,她敢?guī)缀醮_定就是江漫。這不就是他的目的? 可他卻拒絕了。 他到底是誰? 本來,剛剛他靠得太近,才讓她熟悉起了這雙眼晴。這雙像江漫的眼睛。 * 見她一直不說話,以為默認了,卻有種危險前的平靜。他便說天有點晚,他要走了。 他轉(zhuǎn)了身,往他的方向邁步。 路柔看著他的背影——真的太像。 若真是江漫,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以為換個殼騙她重新愛上嗎?他這么自信暴露后她不會厭惡他? 那他為什么還曾躲著她?為什么說就到這吧? 原本,她以為林玄榆是害怕淪陷,所以才與她拉開距離。 是啊,真怪。她冷冷地笑。若他是江漫,這騙子還沒到手就要逃了?是想欲擒故縱? 她向他跑去,猛地從后面一把扯住他的領(lǐng)口,借著路燈,踮腳、抬頭,看向他裸露的后脖。 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