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淼垂著頭，她還就是不信了，難不成林宥真是這么記仇的人？

    明明在進(jìn)門之前，她什么都答應(yīng)了，為什么還能造成這種局面？

    最讓她難以理解的就是，不就是一個王佳，林宥他至于這么護(hù)著？

    為了搞清楚心中的疑惑，于淼也跟著出了會議室，直直地跟在了林宥和齊凱的背后。她眼看著齊凱的背影進(jìn)入到了審訊室，她“嗖”的一下子鉆進(jìn)旁邊的觀察室里，卻不料，一抬頭看到了林宥。

    “林、林隊?！庇陧抵ㄟ碇?，“你、你不應(yīng)當(dāng)和他在里面嗎？”

    林宥瞪了一眼于淼，冷言道：“難道你忘了我和你說的？”

    “沒、沒有?！庇陧嫡Z氣弱了下去，有點心虛，“只是我真的對這兩個案子很在意，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我的意思，為什么非要讓……”

    于淼的話沒說完，林宥打斷，“你還是對我說的話不上心，不然絕對會記得。之前，我就說過，如果要審訊王佳，那一定就是齊凱，別無他人可選?！?/br>
    “是，我知道你說過，可我真的不理解……”

    “別說話，一會兒你就理解了！”林宥指了指里面的兩個人，“安靜，看下去。”

    齊凱整理這桌面的資料，有意無意地看著王佳。

    期初，王佳一臉頹喪，靠在椅背上，生無可戀的表情，盯著齊凱手上的動作。

    齊凱把桌面整理完畢，回過頭來，輕聲關(guān)心：“喝水嗎？我給你倒一杯?！?/br>
    王佳微微抬頭，看著齊凱真摯的眼神，干澀的嘴角抿了一下。即便她沒說話，齊凱也領(lǐng)悟到了她的含義。

    齊凱趕快去飲水機給她接了一杯水遞過去，然后靠在她旁邊的墻壁上，擺出很帥酷的造型。

    于淼還真是沒料到，這小子平時像個鐵憨憨，可在某種時候，不得不說他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型男。

    于淼喝完水，側(cè)頭看到齊凱帥氣的形象站在旁邊，不免有些心中小鹿亂撞。

    “還要嘛？”齊凱關(guān)心地問，接過她手中的紙杯，不小心碰到了她有些冰冷的指尖，“你很冷么？要不，我?guī)湍阏乙粋€外套？”

    “不、不用?！蓖跫呀K于說出了一句話，“謝謝你?！?/br>
    “客氣啥！”齊凱表情輕松，一臉淡然，“其實我們都很同情你，認(rèn)為你是一個好女生，只是遇人不淑而已。不過你放心，憑借本小哥的本事，一定幫你調(diào)查出事情的真相，還給你一個清白！”

    齊凱拍著胸脯的樣子，還真是讓王佳錯目不開。

    “我、我、”她有些結(jié)巴，“抱歉，人真的是我殺死的，可能會讓你失望了！”

    齊凱坐下來，和她平視著：“和你說一個有意思的事兒！你知道為啥要把你調(diào)到慈山來么？”

    王佳搖著頭，一臉懵：“我又不是警察，當(dāng)然不明白你們的事兒，難道或許是因為你們那個隊長救了我，所以要讓他來辦？”

    “才不是！”齊凱故作神秘地湊近王佳的耳邊，悄聲說，“其實，在慈山也發(fā)生了和你那殺人手法一樣的案子，準(zhǔn)備把這案子當(dāng)成連環(huán)案來做！所以，你的希望來了！只要找到了那個連環(huán)案的兇手，就可以幫你洗脫罪名！”

    第409章 露出馬腳

    齊凱說話的聲音，幾乎是除了旁邊的王佳之外，誰都聽不清楚。

    而在觀察室里的于淼，竭力湊近也聽不清楚，她悄聲問林宥：“他說什么呢？”

    “噓……”林宥給于淼用了一個手勢，讓她盡量保持安靜。

    于淼只能嘆了一口氣，等待倆人繼續(xù)往后的談話，以來判斷齊凱話中的含義。

    “啥？”王佳頓時被嚇了一跳，“你可別唬我?！?/br>
    齊凱和王佳又保持了一段距離后，重新回到剛才自己的位置，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沒有必要騙你，當(dāng)然這不也是為你好嘛！難道，你不想早點離開這里，還想在這兒待到過年??？”

    王佳眼睛里閃過的目光，讓于淼十分驚訝。

    她看到了，王佳眼睛里面流露出來的，并不是興奮，反而很痛苦。

    “林隊！林隊！你看到了么？”于淼指著王佳的表情，“這女人果真不簡單??！她的演技也是很可以啊，把咱倆都給騙了！”

    林宥還是沒有說話，他雙手盤在胸前，繼續(xù)認(rèn)真地看著王佳的怪異舉止。

    于淼在林宥這里吃了兩次癟，她再也不敢多嘴，只能靜靜地站在那里，繼續(xù)看齊凱的表演。

    于淼和齊凱認(rèn)識這么久了，她還是第一次認(rèn)真地看他審訊，還別說，雖然平時看著愣頭愣腦的，但在面對嫌疑人的時候，他還是異常冷靜。

    很快，王佳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tài)，抬頭看著齊凱，幾乎是在用商量的語氣。

    “警察帥哥，你看，我這一個婦道人家，我都已經(jīng)承認(rèn)了我殺人，難道都不行么？我這案子，和你們最近發(fā)現(xiàn)的案子，性質(zhì)不一樣嘛！”王佳語氣柔和，完全和剛帶回來的那架勢不一樣，“要不然，你們再好好看看？你覺得我哪兒說的不夠仔細(xì)，我再和你說說也成！趕快把我的案子定了吧，早點判，我也能早點出去重新做人！”

    “你這意思是說，你就能那么肯定，我們現(xiàn)在調(diào)查的案子，和你這個不是一回事兒？”齊凱輕輕地敲了敲王佳的桌子，“王佳，你是不是覺得我們警察都特別的好糊弄啊？尤其是我這種，傻大傻大的，一看就好騙？”

    “沒、沒有！我怎么敢！”王佳眼神閃躲著，不敢直視齊凱，“我只是覺得，你們這么調(diào)查是在浪費時間嘛，是不是我殺的，難道我自己不清楚？”

    “對啊，是不是你殺的你最清楚，這句話你最好記住了！”齊凱逐漸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坐在了王佳對面，打開了面前的審訊本，準(zhǔn)備開始盤問，“來吧，那我就問你一些關(guān)于殺人細(xì)節(jié)的事情，看看你能不能答得上來？”

    王佳略有心虛，但還是正了正身子，準(zhǔn)備迎接齊凱的盤問。

    “你殺人的時候，是幾點？”

    “半夜十點多吧，快十一點了。”

    “你是怎么動的手？”

    “那天他喝多了，趁著他睡覺的時候，我就用繩子勒住了他的脖子，很快他就沒了氣兒?！蓖跫延种貜?fù)了一遍，她講了很多次的事情，“他死了之后，我其實挺害怕的，本想跑出村子，可還沒等開大門，就聽見外面有人來回溜達(dá)走動。沒辦法，我只能回到家里。剛殺了人，我心里依舊還是很怕，就想著把他的尸體怎么處理了。于是，我就用家里的那把菜刀和剔骨刀，對他的尸體下了手?！?/br>
    “你以前是學(xué)什么的？會肢解動物，或者人？”

    王佳愣了一下，趕快否認(rèn)：“當(dāng)然不會，不過我學(xué)習(xí)能力挺強的，一開始是有點摸不到門法，如果你們看尸體就能發(fā)現(xiàn)，他的大腿的部分我處理的就不夠好，不過我卸了他一條腿之后，就有經(jīng)驗了，摸索著關(guān)節(jié)的地方下刀，很快就能把尸體處理好。”

    “你是用左手下刀，還是右手？”

    “右、左手?！蓖跫逊磻?yīng)很快，“我不是左撇子，但我習(xí)慣用左手拿刀，純屬順手而已。”

    “是嗎？”齊凱特別順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刀來，直接遞給了王佳。

    王佳頓時就被嚇到了，她整個人都貼在了椅背上，目光發(fā)愣。

    “拿著，給我展示一下！”齊凱直言道。

    王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伸出左手，直接握住了刀柄，很是吃力地拿著刀，朝著小桌板的中間部分切了下去。不用專業(yè)人士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從握刀的方向，到力度上完全就可以判斷出來，她根本就不是一個用左手拿刀的人。

    “停！”齊凱立即叫停，“再用你的右手試試？”

    王佳愣了兩秒鐘，她似乎并沒有領(lǐng)悟到齊凱的含義，用右手接過了刀，一下下的切在小桌板上。

    齊凱湊過去，蹲在地上，幾乎是貼在小桌板上，仰視著王佳，露出了很邪魅的笑容。

    于淼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她被齊凱的這個笑容給迷住了。她從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齊凱竟然會有這么好看的一面。平時那個糙漢子，竟然能夠如此細(xì)心，至少讓于淼有些意外。

    “你就說你，別總是自欺欺人，自己看看小桌板上的痕跡，你覺得是左邊的深呢，還是右邊的深？”齊凱笑意很壞，“明明就不是用左手，為什么偏偏要說用左手呢？還是說，你在隱瞞真相？”

    “沒、沒有！”這是王佳面對齊凱的第二次反駁，“我都說了，是我殺的，就一定是我，你這個人怎么這么軸！有人認(rèn)罪，難道你還不高興嗎？”

    齊凱起身，冷言到：“有人認(rèn)罪我當(dāng)然開心，前提是也是要是真兇才行，不然這世界不亂套了？還要我們警察做什么？不過你這人也是挺逗的，非讓我戳穿你才行?！?/br>
    頓時，王佳的頭低了下去，臉色也陰沉了許多，沒有剛才和齊凱求情時候的積極勁兒了。

    “我其實也能理解你，女人嘛，無非要的就是兩種，”齊凱又重新坐在她的對面，帶有同情語氣地勸慰著，“要不然就是有愛情，要不然就是有錢。你在死者老王這里是什么都沒有得到，但你得到了另外一樣——恩人。對吧？”

    聽到“恩人”這兩個字的時候，王佳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的內(nèi)心被觸動了。

    第410章 突破

    “還真是有隱情！”于淼頓時又不淡定了，她甚至把手伸出來，扯了扯林宥的胳膊，“林隊，你看到了么？她動了！這說明——”

    “放手！”林宥冷聲地來了一句，“以后，別抓我！無論任何時候，別碰我！”

    于淼被林宥突如其來的呵斥嚇了一跳。她知道，林宥很忌諱和女生接觸，但從來沒有像今天反應(yīng)這么強烈過。更何況，從她進(jìn)門林宥就一直都沒有說話，說的第一句竟然是這個。

    于淼縮回了手，默默地繼續(xù)盯著視頻看，時不時地瞟一眼林宥。

    實際上，于淼的心中在腹誹，林宥究竟是經(jīng)歷過什么，為什么會對女性這么排斥？加之在回來之前說的那段話，于淼對林宥越來越好奇了。

    審訊室里面的齊凱，并沒有要放棄詢問王佳的意思，尤其是在她有了反應(yīng)之后，繼續(xù)追問。

    “與其說他是你的恩人，不如再給你換一個更精準(zhǔn)的詞吧，應(yīng)當(dāng)叫——暗戀。”齊凱一點點滲透進(jìn)人到了王佳的內(nèi)心世界，“女人嘛，無時無刻不在幻想著，會有一個騎著白馬的王子來拯救你現(xiàn)在的生活，讓你走出水深火熱的世界。不過，有時候現(xiàn)實是很殘酷的，騎白馬的也不一定都是王子，還有可能是唐僧！”

    王佳聽得一愣，后半句她反應(yīng)過來了，齊凱這根本就是在含沙射影。

    但她依舊很淡定，并沒有要說出事情真相的意思，反而，她垂下了頭，緊閉雙唇。

    “在他幫你解決了你的心頭大患之后，從此你的世界變得安靜了許多，而且你還有了新的憧憬?！饼R凱聲情并茂地和王佳講述著他推斷出來的結(jié)果，更準(zhǔn)確得是，從大家的轉(zhuǎn)述中，他所整理出來的信息資料，“你的新生活中一直在幻想著，幫你解決了問題的男人可以成為你的新世界，讓他去代替老王的位置，幸福的生活下去。只可惜，我們來早了一步，他還沒有回來和你兌現(xiàn)承諾，你就被我們帶走了！”

    “胡說！”王佳終于忍不住了，她爆發(fā)出來的怒火，就是最好的證明，“你所說的一切都是憑空捏造，憑空想象，根本都沒有任何證據(jù)！”

    “你要證據(jù)是嗎？我當(dāng)然有，不然也不可能把你剖析的這么透徹，對吧？”齊凱笑瞇瞇地看著她，“王佳，其實你還年輕，你未來的路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走，希望你可以明白，就算你包庇，我們也遲早都會找到事情的真相，你說出來，還能夠給你減輕量刑。”

    “不！你就是在炸我，我不信！”王佳一口咬定，“絕對沒有！絕對沒有！”

    她像一個瘋狗一樣咆哮著，如果沒有手銬和腳鐐恐怕都能沖上來和齊凱撕起來。

    齊凱連聲嘆氣，有意和王佳保持一段距離。

    “你看，我只是說了這么一點，你就這么大的反應(yīng)，還不是心中有古怪？”齊凱搖著頭，笑道，“女人啊，有時候就是愛暴露自己的弱點，你啊，傻傻的被人利用了，你自己還不知道呢！”

    王佳僅愣住了兩秒，追問道：“你什么意思？”

    “其實你根本都沒懷疑過么？為什么在你發(fā)生危險的時候，我們林隊能夠及時趕到？你還真以為那是碰巧的嗎？”齊凱已經(jīng)突破了王佳的心里防線，現(xiàn)在只差一點，她就完全被拿下了。

    王佳默不作聲，聽著齊凱繼續(xù)往下說。

    “實際上，早就有人給我們通風(fēng)報信，所以林隊才會帶人過去摸查情況?！饼R凱靠在桌子上，像是和王佳閑聊地透露著他想要滲透的那些信息點，“不然，你還以為你是命大么？那人估計都算好了時間，讓你替他去當(dāng)替罪羊呢！你看你，還傻傻的在這里替別人當(dāng)擋箭牌，女人啊，還真是好騙！”

    王佳眼中含著眼淚，期初對齊凱的不信任，到現(xiàn)在內(nèi)心深處的不確定。

    “要不然，我再給你點時間，你自己考慮清楚？”齊凱說完，拿著桌子上的審訊記錄就要出門，“你要是就這么硬扛著，到最后遭罪的是你自己！不能全聽你所謂的恩人胡說！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算卦的騙你十年八年，我騙你還能有錢？”

    這句話才真的算是把王佳警醒了。

    實際上，在林宥出現(xiàn)之前，王佳已經(jīng)多次把內(nèi)心的懷疑壓抑下去，直到她出了事之后，她內(nèi)心一直在作祟，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抗在自己的身上，不想牽扯另外一個人進(jìn)來。

    在王佳的認(rèn)知里，想要殺死老王的是她，只是她沒有這個能力動手。是那個人的出現(xiàn)，幫助了她，才讓她得以脫困。所以，她從內(nèi)心感激這個人，甚至真的像齊凱說的那樣，想要以身相許，就怕他會嫌棄。

    王佳還沒有等到去報答他的恩情，就已經(jīng)東窗事發(fā)了。

    齊凱的手已經(jīng)放在了審訊室的門上，王佳猛然抬頭，說道：“我說?！?/br>
    背對著王佳的齊凱，臉上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來林宥的指點的確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