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閻對這一切適應(yīng)良好，擰開水龍頭刷牙洗臉，動作很快。

    曲星辰在孤兒院長大，當然不會對環(huán)境有何抱怨，他拆開牙刷，目光一掃，看到了躺在秦閻漱口杯里的牙膏。

    秦閻推著漱口杯遠離了曲星辰的手邊，看似認真刷牙，視線卻在觀察曲星辰。

    曲星辰向著牙膏伸出的手落了空，他直接的轉(zhuǎn)彎，從秦閻身前橫過去，微微彎腰，將牙膏拿在了手里。

    秦閻彎腰，吐掉口中的泡沫，用漱口杯接水漱口，唇角微勾。

    曲星辰擠好牙膏，動作用力地刷牙。

    溫熱的手掌握住曲星辰冰涼的手腕：

    “慢點，會出血?！?/br>
    曲星辰大力掙開秦閻的手掌，握在手中的牙刷因劇烈動作而擦過嘴唇，粗糙廉價的刷毛劃破了嘴唇脆弱的皮膚。

    白色泡沫沾上了鮮紅的顏色，秦閻微微皺眉，大手扶上了曲星辰的后頸，用力下壓，說道：

    “吐掉泡沫?！?/br>
    曲星辰吐掉嘴里的泡沫，拒絕的話就在嘴邊，被秦閻用自己的毛巾堵住，將曲星辰嘴唇周圍的泡沫仔細擦干。

    秦閻一米九二，比一米八的曲星辰還要高十二厘米，這樣的身高差距讓他可以將曲星辰的一切細微表情盡收眼底。

    曲星辰推開了秦閻拿著毛巾的手，微卷的睫毛輕顫。

    他有一頭自來卷，睫毛也跟頭發(fā)一樣，向上卷翹著，分外可愛，外表再可愛也改不了曲星辰內(nèi)里的倔強。

    “秦閻，告訴我，你在哪里？”他又問了一次。

    秦閻收回毛巾，整理好兩人的東西，說道：

    “走吧，該下樓了?！?/br>
    他再次對曲星辰的問題避而不談。

    曲星辰先一步搶回自己的毛巾牙刷，走出了水房。

    在兩人離開后，寂靜的水房只有滴答滴答的水聲。

    最里面的水龍頭開關(guān)微微轉(zhuǎn)動，流出嘩啦啦的清水，清水沖刷過水槽底部的臟污，漸漸變得深紅。

    半晌，水龍頭又慢慢關(guān)上，水房重新恢復(fù)了安靜。

    五點半，兩人一同來到三樓。

    三樓兩間宿舍門都開著，不時傳來幾聲交談，顯然第一夜，沒有人敢違背校長的規(guī)矩，等天亮才敢互相交換信息。

    五點起床，六點吃早餐，他們不知道食堂在哪里，早一點出發(fā)總沒錯。

    秦閻戴上了寬檐黑帽，一身漆黑大衣顯得神秘。

    曲星辰走在秦閻身后，雙手絞在身前，嘴唇緊咬，在看到走出宿舍的袁雪時，雙眼一亮，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揪住了袁雪的衣角。

    袁雪：“……你有病？”

    曲星辰低頭看比他矮了一頭多的袁雪，嘴唇抖動，許久才擠出兩個細弱蚊蠅的字：

    “我怕……”

    早晨五點半的宿舍樓并不顯得明亮寬敞，窗外天氣陰霾，黑云壓頂，偏偏無風也無雷。

    秦閻從口袋里掏出小本子開始點名，三女五男八個人，全部到位，第一夜風平浪靜。

    他又從另一個口袋里掏出七張?zhí)柎a牌，上面分別是從一到七的七個阿拉伯數(shù)字，他將七張?zhí)柎a牌隨機發(fā)給了先到來的三女四男。

    曲星辰站在袁雪身后，攤開手掌放在身前，看著秦閻。

    秦閻走到曲星辰面前，無奈說道：

    “只有七張?zhí)柎a牌?！?/br>
    他又拿出了那個小本子，從上面撕下一張紙，用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八遞給曲星辰，行為像是兒戲：

    “不過，老師可以給你一個特例?！?/br>
    曲星辰看著手里邊緣破爛的紙條：

    “……我謝謝你?！?/br>
    秦閻收回手：

    “不客氣?！?/br>
    在秦閻的帶領(lǐng)下，八名轉(zhuǎn)學生走出第四宿舍樓，往學校最里面的食堂走去。

    室外光線壓抑，黑云就在頭頂，仿佛隨時會掉下來，好在這到底是白天，校園的面目終于浮現(xiàn)在眾人眼前。

    黃土cao場，老舊的教學樓，沒有植物的花壇，學校不算大，卻處處透著衰敗。

    食堂低矮，只有兩層，連個標志都沒有。

    只是站在食堂門前，飯菜的香味已經(jīng)飄了出來。

    秦閻推開食堂的玻璃門，叮囑道：

    “按照分發(fā)的號碼牌找位置坐，不要坐錯?！?/br>
    幾人走進食堂，被擺滿的飯菜震懾到。

    偌大的空無一人，錯落有序的擺著一排排的餐桌座椅，每一桌上都擺好了食物。

    瘦弱女人秦雅芝經(jīng)過一個晚上，冷靜了許多，但仍舊緊緊挨著名為許峰的高壯男人。

    刻薄男人宋明亮拿著六號牌子先一步走進去，找到六的位置坐好，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見他動了，剩余幾人紛紛找到了與自己號碼牌對應(yīng)的位置坐好，空曠的食堂逐漸響起幾人進食的聲音。

    曲星辰抬步向標著八的座位走去，卻被秦閻拉住拽回到身邊。

    他回頭狠狠瞪秦閻，礙于人多，不好多做掙扎。

    秦閻拉著曲星辰來到他的教職工專屬座位，先一步坐了下去，攬著曲星辰的腰肢，強硬拉著他坐在了自己身上。

    其余七名轉(zhuǎn)學生的視線若有若無的探了過來，曲星辰抬腳在桌子底下狠狠踩在了秦閻的腳面上。

    秦閻不動聲色，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曲星辰最愛的糖醋排骨湊到他唇邊，低沉的嗓音就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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