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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獨(dú)得偏寵 第142節(jié)

    溫宓的臉霎時(shí)黑了。

    ——————

    坤寧宮,皇后的病越來越重,年前便已經(jīng)到了臥床不起的地步。

    東云端了剛熬好的藥,跪在腳踏邊一勺一勺的伺候皇后喝下,然后又捏了一顆蜜餞遞到皇后嘴邊。

    皇后頭一扭,拒絕的態(tài)度明顯:“這一年多來,本宮都習(xí)慣了這藥味兒。”

    整個坤寧宮上下,都彌漫著藥味兒。

    東云手一滯,訕訕的把蜜餞放了回去:“娘娘切莫灰心,皇上特意指派了太醫(yī)給您看診,您很快就會好起來的?!?/br>
    這話,東云自己都不信。

    當(dāng)初,容庶人沒了之后,皇后娘娘就莫名其妙的病了。這一病,就是一年多,不僅兩位皇子的周歲宴不曾出席,就連年宴也沒有露面。

    東云覺得,自己心里很是恐慌。

    若是皇后娘娘真的只是生病,可有太醫(yī)看診,又何至于病了這么久都不見好,還有越病越重的趨勢?

    她能想到的,皇后自然也想到了。

    皇后輕笑一聲,無力的抬手:“去把手鏡給本宮拿來?!?/br>
    東云抿唇看了皇后一眼,有些猶豫,但看到皇后不容拒絕的目光時(shí),只得起身去梳妝臺前把手鏡拿給皇后。

    皇后病的渾身無力,連拿起一把鏡子都有些勉強(qiáng)。

    她極力穩(wěn)住有些顫抖的胳膊,照了照自己的臉。

    這一照,皇后似是被嚇住了一般,久久都沒有動作。

    皇后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早已沒了兩年前威嚴(yán)端莊的樣子,剩下的,只有滿臉蠟黃的膚色和皺紋,以及鬢角已經(jīng)發(fā)白的頭發(fā)。

    人不人,鬼不鬼。

    皇后的腦海中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倏然,鏡子從她手中掉落,皇后掩面哭了起來。

    東云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安慰。

    好在皇后也沒等東云安慰,沒一會兒就止住了哭聲。

    她狠狠的擦了擦臉頰,聲音里全是恨意:“貴妃想必很是得意吧?”

    容庶人死了,太后閉門不出,而她又臥病在床,整個后宮,再也無人能對貴妃造成威脅和傷害。

    若是說皇后剛病的時(shí)候,她會以為是自己身子不好,可病了這么久卻絲毫不見好轉(zhuǎn),皇后便堅(jiān)信,定是有人從中作梗,對她下手,而這個人,除了貴妃,皇后再也想不出還有何人。

    不,應(yīng)該說,或許皇后心里明白,卻不愿意去想,下意識的就把罪名扣在了貴妃的身上。

    東云看著皇后自欺欺人,囁嚅了幾下唇,到底沒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打擊皇后。

    皇后沒什么精神,哭了一通,不知不覺的就又睡著了。

    東云替皇后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端著藥碗出去了。

    剛一出去,就撞上了凝霜。

    東云見凝霜悠閑的樣子,頓時(shí)火冒三丈,但顧及皇后睡著,只好壓低了聲音:“你不在殿內(nèi)伺候皇后娘娘,又跑到哪兒去了?”

    凝霜不服氣東云對她說教,白了東云一眼:“我自是去中省殿領(lǐng)東西去了。”

    這天兒這么熱,沒有冰塊兒怎么睡得著?

    好在皇后娘娘病著,用不得冰,但中省殿又不曾克扣娘娘的份例,那就只能她笑納嘍。

    白得的好處,不要白不要。

    東云臉色極為難看:“不要以為你哄得娘娘相信你,就可以打著娘娘的名號為所欲為。”

    凝霜哼了一聲,都不屑同東云說話了,這么蠢,和她說多了話,自己也會變蠢的。

    若是東云有辦法讓皇后娘娘處置了她,這會兒還會和她在這兒叫囂?

    有這功夫,倒不如想想怎么把皇后娘娘給哄好了,然后好狐假虎威。

    東云看著凝霜扭著腰邁著步子進(jìn)了自己房間,氣的鼻孔都要冒煙兒了,但自己又拿她沒辦法,只好跺了跺腳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

    乾清宮,趙景負(fù)手背對著太醫(yī),聽著太醫(yī)稟報(bào)皇后的情況。

    “皇后娘娘的身子,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了。”

    太醫(yī)低著頭,如實(shí)回稟。

    自一年前,他奉皇命給皇后下藥,毀了皇后的身子時(shí),他便成了皇后的專屬太醫(yī)。

    為了避免有心之人的懷疑,皇上讓他下的藥是極為緩慢溫和的,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蠶食人體內(nèi)的生機(jī),卻不會讓人發(fā)覺半點(diǎn)異樣。

    趙景聽了,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意料之中而已:“皇后還有多少時(shí)日?”

    太醫(yī)皺眉思考了一下,給了個保守的時(shí)間:“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br>
    若是能停了藥,估摸著再撐半年不成問題。

    只是,皇后還能活多久,卻不是他,不是皇后說了算的,得皇上說了才算。

    趙景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時(shí)間,然后對太醫(yī)道:“你下去吧,一切照舊?!?/br>
    太醫(yī)心下一緊,忙行了個禮退出乾清宮。

    出去后,太醫(yī)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回頭看了眼金光閃閃的牌匾,快步回了太醫(yī)院。

    殿內(nèi),趙景沉默許久,忽然笑了一聲:“再過一個多月,便是貴妃的生辰了?!?/br>
    高時(shí)聞言,跟著點(diǎn)頭:“皇上好記性?!?/br>
    說來也是不巧,皇上登基之后,因?yàn)橄鹊鄄疟朗?,貴妃的生辰自然不能慶祝,而去年,因?yàn)槲鞑俊酢酰瑖鴰斓你y子都拿來打仗了,第二個生辰自然也沒有辦成。

    今年好不容易沒了外界因素干擾,高時(shí)估摸著,憑著皇上對貴妃娘娘的心意,許是會大辦也說不定。

    趙景側(cè)頭看了眼多寶閣上的檀木盒子,然后起身往外走,邊走邊吩咐:“屆時(shí),讓三品以上的命婦都入宮給貴妃慶生罷?!?/br>
    高時(shí)倏然抬頭,順著趙景的視線看過去,只一眼,就低頭快步很上:“是,奴才會吩咐中省殿,給娘娘一個驚喜?!?/br>
    嬪妃的生辰,能讓外命婦入宮的,除了皇后便是皇貴妃,而剛剛皇上看的那個盒子里,是貴妃娘娘生產(chǎn)過后,皇上就擬好的冊封圣旨。

    時(shí)隔近兩年,這皇貴妃的位份,終究還是屬于貴妃娘娘的。

    跟在鑾仗旁,高時(shí)抬頭看了一眼湛藍(lán)的天空,隱隱帶著一抹暗色,他在心里嘀咕,這后宮的天吶,要易主嘍。

    每日雷打不動的在晚膳前來雅安宮,是趙景不知何時(shí)起養(yǎng)成的習(xí)慣,但他對于這個習(xí)慣并不反感,甚至在去雅安宮的路上,隱隱還有一些愉悅。

    如往常一般,還未踏進(jìn)正殿,就聽到殿內(nèi)的母子兩人在幼稚的對話。

    溫宓指著她特意讓中省殿做出來的小玩意兒,哄著二皇子道:

    “煥兒你看這是什么?喜歡嗎?”

    二皇子坐在榻上,連頭也不抬,專心的玩兒著自己下午從溫宓手上扒拉下來的珊瑚手串。

    溫宓見自己手里的東西不夠吸引人,眼珠子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手串舉了起來。

    換了平常的孩子,被搶了東西那都是哭的驚天動地的,偏偏二皇子沒哭,還一本正經(jīng)的指責(zé)溫宓:“母妃,壞,搶?!?/br>
    溫宓沒有一絲心虛:“母妃沒有搶你的東西,這東西本來就是母妃的,不是你的,怎么能說是搶呢?”

    二皇子聽不太懂,直直的看著那珊瑚手串,意思很明顯,我想要。

    溫宓笑了笑,很有耐心的和他講道理:“煥兒,母妃可以把這手串給你,但是你不能說母妃懶,要說父皇懶,只要你說了,母妃就把它送給你?!?/br>
    這個懶字,二皇子是聽懂了,只是他卻沒有順著溫宓的話去說,小表情很是正經(jīng)道:

    “父皇,不懶,母妃,懶?!?/br>
    母妃每天早上都睡懶覺,他都看見了的,小孩子是不可以說謊的。

    話落,跟著趙景聽墻角的高時(shí)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溫宓的臉色再次黑的徹底。

    作者有話說:

    二皇子:母妃懶

    溫宓:母妃不懶,父皇懶

    母子二人異口同聲:到底誰懶?

    趙景摸了摸鼻子:朕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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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vip]

    趙景瞧見溫宓臉色不好,側(cè)頭瞪了高時(shí)一眼,高時(shí)忙捂住嘴,連笑也不敢笑,生怕被趙景趕去打掃茅房。

    溫宓冷哼一聲,將舉起的手放下:“高總管如今不止是人肥了,連膽子也肥了?!?/br>
    高時(shí)知道溫宓沒真的生氣,便嘿嘿訕笑了兩聲,然后縮在一旁。

    趙景走上前摟住人,輕哄道:“好了,別跟那個狗奴才計(jì)較。”

    這一年多來,趙景哄人都哄成了習(xí)慣,一見溫宓臉色不好,就忙放低了語調(diào)去哄,導(dǎo)致溫宓脾氣越發(fā)的大。

    溫宓白了趙景一眼,絲毫不給面子:“是了,臣妾不與高總管計(jì)較,卻是要和皇上好好計(jì)較一番的?!?/br>
    趙景只聽了個末尾,但也能推測出溫宓是為何生氣,他輕拍了拍溫宓的后背:“煥兒還小,你同煥兒置氣做什么?再者說了,朕才剛到,又如何惹到你了?”

    聽著趙景顛倒黑白的話,溫宓忍無可忍,啪的一下把趙景放在她腰間的手給打落:

    “若非皇上常在煥兒耳邊詆毀臣妾,煥兒又怎會說臣妾懶?”

    她身為母妃的面子都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