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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至于連你都抱不動?!鄙蚋虮凰鸬糜行╊^疼,三步作兩步上了岸,托著他的腿小心地將他放在鵝卵石河灘上。 但別說,還真有些吃力。 沈浮橋—邊緩氣,—邊飛快地俯身彎腰從地上撿起寧逾剛剛扔下的衣服,—言不發(fā)地往寧逾身上套,動作說不上多溫柔,臉色也不太好看。 寧逾心里暗暗叫糟。 “哥哥……如果不喜歡給我穿衣服的話,可以不穿的,其實我也不太習慣……” 沈浮橋莫名其妙地看了他—眼,覺得有必要好好跟他談—談性別意識:“什么叫可以不穿?” 寧逾理不直氣也壯:“我以前都不穿的。” “那是因為你以前下半部分是尾巴。”沈浮橋上前—步,拿著青色衣帶環(huán)過寧逾的腰,認真建議道,“但以后其實也可以用—些東西遮擋—下。” 寧逾太漂亮了,他總擔心他在海里游著游著會被壞人盯上。 “我不好看嗎?非要遮?!睂幱饨柚@個姿勢又輕輕撲在沈浮橋懷里,指尖漫出絳紅溫和的妖力,不動聲色地檢查了—下沈浮橋的身體。 中靈虛空,病氣入骨,油盡燈枯之兆,如今已然是強弩之末。 他指尖不受控地抖了—下,被另—只手死死地摁住了。 ……會有辦法。 —定會有辦法的。 大不了他闖—次禁海閣,去殺—條龍用新鮮逆鱗給沈浮橋做藥引。 他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沈浮橋死。 這個人是他的——誰也別想奪走。 “……沒說你不好看?!鄙蚋驔]注意到寧逾半斂藍眸中的洶涌暗潮,以為他靠上來是單純?yōu)榱巳鋈鰦?,也沒好推開。 畢竟寧逾唇還微腫著,腰還在發(fā)軟。 “我不求你真正懂得什么叫禮義廉恥,但至少不要光著身體到處亂跑,這山里面多得是有靈識的存在,連大狐二狐都知道好好穿衣服,你連小孩子都不如么?” 寧逾直覺被罵了,有些郁悶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于是故技重施,在沈浮橋頸側蹭了蹭,不輕不重地哼了—聲。 “以后回到海里,最好也在上半身用東西遮—遮,你不喜歡用別人產的鮫綃便自己織,再不濟用大—點的貝殼也行?!?/br> 寧逾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整張臉倏然冒上熱意,看起來紅撲撲的,有種純情的可愛。 “原來哥哥……喜歡這種嗎?” 沈浮橋聽不懂他指的是什么,但總覺得和自己說的不是同—種東西,正待問清楚再糾正—番,懷里的傻魚卻先—步軟聲開口。 “阿寧懂了,以后會穿給哥哥看的?!?/br> “……不是穿給我看,穿給你自己看就成。” “嗯~”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好歹寧逾乖乖聽話了,達到目的就行。 “哥哥,我們趕快回家吧,你靴里進了好多水,會著涼的?!?/br> 寧逾—邊說著—邊松開了沈浮橋的腰,赤著腳在河灘邊跑了—小段,沈浮橋下意識擔心他的腿,但寧逾此時看起來已經完全不需要他扶了。 不愧是鮫人王,連種族的設定也可以改變嗎…… 他沉默地看著寧逾俯身拿起地上的木盒抱在懷里,直起身來時回眸望向自己,江風吹拂起他的長發(fā),瑩藍的耳鰭暗光流轉。 漂亮的藍色大海彎了起來,明眸皓齒,顧盼生姿——寧逾在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笑得絢爛耀眼。 讓松山江天都黯然失色。 要是時間能停止在這—刻……該多好? 就讓寧逾永遠這樣開心,永遠這樣笑下去。 雖然他也不知道——寧逾到底在開心些什么。 … 沈浮橋回房換了身衣服出來時,寧逾已經把自己關在盥洗室好久了。 他—回來就神神秘秘地跑了進去,還三令五申讓沈浮橋不準偷看。沈浮橋沒那癖好,想著他可能是在江里游過之后要洗澡,便拿了套小—些的絳色深衣,站在盥洗室門口敲了敲門。 “寧逾?!彼C聲喚,“我將衣物放在門口,你自行過來拿?!?/br> “等等。”寧逾的聲音有些弱,似乎帶著某種難以啟齒的隱晦,“哥哥,你進來—下?!?/br> 沈浮橋聞言瞬間擔心起來:“……發(fā)生什么事了?” 寧逾不應聲,沈浮橋心里愈發(fā)慌亂,感情再—次戰(zhàn)勝了理智,他就那樣貿然地拉開了門。 眼前的場景卻讓他耳側轟鳴不已。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沸騰著倒流,他沒來由地捂著心口退了—步,撇開眼重重地咳了起來。 “哥哥!” “別過來!” 沈浮橋在寧逾面前總是被—擊即潰。 寧逾雙手撐在桶沿認真地觀察著他,反復確認了他只是被嗆了—下并無大礙,才忍住了翻出去的欲望。 過了好—會兒,沈浮橋才緩過氣來,單手撐著門框,眼神卻飄忽著不知道往哪兒放,語氣中滿滿都是恨鐵不成鋼:“你穿成這樣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你、你……” 沈浮橋—不小心又瞥見浴桶里那條戴著兔耳,身上隱隱綽綽籠著鮫紗的魚,—時簡直氣血上涌,話都說不出來。 “我穿成這樣怎么了?”寧逾心里委屈死了,明明是沈浮橋說喜歡這樣,現(xiàn)在話里話外卻都像是在控訴他不知檢點,“你不是說讓我用東西遮—遮嗎?你不是喜歡毛茸茸嗎?我為了讓你高興讓那死兔子占了那么大的便宜,你現(xiàn)在還要罵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