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弱青梅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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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著干什么,說話?!?/br> 李姒初眨巴眨巴眼睛,好似還沒從方才的問話中緩過來。 許久,她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栗子殼,才問。 “你說什么,你爹也不回來了?” “昂。”和李姒初的大反應(yīng)比起來,白季梓顯得泰然自若的多,他虛虛往椅子上一靠,抓著自己的一點(diǎn)發(fā)尾,就在那兒繞著玩,“你不曉得么,李叔和我爹是一塊出去的啊。” “聽說是個大單子吧,具體是啥我也沒問,反正就,就這樣唄?!?/br> “你兩個阿姊是不是也嫁人了啊?!睕]記錯的話白家一共有五個孩子,駙馬爺那位是大哥,往下數(shù)白季梓還有三個庶姐,今年最小的四姐也及笄定親了,“你四姊還在家過年么?” “在吧,替她干什么,晦氣。”白季梓呸了一聲,神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去,張了張口,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依舊拈著他的發(fā)尾玩。 “她愛回來不回來,和那狗男人死一邊去吧?;貋硪淮挝腋梢淮巍?/br> 李姒初撓撓頭,干笑了兩聲。 李家四姑娘和賬房先生私奔這事,說來還真是讓人唏噓。 跑就跑了,還偏偏挑在過年前幾日,把白小少爺膈應(yīng)壞了,逮著李姒初這一只羊就可勁的薅,她想著若她是只羊,如今已經(jīng)被這廝給薅禿了,他沒朋友么,至于可著她一人薅么? “你懂什么?!泵鎸σ蓡枺仔±删l(fā)出了以下回答,“他們沒你會罵?!?/br> 那我是不是該驕傲下? “這樣。”她掰掰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四姊是臘八那天走的,現(xiàn)在也過了二十多日了,差不多也該回來了吧。唉,你們?nèi)フ疫^了么,指不定她是被那書生蒙蔽了呢?” “誰說沒去找過?!彼土艘宦?,一抬眼就望見面前走來一只小白貓,于是將它捉過來,放在懷里摸啊摸,“你說那書生到底有什么好,也就是這張臉吧還算湊合,除此之外啥也沒有,唉,臉也不湊合,喂,李姒初,你看看我。” “嗯?”李姒初不明所以的看過來,果不其然,就瞧見眼前人驕傲地將貓往膝蓋上一放,指著自己道。 “小爺俊不俊?!?/br> .....懂了,她就不該搭理這人。 李姒初被他盯的頭皮發(fā)麻,只好閉著眼睛敷衍:“俊俊俊,白爺您乃這大毓第一美男子,小女能與您同在一屋爆栗子,乃是小女前世積德修來的福分啊?!?/br> 說著又裝模作樣地從火堆里撿出幾個栗子,恭恭敬敬地遞上去:“請白大爺吃——” “唉,免禮免禮。小娘子長的挺水靈,要不要和大爺回家過個節(jié),大爺我如今啥也不缺,就缺個小娘子暖被窩——” “啊啊啊啊都說了不要對人用鎖喉啊啊啊!” 李姒初從后抱著他的脖子,小虎牙尖尖抵在少年修長白皙的脖頸處,一口一個小牙印。 “你再說這種垃圾話你看我抽不抽你?!?/br> “好好好,不說不說?!?/br> 少女勉為其難地松開了他,隨手撿起那塊被他嫌棄的帕子在他的脖頸處蹭了蹭,一邊擦還一邊嫌棄:“你這上面怎么坑坑洼洼的,一點(diǎn)都不好摸?!?/br> ——也不曉得是誰整日在上頭留牙印。 “三小姐,你.....” 小香才推開門,就看見眼前一晃,窗戶吱呀一下,一道白色的影子就這般晃蕩了過去,再一定神,只見抱著白貓站在火爐邊的三小姐,以及滿地的栗子殼。 “啊,小香,你來的正好?!崩铈Τ醪换挪幻Φ貙⒋皯艉仙希盟品讲诺氖虑槿粵]有發(fā)生一般,依舊是慢吞吞地拾起一枚栗子,慢吞吞地嚼,“吃栗子嗎?!?/br> 小貓喵喵的叫,爐內(nèi)炭火噼里啪啦地向,小姑娘于小丫鬟坐在一處,仿佛那人從未來過。 **** 李三姑娘是被鞭炮聲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推開企圖賴在她身上不走的小貓,然后叼著發(fā)帶,慢條斯理的穿上了擺放在床頭的衣服。 三小姐不喜人照顧,這是李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 能自己做的從不讓人插手,能自個兒解決的從不讓人動一下,因而三姑娘房內(nèi)從不需要丫鬟近身,素來都是她們們將衣服熨好了放到她再自個兒穿起。 “小姐,小姐?!?/br> 小香急急忙忙地跑來,險些踩到了在門檻處曬太陽的貓咪,她呀的叫喚了一聲,將小貓抱起,一齊向臥房走去了。 這邊李姒初還在同衣帶打架。 古人的衣服當(dāng)真難穿,即便是她當(dāng)了這十余年的古人,她依舊是覺得相當(dāng)?shù)碾y穿。這邊勾上了,那邊又落下了,那邊落下了,這邊又松開了。 她搗騰了半天,眼看身后的系帶又要再一次滑下,她慌忙用手去夠,卻碰到了一雙比她要大上一圈的手。 小香替她將衣服系好,又看了她歪歪斜斜的頭飾,笑道:“小姐,讓奴婢為您再梳洗一番吧,您一個人總歸是不行的?!?/br> “胡說?!闭f完之后她又在心底嘆氣,小香說的對,她連衣服都不會穿,頭發(fā)也梳不好,不對,這不怪她,都是這古人的衣服太復(fù)雜了。在現(xiàn)代多簡單啊,衣服一套,牛仔褲一穿,就能出門了。 “還說不是呢,小姐,您來這兒坐下?!?/br> 李姒初乖乖軟軟的任由小丫鬟摁到梳妝臺下,好奇的看著她將自己的頭發(fā)一點(diǎn)點(diǎn)放下,又從柜子里掏出了一瓶落了灰的梳頭水,沾了沾,再驚奇地看著她將沾著黏糊糊液體的梳子即將放到頭上..... “香jiejie,還是算了吧?!?/br> 三小姐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小丫鬟的手腕,默默將那瓶梳頭水又放回了原處,繼續(xù)讓它在那個陰暗的角落與灰塵同在。 “小姐,您莫非。”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梳子,又看了看三小姐,“您是從來沒用過吧。” 不止是梳頭水,還有眉筆,胭脂,以及你阿姊給你添的那些絹花,你都一次都沒用過吧! 李姒初拍了拍小香的手,干笑兩聲:“那什么,香jiejie,您應(yīng)該不是來找我說閑話的吧,那什么,您方才是有什么事要說么?” “哦這個。”小香一拍腦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地從腰包里掏出一封信。 信里只有一張紅紙,上頭赫然寫著壓歲錢三個字。李姒初一愣,小心翼翼地將紅紙攤開,果不其然看見了熟悉的筆跡。 “這是老爺給小姐寄的‘壓歲錢’,小姐只管拿著這一張紙去賬房那兒取銀子便是了。老爺待小姐真好,即便是過年趕不回來了也不曾忘了給小姐帶紅包?!?/br> 小香依舊在用羨艷不已的目光看著李姒初,卻未瞧見那方才還在一本正經(jīng)地探討梳頭水的小姑娘微微一怔,隨后便垂下了頭。 “三小......” “你出去。”李姒初低著頭用袖子快速在臉上蹭了一把,咬著牙悶悶地道,“你出去,現(xiàn)在就給我出去?!?/br> “三小姐,您真的沒事.....”“出去!” 小香一愣,后知后覺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說了聲小姐珍重后便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還不忘將白貓一起抱出去了。 李姒初吸了吸鼻子,將信一扔,猛地?fù)湓诹舜采?,將頭埋進(jìn)軟綿綿的被褥里,放聲哭泣。 “誰稀罕啊?!?/br> “愛回來不回來,誰稀罕,誰稀罕啊.....” 第18章 、除夕(下) 白白胖胖的餃子是韭菜豬rou餡的,煮熟了,鼓起來了,像小舟一般地在水中飄蕩。 李姒初蹲在鐵鍋前,不顧丫鬟們“小姐怎能來做這些粗活”“這些事還是交給奴婢們做吧”之類的勸阻,一下一下地戳著白嫩的餃子皮,卻不戳破,只將它們一下一下地捅進(jìn)水里。 丫鬟們不敢上前勸阻,也不敢說些什么。 李家老爺夫人與二小姐一走,這李宅就是三姑娘的天下,三姑娘如今別說是戳餃子,就是把餃子往屋頂上扔再逼著她們?nèi)∠聛?,她們都不能說一句不愿的。 “唉,你們說三小姐這會兒是怎么了,我從方才就看見了,小姐蹲在這兒蹲了好久了?!睆N房的燒火丫鬟小緣有話要說。 她可是打一開始就注意到那蹲在角落對著餃子戳戳戳的小女郎了,初時還未注意到,還以為是個新來的丫頭,剛想怒斥幾句怎的在這兒偷懶,誰料瞧見那金玉流蘇配飾后愣是硬生生將滿肚子的臟話都咽了下去,親娘咧,他們的小主子怎的到這兒來了。 “還說呢,還不是因?yàn)槔蠣敽投〗??!毙★L(fēng)是李芳瑾院里的丫鬟,在李宅比小緣要長的多,對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那是瞧的一清二楚。三姑娘同二姑娘關(guān)系最好,李老爺最疼寵三小姐。就連一向和三姑娘不對盤的王氏,私底下也還是會偷偷給三姑娘塞銀子的。 “喏,這事兒擱你身上你氣不氣?!毙★L(fēng)一攤手,從懷里掏出一把瓜子,兩人蹲在廚房門口看小姑娘吭哧吭哧地圍著鐵鍋打轉(zhuǎn)轉(zhuǎn),“老爺與二小姐成日往外跑,大小姐又遠(yuǎn)在京城,若是夫人再便算了,可她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這會兒回娘家了,你說氣不氣?!?/br> “你別說這?!毙【壢嗔巳嗝夹?,也嘆了口氣,“老爺與夫人日日吵夜夜吵,這會兒也是吵的大了,不然夫人也不至于這兒年關(guān)頭一氣之下回了娘家,你說這他們吵歸吵吧也就罷了,就是可憐了三姑娘。” 兩人嘆了口氣,又給路過廚房的姐妹塞了幾枚瓜子。 誰說不是呢?這大過年的,一個親人也不在身邊,飯桌上冷冷清清的,雖說她們也陪著三姑娘,但這能一樣么。 細(xì)長的筷子在水中上上下下,終于一個不穩(wěn),將餃子戳爛了。她憋了憋快要掉出的眼淚,將筷子一扔,繞開那蹲在門檻上嗑瓜子的小丫鬟們,奪門而出。 鞭炮聲四處響起,家家戶戶張燈結(jié)彩,家丁丫鬟們一個挨著一個再樹上掛燈籠貼對聯(lián),見她路過,說了聲見過三小姐,便接著忙活手上的事情去了。 李姒初笑笑,沒打算耽誤人做事,正欲向前走是,冷不丁地卻被一小廝給叫住了。 “三小姐,這兒有您的信。”那小廝滿面通紅,說話時眉飛色舞,“是從京城寄來的,應(yīng)該是大姑娘給您的?!?/br> “阿姊么?”她一愣,將手從貓貓尾巴上放下,接過了那一封帶著茉莉花香的信。 這信箋的味道與字跡,果然是阿姊。 **** “左左左,唉你這又太靠了,別這么靠,唉對,對,再往又點(diǎn)?!?/br> “你笨啊,都說了太靠右了,你撒開,我來,這連個對聯(lián)都貼不好,滾下去,給我領(lǐng)幾個板子。” “少爺,這大過年的,您可就饒了我吧?!?/br> 小廝哭笑不得地將對聯(lián)塞到白季梓手里,將梯木梯往他那兒一靠,往后挪了個位置。 “滾蛋!這種事都干不好,你是少爺我是少爺?!?/br> 白季梓沒聲好氣地將手中的對聯(lián)一攤開,瞬間擰了眉。 “喂,這字誰寫的?!?/br> 小廝一愣,不曉得這小郎君怎的將重點(diǎn)放到這事兒上去了,但少爺既然問了那他們就不得不說,于是他彎腰瞧了一會兒,又仔細(xì)打量了一會兒,這才道:“少爺,這應(yīng)當(dāng)是城北的徐大家徐老先生的真跡?!?/br> 說著又感慨萬分道:真不愧是白家啊,連徐大家的字都能求到。這洛陽城里誰不知這徐先生一向心高氣傲一字難求,更別提是給人寫對聯(lián)了。 哪知白季梓并不曉得什么徐大家張大家,他只是頗為嫌棄地嗤了一聲,嘴角一扯,哦了一聲:“就這啊。” 還徐大家呢,他看就是阿初初養(yǎng)的那只貓在宣紙上踩兩腳都比這玩意好看。 “這,這字自然是不及少爺您,少爺您學(xué)識淵博學(xué)富五車,豈能是那些小輩能比的?!毙P拍著胸口吹牛皮,還不忘在背后踢了隔壁兄弟一腳,“你說對吧?!?/br> “對對對對對,沒有誰比少爺更厲害?!?/br> 白小少爺被吹的飄飄然,頗為滿意地從鼻孔里發(fā)出哼的聲音,隨手將對聯(lián)塞到他們手里,拍拍手,樂道:“你們自個兒貼吧?!?/br> “貼不好我揍你們?!?/br> “少爺,您這兒......”這富貴人家的少爺當(dāng)真是奇怪,這一會兒說讓他們貼一會兒又說不讓的,這究竟是讓還是不讓,這貼不好還要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