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沖喜小娘子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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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令德好奇地湊過去:“寧兒,你在念什么呢?” 玄靖寧被嚇了一大跳, 屁股都離了座位,好不容易坐下來, 他還沒說話呢,臉先紅了, 然后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紫、紫龍須” “紫龍須”蘇令德困惑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這是什么?” “是花。”玄靖寧眼睛亮晶晶的:“阿雅爾jiejie說,她以前住的地方都是紫龍須。她現(xiàn)在生病了,是不是看到紫龍須也會高興點?我們還可以在院子里種紫龍須, 這樣她每天都能看到了?!?/br> “阿雅爾會說話?”蘇令德震驚地問道。 玄靖寧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臉色蒼白地看著蘇令德,猛地?fù)u頭:“不、不會……” 玄時舒神色一厲:“玄靖寧,你什么時候?qū)W會對你母妃說謊了!?”他聲調(diào)并不高,可這風(fēng)雨欲來風(fēng)滿樓之勢,讓玄靖寧眼眶里立刻盈滿了淚水。 “她真的不會說話?!毙笇帍?qiáng)忍著眼淚,急切地對蘇令德道:“我沒有騙人。我、我……” “阿雅爾讓你不要告訴其他人,是不是?”蘇令德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小肩膀:“我相信寧兒,寧兒說她不能說話,那她便是不能說話?!?/br> 玄靖寧用力地點頭,啪嗒啪嗒地落下淚來,他又連忙擦去了眼角的淚。 “那就不說?!碧K令德揉了揉他的腦袋:“以后不要輕易許諾。但是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別人,那就要遵守諾言?!?/br> “放心吧?!碧K令德笑道:“你父王會幫你找紫龍須的?!碧K令德跟玄靖寧一齊看向玄時舒:“對吧王爺?” 玄時舒:“……對。” * 得了玄時舒的這一聲肯定,玄靖寧一下馬車就開始滿世界找花兒。可他左顧右盼了半天,也只看到郁郁蔥蔥的林木,竟是連一朵野花也沒有。 玄靖寧耷拉著腦袋:“我沒有看見花呀?!?/br> 玄時舒便著人去問了一圈,然后向他解釋道:“花田都在臨仙山府內(nèi),外頭摘不到?!?/br> 蘇令德聞言笑道:“寧兒冰雪可愛,好好地請小道童行個方便,想來可以摘一兩朵回家?!?/br> 蘇令德這話讓玄靖寧眼前一亮,他果真在一看到前來引路的小道童后,就急切地問道:“請問,可以替我摘一朵紫龍須嗎?” 玄靖寧依蘇令德所言,行了個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的禮。 小道童大驚,連連搖頭:“紫龍須種在天師內(nèi)院,我不敢摘,小道友換種花吧?!?/br> “啊——”玄靖寧又想了個法子,問道:“那可以讓我進(jìn)去,跟天師說一聲,我親自摘嗎?” 小道童還是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天師不見外客,只見病人?!?/br> “方郡守不是在臨仙山府查案么。”玄時舒指出小道童話里的漏洞:“連方郡守,天師也不見?” 小道童臉漲的通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玄時舒。 “興許方郡守不是外人。”曹峻替小道童找補(bǔ):“當(dāng)年是方郡守治下出的瘟疫,天師制止了瘟疫,想來幫了方郡守大忙。” 玄靖寧眼里的光黯淡下來。 蘇令德走到玄靖寧身邊,摸了摸他的頭,然后對小道童彬彬有禮地道:“勞煩小友替我摘一捧花吧,不拘什么花。” 小道童松了一口氣,連忙請另一個道童來當(dāng)向?qū)В约簞t趕緊跑回臨仙山府去摘花。潿洲王府可是貴客,他可不想因為一束花得罪了潿洲王的小王子。 玄靖寧仰著頭遲疑地問蘇令德:“這樣也可以嗎?不是紫龍須也沒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重要的是心意?!碧K令德牽著玄靖寧的手,不緊不慢地走向面前寫著“臨仙”二字的道觀。 玄靖寧握緊了蘇令德的手,然后又松開,蹬蹬地跑向道童:“可以麻煩你再替我摘一束花嗎?” “誒?”蘇令德困惑地問道:“還要一束做什么?” 蘇令德正想著,是不是應(yīng)該適時地教育一下玄靖寧,什么叫“適可而止”,就見玄靖寧手絞著衣角,臉上泛起紅暈地看著她:“送給母妃!” 蘇令德怔愣半晌,粲然一笑。她笑盈盈地伸手,輕輕地捏了一下玄靖寧:“好孩子。” 曹峻一路上皆緊繃著情緒,覺得以玄時舒只能活半年的病情來看,這次臨仙山府之旅,必定會人人如臨大敵。 他看到蘇令德臉上的笑,第一個反應(yīng)是震驚和不解。曹峻下意識地去看玄時舒的神色,卻見他薄唇抿成一條線,丹鳳眼微瞇,神色略帶不滿。但玄時舒的不滿很顯然不是覺得蘇令德在這時候為什么還能笑,他更多的是覺得…… 曹峻轉(zhuǎn)念一想,唇角也勾起了笑意:“阿舒,小王子看來是頗得你的真?zhèn)髂?。?/br> 玄時舒輕輕地“嘖”了一聲,似笑非笑地道:“我哪兒比得上這個臭小子?!?/br> 玄時舒話音方落,就見走在前面的蘇令德和玄靖寧得了第一捧花。蘇令德轉(zhuǎn)身就帶著玄靖寧走向了玄時舒。 蘇令德挑了朱紅的那一朵,別在了玄時舒的衣襟,她笑著,仍十分鄭重:“王爺,旗開得勝?!?/br> 玄靖寧踮著腳尖,有樣學(xué)樣地挑了一朵鵝黃色的花別在了他的衣襟:“父王,所向披靡!” 玄靖寧還握起了小拳頭。 玄時舒無奈地一笑,伸手揉亂了玄靖寧的頭發(fā):“我又不是上戰(zhàn)場的將軍,說什么旗開得勝、所向披靡?” “你的身體就是戰(zhàn)場。”蘇令德轉(zhuǎn)而推著玄時舒的輪椅:“你求醫(yī)問藥,與病魔相抗,求一線生機(jī),怎么不是上戰(zhàn)場的將軍?” 玄靖寧則跟在他的身側(cè),用力地點頭:“父王就是最厲害的大將軍,一定能贏!” 臨仙山上的天師觀有三個入口,中間以及腰高的圍欄相隔,并有執(zhí)戟護(hù)衛(wèi)沿臺階而上,守護(hù)秩序。左道僅供臨仙山府的府中人通行,中道供平民百姓通行,右道則專供達(dá)官貴人通行。 蘇令德一行人,此時已經(jīng)從右道而上,踏入了天師觀的平臺。 玄靖寧的聲音不輕,中道的人不由得看了過來。 中道的人須按序上山,離他們最近的是一家五口。 婦人穿著洗得褪了色的裙子,牽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走在一抬擔(dān)架旁。一個佝僂的老人和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五歲的少年,一深一淺地抬著一個擔(dān)架。擔(dān)架上是奄奄一息的壯年男子,神色灰敗。 那小男孩穿著破洞的布衣草鞋,背著一個背簍,簍里裝著要拿來當(dāng)柴火的枯枝,含含糊糊地跟著玄靖寧道:“我爹爹……也是最厲害的?!?/br> 玄靖寧詫異地看著他,過了會兒,又抬頭看向蘇令德。 蘇令德沒說話,只是從手中的一捧花里,取了一朵鵝黃色的花遞給玄靖寧。 玄靖寧握緊了那朵鵝黃的花,蹬蹬地跑到圍欄邊上去。 “這?”曹峻下意識地想攔,但見蘇令德和玄時舒都沒有說話,曹峻便也不再開口。 玄靖寧擠開護(hù)衛(wèi),墊著腳,將花從圍欄上遞了過去:“是的,他們都是最厲害的?!?/br> 孩子尚小的時候,尚不完全明白尊卑。小男孩十分自如地接過了花,朝玄靖寧咧嘴而笑。 這笑容,讓玄時舒心底輕輕地一嘆。 如果不是蘇令德,他或許會以為,所有走在中道上的人,臉上都該如內(nèi)心的他一樣,滿布著痛苦、悲傷和焦慮。 可當(dāng)他先看到了蘇令德臉上的笑,再去看那些他本以為會被病痛折磨到面目全非的草民,他才陡然意識到,哪怕是在中道這些穿著布衣草鞋的人群里,也有堅毅和溫馨。 曹峻是真正地輕嘆出聲:“但愿天師……” 他話音未落,一直盯著擔(dān)架的婦人忽地尖聲驚叫:“夫君!夫君!” 眾人嚇了一跳,都定睛去看——擔(dān)架上的男子,竟猛地抽搐起來! “天師!天師!”婦人跌跌撞撞地闖向天師觀的門——天師觀的中門不像尋常的廟宇、道觀那樣大敞,它是緊閉的,門的兩邊也站著持刀的護(hù)衛(wèi)。 婦人大哭地拍打著天師觀的門:“天師!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里,天師,求求您!天師!” 在她的哭訴聲里,黑色的大門緩緩向內(nèi)拉開。 蘇令德看到婦人一下跌坐在門檻上,拉開的大門內(nèi),只見兩名搭著拂塵的道長,緩聲道—— “天師有令,請入生門?!?/br> 第45章 偏寵 “本王的長生燈,只能王妃來點?!?/br> 這一聲唱喝悠長, 和門外焦急的病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隨著唱喝聲落,有兩個穿著道袍的人接過了擔(dān)架,疾步走回天師觀內(nèi)。 黑色的大門“砰”地閉上, 病人的家屬都被關(guān)在了門外。 “夫君——讓我進(jìn)去——夫君!”婦人還倚著大門, 被關(guān)門聲一震,一下委頓在地。她哭嚷著拍著門, 一聲高過一聲。 一旁的護(hù)衛(wèi)皺著眉頭, 朝他們走了過去:“趕緊起來,不要堵在中門?!?/br> “知不知道天師觀的規(guī)矩?天師只見病人,你們都去左堂等著。”護(hù)衛(wèi)佩刀,手搭在刀把上,語氣十分不耐煩。 先前擔(dān)著擔(dān)架的少年連忙和弟弟一起把母親扶了起來。他們一家四口怯怯地從中道拐向左堂,就看到柵欄的門前一左一右放著兩個紅色的功德箱,上書“無災(zāi)無病”。 婦人顫顫巍巍地從荷包里拿出兩個銅板來,可她把銅板捏得很緊, 不舍得扔又不敢不扔。 “這是祈福的, 總要留一份心意?!弊筇盟藕虻牡朗刻嵝训馈8谀赣H身邊的小男孩左右看了看,咬了咬牙,十分不舍地把自己手中玄靖寧給的花投進(jìn)了功德箱。 道士眉頭一皺,但他先悄無聲息地看了蘇令德等人的方向。 蘇令德瞥眼看來, 眉峰微蹙。 道士心下一驚,立刻打開了柵欄門, 將一家四口放了進(jìn)去。 與此同時,右堂也有道士來迎蘇令德和玄時舒:“王爺、王妃、小王子、曹大少爺, 請?!?/br> * 蘇令德跟著這道士走進(jìn)右堂,發(fā)現(xiàn)右堂里跟尋常的寺廟道觀也沒什么太大的差別。右堂里燃著一排排的荷花燈,想來就是所謂的“長生燈”。 果然, 道士將拂塵搭在自己手臂上,熟練地對蘇令德和玄時舒介紹道:“貴人若是想求個無災(zāi)無病,可以捐一盞長生燈。每個月只需花上些許香油錢,便能求得平安健康?!?/br> 玄時舒不置可否,他掃了眼右堂里一排排的蓮花燈,輕輕地“嘖”了一聲:“天師觀會真心供奉這些長生燈嗎?若是人人無災(zāi)無病,豈不是就無人再來請?zhí)鞄煶鍪种尾×耍俊?/br> 道士肅然地朝后院一拜:“天師心里沒有他自己,只有病人。他最希望的就是天下無災(zāi)無病,他功德圓滿,就可以羽化歸仙?!?/br> “是極?!币粋€溫軟的女聲從后院傳來:“天師眼中無蠅頭小利,只有無疆大愛。天師只治不治絕癥和多年無子這樣的大病,從不跟尋常醫(yī)館爭利?!?/br> 曹峻聽到這聲音,驚訝地道:“嵐兒?” 蘇令德困惑地看看玄時舒,又看看曹峻,問道:“曹大少爺,這是你的meimei?” 曹嵐盈盈現(xiàn)身,她穿著一件青碧色紗裙,在荷花燈中慢步走來,頗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曹嵐朝蘇令德行了個禮:“正是小女,王妃萬福金安?!?/br> “你怎么到天師觀來了?”曹峻困惑地問道:“家中并未聽聞有人生病呀?!?/br> 曹嵐無聲地看了玄時舒一眼,轉(zhuǎn)瞬眼中就含了淚。她微微低首,露出優(yōu)美白皙的脖頸:“我聽說王爺病重回支葉城了,就想著……” 她話沒說完,就立時止住了,她急切地看著蘇令德:“王妃莫怪。小女把王爺當(dāng)成兄長一般,所以才會來替王爺奉一盞長生燈。只求王爺平安喜樂,健康無憂?!?/br> 她雙手合十,十分虔誠。 蘇令德茫然地看著她:“你點燈也不花我的錢,我有什么好怪的?” 曹嵐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