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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舒時覺得自己還能撐,他一說舒時就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越揉越困。 一刻鐘后,舒時靠著鐘如季,淚眼朦朧地打個哈欠:“都是你,我本來不困……” 他眼前的東西都開始出現(xiàn)重影了,更別指望他集中精神去看人了。 “困就睡?!?/br> 鐘如季的聲音傳在舒時的耳里,像是被施了魔咒似的,他才說完舒時便撐不住眼皮了,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過了半晌,鐘如季稍微活動脖子,看到自己肩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不由得笑了下。 他知道自己越陷越深了??蔁o論怎么看,他都覺得他喜歡的這個人處處是他喜歡的樣子。 - 舒時再睜眼的時候天都亮了,周圍的箭一支沒多一支沒少,鐘如季沒動弓,也沒人射箭進來。 “醒了?”鐘如季一晚沒開口,聲音便是低啞的,帶著闌珊困倦,“起來收拾吧,今天離開詭箭?!?/br> 詭箭這邊的事不由他cao心,回去之后他還有更多需要處理的事情。交權大會一過,齊儲那兒也得聽到風聲了。 舒時還沒清醒就應了聲:“嗯,好……” 洗漱完后,舒時本打算去叫醒另外幾個,卻見白璟已經(jīng)出來了,看起來比他還精神。白亦清也被叫出來了,這會兒還迷瞪著。 “你們都醒了?”周夕歌從房里出來,猝不及防和三個人打了照面,感覺有點驚奇。 “齊諧呢?他這么早叫我他人呢??”白亦清揉著眼睛把自己揉清醒了,睜眼卻沒看見吵醒自己好覺的罪魁禍首,瞬間起床氣就犯了。 舒時看到他后面走過來的人,說:“人在你后面……” 白亦清轉頭就看到鐘如季拎了幾捆長箭,個個都是嶄新尖銳的。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口吻稍緩了些:“你這是干嘛呢,東西放下咱們好好說話……” 白璟:“……” 鐘如季掂了掂長箭的重量,瞥了所有人一眼,最后把目光放在白亦清身上,挑了挑眉淡淡道:“就剩你一個了,還不快點?” 白亦清聞言陡然一精神,往后一看,所有人穿戴得整整齊齊的,鐘如季甚至連武器都準備好了。 “五分鐘!”他撂下這句話便如一陣風似的沖回了房間。 一刻鐘后,一行五人都坐到了車上,周夕歌坐上車的時候才感覺不對勁,又從車上下去:“我就不湊熱鬧了,三天后見,祝你們好運?!?/br> 第一第二抱團,她這個第三去不去也無所謂。況且三日后是她唯一的機會,必須提前做準備。 鐘如季坐在副駕駛,回了她一聲“嗯”。 周夕歌笑了笑,專門對鐘如季又說了一次:“祝你好運。” 笑得促狹,話中意有所指。 道別完,周夕歌轉身走向那個外表樸實的建筑,舒時和白璟同時從車位中開車出來。 由于鐘如季通宵了一整夜,舒時不讓他開車,并且還把人放在了眼皮底下,非讓他休息。 舒時打著方向盤,對旁邊那個看起來精神抖擻的人說:“休息一會兒是一會兒?!?/br> “不了,等會兒有事兒。”鐘如季按下車窗,探身把后座的箭抽了幾支出來。 詭箭內部禁止內訌,所以昨天的那些人還算是收斂。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出了詭箭,也就沒了護身符。 真正是狠角的那幾個箭手壓根沒在昨晚出現(xiàn)過,今天才是逃亡與追殺的開始。 車開了好一會兒,鐘如季看到外面晃了一眼就被拋了老遠的樹木,笑道:“你的速度可以啊。” 就這個速度,后面的人要追都需要一段時間。 舒時的窗也早就按了下來,此時兩人耳邊全是灌進車內的風聲。他笑了一下,和鐘如季對視一眼,所有東西都在那一秒鐘里表達出來了。 舒時開得快,但也顧及著白璟,直到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開多快白璟都能跟上后,他才漸漸開回了讓自己舒服的速度。 冷清的天空逐漸點上色,變成了微暖調。 清晨過后初現(xiàn)的陽光微涼,驅不散身上的寒氣。舒時抖了抖肩膀,因車速較快已經(jīng)快趕上前面的車了。 以前開車不由自主地就喜歡和人競速,現(xiàn)在好像也不例外。 舒時不自覺提了點速度,幾分鐘便把那車甩到了后面。 然而還不等他恢復速度,那輛車又跟了上來,兩輛同款轎車保持著相同的速度,沒人超誰也沒人輸誰。 右邊的車按下車窗,鐘如季瞥到一張略為熟悉的臉。齊韓昭,齊諧的同輩競爭者,也就是因為他齊諧才會被丟進詭箭。 鐘如季本人對此沒什么表示,但心底深處卻隱隱升起一種惡意,仿佛有道聲音在催促他,殺了齊韓昭。 齊諧對他的影響確實有,但也沒那么劇烈,況且齊諧本身便是一個性格隱忍的人物,不可能為一時沖動付出更大的代價。 鐘如季眼眸微深。 齊韓昭回來了,齊儲必有動作。 沒拿到詭箭第一卻也擁有了一定的勢力,齊諧的存在對齊儲是個威脅,對齊韓昭也是。 鐘如季正視前方的路,沒再往右邊看上一眼。 而在右邊的轎車里,方拓斜倚著車門,手支著腦袋,懶懶地說:“剛剛他看到你了?!?/br> “嗯,我知道。”齊韓昭面色未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