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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撿了路邊的反派男二(重生) 第97節(jié)

    閔危側(cè)手,將那些傷口朝外,聽著她的微詞,承諾道:“待這山河徹底平定,你想去哪里游玩,我都可陪同你?!?/br>
    她沒應(yīng),卻在下一刻,被一只手臂攬住了腰身,將要投入他的懷抱。

    “你身上臟,不要碰我?!?/br>
    驀地,閔危僵住。他收回手,低聲道:“抱歉,我沒注意。”

    這五日,潛州薛照帶兵攻線兇猛,他自是日夜少眠,與眾人商論謀略布局,又要樹立威信,為將來奪取其他州城做好準(zhǔn)備,次次親自率兵沖在前方。

    薛照的萬數(shù)人馬尚未渡河,是陷計,死了大半。閔危方得了片刻喘息,就聽傳訊的人說張明荔和林良善見面了,他是將事務(wù)同和剩等人說了,急著回來,尚未及換衣裳,軍袍上自是沾著那些骯臟血腥。

    他回來時,她是睡著了。一時不愿離開,就忘了這件事。

    她愛潔,該是自己的錯。

    林良善不愿再見他,道:“想必你忙地很,倒也不用為了這點(diǎn)小事特意回來,我一個人獨(dú)處,倒是自在,畢竟前世也是如此過來的,不是嗎?”

    這話再次往閔危的心上扎。他愧疚道:“現(xiàn)下那邊無事,我等明早再回去?!?/br>
    他想要與林良善長相廝守,必然要走上與前世一樣的道路,不若如何在亂世中,得以與她長久。

    更遑論在獲得過世間巔峰權(quán)利后,他也不愿在重來時放棄,無人可以抵擋這般誘惑。爭權(quán)奪勢,他已習(xí)慣。另則他尚有許多抱負(fù)未在前世實(shí)現(xiàn),雖可惜,但換來這重生之機(jī),太過值得。

    權(quán)勢與她,他一樣都不會放棄。

    夜色稍深,兩人沉默地用著晚膳。

    林良善自然不會用絕食逼得閔危放了她。他不會受這威脅,她清楚。

    這些時日,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辦法逃離。但這逃離,必然是閔危先放棄她,不若遭罪的只能是自己。

    縱使想破腦袋,林良善也實(shí)在想出來。她和閔危之間,差距懸殊過大,更何況他還時不時地發(fā)瘋病,她根本反抗不了。更談何此前心說的要?dú)⒘怂?/br>
    張明荔的出現(xiàn),她抱著那點(diǎn)細(xì)微希冀??梢矝]料到閔危竟會拋下軍務(wù),那般快地回來。想及自他重生后的一眾行為,她是愈想,愈加絕望。

    若是這般下去,遲早地,她也得瘋。

    “試試這湯,你該喜歡的?!遍h危用瓷匙舀了小半碗的蟲草雞湯,放到她面前。

    “你的身體本就不大好,該多吃些,將身體養(yǎng)好了。”他說地關(guān)切,視線落在她纖瘦的身軀上。

    林良善確實(shí)喜歡,可這頓晚膳是吃得難受,嗓子噎地發(fā)慌。自那晚后,閔危看她的眼神是越發(fā)肆無忌憚起來,再被他這話一說,是真地吃不下去了。

    騰地站起身,她道:“我吃好了?!?/br>
    正欲離開,卻聽到一道厲聲:“坐下。”

    閔危在林良善面前,是刻意收斂了自己的脾性,少在她面前擺上前世積聚的威壓。若是他之過錯,他全都認(rèn)下;可她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

    這回再見她,是又瘦了些,看地心疼。他已問過侍候的婢女,得知她這五日膳食用的少。

    林良善被那兩字怔在原地,邁不動步子。凡是他這樣子,她都會莫名心生恐懼。

    閔危仍坐著,緩了面色,眸色柔和,道:“善善,將這碗湯喝了?!?/br>
    她轉(zhuǎn)動僵硬的腳,然后坐下,端起碗,緩慢地將里面的湯喝盡。

    他又說:“即便我不在,你也該多吃些,這事我已同侍候你的人說過,紅蕭也知?!?/br>
    他不明說,林良善也知道這暗中意思,長袖中拳頭緊握,她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知道了?!?/br>
    閔危打算明早離開,這晚自然是要宿在此處的。

    夜深人靜,屋內(nèi)只聽得外間簌簌的風(fēng)聲,桌案上,薄紗罩中的燭火一晃晃地,在墻上映出兩人的重影。

    “善善,早些歇息?!遍h危是洗盡了身上的血腥,處理好身上的傷口,換了一件深衣。

    林良善只拿著一冊書坐在窗邊,輕聲道:“我今日睡得多了,一時睡不著?!彼龑^一頁。

    泛黃的燈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暈開一層淺淡的暖意。閔危未應(yīng)話,而是一直坐在塌邊看她。

    她終究是受不了那道強(qiáng)烈的視線,看向他,憤恨道:“你要睡便睡,別盯著我?!?/br>
    “可沒有你,我睡不著?!彼浇呛Φ馈?/br>
    林良善真是受夠了這樣變臉無常的他,前刻冷臉訓(xùn)人,這刻便能轉(zhuǎn)換成柔情溫意。說出的話也在不斷試探著她的底線。

    她想起那晚,是真地不敢再與他睡在一榻上。

    “過來睡吧,就算睡不著,也當(dāng)陪陪我。”

    林良善一下子是怒從心起,恨意在肺腑中直竄,她道:“閔危,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閔危仍舊望著她,長眉鳳眸攜著的笑意淡了三分,反問道:“你說呢?”

    在看見她變了臉色,他道:“自然是妻子。”

    “我不是!”林良善是控制不住地將書扔了過去,要砸落在他臉上。

    閔危伸手,輕巧地接過書,又復(fù)了溫和的笑,不接她這話,而是不緊不慢道:“你若不過來,我可就過去了。”

    在他人面前,他極重臉皮;可在她面前,他倒是可以暫時舍棄。

    林良善只覺氣地要死,可到底抗不住他的目光,咬牙切齒道:“你不準(zhǔn)碰我!”

    “好,先前答應(yīng)你的,我沒忘了?!彼麘?yīng)道,又忍不住玩笑:“這幾日我累得很,即便有心,也沒那個精力,你盡管放心。”

    既是沒忘,為何會有那晚行徑?可林良善不敢懟過去。

    他又道:“過來睡吧,我只在此睡一個多時辰,便要走了?!?/br>
    兩人睡在一榻,閔危確實(shí)安分得很,不曾動過手腳,闔著眸子睡著了。

    林良善睡不著。好半晌,她微微側(cè)身,就看見已然入睡的他。清冷的月光透過紙窗,又滲入微微被風(fēng)吹動的輕紗,落在他面上。

    興許是真的很累,他的眼下泛青,原就深邃的眉眼更顯出凌厲來,鼻梁挺直地似嚴(yán)峻山巒。即便是入睡,薄唇也緊抿著,唇峰利地如刃。他的相貌,莫名又帶著些許異域的妖冶。

    林良善靜靜地看著,想起前世聽到關(guān)于閔危的生母是金州人士,而這世在將他救回府上時,他也說是金州來的。

    如今這處院子里,有些人的長相也是這般,只是不及閔危的精致雕琢。

    再往下,便是堅硬的下顎,突出的喉結(jié)……林良善的目光落在那處,一動不動。

    長久的寂靜無聲,恨意隨著漸暗的月色,在她心中滋生泛濫,瞳孔也在收縮,心在狂跳不止。

    若此刻他死了,那她是不是解脫了?不用再受他的威脅?

    卻在此時,驟然聽到一聲喃喃低語:“善善?!?/br>
    林良善被嚇地魂都要沒了,呼吸一下子停了。終于,她忍住懼意,抬眸看向他,卻見他仍然閉著眼,并未醒來。

    他緊鎖著眉,似是痛苦,從唇邊溢出隱約的哭意:“我對不住你。”

    作者有話要說:  加班了,先發(fā)這章,另一章看看寫得完不,寫完就發(fā),寫不完只好明天了

    第八十四章

    未及子時,閔危便睜開了眼。沉靜片刻,才微微側(cè)身,便看見已j入睡的林良善。

    她的睡姿向來不好,常在半夜把被子踢到一旁。

    閔危不由嘆息一聲,將她身上的被子掖好,又摸了摸她的側(cè)顏,才下榻穿衣。

    輕闔上門,他邁步朝外廳而去,就見院中正來回走動的秦易。

    “此后,若是以后還有人能隨意進(jìn)出,你也不必讓人告知我,直接讓那人提著你的腦袋來見我?!?/br>
    秦易擔(dān)驚受怕了大半日,這下聽到這話,是嚇得冷汗直冒,低頭道:“是?!?/br>
    心下卻想著好歹這次不用受罰,算是逃過了??梢灿纱耸碌贸?,二公子實(shí)在是看重林小姐。

    待閔危回到前灘軍營時,距離五十里的亭山夾道方經(jīng)過一場戰(zhàn)役,是薛照部下率兵從高處巖壁攀爬過來,欲從后方襲擊,與前方正部形成夾擊。

    天色昏暗,駐扎軍營處卻是燈火通明。營帳內(nèi)多人站立著,常同承正將詳情一一告知。

    “對方大致一千三百人已全部被射殺落崖,無一人過來?!?/br>
    閔危看著桌上的輿圖,齙潰骸拔頤撬鶚Я碩嗌偃耍俊

    “六十二人?!?/br>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常同承與另兩名守將是按照閔危前日的指示,提前到亭山做了埋伏,這才只損失了區(qū)區(qū)百數(shù)兵力。

    閔危轉(zhuǎn)目看向灰白長袍的和剩,道:“和先生,如今已征得多少兵數(shù)?”

    “三萬又一千。”和剩摸了一把下巴處的花白胡子。

    他自臨城而來,不過才跟隨面前這“毛頭小子”一月,卻已見識過閔危行兵高明、謀略深遠(yuǎn),加之行事狠辣,倒是有帝王風(fēng)范。

    也不知是他錯覺,還是如何?他總覺得閔危是知曉了許多事,能提前布局。

    這番想想,和剩倒是真心實(shí)意地愿供出十二分的心力,為其做事。若將來大業(yè)得成,他定是第一等的功臣,也不枉費(fèi)幾十年的苦學(xué)。

    “太少?!遍h危皺眉,食指輕叩著桌面。

    三萬數(shù),加上原先兵數(shù),不過十六萬。且這新入的兵卒是多看重軍餉,為在這亂世中填飽肚子,還未經(jīng)正規(guī)兵訓(xùn)。雖有蠻力,但遇上稍大的戰(zhàn)事,卻毫無軍紀(jì),死傷必多。

    潛州,必須盡快奪下。

    另有一件緊急要事,便是糧草供給。

    閔危抬眼看向張乾,道:“張將軍,這些時日,還要勞煩你將那些新兵卒訓(xùn)練好?!?/br>
    張乾起身,恭敬道:“是。”

    “陳風(fēng)到何處了?”閔危觥

    另一人道:“聽傳訊的人說,是剛過了浙州的余益山?!贝饲?,溧陽城守將恥于謀逆,是被殺在帳外,此人便接替了他的位置。

    “倒是慢的很。”閔危聞言笑了笑,道:“既是快到了,也省心了?!?/br>
    和剩最先明白他的意思,道:“是要劫他們的糧草?”

    “再過兩月,軍中糧草必j不夠,既j段治送來了這急需之物,為何不收下?”

    “此次的糧草督運(yùn)是誰?”閔危再觥

    溧陽城守將有些猶豫,終于道:“是戶部左侍郎江詠思。”

    閔危乍聽這名,輕叩桌面的動作停了。

    營帳內(nèi)顯而易見地靜下來。常同承回想起那些年親眼所見的事情,更是不敢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