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
舒時手臂往后撤,躲開她抓過來的手,皺眉說:“我怎么可能左右鬼怪的想法?” “怕死就去找鬼怪,找他算什么?”鐘如季漫不經(jīng)心地說,毫不在意眾人瞬間聚集過來的目光,還笑了一笑,“還是你們覺得,他比較好欺負?” 眾人一看是他,表情微妙了起來。 前幾個小時才打過交道,現(xiàn)在又遇上,他們明明看到這人回了自己房間,怎么這個點又出來了?他也不怕死不成? 舒時聽到聲音就調頭看了過去,隔著一個個攢動的人頭,他依稀能看見鐘如季的輪廓,和拄著的長棍。 他忍不住笑了下。 無人應答,鐘如季又說:“我和鬼怪挺熟的,要不你們來找我商量商量?” 王朔的嘴角輕輕抽動了下。 找你?這也得有人敢啊。 汪嫻語莫名怵他,慌不擇言道:“不一樣!他能救人,你不能……” 舒時聽得頭疼:“我哪里能救人了?” 鐘如季遠遠地說:“她說你救了徐舟的事?!?/br> 汪嫻語的話被截了胡,卻并不妨礙其他人與她同一戰(zhàn)線。 “是啊,你有本事救一個,那肯定還能救更多,你也不希望大家死在這兒吧?” “今天死的我們不計較,只要你保剩下的人,這總不過分吧?” “能者多勞,你有能力救更多人又何樂而不為呢?大家都會感激你的!” 言辭懇切至此,舒時都快聽笑了。 能把道德綁架說得這么理直氣壯的人,他第一次碰見,一碰就是七八個。 鐘如季單手掄起長棍,不輕不重地揮在一人脖后。 那人立馬驚叫:“哎呦!打人了,他打人了!” 鐘如季道:“閉嘴。” “……” 那人反應過來,張嘴想找回面子,但聲還沒出就聽有人開口。 “我之前確實想盡力救下每一個人,可現(xiàn)在——”舒時深深地看著這些欺軟怕硬的人,這些曾經(jīng)他忽略自身安危都想要救下的人,“沒必要了?!?/br> 有人立即不滿地說:“你這是什么意思……” 鐘如季抬起長棍橫在身前,打斷他:“字面上的意思。” “他和鬼怪關系好,救人、救人就是應該的??!”那人臉憋得微紅,仍叫嚷,“這情況放在任何人身上,任何人都會這么做!” “關系好?呵。”鐘如季冷笑,也被這不要臉的說辭氣到了,“雖然你們有些人被蒙住了眼,但那些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最好回想一下,今天第一個出事的是誰?!?/br> 第一個被仇宵找上的是舒時,第一個面對危險的也是舒時,大家同樣都面臨過死亡的威脅,又有誰比誰特殊到哪兒去。 鐘如季看著那個拎不清的人,寒聲質問:“沒死就叫關系好,那你們和鬼怪豈不算得上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 “都這么閑,有時間在這兒堵門,還不如想想自己到底有多垃圾?!?/br> 大多人臉色都一陣青一陣白,只有王朔和汪嫻語是例外。 王朔在后頭念:“說得簡單,要不是沒那本事誰愿意鬧啊?!彼f得很小聲,以為對方聽不見,可他不經(jīng)意一瞥,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用眼神鎖定了他。 鐘如季涼涼道:“沒那本事所以只會鬧,你真能耐啊?!?/br> 王朔訕訕一笑。 那邊,汪嫻語試圖去抓舒時的手臂,被舒時再次躲開,她不能理解地急道:“你可以做到的,為什么不愿意呢?” 舒時瞥她一眼,冷靜回答:“我做不到,而且我并不覺得那是我該做的。我有沒有能力,我做不做,這都和你們沒關系。救,算我善良;不救,是我的本分?!?/br> 空間里本來就沒那么多人情,他愿意救只是不想看到無辜者枉死,并不代表救人是他的義務,沒做到就要被他人指責唾罵。 然而這世上有一種人,你跟她說道理是說不通的。 汪嫻語不依不饒地要拽他,舒時幾乎退回了屋里,難辦地看了眼鐘如季。 鐘如季手腕一抖,長棍出手抵住門框,把汪嫻語同舒時隔絕開來:“給你們兩個選擇:一,你們自己離開;二,我打到你們滾回去。” 最后通牒一出,果真有人動搖。但有人慫,自然也有覺得自己命硬,非要硬碰硬的。 眾人分成三派:一派偃旗息鼓,打道回府;一派不見棺材不落淚,鉚勁兒朝屋里撞;一派看熱鬧不嫌事大,隔岸觀火。 給過提醒還不走的,沒必要手下留情。 鐘如季舞著長棍連續(xù)打倒好幾人,其中還包括想從后面偷襲的。他就像背后長了眼睛似的,全方位無死角防守加攻擊。 舒時也參與進去,爭取速戰(zhàn)速決。 混亂之中,“咔噠”一聲響,有人把房門拉上了。 舒時小聲驚呼:“糟糕?!?/br> 他沒帶房卡,進不去了。 鐘如季側身又打倒一個,地上躺了一堆不識好歹的東西。 他將長棍一收,拉著舒時就往左邊跑,氣息不勻道:“來了?!?/br> 另一邊,王朔貼墻而站,看見他們逃走,十分不理解:“跑什么?” 這么多人加起來都打不過他倆,該跑的也不是他們啊。 王朔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如果錢文敘在這兒,以他對危險的直覺說不定就能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上В粼谶@兒的人都沒有這份警惕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