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沖喜小娘子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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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可能?”站在玄時舒右邊的中年男子皺眉道:“郡衙的衙役始終盯著替王爺搬運嫁妝的人,而且, 碼頭上的監(jiān)工不是一一核對過搬完嫁妝之后回來的纖夫嗎?如果我沒有記錯, 仡濮諾搬完嫁妝之后,回到了碼頭上?!?/br> 這個中年男子身量瘦長,須發(fā)灰白。蘇令德猜測,多半就是方郡守。 此時,四處搜捕的侍衛(wèi)和衙役紛紛回來復命,全不見阿雅爾和山匪的蹤影。 玄時舒面沉如水:“找不到阿雅爾,本王如何跟天師交代?” “或、或許可以求一求天師?”曹嵐趁機開口。 眾人紛紛看向曹嵐。曹嵐第一次獲得玄時舒的關(guān)注,立刻大著膽子道:“天師并沒有那般不近人情。阿雅爾犯的不是死罪, 或許、或許可以有人代她受罰, 以顯誠意?!?/br> “王爺,小女……”曹嵐剛要行大禮,以表心意。蘇令德迅疾地把她扶了起來:“曹姑娘不必多禮?!?/br> “若是如此可行,那我來替阿雅爾受罰, 以表我們潿洲王府的誠心?!碧K令德沒有絲毫的猶豫。 曹嵐想掙開蘇令德的手,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簡直跟鐵箍一樣, 怎么都掙不開。 反倒是玄時舒狐疑地瞥了曹嵐一眼:“曹姑娘四肢發(fā)抖,病了?” 曹嵐一噎, 眼眶登時就紅了。 “夜深了,諸位大人夙夜辛勞,也該回去休息了?!碧K令德借著夜色的掩映, 無聲無息地瞪了玄時舒一眼,然后她松開曹嵐的手,對曹郡尉和方郡守行禮:“只是,還請方郡守和曹郡尉可以繼續(xù)搜查阿雅爾的下落?!?/br> 蘇令德遠望了眼玄靖寧在的房間,輕輕地嘆了口氣:“若她只是歸家便罷了,怕就怕……” 蘇令德沒有說下去。 曹郡尉和方郡守想都沒想,言辭鑿鑿地道:“王妃放心?!?/br> * 送走曹郡尉、方郡守和曹嵐等人,蘇令德想了想,告訴玄靖寧說,“阿雅爾被家人接走了”,哄睡了玄靖寧。 等玄靖寧一睡,蘇令德推著玄時舒拐到阿雅爾的房間。房間外是他們從潿洲王府帶來的心腹,蘇令德關(guān)上房門,悄然推開了靠墻的多寶格。 多寶格后的密室里,阿雅爾正在床上酣睡。仡濮諾和玄時舒的親衛(wèi),坐在床邊守著她。 仡濮諾看到玄時舒和蘇令德,立刻跪在了地上。 蘇令德彎腰做了個虛扶的姿勢,然后豎起手指,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她朝阿雅爾努了努嘴,用氣聲道:“不要驚醒她了?!?/br> “多謝王爺、王妃?!必铄еZ朝他們五體投地地大拜。 “起來吧?!毙r舒淡聲道:“一切按計劃行事即可。” 蘇令德和玄時舒沒有在密室多待,旋即便回到了他們自己房間。 蘇令德“嗷”地一聲xiele氣,趴在桌子上看著玄時舒:“王爺,你演得也太好了。我演得真的不會被看穿嗎?” “我先前還在碼頭上出手干涉衙役辦案,非要把阿雅爾接入府中。這一轉(zhuǎn)眼,在她被劫走的晚上,我連驚叫兩聲都沒有。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蘇令德蹙眉思索著自己方才的表現(xiàn)。 玄時舒莞爾:“沒有人會當真以為你重視阿雅爾。他們只會以為,一開始我們插手阿雅爾的事,不過是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他看到昏黃的燈火下,她看起來很苦惱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替她將垂落的發(fā)絲別至耳后,手指流連地劃過她的側(cè)臉。 “難怪。”蘇令德回想方才的場景:“他們讓我放心的話說得那么斬釘截鐵,弄得我差點以為一會兒他們就能找到阿雅爾了。這其實是篤定我過幾天就會把這事兒忘了吧?” 蘇令德哼哼了兩聲:“他們都不知道,阿雅爾還在府里?!?/br> “那是他們太蠢?!毙r舒很配合地對蘇令德道:“我王妃更勝一籌?!?/br> “那哪兒能呢?!碧K令德哪里聽不出他的調(diào)侃,她眉眼一挑,道:“我們家王爺才是大聰明。” 蘇令德的聲音在“大聰明”三個字上碾了碾。 玄時舒聽出了些不一樣的意味,他一挑眉:“王妃這是在夸我呢,還是在損我呢?” “夸你呢?!碧K令德眨眨眼,十分乖巧:“阿雅爾被摘了出去,那王爺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你不是替我出了主意么?”玄時舒輕輕地嘖了一聲:“你說,你來替阿雅爾受罰,以表我們潿洲王府的誠心?!?/br> 蘇令德托腮,夸張地嘆了口氣:“我說是這么說,天師肯嗎?”她神色又漸漸凝重起來:“不要真的耽誤你治病?!?/br> 她的目光在玄時舒身上逡巡,玄時舒給她斟了一杯水:“我現(xiàn)在難受的時候,當真沒有再瞞你?!彼芮宄t疑的是什么。 蘇令德撇撇嘴:“這還差不多。” “而天師,也一定會肯?!毙r舒又篤定地道:“我們既然放低了姿態(tài),那尊比人高的金佛,他不會不想要?!?/br> 蘇令德想到天師觀門前擺著的功德箱,和右堂里一排排富貴人家點的長生燈,認同地點了點頭。然后,她把一疊筆記遞給玄時舒:“既然注定要去臨仙山府,那這些就用得上了?!?/br> 玄時舒信手翻了翻這些筆記。 “用得上吧?”蘇令德湊到玄時舒身邊:“曹姑娘為了讓某些人刮目相看,可是絞盡腦汁傾囊相授了呢?!?/br> 蘇令德在跟曹嵐賞畫的同時,引著她把她所知道的臨仙山府說了個七七八八。在此前,蘇令德已經(jīng)讓白芷命人在屏風后將她們所說的內(nèi)容一一記了下來。 玄時舒翻筆記的手一頓,他側(cè)首一笑,壓低了聲調(diào),于夜色昏燭間,透出無邊的曖昧繾綣:“王妃……吃醋了?” 蘇令德這時才意識到他們靠得太近了,近的玄時舒說話時,吐氣幾乎落到了她的臉頰上,讓她的臉頰像沾了火一樣燒了起來。 可燒歸燒,她嘴上不饒人:“王爺居然還舍得讓我吃醋?寧兒要是知道了,可是不會依的。” 她反駁起來如此自然,甚至忽略了她的反駁,本身也是恃寵而驕的情話。 玄時舒望見她臉上淡淡的羞色,竟一時覺得口干舌燥。他眉眼低垂,視線落到自己的腿上,一笑:“是啊,我哪舍得讓……令令吃醋?!?/br> 一聲“令令”百轉(zhuǎn)千回。 這兩個稱呼其實甚少出現(xiàn)在玄時舒的口中。他一般在外人面前這么叫,是為了彰顯對蘇令德的重視與親昵。又或是危急之時,情難自制。 卻從來沒像今日,是耳鬢廝磨、情意綿長。 蘇令德從那一疊筆記中唰地抽出一張畫來,生硬地割斷這曖昧:“這是文書根據(jù)曹嵐的話復原的臨仙山府的部分地圖,你看看。雖然不知道這張地圖夠不夠準確,但總是能有個參考?!?/br> 玄時舒遺憾地看了蘇令德一眼??商K令德正做得筆直,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 玄時舒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懷里拿出另一份地圖來,攤開放在了桌上,將它跟蘇令德手中的地圖比對了一番,頷首道:“大致是差不多的?!?/br> 玄時舒在兩份地圖的同一個地方畫了一個圈,聲音微沉,顯然是在思考:“只可惜兩份地圖都缺了后院,后院緊鄰著深山,不知道布防如何?!?/br> 蘇令德驚訝地湊過去:“你手里怎么會還有一份地圖?”枉費她費那么大勁把曹嵐請來做客。 她湊過來的時候,身上的淡香也會跟著一起飄來。玄時舒視線從地圖上移到蘇令德身上:“令令……”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完整的一句話,蘇令德就已經(jīng)伸出手指放在了他的嘴唇上:“好了,王爺,不要再說了,我現(xiàn)在不想知道答案了。你慢慢看吧,早些睡?!?/br> 蘇令德簡直是落荒而逃。 “誒——”玄時舒想要去攔,結(jié)果連蘇令德的一片衣袂都沒有抓住。 玄時舒一時愣然,半晌,他才看著蘇令德離去的背影,唇邊漸漸地勾起了笑意。爾后,他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他的王妃,終于是要開竅了。 * 翌日,蘇令德和玄時舒再上臨仙山,通過蒼耳告知天師,阿雅爾失蹤之事。同時,玄時舒承諾,如果天師同意他進臨仙山府治病,他愿意在治病之前,先向天師獻上兩尊純金打造的金像。而蘇令德則表示,她愿意代替阿雅爾受罰。 當時,天師因為在救治病患,未能給出答案。直到蘇令德和玄時舒回到留園,才聽到蒼耳傳來的消息。 “天師可見王爺、王妃的至誠之心?!鄙n耳將拂塵搭在手肘上,恭聲道:“阿雅爾畢竟只是八歲稚子,她所犯的并非不可饒恕的罪過。天師已經(jīng)應允,由王妃進入臨仙山府的藥神殿,供奉十冊手抄的《本草綱目》。” “為表至誠之心,望王妃親自抄寫,并獨自于藥神殿跪奉一夜?!鄙n耳強調(diào)道。 “一個使女侍從也不能帶?”蘇令德略有些驚訝。 蒼耳搖頭:“臨仙山府內(nèi)外都有曹郡尉差人護衛(wèi),往年來臨仙山府求子的貴婦人們,亦是同樣的規(guī)矩,王妃大可不必擔心。王妃若實在憂慮,可以讓使女守在藥神殿外,讓護衛(wèi)守在臨仙山府門口?!?/br> “天師寶地,我哪有不放心的道理?!碧K令德和玄時舒對視一眼,然后便朝蒼耳點了點頭:“等金像鑄成,本宮親自給藥神殿擺放金像,跪奉藥神?!?/br> 第49章 不怕 蘇令德還沒回過神來,就直接被他…… 兩月后, 金像鑄成。 消息傳至留園時,蘇令德正推著玄時舒和玄靖寧在留園遛彎消食。玄靖寧手中還牽著一輛木鳩車,正在噠噠噠噠地繞著園子里的一棵老銀杏樹打轉(zhuǎn)。 聽到白芷說外頭傳來消息, 金像鑄成了, 頭一個有反應的居然是玄靖寧。他立刻跑到蘇令德身邊來,緊張地問道:“那你明天就要去山上了嗎?” 蘇令德點了點頭:“是呀。” “一個人嗎?不能帶寧兒嗎?”玄靖寧手中的木鳩車一前一后動得很是急躁, 彰顯了主人焦慮的心情。 “這問題你已經(jīng)問過很多遍了?!毙r舒斜看玄靖寧一眼。 玄靖寧蹬蹬地跑到蘇令德遠離玄時舒的另一邊去, 他躲在蘇令德身后,冒出個小腦袋來,很小聲地道:“父王肯定也悄悄地問了很多遍?!?/br> “什么?”玄時舒一挑眉,看著玄靖寧問道。 玄靖寧登時不敢說話了。 蘇令德一樂。玄靖寧雖然在玄時舒面前,還是乖得像一只見到老虎的小貓。但是,他在跟他們朝夕相處的這些日子里,越來越?jīng)]有從前那么小心翼翼了。 蘇令德摸了摸玄靖寧的腦袋:“沒關(guān)系,寧兒會跟你父王一起來接我不是么?等后天你們來接我, 我們倆把王爺送進臨仙山府。王爺再出來之后, 我們沒準能一起去阿雅爾家看她。” “父王不在我身邊,我也會好好讀書的!”玄靖寧用力地點頭。他相信阿雅爾真的被家人接走了,他也相信只要自己好好讀書快快長大,就能得到去看阿雅爾的機會。 蘇令德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那就別擔心了, 去玩吧?!?/br> 玄靖寧快樂地拉著鳩車,又開始繞著老銀杏樹跑來跑去。 蘇令德看著他的背影, 又看看老銀杏樹下晃蕩的一架空秋千,感慨萬千:“如果不是曹嶺指出來, 我真的不相信這里會是攝政王府。這里除了院子大,實在沒有什么富麗堂皇的氣息。” 留園的每一個角落,都透著家常的氣息。沒有什么曲徑通幽、雕梁畫棟, 它更像是一個雖然寬闊,但依然溫馨的家。 蘇令德走到秋千旁,往下壓了壓:“這么多年過去了,這秋千還是很結(jié)實呀?!?/br> 玄時舒的目光落在秋千上。秋千隨風前后搖擺,上頭落著幾片黃色的銀杏樹葉,頗有幾分趣味。配上拉著木鳩車呼啦啦滿院子跑的玄靖寧,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會有一個孩子坐在這架秋千上。 “父皇的乾元殿里,也有這樣的一架秋千。”玄時舒目光里添了幾重悵惘:“小時候,父皇經(jīng)常會替我推秋千。母后……會和皇兄坐在亭子里,皇兄背書,母后替我們縫貼身的小衣。” 蘇令德抿了抿唇。她不希望玄時舒沉浸在過去的回憶里。 就好像這看起來如此重視家庭的攝政王,到頭來不也是個通敵叛國的叛徒?不是所有人,都能初心不變的。 蘇令德走到秋千旁,撿起落在秋千上的銀杏樹葉,遞到了玄時舒的眼前:“王爺,你是想替我們寧兒推秋千了嗎?” 她盈盈而笑,眸中盛著澄凈的秋水,漾著關(guān)懷的波紋。 玄時舒接過她手中的銀杏樹葉,唇角勾了勾,伸手將這片葉子簪到了蘇令德的發(fā)髻上:“原來令令這么擔心我?!?/br> 蘇令德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他不僅意識到了自己的目的,而且已經(jīng)從方才的情緒中抽身而出。她沒忍住朝玄時舒做了個鬼臉:“我才不擔心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