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能打成了白月光[穿書] 第45節(jié)
前路漫漫,沒有太多亮光,可是她走的地方,好像就是光明的方向。 第40章 白玉入夢 都說“曲徑通幽處”,沿著山門洞開后的那條蜿蜒小道一直往前走,撥開重重的瘴氣和叢生的荊棘,果然看到了一個風景秀麗的世外桃源。 這個地方比之前幾人經(jīng)過的山洞要寬闊得多,光線雖依然算不上明亮,卻有淡淡的青色光點在空中輕緩地飄浮著,仿佛夏日夜間的螢火,又像天上的點點繁星,看著如夢似幻。 腳下是郁郁蔥蔥的草色,石壁上開著姹紫嫣紅的嬌花,偶爾還會有幾片花瓣從枝頭徐徐落下。輕薄的霧氣悄悄鉆進鼻尖,帶來一股清淺自然的香氣,尤其沁人心脾。 剛踏進來的時候,葉寒霜還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眼神銳利地四下打量,握劍的手也繃得緊緊的。 但過了許久,依然是風平浪靜沒有發(fā)生任何異狀,她便也稍微松了一口氣,輕聲感慨道:“這個地方倒有些——小心!” 她剛說了半截,就發(fā)現(xiàn)站在身側(cè)的宋清臺猝然向后倒仰,于是剩下的話就硬生生地拐了個調(diào),眼疾手快地立刻伸出手,牢牢撐住了他的身體。 一貫清冷的青衫男子此刻雙目緊閉,渾身都卸了力氣沉沉地壓著葉寒霜半邊手臂,一副人事不知的樣子。 葉寒霜心中大驚,正要探查一番他的情況,余光一瞥,原本好端端立在另一邊的少年竟然也跟著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常師弟!” 她只好先把宋清臺安置到一邊,又飛快地扶住常恨天,讓兩個人并排倚靠在石壁上,然后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先檢查了一下他們的身體狀況。 脈象正常,鼻息平穩(wěn),而且面色紅潤,沒有任何異常跡象,就像是——像是睡著了一樣,但就是怎么叫都叫不醒。 難道是方才中了秘境中迷香之類的東西嗎? 可若真是如此,為什么只有他們兩個中了招,而自己明明沒有刻意屏息,卻能安然無恙呢? 葉寒霜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四處搜尋一番尋找線索,然而就在這時,兩個昏迷的同伴身前居然同時憑空出現(xiàn)了兩盞幾乎一模一樣的白色燭燈!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宋清臺的那一支白燭燃燒平穩(wěn),火苗幾乎沒有任何偏移。而常恨天的那一支一直在不停地跳動,明明沒有一絲風吹過,火光卻能兀自搖曳,襯得他的臉色也忽明忽暗。 緊接著,原本漫無目的四處漂浮的點點青色螢火也開始有規(guī)律地游走起來,光點越聚越多,最后竟在半空中聚成了兩行清晰可辨的小字: “身陷長眠燃燭滅,得償所愿破夢來?!?/br> 葉寒霜不自覺地托著下巴,在口中輕輕地跟著念了一遍,而后腦海中靈光乍現(xiàn),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鍵。 所以宋清臺和常恨天的突然昏睡,正是因為陷入了秘境中的迷夢。而自己沒有任何反應(yīng),則是由于身上帶著那個能夠解夢的白玉環(huán)。 身陷長眠燃燭滅,這半句詩就意味著,兩支蠟燭燃起的火焰顯示的是兩個人在夢境中的不同狀態(tài)。倘若燭火最終熄滅,那個人便會長眠不醒! 推測到這里,葉寒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若是尋常的那些危險,不論是陣法還是妖獸,尚能幾人同心協(xié)力一同渡過難關(guān)??墒茄巯碌膲艟持荒苡H力親為,一旦泥足深陷,旁人又該如何幫忙呢? “得償所愿破夢來,這話又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意思應(yīng)當是,唯有得償所愿,才能破除執(zhí)念,從夢境中逃脫出來。”一個男子冷冽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后緩緩響起。 葉寒霜驚詫地回過身一看,眼中立刻閃過一絲驚喜,“宋道友你醒了?” 然后她下意識地就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與宋清臺同時沉睡的少年,卻發(fā)現(xiàn)他依然不省人事,而且唇無血色滿頭冷汗,一張臉已經(jīng)變得極其蒼白。 更糟糕的是,他身前的燭火已經(jīng)燃燒了大半,那一簇火苗仿佛正在被疾風吹過,瘋狂地左右搖擺發(fā)出“刺啦刺啦”的響聲,眼看就要熄滅了。 葉寒霜心中一緊,立刻追問道:“宋道友,不知你方才是如何從夢境中成功脫困的?” “我心中所求,是仗劍行天下,素手護蒼生。在剛剛的夢境之中,我奮力逃出重重圍堵,執(zhí)劍斬殺妖魔邪祟,與道友們一起平天下救世人,是為得償所愿,所以就醒了過來?!?/br> “也就是說,若對心中所愿遲遲求而不得,等到燭火熄滅,便會永困夢中!”葉寒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沉重地補充道。 “沒錯?!彼吻迮_神色凝重地看向那盞不斷跳動的燭火,“沒想到常道友小小年紀,心中執(zhí)念竟然這么深。而我們身處局外,除了等他自己從夢魘中清醒,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嗎? 葉寒霜的眉頭立馬擰緊了。 而后,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馬上從懷中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小巧玉環(huán)。 “差點忘了,我這里還有個白玉環(huán),是琉璃玉的一部分,據(jù)說是能解夢的寶物。不知道現(xiàn)在拿給常師弟,會不會有一點幫助?!?/br> 她猶豫了一瞬,但看著那即將熄滅的殘燭,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咬咬牙,徑自把白玉環(huán)塞到少年的手心。 不料,那冰冷的玉石剛一碰到常恨天修長的手指,葉寒霜的眼前就立刻閃過一道極其晃眼的白光,強烈的刺激直接讓她合上了雙眼。 “葉道友!” 模模糊糊間,她似乎聽見了宋清臺的一聲大喊,隨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個華麗的府邸之中。身前是水榭香堤,身后是一間裝飾奢靡的廂房,外面的大門并沒有關(guān)嚴實,還能隱隱約約聽見里面男女甜蜜的打情罵俏聲。 偷聽別人的閨房之樂可不是君子所為,葉寒霜面上流露出一絲尷尬,下意識地就要退開,但是里面女子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卻引起了她的高度警覺,連腳步都頓住了。 “要我說啊,師姐你對那個姓常的,真的是仁至義盡了。這么多年來,你對哪個寵兒像對他這么上心過?抓來這么久了,好吃好喝伺候著,就算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結(jié)果他非但不感激涕零,居然還敢出手傷你?!?/br> 姓常的? 常恨天? 葉寒霜眼底輕微一動,這到底是什么地方,難道常恨天也在此處? 她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四處看了看,找了個隱蔽的位置,一邊用余光小心留意有沒有人經(jīng)過,一邊豎起耳朵繼續(xù)聽里面的人談話。 “就是啊主人,這樣不識抬舉的東西,干脆殺了算了,有奴陪著您還不夠嗎?”先前說話的男子故意掐著嗓子,嬌滴滴地撒了一句嬌。 結(jié)果下一刻,只聽“哎喲”一聲,男子似乎是被一腳踹到了床下,發(fā)出沉悶的一聲巨響,隨后便哀切地連聲痛呼起來。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教我做事?也配跟他相提并論?”尖利跋扈的女聲驟然響起,看樣子應(yīng)當就是那位“師姐”了。 “主人息怒,是奴該死,是奴說錯話了!”男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以頭搶地,發(fā)出的“砰砰”聲響聽著都讓人心驚rou跳。 “好啦師姐,干嘛發(fā)那么大火呀?青黛雖然樣樣都比不上你那個小心肝,但好歹是只聽話的狗啊?!毕惹澳莻€師妹輕笑一聲,出來打圓場了。 “那個常恨天嘛,美則美矣,卻是朵帶刺兒的花,這么久過去,軟的硬的都試了一遍,你看他什么時候給過咱們好臉色了?” “呵,”回答她的是女子的一聲輕哼,“這回我把他骨頭全打斷,鎖在后山了,讓他像一只狗一樣,只能向我搖尾乞憐!” 這簡直是禽獸! 葉寒霜在門外聽得氣血翻涌,但冷靜下來之后,她皺眉思索了片刻,頓時有些恍然。 所以現(xiàn)在,自己是誤打誤撞,跑到常恨天的夢境之中了嗎? 原來白玉環(huán)的解夢竟是這個意思。因為少年孤身一人深陷夢魘無法掙脫,于是便讓旁人入夢,以局中人的身份幫他得到心中所求,也就能助他逃離夢境了! 只不過這樣意料之外的入夢,到底讓她撞破了少年心中隱秘的陳年往事,讓葉寒霜多少有些為難和抱歉。但眼下為了能讓常恨天在燭火熄滅前盡快清醒,也只能如此了。 她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而房間里面幾人的對話還在繼續(xù)。 “哎喲,師姐你倒還真狠得下心啊!”聲音嬌甜的女子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只不過,你可得悠著點兒。要是把人玩壞了,那我可要心疼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他如今年紀還小,過早xiele元陽便做不了上好的爐鼎了。不過占些便宜還是使得的,我有分寸?!?/br> “年紀小才好啊,長大了便成了硬邦邦臭烘烘的大男人,沒意思透了。你看那小子現(xiàn)在,一身的冰肌玉骨,腰肢纖細身段修長,這才配讓咱們賞玩呢!” “哈哈哈哈,知我者師妹也!”那師姐也跟著笑起來,“不過你倒提醒我了,我知道有種毒蠱,一旦吃了便能讓人一直保持少年模樣,再也長不大。等我研究出來,倒是可以在他身上試一試?!?/br> 說著,她又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等著吧,我總有辦法讓他乖乖聽話!” “好了,你也別苦著張臉了,管好你的嘴,我是不會虧待你的。剛才踢疼你了?” 下面這幾句話顯然是對剛剛那個叫青黛的柔媚男子說的,于是那人立刻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受寵若驚地回道:“奴不疼的,奴受得住?!?/br> 說話間,他又趁機柔弱無骨地攀上了女子的肩膀,接下來房內(nèi)便又是一陣yin聲浪語。 葉寒霜只覺得一陣反胃,看來此處已經(jīng)探聽不到其他有用的消息了,那么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還是要先找到常恨天。 她強壓下心頭的怒氣,一個飛身朝著后山奔去。 這座宅院看著富麗堂皇,后山其實并不算大,所以葉寒霜只是稍微繞了一圈,就大致確定了少年被關(guān)押的地方——一個裝著鐵柵欄的山洞。 而且她們似乎并不擔心里面的人出逃,此地沒有用修仙界常有的封印或者禁制,而是直接拿一把大鎖鎖住了鐵門,這倒給葉寒霜行了很大的方便。 她四下張望了一陣確保沒有人看見,然后直接就拔下頭上的珠釵,用尖銳的那端一探,輕輕松松地就把鎖撬開。 悄無聲息地進去之后,她又從里面伸出手把鎖恢復原樣,這才轉(zhuǎn)身快步走進這座洞xue。 山洞里面的光線很弱,葉寒霜瞇著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yīng)了這種昏暗。而當她看清前面的景象時,幾乎立刻就睜大了眼睛。 即便她之前對常恨天的身份和行為有所懷疑,即便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暫且達不到交心的地步,但眼前的場景還是讓她氣得渾身發(fā)抖。 少年此時看起來年紀更小,頭發(fā)散亂,身上只著一件薄薄的外袍,露出來的地方全是被鞭打過的痕跡。 這些新傷舊傷交錯在一起,想必渾身上下都是傷痕,但那張臉卻完好無損,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散發(fā)出一股逼人的艷麗。 而常恨天的手和腳都被長長的鐵鏈鎖住,看上去活動很是受限,身前還放著一口大盆,而那上面的吃食竟是絲毫未動??此嫔n白毫無人色的樣子,大概也已經(jīng)是許久沒有進食了。 見有人出現(xiàn),他的臉上也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掀了掀眼皮,冷冷地道:“你們還有什么腌臜手段,盡管都使出來吧。” 明明應(yīng)當是很有氣勢的一句話,卻連聲音都是嘶啞的。 葉寒霜深吸了一口氣,直截了當?shù)氐溃骸拔也皇撬齻兊娜?,我是來帶你逃走的?!?/br> 按眼下這種狀況,常恨天的心中所求幾乎顯而易見,無疑是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那么她只要幫他做到這一點,應(yīng)該就能讓他得償所愿破夢而出。 一聽這話,少年似乎才來了那么一丁點興趣,直起身子問道:“你不是合情宗的人?”雖是疑問的一句話,語氣卻帶著肯定。 葉寒霜點點頭,“我只是碰巧經(jīng)過此地,你就當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吧?!?/br> 常恨天忍不住嗤笑一聲:“我看你周身一點靈力都沒有,就是個凡人,這樣和我雙修,也沒有多大用處,還是別為我冒這個險了?!?/br> 葉寒霜一面思考該怎么解決這幾根看上去像是用重金打造的鐵鏈子,一面皺眉反駁:“我不修煉,真的只是想救你出去?!?/br> “不修煉?” 少年身形一滯,很快又彎起了嘴角,眼里蕩起盈盈春水,笑瞇瞇道:“那也行,我看你生得好看,也合我眼緣,要只是想碰我,那么現(xiàn)在就過來吧,我骨頭都斷了,不會反抗的?!?/br> 話音未落,他就用自己的斷手,艱難地把身上松松垮垮的薄衫拉得更開,露出里面的好風光。那種似嗔似怒的勾引神色出現(xiàn)在少年人精致青澀的臉上,多少有些怪異,但更多的是誘人。 他似乎天生就知道該如何蠱惑人心,也在嫻熟地運用著自己的美色,眼波流轉(zhuǎn)之際便是活色生香。 這是把自己當成什么人了,風流的急色鬼采花賊嗎? 頭回有這種體驗的葉寒霜有點想笑,扯了扯嘴角,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因為她很清楚,這樣下意識的想法其實恰恰說明,少年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被人覬覦,被人掠奪,并且在很多時候,都無能為力。 葉寒霜忍不住嘆息一聲欺身上前,隨后立刻就察覺到有一股冷風狠狠地朝自己襲來,還帶著牽動鎖鏈發(fā)出的叮當脆響,常恨天出手了! 而她反應(yīng)很快,立刻毫不費力地把少年鋒利的手刀徒手截下,然后手腕一翻,又輕柔地攔下了他的所有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