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捕夢 fdIń.cм
本想第二天好好和容歡談談的云舒沒有等到人,只等到了容歡一大早就出國了的消息。 “出國?”云舒愣了,往嘴里送粥的手頓住,抬頭地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鐘,不可思議道“這個點?” 保姆許姨回憶起清早容歡的行色匆匆,也半是不解地點頭重復道容歡給的解釋“說是之前客戶定制的服裝出了點岔子,得一大早趕過去處理?!?/br> 面對容歡的突然出國,容四容六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老二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而唯獨知道容歡打算的容弋也因為早班先一步離開了飯桌,留下不知真相的一群人默默猜測。 明明許姨做的早飯誘人又豐盛,可云舒含著湯勺,卻吃不出什么滋味。 二哥這么急著出國是因為她嗎? 雖然昨晚上那通電話看起來似乎真的很緊急的樣子,但是云舒總覺得二哥或許已經(jīng)猜到了她想說什么,所以故意避開了她。 而之后幾天容歡寥寥的信息讓她這樣的猜想愈發(fā)濃烈。 云舒一時也判斷不出容歡究竟是真的忙還是故意不想理她。 因為二哥的“冷淡”,云舒暫時絕了通過微信和他聊聊的心。如果二哥是真的在忙,云舒也不想因為這事給他忙上添亂,如果二哥只是不想理她……云舒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其實她早該想到會遭遇二哥“冷遇”的可能性。畢竟被拒絕也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她也的確不能奢求容歡被拒后還能一如既往地對待她,那著實有些過分。 只是一想到他們可能再也回不去最初那樣融洽的兄妹關系,云舒很是失落。sěyμщěи.?ōm(seyuwen.) 不過云舒同樣堅定。 冷冷也好。 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相互冷靜之后,拒絕的話也能更順利地說出口。即使日后容歡待她沒有辦法再回到從前,云舒還是會保持對待兄長的敬愛之心。 做足了心理建設后,面對兄妹間可能惡化的關系,云舒也能逐步坦然了。 和郁明淮敲定進組的日子后,舞院的系主任又找了云舒一次。 在得知云舒是主動接下這份工作的時候,黎嵐很高興。 面對恩師的喜形于色,云舒的心情就復雜多了。她坦白地告訴黎嵐自己之前曾不知好歹地拒絕過一次郁明淮,又厚著臉皮請求人家再給她一次機會,給老師丟人了。 黎嵐笑笑搖頭,并不在意這個。 “你能自己想通這就很好?!?/br> 其實就算云舒拒絕了郁明淮黎嵐也不會意外。當初魏倩做的事,黎嵐也是有所耳聞,對此深感不恥,也為云舒心疼。也因此,在郁明淮讓她推薦一名優(yōu)秀的學生的時候,雖然黎嵐腦子第一反應是云舒,卻也小小的猶豫了下。 不過最后黎嵐還是推薦了云舒。 一是云舒的能力和天賦擺在這,出于幫助好友的心情和對得意門生的驕傲,云舒這樣優(yōu)秀的人才當然是推薦的不二人選;二也是存了想要推一把云舒的心思。魏倩犯下這樣大的錯,云舒當然會有心理陰影,但黎嵐不希望這塊陰影會跟著云舒一輩子。 她不想看到云舒因為這一次的事件就對影視表演避如蛇蝎,把自己拘在狹窄的世界里。 好在,云舒比自己想的更有勇氣,黎嵐深感欣慰。 黎嵐把云舒拉坐到身邊,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的目標只是做名舞蹈演員,但是,云舒,舞者的舞臺不僅僅只有劇院這一方世界。” 云舒是個很有靈氣的孩子,可靈氣的保持也需要有眼界和經(jīng)驗的支撐。娛樂圈固然有骯臟不恥的一面,卻同樣有著無數(shù)的機會和光耀的舞臺。 “我把你推薦給郁導,并不是想讓你放棄舞蹈轉(zhuǎn)投影視,事實上,舞蹈和影視從來都不是水火不容的?!崩鑽鼓托牡赝剖嬲f著,“你還記得鑒賞課上我讓你們看的那些片段嗎?” 云舒點頭。 那些都是舞蹈大家在影視劇中的表演節(jié)選。 云舒似乎有些明白黎嵐的意思了。 影視可以作為舞蹈永恒的載體,而舞蹈又為影視增添濃墨重彩的一筆,這是舞蹈和影視的相互成就。 “實話和你說,老師年輕的時候也同樣進過劇組,也有和你類似的想法,但是當你親身經(jīng)歷一部影視的制作時,不同于劇院的舞臺或許能讓你從新的角度審視你的舞蹈?!?/br> “云舒,別把自己圈的太死了?!?/br> 從黎嵐那里離開后的每一秒,云舒都在回想和恩師剛才的那番對話,感動、愧疚、慶幸、后怕,百感交集,最后都化為一聲嘆息。哪怕僅僅是跳舞,她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下午沒有別的課程安排,云舒打算去一趟市立圖書館。倒也不是她臨時起意想來看書,而是昨晚收到叁哥的“求救”微信,云舒受托來幫忙找書的。 市立圖書館的書柜密密麻麻地羅列在大樓的兩側(cè),從大廳抬頭向上望去,人在書海面前顯得如此渺小。 想起叁哥拜托自己的理由,云舒輕笑了一下。 這的確是太為難許姨了。 容弋要找的一本英文原版書籍。且不說許姨不通英文,要從文山書海中精確地找出一本,不會圖書檢索的許姨也實在是有心無力。 云舒在檢索機器中輸入容弋發(fā)的那一串英文書名,拿手機拍下區(qū)碼編號和余量,就到外文圖書區(qū)尋找起來。 有索引號的指示找書并不困難,云舒很快就在某排書架的中間層找到了容弋想要的書。 這是一本有關心理學的書籍。 云舒大致地翻了翻,幾乎通篇都是專業(yè)詞匯,晦澀難懂,對于她這種不過是可以應付日常生活的英語水平級別實在是太高了。 她也就只能看懂封面了。 云舒再叁核對過信息后,確定這就是叁哥要找的那本,下樓去辦理了借閱手續(xù),帶著書前往容弋發(fā)給的定位地址。 出租車將云舒放在醫(yī)院附近的小區(qū)門口。 云舒抬頭看著矗立氣派恢弘的高級公寓,再次對容家的有錢有了新的認知。曾經(jīng)她和室友路過這兒的時候,陶樂樂還調(diào)侃說這地段的高級公寓,她們可能打一輩子工都不一定能買到一個廁所。而叁哥僅僅是因為嫌棄宿舍臟就能隨手買下單位附近的高級公寓,這可真是社畜的終極夢想。 雖然許姨是同她說過,幾個哥哥為了工作方便,在外面是各有私人房產(chǎn)的,但是富人的有錢總是能突破她們的想象。由此可知,其他幾個哥哥的房產(chǎn)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云舒也為兄長們的體貼感動。 許姨說過幾個哥哥以前回大宅的頻率并不高。但自從云舒住進來之后,為了不讓她感到寂寞,幾個哥哥總是隔叁差五回回來一趟,許姨都說大宅熱鬧多了。 在門衛(wèi)處做了來客登記,云舒暢通無阻地上了電梯樓層,找到了容弋給的房門號,按下了門鈴。 只是好一會都沒有人應答。 云舒又按了幾次,依然沒有回音。 是不在家嗎? 云舒疑惑,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叁哥。 就在云舒剛剛按完號碼的時候,緊閉的門口“啪嗒”一聲開了。 容弋穿著寬松的家居服,頂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睡意惺忪地看著門口的小姑娘。 云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容弋,新奇感令她微微睜大了眼。 叁哥平時看起來總是冷冷淡淡的,自帶一股“只可遠觀”的禁欲氣息。現(xiàn)在這幅明顯還不清醒的迷糊狀態(tài),云舒心里陡然跳出兩個字:可愛! 剛睡醒的容弋思維還有些渙散,盯著門前的云舒,似乎在思考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緩了會的容弋才想起自己托云舒找書的事,側(cè)身讓云舒進來。 “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早? 云舒聞言,疑惑地瞥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已經(jīng)是下午的3點17分了,怎么也不算早了吧。 大抵是云舒疑惑的神色實在過于明顯,容弋抬頭看了看墻上的鐘,指針靜止在了早上的9點22分。摸摸口袋,容弋才想起手機沒電,他還沒來得及連上充電器就睡了過去。 容弋捏捏鼻梁讓自己醒神,讓云舒先坐一會,自己進了衛(wèi)生間洗漱。“抱歉,早上有點困,一不小心睡過頭了?!?/br> 云舒看他眼下的青黑,問他昨天是不是沒睡好。 容弋不是睡沒睡好的問題,而是壓根就沒睡。 “昨晚臨時有一個急救病人,早上才下班?!北緛砣葸幌氩[一會的,但是眼睛一閉上后意識就沉了,如果不是云舒的門鈴,他可能根本都醒不過來。 云舒算了下他的下班時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叁哥,你午飯吃的什么?” 容弋沉默。 何止是午飯,從早上下班后到現(xiàn)在,他只喝了一杯咖啡。 看見容弋這反應,云舒就知道他一定什么都沒吃。這樣身體怎么吃得消啊? 叫外賣的時間太久了,云舒決定還是直接動手做點好了。然而打開容弋的冰箱,那空蕩的宛若新買的空間讓云舒“無語凝噎”。 不知道叁哥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小姑娘那無語的表情讓容弋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摸了摸鼻梁道“我不會做飯?!彼詮膩聿毁I食材的。 云舒關上冰箱門嘆了口氣,“家里還有什么吃的嗎?” 容弋想了想,從整潔如新的廚房壁柜里掏出了一包方便面。 云舒:…… 行吧,聊勝于無。 不過只有方便面實在是太沒營養(yǎng)了,在云舒努力地翻找下,終于在連容弋都不記得的角落里找到了一盒雞蛋和一盒午餐rou。看著叁哥那幅茫然的表情,云舒猜這十有八九是許姨給帶的。 雖然方便面是沒有什么營養(yǎng)價值,但是勝在方便快捷,在這種急需補充血糖的時候正是派上用場。 云舒坐在小沙發(fā)上,托著腮,耐心地等著容弋吃完。 容弋吃完,云舒想要去收碗筷,被容弋輕輕推開了。 “我來?!?/br> 容弋端著吃完的碗筷,浸泡在廚房的洗碗槽里,又從壁柜里拿出盒精致的小鐵罐,給云舒泡了一杯香草茶。 “同事從斯里蘭卡帶的,一會你帶點回去,放牛奶喝更好?!?/br> 云舒捧著熱燙的茶杯小啜了一口,濃郁的芳草香味讓云舒整個人都仿佛精神一輕。 云舒忍不住多喝了兩口。 不過她很快想起今天來的目的,放下茶杯從身后的帆布包里拿出容弋要的書。 容弋謝過她,當面翻開看了幾頁,確定是他想借的那本,抽書簽夾在其中一頁做了標記。 “謝謝寧寧,這下我論文可以寫完了?!?/br> “叁哥你不是外科醫(yī)生嗎,怎么還要寫心理學的論文?!痹剖婧闷?。 “大學的時候有點興趣,就修了第二學位?!?/br> 云舒對叁哥更加欽佩了。學醫(yī)本就不易,叁哥居然還有精力修第二學位,真是厲害。 墻上的鐘停了,容弋需要給它換個電池。 在容弋找電池的時候,云舒才抽空打量了下叁哥的私居。 怎么說呢,裝修的真是太有個人風格了。 整個房間全是冷色調(diào)的,家具擺設無一絲綴飾,纖塵不染,一如容弋這個人。也正因為如此,鐘表下掛著的那張捕夢網(wǎng)就顯得格外突兀。 “這是?”云舒指了指那張有著白色羽毛流蘇的捕夢網(wǎng),感覺并不像是叁哥的手筆。 容弋掃了眼那張格格不入的捕夢網(wǎng),淡淡道“你二哥旅游的紀念品,硬要給我掛上去的。” 啊,如果是二哥的話,那的確是他的風格。 云舒忍不住笑。 不過她也有點意外,二哥叁哥的關系似乎比她想的還好。ABB們還一度揣測過豪門間的恩怨糾紛,像二哥叁哥這樣同父異母的兄弟私下一定是針鋒相對的。但是,據(jù)云舒觀察,二哥叁哥的關系應該是沒有受父母輩的影響的。 就在云舒走神之際,容弋已經(jīng)替換好電池了。他問云舒現(xiàn)在的時間點,精確到秒的那種。 云舒:…… 好吧,她知道叁哥還有強迫癥了。 因為要校對,云舒一邊報時間,一邊視線忍不住聚焦到容弋校對的指針上。終于校對準確后,連云舒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 校對好鐘表后,容弋似乎才想起要給云舒的東西。 “哦對了,老二走之前讓我收個快遞,我覺得放在這里比較好?!比葸f過去的是一本相冊,云舒之前翻過,是容家的家族相冊。云舒有些不解的接過,翻開第一頁就叫她呆愣。 她的百日照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本相冊里?! 云舒又趕緊翻了翻后頭的相頁,記憶中相片的位置都被調(diào)整挪動過了,而那些騰出來的位置,穿插進的都是她的照片。周歲的、兩歲的、第一次登臺表演的……一張不落。 這些照片本應該在霖市才對啊。 對于云舒的震驚,容弋適時地出來解惑“老二說照片是他復印的,原件還在霖市。” 是了,除了二哥沒有人再看過這些照片了。 二哥真是……太犯規(guī)了啊。 云舒捂住有些酸澀的眼。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總是對容歡狠不下心。 云舒深吸兩口氣,伸手拿茶杯準備喝口茶壓一壓動蕩的心情。 “你和容歡發(fā)生了什么嗎?” 叁哥的突然提問讓云舒心抖,手碰歪了茶杯,溫度不低的茶水傾述倒在云舒的手上,云舒卻沒時間顧及手上的燙意,第一時間把相冊挪開了,生怕怕茶水潑到上面。 容弋也沒料到這種意外的發(fā)生,他起身捉住云舒的手,把她帶到廚房開冷水對著燙傷的地方猛沖。 冰涼的水沖擊燙紅的手產(chǎn)生火辣辣的疼。 燙傷需要沖冷水十五分鐘,在這十五分鐘內(nèi),云舒什么都沒說,也說不出口。 十五分鐘結(jié)束,容弋擦凈云舒的手,仔細觀察了下傷勢,好在并不嚴重,從醫(yī)藥箱里找出燙傷膏涂在小姑娘仍有些紅的皮膚上。 “這兩天用手還是要小心一些?!比葸畤诟赖?。 但云舒顯然聽不太進去。 容弋盯著垂著腦袋不說話的女孩,伸手起她的臉,讓她直視著自己“寧寧看著我。” 云舒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著他。 “容歡喜歡你?!比葸苯哟疗颇菍哟皯艏?。 云舒神情慌亂,第一反應就是想逃,卻被容弋傾身困在了小沙發(fā)里。 “別怕,別怕?!比葸ё∷?,和哄孩子般拍著她的背道“不是你的錯,別怕?!?/br> “寧寧你很好,我們都很喜歡你?!?/br> 云舒呆呆重復道“我們?” 容弋微微后撤,和云舒對視了兩秒,低頭,封住小姑娘的唇舌。 “唔。”云舒仰頭想退,卻被容弋大手一攔堵住了后路。 容弋的吻不熱烈,卻纏綿。 他勾著她的舌,輕輕地含著。唇舌交纏摩擦泛出絲絲的甜。 云舒接受不了這樣的改變,用力將容弋推開。容弋并不強勢,順勢松開對她的暫時禁錮。 “為什么?”云舒抖著唇呢喃,眼睛一眨,淚水掉在燙紅的手背上。她睜著瀲滟的眼,不明白地望著容弋,再次問到“為什么?” “寧寧,你真的不明白?”容弋反問她。 她明白,可是她不想要! “可我只想要哥哥!”云舒難得大聲,卻委屈地聲音發(fā)抖。 今天的淚腺似乎格外松懈,云舒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淚如雨下。她強忍著難過,執(zhí)意求一個答案“為什么,因為……因為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嗎?”云舒哽咽到難以成聲。 如果他們是親兄妹的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云舒執(zhí)拗地想。 容弋怕她偏激,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讓她看著自己,一字一句道“好女孩,我們?nèi)匀皇悄愕母绺纾覀円膊恢瓜胱瞿愕母绺??!彼┥碣N在云舒的耳邊誘哄道“你曾經(jīng)沒有得到的,我們會補給你;你曾經(jīng)想要的,我們會拿到你面前?!?/br> “沒有人會責怪你?!?/br> “你想要什么,我們就給你什么?!?/br> 容弋接二連叁地誘惑著。 云舒沾淚的睫毛輕顫,視線變得恍惚。 她想要的…… “乖,一切交給哥哥,你什么也不用怕?!?/br> 他捧著伊甸園的禁果誘惑她咬下。 云舒緊繃的身體慢慢開始松懈,她緩緩閉上眼,仍由他的吻紛紛落下。 首發(fā):яǒǔяǒǔщǔ.χ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