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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真千金回來了 第32節(jié)

    “她有精力教別人刺繡,怎么就沒力氣給表哥繡雙面繡,大jiejie是不是不愿意和外組家親近???”

    張氏擦淚的動作一頓,慕念瑾不愿意親近張家人,那就是沒把張家看到眼里。不把張家看到眼里,就是嫌棄她這個當(dāng)娘的。

    見狀,慕念瑜順勢道:“娘平日要忙府里的事情,還要cao心大jiejie的身子,可我瞧著,大jiejie好似與娘也不太親近。她明明早就知道宜春侯府的事情,回來后也不告訴您與爹爹,反而瞞著你們。”

    張氏臉色沉了沉,慕念瑾是她親生女兒,可到底沒在她身邊長大,還不如一個養(yǎng)女貼心。

    慕念瑜觀察著張氏的臉色,“大jiejie現(xiàn)在就不與咱們親近,等她嫁人了,若是低嫁也就罷了,她還得依靠咱們,可如果jiejie成了高門主母,怕是咱們要見她一面,都不容易呢,更別提讓她幫什么忙?!?/br>
    張氏一怔,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像慕家這種官宦之家,本就是用兒女們的親事來壯大自家,謀求利益。若是慕念瑾不與慕家人親近,便是給她找個好人家,也是浪費了那門好親事。

    張氏拍了拍慕念瑜的手,“瑜兒,你先回去,讓我再想想?!?/br>
    出去靜蘭院,慕念瑜露出一個古怪的笑。

    有賈蓉這個前車之鑒在,她自然不會蠢到走同樣的路,既然光明正大去抹黑慕念瑾的名聲是行不通的,那她只能從張氏入手了。

    張氏是個拎不清的,剛好方便了她。

    繡雙面繡要耗費不少心神,但繡幾個香囊不是多么復(fù)雜的事,沒用多長時間,慕念瑾就繡好了。

    端午的前一天,張氏把慕念瑾叫去。

    慕念瑾到的時候,慕念瑜也在。

    張氏道:“念念,明個是你的生辰,也是你及笄的日子,本該大肆cao辦,但五月初五,毒月惡日,家家戶戶都在驅(qū)邪辟惡,不方便大張旗鼓給你賀壽,我請了你祖母來為你加笄?!?/br>
    五月是毒月,五日是惡日,五月初五,又被稱為惡極之日。這一天出生的孩子被認為是不吉的,是以在慕府的那幾年,哪怕慕念瑾那時候還是個孩子,也從來沒有人給她過過生辰,只一碗長壽面就打發(fā)了。

    去到蘇州,陳家祖父和陳家祖母并不在意這些習(xí)俗,每年的五月初五,陳家人都會給她過壽,還會邀請慕念瑾的好友來給她慶賀。

    只是,沒想到時隔十年,她回到慕府,慕家人還是覺得她在這天出生很是不吉。

    慕念瑾神色清冷,沒有出聲。

    見慕念瑾不能熱熱鬧鬧的及笄,慕念瑜倒是高興,她故意道:“娘,我和大jiejie的生辰?jīng)]差幾天,大jiejie的及笄禮不能大肆cao辦,那到了我及笄的那天,也不用多么熱鬧?!?/br>
    張氏不同意,“那怎么行,女兒家的及笄禮只這么一次,可不能隨意,你大jiejie情況特殊,你的生辰又沒問題,到時候多請些人來?!?/br>
    情況特殊?

    聽到這幾個字,慕念瑾笑了笑,諷刺意味盡顯,“敢問娘親,我的情況怎樣特殊?”

    張氏頓了頓,道:“你出生的日子不吉,本該是驅(qū)邪避疫的日子,哪里能過壽?”

    慕念瑾輕笑了一聲,隨后她神色越發(fā)清淡冷漠,“所以,娘親認為我是不吉之人嗎?”

    張氏臉色拉下來,這讓她怎么回答?

    “念念,你懂事些,不是家里人不想給你過壽。京城有戶人家的女兒和你同一天出生,也是在五月初五,那家人曾經(jīng)還請了法師來府里驅(qū)邪,我們可沒有這樣對你?!?/br>
    “沒有嗎?”慕念嘲弄地道:“我五歲那年,你們也是請過僧人來府里做法事的?!?/br>
    提起這件事,張氏臉色僵硬,一時啞言。

    望著屋里的幾個人,慕念瑾突然覺得很累很累。

    她本想著便是和慕家人不親近,那也就湊合過日子吧,不和慕家人太親近,面子上過得去就行,反正許多人的一輩子都是這么湊湊合合過去的。

    但這一刻,慕念瑾敷衍都懶得敷衍了。

    張氏是她的親娘,可對她的情誼,少得可憐。

    慕念瑾淡聲道:“郁桃,把那幾個香囊拿來。”

    給過香囊,她就離開。這是最后一次了,慕念瑾想,她就不應(yīng)該對慕家人抱有任何期待。

    見慕念瑾沒再提及及笄的事情,張氏還以為慕念瑾接受了,她拿著香囊反復(fù)打量,“念念這香囊繡得倒是精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好看的香囊?!?/br>
    聽到這話,慕念瑾心頭的嘲諷卻是更濃了些。

    第一次?

    慕念瑾冷冰冰盯著張氏,“幾年前,我學(xué)會了繡香囊,便立馬親手繡了幾只,隨著信送到了京城。此后,每年我都會送些香囊、帕子回京,都是我自己繡的,我在信里也提過這件事,娘親忘記了嗎?”

    張氏張了張嘴,若非慕念瑾這會兒說到了這件事,她早就忘了還有這一遭。

    慕念瑾送回來的香囊和帕子,慕府又不是沒有,第一次見到還算稀罕,后面再送來的,就沒那么在意了,張氏便直接讓人放到了庫房里,現(xiàn)在怕是落了幾層灰了。

    張氏有些尷尬,“念念,你繡的那些香囊和帕子,我們自然是用了。只是,為娘記得之前你的繡功不算太好,那香囊和帕子也只能在府里用,戴去外面多有不妥,我和你爹戴了幾次便收起來了。”

    借口,都是借口罷了。

    張氏說的每一個字,慕念瑾都不相信。觀張氏方才的表現(xiàn),就知道她是在說謊。

    慕念瑾遠在蘇州,十年來慕家人從來沒有去看過她。她學(xué)會繡香囊后,第一個繡的香囊便是給張氏的,養(yǎng)她長大的陳家祖父和陳家祖母都排到了后面。

    那時候她還小,不知道被扎了多少次手指,但她也不覺得疼,想到這香囊是給她爹娘和弟弟的,她滿心滿意的歡喜。

    只是,十年來,她一針一線繡的東西,張氏從來都不在意。

    真是可笑啊。

    “您不稀罕,那我也不必再給您繡什么東西了?!蹦侥铊p笑著搖了搖頭,聲音輕淺卻堅定,“這是最后一次了?!?/br>
    “女兒告退?!蹦侥铊獩]再說什么,頭也不回出了屋子。

    望著慕念瑾的背影,張氏心頭突然涌上幾分莫名的驚慌,她總覺得,那句“最后一次”話里有話。

    這正合慕念瑜的意,她急忙起身,“娘,大jiejie好像不高興了,我去把她找回來?!?/br>
    慕念瑾快步離開靜蘭院,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這慕府她已經(jīng)熟悉了,可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喘不過氣來,她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了。

    慕念瑜在她身后喊道:“大jiejie?!?/br>
    慕念瑾看也沒看她一眼,繼續(xù)朝前走。

    慕念瑜快步追上來,“大jiejie心里很難過吧!也是,及笄的好日子,一輩子就這么一次,卻不能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過生辰?!?/br>
    “娘親說等我及笄那天,會請周嬸嬸當(dāng)贊者,那一天,一定會是個好日子,讓人難忘。到時候,大jiejie可以跟著一起熱鬧?。 ?/br>
    慕念瑾轉(zhuǎn)過身,目光清冷,“還沒到那一天,是不是好日子,還說不準,還是,別高興的太早?!?/br>
    慕念瑜臉色一變,莫非到了那天慕念瑾要搞什么事?

    慕念瑾懶得搭理她,連一個眼神都沒在她身上停留,直接離開了。

    見慕念瑾沒有回去清月院,郁桃不解地道:“小姐,咱們是要去哪兒啊?”

    慕念瑾看著她,“你先回去,我想出去走走。”

    “?。俊庇籼覜]立即答應(yīng),“小姐,天都快黑了,您一個人出去不安全?!?/br>
    “郁桃,讓我靜一會兒,好不好?”慕念瑾嘆口氣,“等天黑了,我就回來,你放心,我不會在外面待久的?!?/br>
    慕念瑾不高興,郁桃是明白的。

    她很少看到小姐沮喪或是難過,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可小姐也是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好,如果天黑了小姐還沒回來,我就出去找您?!?/br>
    慕念瑾點點頭,出去慕府。

    臨到傍晚,街上來往的行人少了不少,街道兩旁的商鋪有些也關(guān)門了。

    經(jīng)過每一家每一戶,屋里的說話聲和歡笑聲也隱約傳到外面,透著煙火氣息。

    慕念瑾抬頭望著半邊天空,落日和晚霞瑰麗燦爛,但她卻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

    她回京也才一個月多點兒的時間,除了慕家,她無處可去。

    慕念瑾沿著街道往前走,漸漸地,人煙越來越稀少,嘩嘩的流淌聲響起,她來到了河邊。

    河邊種著許多垂柳,慕念瑾抱膝蹲在一棵柳樹下,想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沒有回京的時候,哪怕慕連山與張氏沒有去看過她一次,可她心底深處是很期盼與家人團聚的。

    哪兒孩子會不期盼親情呢?回到慕府,她努力去親近張氏,但張氏不僅不在意,還一而再不把她的真心當(dāng)回事兒。

    張氏偏袒慕則緒,偏袒慕念瑜,唯獨對她這個親生女兒,最是冷淡。

    慕念瑾不知道為什么張氏不喜歡她,但如今這都不重要了。不管張氏還有其他慕家人以后會不會與她親近,她都不在意,也不稀罕了。

    慕念瑾好想回去蘇州,回到陳家。

    她抱著膝,輕輕啜泣出聲。

    雖說不在意,可她的心也是rou長的,也會難過?。?/br>
    這條河與一湖泊連著,平日有不少游玩的畫舫與船只經(jīng)過此處。

    此時月明風(fēng)清,晚霞絢爛,遠處裊裊炊煙升起,湖面飄蕩著一艘畫舫,一派悠閑自在。

    畫舫金銀裝飾,華麗富貴,是三皇子包下來的。

    幾位皇子也在,三皇子舉著酒,“寒恕,這里有不少美人,都盼著伺候你呢?!?/br>
    江寒恕輕掃一眼,一一掠過對面站著的女子,只那視線透著冷淡。

    確實是美人,腰肢纖細,眉眼風(fēng)情,但那些人身上的香料和面上的脂粉味太重,頗是刺鼻。

    江寒恕搖了搖手中酒盞,一飲而盡,“三皇子,你們盡興,我出去透透氣?!?/br>
    三皇子打趣道:“寒恕你不行啊,溫香軟玉,最是誘人,平日多去秦樓楚館待一待,你會喜歡上這些脂粉味的。”

    江寒恕薄唇微揚,“我粗糙慣了,無福享受,三皇子就替我享受這些美人吧?!?/br>
    說著話,他出去畫舫,去到船艙,臉上的笑意散去。

    邊關(guān)那些將士和百姓,哪里能過上這般享樂的日子。

    船只輕緩,周圍的柳樹青蔥婀娜,一陣清風(fēng)摻雜著水汽迎面而來,涼爽怡人。

    江寒恕立在床頭,眺望著遠方,突然,不遠處女子的哽咽聲隨著晚風(fēng)傳來,飄進他的耳里。

    江寒恕看過去,隱約只看見小小的一團兒,聽了一會兒,那哭聲倒是有些熟悉。

    江寒恕眉頭微皺,好像是慕念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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