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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臨淵長腿半曲著,仰躺在草地上,面色變得黑沉沉的,忍無可忍道:“你居然騙我!” 他氣得差點沒再給金池一口,卻忽然瞥見金池的眼睛,臉色微變。 “你哭了?” “沒有,進灰塵了。”金池揉了揉微紅的眼睛,福利院這邊樹植很少,塵土飛揚,剛才跑太快,眼睛不小心飛進塵土。 他沒管有點癢的眼睛,見好就收,撿起掉到旁邊草地上的手機,特地給虞臨淵看了眼界面,視頻好好的放在收藏夾里。 “看好了,沒刪啊?!?/br> 金池眨了眨眼,笑嘻嘻的,“我跟你玩呢?!?/br> 虞臨淵卻根本沒看手機,盯著他紅通通的眼睛,冷淡著臉讓他起來,說:“在這等我。” 說完坐起來,起身往遠離福利院的方向走去,金池其實第一反應是要跟上去的,一眼不錯把人放在自己眼皮下看著,但最終腳尖動了動,還是忍住了。 他選擇相信虞臨淵。 雖然他和副人格相處的時間總共沒幾天,但他能感覺到,副人格其實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只是他的原則和其余人不一樣,非常難以揣摩。 這時,金池忽然感覺到一束灼熱的視線定在他后腦勺,很不舒服,跟恨不得把他瞪死在原地似的。 他疑惑回頭,看見了裴晝暴怒的表情。 金池:“……” …… 裴晝?nèi)讲⒆鲀刹綇奶鞓蝻w奔下來,沒看見那黑衣高個男人,見金池望來,步子漸漸變慢,胸膛里燃著怒火,幾欲將他吞噬。 “金池……” 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快步來到跟前,語氣不善道:“那個人男的是誰?你們什么關系?” 說實話,金池被他問的一呆,心里升起了與虞臨淵昨晚一致的疑問。 不是,你誰??? 這副質(zhì)問的語氣是什么意思? 金池不想跟他廢話,從草地上爬起來,抖了抖褲腿上的草屑,說道:“不是和平分手了嗎,問這些干什么。” 裴晝?nèi)f萬沒想到他會是這種語氣,走近幾步,連珠炮似的咄咄逼人道:“昨晚回我消息的也是那個男人吧,你們在一起了?” 他忽然近距離注意到,金池的五官好像有了很大的變化,不一樣了。 眼型比從前更長了些,眼角帶著勾人的紅,膚白似雪,嘴唇跟被人咬過似的紅潤,從不曾仔細看過的鼻尖點綴著一顆小痣,但他眼神卻很冷,沖淡了容貌的艷色,像冷光里的玫瑰花。 裴晝越看越心驚,血液突的一下子上涌,發(fā)出艱澀的聲音,“你們……睡了?” 不然怎么解釋他長開的五官? 當初決定分手時,他確實有想過,金池不再是他的了,以后可能會投入他人的懷抱。 但他很快就否了這個想法,怎么會呢,金池那么愛他,就算真的再交男友,至少……也該是幾年后吧。 他們這才分手幾天? 金池對他所謂的愛難道就如此淺??? 被接連質(zhì)問,金池有些不耐煩了,以前看著工資的份上,還有那張肖似男神的臉,他很多時候煩的緊,有火氣沒處發(fā),都發(fā)泄在了小說里,也算忍了。 但現(xiàn)在大家明明說好了一拍兩散,各走各的路,你忽然叫住我,一臉被戴綠帽子不敢置信的表情,擱這兒演苦情大戲呢。 心里沒點逼數(shù)? 他其實大概能猜出一點裴晝此刻心里的想法,不外乎是大男子主義發(fā)作,覺著雖然我不喜歡你了,不要你了,但你怎么能和別的男人親密? 無關愛情,只是單純的占有欲。 那顆不定時炸.彈說不準什么時候回來,那可比裴晝難應付多了,于是為了讓前任死心,他點了點頭,說:“是啊?!?/br> 金池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緩緩道:“我新交的男友比你帥還比你有錢活也比你好,怎么了,不行嗎?” 等等,不小心說禿嚕嘴了。 他跟裴晝手都沒牽過,清清白白的,哪來的比較? 但看見裴晝此刻的神色,效果比預想的還好,算了,金池閉上嘴,一個字都沒解釋。 揉了下有點麻癢的眼睛,轉身就走。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以大少爺高傲的性子,總該發(fā)誓再也不想見到他了吧。 留在原地的裴晝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他怎么感覺金池說的每一個字兒他都認識,連起來就聽不懂了呢? 那張從前只會對他溫柔說出甜蜜話的嘴巴,剛才噼里啪啦一頓嘚啵,還說了什么活兒好不好的…… 這是印象中那溫順害羞的人該說的話? 短短時間不見,他怎么變成了這樣! 裴晝驚魂未定地打量眼前連背影都透著一股決然的青年,無論是面容還是氣質(zhì),都讓他感到十分陌生。 他游魂似的離開,不敢相信,都懷疑今天是不是徹頭徹尾的一場夢,他其實還在床上根本沒醒? 如果說以前的金池像一杯溫水,留之無味,棄之可惜。那么現(xiàn)在的金池像緊緊抱住自己的刺猬,對他周身豎起了尖銳的刺,恨不得拼盡全力刺傷他。 刺傷? 裴晝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是的,他明白了。 他又明白了。 剛才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以至于沒注意到金池通紅的眼睛,那哪是絕情,分明是太過有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