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刑者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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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微弱的晨光,林宥開車回到警局,把車停在車場,沒有熄火,就這樣開著暖風(fēng),他想讓喬楠再睡一會兒,這小子為了案子也是拼了命,一直都沒有休息好。 半小時后,云碩到了,看到林宥的車沒有熄火,走過來敲了敲車窗。 “你倆怎么不上去,在這兒干嘛呢?”云碩沒搞清楚狀況,分貝太大,把喬楠瞬間吵醒。 “查案剛回來,本想讓他多睡一會,這下不用睡了,上去開工!”林宥狠狠地瞪了一眼云碩,“你啊,挺聰明的一個人,這點兒事兒都看不明白呢!廢物一個。” 云碩翻著白眼,他哪兒知道是什么情況,上來就是一頓神懟,林宥還真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上樓時,林宥和喬楠把大致的情況和云碩說了一遍,他也很贊同林宥的推斷,并且同樣覺得戲命師根本就是在戲耍他們,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把新聞視頻拷貝出來之后,記得把電腦交給痕檢那邊,讓他們仔細檢查一下,萬一能有意外收獲呢!”云碩對喬楠說,“當然,我也是抱有僥幸心態(tài),唉……明知道……” 他們其實心里都很清楚,明知道戲命師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又怎么可能留下線索?他們沒明白的是,這段新聞視頻代表了什么?以及,戲命師怎么會知道林宥的另外一個“作者”的身份?難道,他侵入過林宥的電腦?還是說,他根本就是知道林宥是怎樣的一個人? “喬楠,一會兒你幫我檢查一下辦公室的電腦,有沒有被侵入過的痕跡?!绷皱犊囍?,心事重重,“明天我把家里的電腦也給你帶來,你都檢查一下,我總覺得事情出得很蹊蹺。” 喬楠做了一個“ok”的手勢,睡眼朦朧地看了一眼云碩,帶有請求的意味悄咪咪地問著:“林隊,能不能讓我再睡半小時,真的太困了!眼睛都睜不開,沒辦法開工?。 ?/br> “半小時!多一分鐘都不行!”林宥搶走喬楠懷里的電腦,再三強調(diào),“證物我送過去,你抓緊時間休息,等我回來必須看到精神飽滿的你!” 喬楠多少有些抱怨,可是他明白,這是他的使命,能有片刻的偷懶,已經(jīng)是林宥對他最大的寬容。 第116章 受害者 從痕檢科回到專案組,林宥推開門沒看到想要睡覺的喬楠,再抬頭看自己辦公室,喬楠那張疲憊的臉從窗子透出來,他已經(jīng)坐在電腦前開始忙碌了。 一抹笑意掛在了臉上,林宥心中莫名有些哽。之前,林宥一直覺得喬楠是那種胸?zé)o大志,無所事事,甚至是想要混吃的角色,可這小子真的認真起來,的確讓人敬佩。 “查的怎么樣?”林宥開門問道。 “基本上差不多了?!眴涕痤^,濃重的黑眼圈令人心疼,“不過和我預(yù)期的一樣,暫時沒有侵入的跡象,就是不知道你家里的電腦怎么樣了。”他打了一個呵欠,“說來也是,咱們內(nèi)部系統(tǒng)這么多重防線,想要侵入進來也是相當難的一件事。如果你實在擔心家里的電腦入侵,拿過來我重新給你弄一下?!?/br> 林宥點點頭,又問:“關(guān)于那段新聞的視頻呢?什么情況?” 喬楠又打了幾個呵欠,眼睛似乎真的要睜不開了,他有些走神。 “先去休息一會兒吧,下午再說?!绷皱恫幌胱屗@么累,“去吧?!?/br> 喬楠愣了一下,精神了幾分,“那段視頻還是挺奇怪的,是一個關(guān)于十三年前的走失新聞。這個新聞都過去這么多年,效果也不是很清晰,更找不到視頻的來源,沒有辦法核實視頻的真實性,唯一可以確定得是,新聞的確存在,我找到了一些相關(guān)的報道,一會兒發(fā)到你手機上?!?/br> “走失新聞?”林宥眉頭微微緊鎖,“你說的不會是十三年前那起超大規(guī)模的販賣人口案吧?當時僅是慈山市就丟了幾十個孩子,其中還有一些年輕婦女?!?/br> “對!就是這個?!眴涕贿肿煨α顺鰜?,“林隊,你好像是個萬事通,我說什么消息你都知道,這也太神奇了!” “這件事……我也想去了解真相。”林宥原本就繃著臉,聽了這個消息之后,變得更加嚴肅,“你去好好睡一覺,等有事兒再喊你?!?/br> 喬楠打著哈欠流著眼淚,拖著疲憊離開了林宥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安靜了下來,林宥坐在椅子上,揉著眉心。 昨天開會的時候,林宥把“針對自己”這四個字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可從發(fā)現(xiàn)“留言”到“新聞”這兩條線索上來看,戲命師的確是在針對自己,是有意針對。 可是,對于十三年前販賣兒童的案件,他真的已經(jīng)記不太清楚,當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經(jīng)歷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接觸過什么人,甚至是在那個地方住了多久,他全然不知。 那段記憶,就好像從他的腦子里挖出去了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而林宥的記憶,是從被救回來之后,重新回到父母身邊開始,只可惜好日子也沒過多久,他就失去了父母,成為孤兒院的一員。 所有的痛苦,如海上的潮水襲來,讓林宥措手不及。他的大腦,身體逐漸都被侵蝕,完全沒有還擊的余地,這么脆弱的林宥,是那么的不堪一擊。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林宥從混亂的思緒中拉扯回來,張若一悄悄地推開了門。 “云隊說要開會,林隊……你沒事吧?” 林宥冷哼一聲,起身離開他沉痛的記憶,重新回到“戰(zhàn)場”上。 會議室里的氣氛也十分緊張,好不容易被林宥批準可以睡覺的喬楠也重新被喊了起來,他的下眼袋都要掉到膝蓋了。 “想必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林宥和喬楠凌晨發(fā)生的事兒了吧?從拿回來的電腦里也找到了一些線索,大家還能不能由此引發(fā)出更多的推斷?!痹拼T把影片投影在了墻上。 “這段視頻效果并不是很好,但也足可以看到要表達的內(nèi)容。在場的人都沒有經(jīng)歷過當年的這個重大案件,能搜集到的資料也十分有限,想要從這里打開突破口的確有些難度!但我們更應(yīng)該克服難度,迎難而上不是嘛!” 激勵的話就如同雞湯,聽多了,總覺得厭煩,大家早已經(jīng)對云碩的這些話有了抗體,即便是聽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云隊,你是覺得戲命師是在故意往十三年前的案件上牽引我們?”張若一問,“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難道,在當年他也有被拐賣的親人?那這么算的話,戲命師的年齡應(yīng)當不小了,最少也有四十多歲,被拐賣的難道是他的孩子?” “又或者,他就是當年被拐賣的孩子之一!”林宥補充道,“當然這種可能性沒有你說的高?!?/br> “這兩種都是拓展的思路方向。”云碩點著頭,“孫老,當年的這個案子你是了解的吧?對這個,你難道沒有想說的?” 就在大家發(fā)表言論的時候,孫德勝一直在抽煙,始終都沒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之后,孫德勝才嘆了一口氣,很是沉重地說了一句:“我知道,我不僅是參與者,也是……受害者?!?/br> 會議室里頓時靜了下來,大家吃驚的表情看著孫德勝,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的一段經(jīng)歷,讓人目瞪口呆。按照孫老的年紀算來,這不應(yīng)當是他的孩子,是他的……那么這對他來說,打擊更大。 云碩沒敢再追問,只能靜靜地等待孫德勝自己開口。 半許后,孫德勝從悲傷中抽離,掐了煙,靠在椅背上。 “不用這么驚訝,誰家沒有點糟心的事兒呢?你們對我也并不是很了解,我是老來得子,由于妻子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始終不能懷孕,我都已經(jīng)是四十多歲了才當父親。那時候我也一心只是顧著學(xué)術(shù)上的事兒,很少管家里,我愛人帶孩子出去玩的夏天,被人偷走了。那時候……我的孩子才只有四歲?!?/br> 孫德勝眼中似乎有淚光在閃,他哽了一下,繼續(xù)往下說,“這個案子不禁轟動了慈山,是轟動了全國,慈山抽調(diào)出了最優(yōu)秀的干警去調(diào)查此事,一查就是三年。在孩子被拐的第四年才有了眉目,可被救的名單里,沒有我的孩子!我永遠的失去了他……到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他的死活?!?/br> 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沉重到讓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十分糟糕。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孫德勝的悲痛里,孫德勝突然站了起來,猛然一拍桌子,說道:“別這樣,當年技術(shù)和條件都不允許,說不定今天我們會找到更有力的證據(jù),用最快的時間把戲命師揪出來也說不定!這個人,很可能和當年的案件有關(guān)系,那……我不就有希望了?” 第117章 陳年卷宗 即便是這樣,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孫德勝說的這番話,僅僅是在安慰自己。 希望,根本不存在。 十三年都過去了,當年都找不到的人,難道現(xiàn)在可以找到? 林宥看著孫德勝,他萬萬沒想到,每天和自己如此近距離接觸的人,竟然和當年的那件事會有牽連。 會議室里依然十分安靜,只能聽見孫德勝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大家用充滿了同情的目光看著他,可更多的是,希望他可以說點更有用的資料。 可話題到這里,竟然結(jié)束了。 孫德勝嘆著氣,目光掃過大家驚訝的臉:“都過去了,別這樣!我都已經(jīng)釋懷了,我是很不甘心,可又能怎樣?再多的資料,恐怕我也提供不出來了,只有這些?!?/br> “那……”云碩先打開了尷尬的局面,“那當年辦案的警察是誰,你知道么?我們可以從這里作為切入點,打開突破口?!?/br> 十三年的記憶被打開,孫德勝似乎重新被拉回到了當年的事件中。 “我找到了!”喬楠快人一步,“主辦這個案子當時的隊長已經(jīng)退休了,卷宗被放在了檔案室里,要不然……云隊,你和李局申請一下,把卷宗拿出來,給大家作為參考?” 云碩的目光看向了林宥,他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死板、僵硬這樣的林宥是云碩一直都很熟悉的,可他現(xiàn)在這樣失魂落魄,云碩還真是有些讀不懂了。 “林宥,喬楠的提議,你覺得如何?”云碩敲了敲桌子,“孫老,這件事恐怕也要經(jīng)常麻煩你,即便是把卷宗拿回來,也需要你提供更多的資料。還有當年涉案的人員,我們恐怕也要重新調(diào)查一遍。這工作強度非常大,并不是一朝一夕能處理完的。” 林宥回過神,默默點點頭:“嗯,調(diào)查吧,戲命師既然給我們指出了這條路,就一定會有他的用意,把他的用意弄清楚,我們才能找到嫌疑人的線索。” “林宥,你和齊凱去找一下當年案子的退休警察了解情況,我去把卷宗拿回來!”云碩一拍桌子,“散會!” 大家紛紛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只有孫德勝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這件事對他的觸動很大,這是一個失去孩子父親內(nèi)心的愧疚,作為一名法醫(yī),他不能第一時間沖在前線,不能用自己的專業(yè)知識找到兒子的下落,這是他的失職。 同樣都是受害者,孫德勝所受到的打擊更大,那對他來說是全世界的孩子啊,就這么永遠的從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而同樣,作為當年的受害者,林宥所遭受的變故,也一樣如此痛苦。他想不起來,記不得,當年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那些曾經(jīng)的過往,對他來說,就好像是根本不存在的記憶。 林宥走上前,扶在孫德勝的肩頭,用寬大的手給予他力量。 兩個人,即便不說話,都可以感受到彼此傳遞的感情,這是其他人完全不能夠感同身受的。 即便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十三年,可哪怕是過去三十年,在他們的記憶里都沒有辦法被磨掉,這將是刻進骨子里的痛。 關(guān)于“戲命師”的案情,算是進入了另外的一個維度,有了前面的幾樁案子之后,他終于做出了比較有指代性的動作。 “十三年前”,或許和他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又或者他也是當年的受害者,或者是經(jīng)歷者,找到他想要表達的重點,就可以知道“他”究竟是誰! 林宥和齊凱來到了已經(jīng)退休的樸隊長家,提及當年的事情,樸隊長面露難色。 “這個案子當年調(diào)查了整整三年,只可惜我們并不能把所有的受害者都找回來,有一部分已經(jīng)被賣掉了,根本找不到買家不說,還有一部分在出逃的過程中被打死了,死不見尸。最可悲的是另外一部分,逃走了,卻不知去向……”樸隊長痛心疾首,“當時涉案的人員也比較多,幾乎一個村子的人都被牽扯在內(nèi),唉……可悲啊!” “能具體說說嗎?關(guān)于案件的細節(jié)?!饼R凱拿著本子準備記錄,“尤其是關(guān)于涉案人員的部分,主謀是誰,有多少相關(guān)人員?有沒有漏網(wǎng)之魚?” 樸隊長深陷在了回憶中,半瞇著眼睛回想著:“案情比較復(fù)雜,不能用主犯和從犯來規(guī)定這些人,所有人的目的幾乎都是相通的,大家口徑一致,直至把嫌疑人都抓回來后,也沒有理出頭緒,根本找不到主犯!” “至于漏網(wǎng)之魚……”他停頓了一下,搖著頭,“更是無從查起。要知道,整個村子都被涉及到了,想要從一個村子里找到幾個逃亡人的名字,那可是難上加難,根本沒有人舉報,更沒有人會主動承認。這些人,更有一種‘沒做錯’的意識,一直都覺得這種方式是‘對’的。鐵證如山的情況下,依舊堅持如此?!?/br> 林宥和齊凱都能聽得出來,樸隊長的口中帶有些許的無奈,是對這些人無知的嘆息。 “不知道您認不認識孫德勝,他是法醫(yī)。當年,他的兒子也在那個事件中出了事兒,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任何蹤影,這對他的打擊很大,我們想要通過這次調(diào)查,再幫幫他?!饼R凱說,“樸隊,我知道您已經(jīng)退休了,不問世事,可這是咱們自家的大事兒,您一定再想想!” 樸隊長點著頭:“我懂,我當然懂!不僅僅是因為是自家的事兒,哪怕是普通老百姓,咱們也是不遺余力不是嘛!”他嘆著氣,“可有時候真的是力不從心,想找到都沒有個頭緒!當年的這件事轟動全國,不僅是咱們這邊重視,連gj的領(lǐng)導(dǎo)都重視得很,你以為我們不想早點偵破,我真的沒有辦法!更何況,有一種法外情,叫‘法不責(zé)眾’懂吧,唉……很無奈??!” 一句“法不責(zé)眾”讓齊凱和林宥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警察最不愿看到的一種情況。 “在這些人里,讓你覺得最扎眼的嫌疑人是誰,還記得嗎?”林宥終于開口問了第一個問題。 第118章 刁國坤 “有!那個人叫——老刁!”樸隊長語氣奪定,“這人在當?shù)赜泻艽蟮挠绊懥?,看的出來群眾對他都很擁護!我們提到這個人的時候,大家無比堅定,統(tǒng)一口徑為他開脫!在當時,我們甚至懷疑過,他就是組織販賣人口的頭目,卻沒有任何證據(jù)!” “這個人什么來路?多大年紀?” “當時這個男人差不多三十多歲吧,村兒里人都喊他刁哥,他真名叫刁國坤。這個人的脾氣似乎是不太好,別看和我們說話的時候比較平靜,可以看得出來他都是裝的?!睒汴犻L努力回憶著,“這個人說話語氣一看就是一個有文化的人,在說證據(jù)的時候,還會用套路,和那些村民們一看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有文化、懂得偽裝、深得人心,這些都是一個好的組織者應(yīng)當具備的品質(zhì),這個刁哥的確值得懷疑。 “后來呢?”林宥追問。 “大部分人由于沒有確鑿證據(jù)都被釋放了,當然也包含這個老刁?!睒汴犻L又是一聲嘆息,“只有十幾個人,在我們抓捕的時候,家里關(guān)著孩子的被判了刑。這也是我們最大,最痛心的地方,不能把他們?nèi)慷甲セ貋硪越^后患!” “當年的那個案子出了之后,你們說的那個地方,還依舊存在么?”齊凱問,這也是林宥最關(guān)心,卻又不敢觸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