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這么努力，他沒有道理還繼續(xù)頹廢下去，專案組都有了新開始，他也應(yīng)當(dāng)有一個新氣象才對。只可惜，面對著電腦，喬楠的腦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從何下手，哪兒才是他應(yīng)當(dāng)調(diào)查的重點？

    就在喬楠正犯愁之際，林宥和張若一已經(jīng)開始了新一輪調(diào)查。

    在于淼的一番分析后，對于潘凱這個人，林宥也有了另一種推測。

    潘凱或許沒有直接參與過偷狗案，也沒有參與過綁架案，但他和鄧力華之間一定有某種默契，干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甚至于，潘凱充當(dāng)了鄧力華的“手”，幫他處理一些他不能出面的、不為人知的“秘密事件”。

    若能深入了解鄧力華，了解他背后的暗影區(qū)，林宥就可以找到鄧宇被害案的線索，直搗黃龍。可惜，線索到這里中斷了，林宥不可能帶著張若一直接去問鄧力華。

    鄧力華又不是個普通人，他對林宥已經(jīng)有了如此深的成見，更不可能配合他的工作。

    馮靜已經(jīng)把她知道的都交代完了，再多的，恐怕也只能靠林宥自己。

    潘凱對于警方來說，是一個失蹤了最少有半個月的人，想要調(diào)查更是無從下手。

    最后，也是林宥唯一的希望，還是要從丁阿姨的口中套取更多的線索。

    張若一卻覺得，丁阿姨知道的也就這么多了，畢竟只是個保姆，又能知道什么呢？

    “她？知道的可多了！”林宥挑弄著眉梢，把車停靠在了醫(yī)院樓下，“我們上去聊聊就知道了，除非你怕沒有于淼的本事，套不出更多的線索?！?/br>
    “她？”張若一冷哼著，“林隊，難道你還真覺得我不如一個新人？”

    “你？”林宥也冷哼了一聲，“還真的不如一個新人?！?/br>
    第172章 第一現(xiàn)場

    齊凱和于淼拿到了第一手資料后，直奔謝永生家。

    謝永生的家，是在一片荒涼的蔓生地的邊緣，再往前就是高速公路。

    這邊平時就很少有人來，他住在這里，無非也就是看附近的租金比較便宜，不然以他這種沒有固定收入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住的地方。

    謝永生更是一個扯謊大王，說什么媳婦，他根本就沒有娶過媳婦，這樣沒有骨子的男人，怎么可能找到媳婦呢？

    謝永生家窮得叮當(dāng)響，他才剛剛出獄不到三個月，他兜里的錢都沒有一個小學(xué)生的零花錢多，不住在這種地方，又能有什么選擇？

    齊凱踹開謝永生的家門，從墻頭朝旁邊兩個院子張望著，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院子里的地上扔著很多繩索，看上去像是栓狗的繩子。院子的角落里還有沒有清理干凈的狗毛，應(yīng)當(dāng)是這里無疑了。

    齊凱在地上撿了幾個小石子，使勁兒地砸向了窗玻璃，玻璃都被砸碎了，屋子里也沒有人回應(yīng)，可見早就人去樓空。

    根本不需要于淼的幫助，齊凱一躍而起，翻過了墻，直接進(jìn)入到了院子。

    于淼嗤笑著，拉來大門，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去。

    “喂，你傻不傻？明明沒有關(guān)門，費力跳墻，怎么想的？”于淼還真是理解了林隊說的那句“智商不夠體力來湊”的意思，看來齊凱還的確是一個智商不在線的人。

    齊凱瞪了一眼于淼，他頓時覺得自己遭到了人格上的侮辱！

    “你這個新人，你懂什么，我這叫策略！”齊凱怒吼著，“萬一門口有埋伏，那不是中了埋伏？”

    “埋伏？”于淼抿嘴偷笑，“你以為咱倆這是參與的地道戰(zhàn)？算了吧，趕快找證據(jù)！”

    于淼懶得和齊凱多啰嗦，直接拉開了正屋的房門，抬腳就要走進(jìn)去，齊凱一把揪住她。

    “穿鞋套！誰知道里面什么情況，新人就是新人，一點戒備心都沒有！”

    于淼還真是被齊凱給氣到了，也不知是誰沒有戒備心，她甩了一下手中的鞋套，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還真把她當(dāng)一個素人來對待了。

    打開房門的一瞬，從房間里傳出一股子不知道什么的味兒，熏得于淼一口噦了上來，險些沒吐在門口地上。

    “小心！”齊凱趕快上前遞過去塑料袋，“把這兒弄臟了，一會兒看你怎么交代！”說著，他帶上了口罩，進(jìn)入到房間里。

    嚯！房間里的場面，可要比林宥和小李去的現(xiàn)場要血腥暴力多了！

    房間的地上，墻上，到處都充滿了血跡，分不清這是殺狗現(xiàn)場，還是殺人現(xiàn)場。

    散落在地上的還有一些屠宰的工具，砍刀、尖刀、削皮刀扔得到處都是。

    除此之外，還有兩條已經(jīng)被殺了，沒有剝皮的狗吊在房子的半空中悠蕩著，狗身上已經(jīng)散發(fā)出了腐臭的味道。

    若不是天氣還沒有那么熱，恐怕這味兒早就掩飾不住，飄到外面去了。

    這都不用法醫(yī)過來鑒定，齊凱直接就可以判斷得出，這兩條狗的死亡時間，一定比那兩個孩子的死亡時間要久。

    于淼在房間外面吐了很久，才深吸了一口氣，進(jìn)入到房間里。

    看到眼前的一切，她胃里更是翻攪著，第一次到案發(fā)現(xiàn)場，就能遇到如此場面，她也算是夠“幸運”了。

    “這就受不了了？”齊凱瞥了她一眼，“頭發(fā)長見識短，這只是我們做刑警的入門而已，大驚小怪！來，發(fā)揮你的才能，看看你比我能多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齊凱先給云碩打了一通電話匯報情況，然后帶上手套，開始了第一輪搜證。

    現(xiàn)場線索的確很凌亂，可用的信息也并不是很多，齊凱對血液進(jìn)行了采集，希望可以在這凌亂的血液中找到屬于那兩個孩子的dna。并且，他把地上的刀具都收了起來，看看上面是否能發(fā)現(xiàn)有用的指紋。除此之外，齊凱還搜集了一些狗毛，或許能從中找到屬于丟失的那兩條狗的線索。

    指紋的采集比較麻煩，齊凱這大老粗做不了，還是等同事們來再說。

    于淼要比齊凱細(xì)心得多，她在廚房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幾張紙，上面有些依稀可辨的字跡，具體內(nèi)容需要回去恢復(fù)后才能發(fā)現(xiàn)端倪。在后窗的位置，她發(fā)現(xiàn)了腳印，拍照留檔，打算回去做排查。并且，她還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張手機(jī)卡，還有一些零散的證據(jù)……

    和齊凱相比，于淼找到的這些證據(jù)更為有利，更能夠證明她的細(xì)心程度。

    齊凱看著于淼手里的證物袋一樣一樣增加，他對這小丫頭從心里頓時多了幾分敬佩，不得不說她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警察，比自己強(qiáng)百倍?？伤吘故莻€男人，再怎么嘴上也不能服軟，就算是硬到底，他也絕不認(rèn)輸。

    沒多久，云碩帶人來搜證，他看到于淼找到的線索，頓時豎起了大拇指。

    “新人，了不得呀！”云碩點著頭，“還是個見習(xí)小警察就能如此細(xì)致，以后很有前途??！”

    面對云碩的夸獎，于淼并沒有驕傲，更沒有竊喜，她道：“這里我反而覺得比林隊去的那個屋子更像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就比如這個，”她拿出其中的一個證物袋，“很明顯這個布條是小女生衣服上的蕾絲邊，或許就是從傅雪的身上掉下來的?！?/br>
    云碩接過證物袋，臉色頓時凝重了幾許，問：“還有什么其他直接的證據(jù)？”

    “殺人工具，血液，指紋！”齊凱在后面補(bǔ)刀，“我提取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讓其他人做吧！就是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這好說！”于淼臉色露出了笑意，“我們不還有謝永生么，他可是直接和嫌疑人面對面交流過的，他比任何人說話都有說服力！讓他給做一個畫像拼圖，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是個好主意！”云碩又給于淼點個贊，“你這丫頭觀察力過人，腦瓜轉(zhuǎn)的也夠快，以后還真應(yīng)當(dāng)好好培養(yǎng)一下你！跟著齊凱啊，還真是有些屈才了！”

    “是吧？”于淼偷笑著，“可某些人還不服氣，覺得我是瞎說！云隊，那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把我重新調(diào)回林隊那邊啊？和他可以學(xué)到更多的知識！我可是一個求上進(jìn)的人！”

    “這個嘛……”云碩一臉為難，“林宥的主我可做不了，他要是說不要你，你啊——就真是沒戲！”

    于淼臉上頓時沒了笑意，她也知道，想要說服林隊有多難。

    那個冷面神，完全不給她一點機(jī)會嘛！

    第173章 不合理關(guān)系

    齊凱和于淼在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的進(jìn)展十分順利，很快就拿到了他們想要的證據(jù)，林宥和張若一就沒那么幸運。

    明明被安置好的丁阿姨，只是相隔半天的時間，就被小護(hù)士告知她竟然辦了出院手續(xù)。

    林宥和張若一急忙又趕到了丁阿姨家，想和她再談?wù)劇?/br>
    可惜得是，丁阿姨從醫(yī)院離開后，并沒有回家，家里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究竟好像她是在故意躲著林宥。

    “林隊，這個丁阿姨什么來路？不會是逗你玩吧？”張若一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她不是和你說了那么多關(guān)于潘凱的事兒么，很明顯對鄧家很是關(guān)心，又怎么可能突然不見？會不會，她也像潘凱一樣，消失了？”

    “別胡說！”林宥繃著臉，盡管他還沒有搞清楚丁阿姨的去處，他卻相信丁阿姨絕對不是一個不負(fù)責(zé)的人，她言語誠懇，更沒有說謊的必要，“找不到她，那就和周圍鄰居打聽一下?！?/br>
    張若一一臉的不情愿，她沒有和丁阿姨接觸過，第一次見面就弄了一個空城計，這讓她對丁阿姨的印象很差，更沒有心情去打聽關(guān)于她的消息。在張若一看來，她還真不如和齊凱去調(diào)查謝永生干脆。

    在林宥再三的催促下，兩個人分頭行動，對丁阿姨樓上樓下的鄰居們進(jìn)行了走訪。

    住在這棟樓里的都是二十年的老鄰居，對每家的情況都是了如指掌，林宥把搜集來的證據(jù)整理后，得出了丁阿姨的綜合情況。

    丁阿姨不是本地人，十幾年前嫁到這里，不過沒幾年她的丈夫在廠子的一次意外中死亡，這個樓也就成了她的棲身之所。聽說，她嫁過來之前在農(nóng)村還有一段婚姻，以前還有一個孩子，跟著前夫沒有帶來。她為人比較老實誠懇，和鄰居也比較和善，從來都沒有紅過臉，一看就是本本分分的農(nóng)村女人。

    從丈夫去世過后，丁阿姨就開始做住家保姆，把自家的房子出租了出去，直至前年才把房子收回來。

    也是從前年開始，丁阿姨開始在鄧力華家做保姆，聽說那家人對她很好，工資也很高，房子收回來后，她偶爾放假的時候會回來住。不過從那個時候起，有一個年輕的男子經(jīng)常出入她家，鄰居并沒有打聽過這個人是誰。

    據(jù)鄰居的口述，這男人表面穿的溜光水滑，說話卻十分粗鄙，張口閉口都是臟話，對丁阿姨也很是不客氣，像上輩子的冤家。有鄰居揣測，說他是丁阿姨原本在老家的兒子，找她來討債的。

    頓時，林宥覺得事情打開了缺口，從這個男人下手一定沒錯。他靈光一閃，把潘凱的相片給鄰居們辨認(rèn)過，所有人一致口徑，都說是他無疑了。

    得到了這個消息，林宥和張若一都感到十分意外。

    如果丁阿姨和潘凱是直系血親的關(guān)系，那丁阿姨和馮靜也有血緣關(guān)系，難道鄧力華一直都不知道么？

    而丁阿姨對潘凱那么不信任，話里話外都是幫鄧力華家說話，怎么看都不像是母子。若是母子，她不能言辭這么犀利，至少要幫兒子洗脫嫌疑才對。

    張若一倒是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她說：“如果馮靜和丁阿姨的母女關(guān)系，潘凱是她家的親戚，這樣來說的話，會不會更合理？這樣一來，就可以說明白，為什么馮靜和丁阿姨關(guān)系那么好，她那么信任的把孩子交給她帶，因為那根本就是親生的外孫，她不得不用心。也可以解釋的通，鄧宇沒了之后，丁阿姨哭得比馮靜還傷心，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還想挽回孩子的命?！?/br>
    林宥點頭。

    在這世界上，恐怕只有母子的親情才是最能讓人動容的感情，這也是為什么丁阿姨對潘凱恨之入骨的原因。按照這種推斷下去，那丁阿姨一定知道潘凱和馮靜之間是什么親屬關(guān)系，她對潘凱會更為了解。

    甚至，丁阿姨根本就知道潘凱和鄧力華之間微妙關(guān)系的原因，沒準(zhǔn)她也知道潘凱隱藏的秘密，以及他的藏身之所。

    可現(xiàn)在線索又中斷了，丁阿姨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她是自己離開，還是被人帶走？她消失的原因，又是什么？

    “林隊，我怎么覺得現(xiàn)在這個案子處處都是坑，到處都隱藏了危機(jī)？”張若一皺著眉頭，“讓我有一種再次陷入連環(huán)案的困境中，理不出一個頭緒?！?/br>
    “是啊，就你這個腦子，想要理出頭緒的確也挺難的！”林宥半諷刺地笑了笑，“不過沒關(guān)系，讓你來也不是幫我分析案情，能夠幫忙走訪調(diào)查，我就已經(jīng)很心滿意足了！接下來，又要看什么小喬出場了！把丁阿姨的關(guān)系摸清楚，才能更好的打開我們辦案思路?！?/br>
    張若一撇著嘴，瞪著林宥。

    林宥那副冰冷的模樣，總能讓張若一碰一鼻子灰，他就和姚風(fēng)闌完全不同，沒有一點親和力。

    回程的路上，張若一主動詢問姚風(fēng)闌的情況，并旁敲側(cè)擊想要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又被林宥鄙視了一通。

    “別看你在警隊是一枝花，可在姚風(fēng)闌的世界里，你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生！想要倒追男神，你的功力還差好大一截兒呢！且努力去吧！”林宥腦海中浮現(xiàn)出姚風(fēng)闌坐輪椅的樣子，“不過你也是奇怪，他都坐輪椅了，你就不怕下半生他不能給你性 福??？這樣的男人也敢要？”

    “林隊，你是找打么？”張若一揮舞著小拳頭，“不許你詆毀姚醫(yī)生！他可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神形象！你要是再這樣，小心我和你翻臉啊！”

    林宥咋舌，這女人還真是不可救藥！

    “行行行，他是最完美的，最優(yōu)秀的，也是最多女人追的！你啊——”林宥冷哼一聲，“你，沒戲！”

    最后這句話可是刺到了張若一的痛處，她抬手就給了林宥一圈，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宥吃痛地回瞪了她一眼，吼道：“張若一！你是不想活了嗎？我在開車，是想和我同歸于盡？”

    “你要是再說這種話，別說是同歸于盡，說不定我還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張若一呀要切齒，“就好像連環(huán)殺人案，做的天衣無縫！”

    張若一的冷笑頓時讓林宥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女人恐怖起來，還真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