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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這么巧,他也敢跳了出來。 這下連申澤宇都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做好的局,他忽然后背一涼,只覺到有一張細密織成的網(wǎng)已經(jīng)朝著他罩了過來。 要認嗎?不,不,就算是有轉賬明細,他也完全可以說是助理嗑藥,自己買來用的,誣賴給他。 他記得當時根本就沒有留下什么破綻,監(jiān)控、指紋、發(fā)信的IP地址,方方面面全都考慮到了,幫他做事的是遠房的堂哥,因為缺錢才受他差使,就是個工具人,平時都在小地方,不可能被找出來…… 不可能……被找出來。 他周身一顫,這才想起去拿手機,撥通了一個很久沒撥的號碼。 沒有人接。 又撥一遍,還是沒有人接。 申澤宇瞬間感到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對了,他家里有個一個月吃藥就要兩萬塊的病小鬼。得了窮病的人什么都不怕,所以才敢?guī)退鍪隆?/br> 他什么都敢做,只要錢給夠,就是去坐牢,他也是愿意的。 這世上不存在兩個人的秘密,再不起眼的人也不行,他怎么就是忘了。 十二點了,他再次點開微博,看到他的名字后面已經(jīng)跟了一個“爆”字。 不用看了,他想。 能把這些都挖出來的人,是他玩不過的厲害人物。 怪他大意,怪他不夠狠。 他從酒店的冰箱里翻出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忽然狠狠地摜在了地上,白色的泡沫撒了一地。 * 在這個地里的猹都快被瓜撐死了的夜晚,溫涯完全沒有跟上吃瓜的節(jié)奏。 因為他在跟小男朋友貓在被子里說小情話。 貓咪在懷里軟綿綿,咕嚕咕嚕地哼,小男朋友的嗓音低沉助眠,一起將他早早就拖進了黑甜的好夢里。 等到第二天睡足,精神飽滿地醒過來,事情早已經(jīng)塵埃落定。 還在橫店拍戲的網(wǎng)上沖浪十級選手時安易昨晚給他足足發(fā)了幾十條微信,吃到了大瓜,卻沒有人可以討論,真是令人感到十分焦灼;而號稱自己從不關心娛樂圈的胡涂涂也不遑多讓,也發(fā)來了幾十條,除了瓜中間還穿插著他慣常的哀怨口,只不過現(xiàn)在換成了表情包,諸如“你是不是不愛我了”“知道了我只是你可有可無的網(wǎng)友”之類,溫涯忽然很想幫他們倆拉一個吃瓜專用群。 他坐在床上把他發(fā)來的截圖和鏈接全部都看了一遍,大致搞懂了是怎么一回事——昨晚上演的是一出“復仇者聯(lián)盟”,烏泓的事、助理的事、他的事,還有其他人的事,全部被攤開來算了個總賬。猥褻拍照威脅這一件證據(jù)確鑿,當時烏泓有做血液化驗,結果跟助理曬出的違禁藥物吻合,再加上當時申澤宇的幫手自首、供認了事情經(jīng)過,今后只怕他不僅僅是只能做個素人那么簡單,還要面臨牢獄之災。 而至于他的那一件,雖然證據(jù)不足,但也全部放了出來,是非曲直任人評斷,他無意要做眾人眼中的受害者,倒也無所謂。 這一場大戲精彩有序,背后自然是有人費心安排,這個時間牧野應該已經(jīng)開工了,溫涯只好給葉扉發(fā)消息問問。 很快,葉扉便回復了一個“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和一個“可把我自己牛逼壞了,叉會兒腰”的表情。 溫涯:“……” 溫涯心中好笑,這個不用表情包不會說話的時代,把千年老魔都給教壞了,他知道他不希望自己太認真地說謝,于是便也學著他的樣子回復了一個“謝謝大佬”的表情。 他打算提前一天回去,吃過了早飯,便把瓜瓜給葉扉送過去,又直接拖著行李,跟他一道過去接上Sharon和胡涂涂,中午請客吃了一家Sharon喜歡的杭幫小館,算是個不那么正式的道謝。 溫涯昨天晚上陪王女士喝了一點兒酒,雖然只是一點兒,但今天還是胃口不好,想起每天要吃五百克蔬菜的目標,只好一直往盤子里夾馬蘭頭。胡涂涂幫他猛夾了兩筷子,真誠感慨道:“你要是不夾我差點以為這盤子是桌上的盆栽。” Sharon細心,見他吃得興致缺缺,問:“不舒服?” 溫涯說:“還好?!?/br> Sharon點了點頭,遲疑說:“我……家里有個全科醫(yī)院,有時間過來做個檢查,很方便?!?/br> 溫涯莞爾,知道她是擔心,保證說:“我月底前抽空過去杭州做,到時候體檢報告麻煩你幫忙看?!?/br> 他還記著小女妖很喜歡人間的河鮮,從前長風會從臨安的小店里捎帶斬魚圓、龍井蝦仁之類的小菜回去,這次也點了她愛吃的菜,便隨手轉到了她的跟前。 Sharon展顏一笑,雖然還是披著一頭沒有精心打理的長發(fā),又素面朝天,卻比他所見過的那些女明星都還要好看。倒是她這三個兄弟,仿佛早就看慣了這張臉,都已經(jīng)忘了這是一個怎樣漂亮可愛的姑娘。 她舉起杯子,以茶代酒,像是玩笑,又像是認真,“溫涯,要長命百歲?!?/br> 溫涯想起上次胡涂涂說的話,輕輕頷首,答應道:“好,長命百歲?!?/br> 當天晚上,溫涯回到橫店。 原本想給牧野一個驚喜,卻沒想到剛下電梯,就看到房間門開了條縫隙,快一米九的小男孩狗狗祟祟地探出一個腦袋。 溫涯:“……今天怎么這么早?!” 牧野沒有回答,上前將他抱了個滿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