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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病弱青梅 第15節(jié)

    李姒初擺出閨秀假笑,對他們點了點頭,趁他不注意用力將腳抽了回來,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走過小五身邊的時候跌了一下,他慌忙伸手想扶一把,卻未想到他連李姑娘的袖邊都沒碰到,就先吃到了少爺的巴掌。

    “你們來干什么。”小少爺熟練地捏著李姑娘的肩膀,掰直了,又相當熟練地對他們的肩上就是輕輕一拳。

    小五小四對視一眼,瞧著少爺如今的模樣,笑了。

    憑他們對少爺多年的理解心知這會兒少爺是被人撞見了惱羞成怒了,唉不愧是少爺,小小年紀就這么懂得撩妹,往后還如何使得?

    于是頗為體貼地向后一邁,留下一句夫人叫您去吃飯便急忙跑了。

    臨出門時又撞見了端著水仙花的小丫鬟,于是將她攔下,三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說了半天,良久齊刷刷地轉過臉來,對院內的兩人露出我懂我懂的笑容。

    唉,就是這李姑娘慘了些。小小年紀就撞在少爺手里,誰不知道他們這少爺雖看著模樣端正了些,但除了相貌哪哪都不行,誰家姑娘跟了他誰倒霉。李姑娘這么多年對少爺依舊不離不棄,也是難得了。

    若是李姒初此刻抬頭她一定會覺得眼熟,因為這樣熟悉的笑容在她上輩子磕cp的時候也常常出沒在她與諸多姐妹的臉上。

    然李姒初并沒有注意到這個,她只是揉了揉肚子,因為里頭發(fā)出不合時宜的咕咕的聲音。

    “餓了?”他才問完自個兒的肚子也不合時宜地發(fā)出了同樣咕咕的聲音,小郎君臉一紅,叫道,“我這是為了讓你不那么尷尬你曉得不,你得感謝我!”

    哦吼,這年頭肚子叫還能控制的嗎。

    門外的鞭炮聲又響起,nongnong的煙火味在墻內墻外繚繞,一串一串的燈籠掛起,一聲聲新年快樂的道喜聲傳來,熱鬧的想讓人落淚。

    她輕輕捏住少年的修長的小指,眉眼彎彎,淺淺的酒窩陷下去,藏了胭脂紅。

    “好嘛,是我餓了?!?/br>
    第20章 、尷尬

    “啊,這.....”

    李姒初坐在一群人中,盯著自己被各種姨姨叔叔夾滿的碗,莫名覺得壓力有些大。

    雖然她是胎穿,并且在這個世界也已經生活了十二年,但這前十二年她都是在家過的,李宅喜靜,從前在蘇州的時候也沒多少親朋好友可請,如今搬到豫州后就更少了,除卻大年初一和鄰里鄰后百年外,這年三十的夜飯桌上也就只有他們家人罷了。

    “初兒,怎么不吃飯?!卑追蛉宋氖闲Σ[瞇地往她的白瓷碗里加了一筷子魚rou,摸了摸小姑娘晃悠悠的羊角辮,“別客氣,就當是在自己家里?!?/br>
    這,這能一樣嗎。

    她咬著筷子抬頭,措不及防地與坐在男客宴席一排的白季梓對上的目光,兩人皆是一愣,隨后迅速垂下眼眸。

    太,太尷尬了。

    白家宴請的賓客繁多,除卻那幾個來過白府的叔叔伯伯外,李姒初是一個都不認識。

    白磐趕在除夕夜前回了豫州,因著此次談妥了好幾單子大生意,心情暢快的不行,同行的幾位都被邀來一齊坐著了。霎時間整個白府挨挨擠擠,張燈結彩的,觥籌交錯瓷杯碰撞的聲音毫不停歇,丫鬟小廝們端著碗筷在飯桌間穿梭,吵吵嚷嚷,好一番除夕夜團圓飯的景致。

    上一次這般鬧騰,似乎是在好久以前,大姊封妃大典的時候了。

    不過那日與這次不同,因這皇上在上頭盯著大家,眾人都不大敢像現在這般放肆,頂多是夸幾句貴妃娘娘風華絕代祝二位百年好合之類的,再加上那時她年紀尚小并未有多少記憶,如今回想起來只有面前那少的可憐的飯菜與金玉鑲邊的筷子。

    李姒初默默低頭扒了一口米飯,一想起方才白家伯伯的話,只覺得臉臊的慌。

    白家的親戚朋友并不識得她,以為是哪家的小姐隨爹娘來吃酒,但又見她只身一人出并未有大人帶著,便私下好奇問了問這小姑娘的身份。

    誰知這白家老爺喝高了,興奮的不行,又覺得解釋隔壁家的小娃娃來我這兒過年忒麻煩了云云,于是來一個問的便回一句:

    “哦,她啊,我小兒媳婦。”

    一想到賓客們用一邊點頭一邊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望向她和白季梓,她就恨不得原地找個洞鉆進去。

    “長的怪水靈的,我還以為是白家的小姐,原來是小白夫人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白少爺今年也有十四了吧,這也快了?!?/br>
    “哎呀這時間過的倒是快啊,想當年我家那小子......”

    話題漸漸扯遠了,大家驚訝之余便也沒再說什么,紛紛把打量的目光也收了回來,偶有幾個小公子見李姒初貌美,還在她臉上多停留了幾下,但礙于“小白夫人”的身份和白季梓這廝的瘋狗程度,在命與美人之前大家還是一如既往地優(yōu)先選擇了前者。

    李姒初默默低頭啃了一口葫蘆雞,這雞rou酥爛香軟好不入味,她吃得歡喜,嘴里還在嚼著一塊,筷子又伸出去了。

    哪想到筷子并未有碰到自己想要的雞rou,因為她順利地敲在了另一雙筷子上。

    她抬眸默默看了一眼對面的白季梓,又借著余光瞥見了周圍那一群準備好了起哄的公子小姐們,于是一咬牙,露出閨秀標準假笑,然后在假笑中忍痛放棄了自己自己觀望了許久的雞腿,將筷子默默抽了回來。

    嗚嗚,心好疼,她可是盯那雞腿老久了,好不容易摸到大家的重心都不在她身上了才敢伸筷子夾的,混賬白季梓,混賬混賬混賬,打擾她吃飯的都是混賬!

    接下來的時間里,白季梓就像原地得了羊癲瘋和腦子抽了一樣,開始瘋狂和她做起對來。

    她夾酥rou,他夾她筷子。

    她夾排骨,他夾她筷子。

    她夾烤鴨,他還夾她筷子。

    行吧,既然這樣那我啥也不吃了,我喝完湯總行了吧。

    想著正要招呼丫鬟替她盛湯,誰料這丫鬟還未叫來,這勺子便在湯碗邊兒上打了個轉,落到了對面那小混賬手里。

    白季梓毫不客氣地直起身子將湯底的rou撈了個一干二凈,還故意對李姒初比了個嘴型。

    他動作雖小,可她卻看的清清楚楚,這說的分明就是:

    吃不到了吧,憨批。

    她怒了,她真情實感的怒了。方才被那些人在背后指指點點她都沒覺得啥,反正這樣的場面又不是第一次了,這洛陽的貴女哪個沒在背后嚼她舌根。

    再者說這白小郎君雖然看著煩了些,但白家媳婦這一身份可是香餑餑,盯上許久的白菜突然被人搶了他們一時半會兒的接受不了在背后嚼舌根她也情有可原,反正早該猜到......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她能對這家伙擺在明面上的挑釁熟視無睹!

    李姒初氣的捏了一些筷子,小嘴微微鼓起,像小松鼠一般上下動了動。她嚼了一會兒才想起嬤嬤昔日的教訓,于是趕緊低下頭掩著嘴將飯食悄悄咽下去。

    “文姨,我吃好了。”小女郎又乖又軟,掏出帕子輕輕擦了擦嘴,又像所有大家閨秀那般喚來了丫鬟拿水凈手,這一套功夫下來后,才小心翼翼地,盡量在不被別人發(fā)現的情況下離開了坐席。

    “這孩子。”白夫人輕輕搖了搖頭,剛想再說些什么,這一抬眸便發(fā)現,不僅是坐在一旁的李姒初,就連那坐在他斜對面的白季梓也一齊不見了。

    兩雙碗筷擺放的整整齊齊,像是早就說好了一般。

    ***

    “呵,哈!”

    李姒初一出院子,就忍不住對著空氣原地打了好幾套軍體拳。

    “姓白的,看招!直擺勾擊!擋臂掏腿!”

    “貫!耳!沖!擊!”

    “沖擊?你能沖沖誰?”

    小女郎軟綿綿的拳頭剛一擺直就被白季梓輕松接住。少年人長的高功夫也好,這一勾一帶便輕松反剪了小姑娘的胳膊,將她摁在了水邊的假山石上。

    “就你這小細胳膊小細腿,能招呼誰啊?!?/br>
    李姒初胸口貼著冰涼的假山石,一雙胳膊被身后人被人捏住,他使了巧勁,并不傷到她,為了防止她肚子受涼,這廝還貼心的空出一直手給她墊肚子。

    “白季梓,你xx的!”

    “這么有精神?”他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剛想再說些什么,忽的瞥見遠處一處紅衣裙擺,他趕緊松開李姒初,對著那放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喂,你她娘.....”

    小女郎罵到一半的話愣是被硬生生憋了下去,只因那對面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家老爺的側室,周氏。

    雖說周氏是側室,但到底也算是長輩,即便是私下再如何瞧不起,這明面上都要喊一聲姨娘。

    妾室上不得臺面,因此他們才會在這里遇見她。

    李姒初急忙整理了一番裙擺,站在白季梓身邊認認真真地行了個禮。

    “不必?!?/br>
    周氏是一個典型的后院女人,小鼻子小眼,嘴唇薄而扁,臉上胭脂抹的艷麗,身上穿戴也是往俗氣靠攏。她見著白季梓與李姒初在一塊,并未有什么驚訝的神情,只隨意招呼了一聲,便往另一側去了。

    “喂。”李姒初扯了扯他的袖子,“她怎么了。”

    “怎么了?還不是因為四姊?!卑准捐靼櫫税櫭迹樕亮讼氯?,“不說這個,你同我來?!?/br>
    “去,去哪?!?/br>
    “來就是了?!?/br>
    ***

    兩人東拐西拐的,最后拐進了白季梓自己的院子。

    李姒初瞧著冷冷清清的院子,和那院子角落里咕嘟咕嘟不知在煮著什么的爐鼎,陷入了沉思。

    “就,就這?”

    這廝把自己扯來這兒,就是為了讓她對著個空院子發(fā)呆?

    哦不對,這月色還是不錯的,莫非是要找她看月亮么?不,憑她對白季梓多年的了解,絕對不可能是這樣。

    她還在想著,懷里就被塞了個暖烘烘的東西,垂眸一看,乃是一個已經溫好了的湯婆子。

    她有些不明所以地坐下,看著小竹馬像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忙忙碌碌——明明叫一聲丫鬟小廝就到但是他偏不,最后搗騰了一個食盒上來。

    “這個?”她掀開一看,里頭熱氣騰騰的,正是她方才想吃但卻沒吃到的飯菜。只是量少的可憐,每盤也只有這么一小顆。

    李姒初糾結為難地看著他,又見他掏出了一小瓶酒,從爐鼎里取出一碗灰褐色的藥粥,塞到她手里。

    “你二姊都告訴我了,她說你腸胃弱吃不得葷腥,咱碰點解解饞就行。你方才沒吃多少飯吧,多吃點,咱還得守夜呢。”

    “藥粥?”

    她沒用勺子,就這碗邊緣小心翼翼喝了一口,在心底驚嘆了一句好喝。

    同她從前喝到的不同,它并不苦,還有些種說不出的香氣。

    李姒初驚愕之余又嘗了一口,然后看見桌對面的人已拆開了酒壇子。

    少年輕佻鳳眼,笑著遞給了她一個小杯子。

    瓷杯小巧可愛,杯底淌著亮晶晶的——李姒初聞了聞,一愣,這竟然是酒。

    “初初,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