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佬的小娘子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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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瓔輕輕“哦”了一聲,這時才想起來,李聿恂這個名字似乎還是爹爹給取的。只是在她記憶中,爹爹從沒在家中提起過有這樣一名學(xué)生。 藍瓔站起身打算同李大壯道別,卻發(fā)現(xiàn)他既沒有拿回排骨也沒有拿回新鮮的藕。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他似是剛剛沐浴過,已然換上一身嶄新的干凈的玄色團花暗紋長袍。 “奴家要買的東西呢?”她揚頭問道。 他漠然道:“排骨早已賣完,藕我這里不賣。” 藍瓔憤然道:“那你叫我進來做什么?” 李大壯回道:“雖然我這里沒有,別處總還是有的,我已經(jīng)讓人出去給你買了,你再耐心等一會兒便是?!?/br> 藍瓔一時氣急,重新戴上草帽,怒沖沖出了門。 走到街上,藍瓔陡然回頭,才發(fā)覺李大壯一直就跟在她身后。 她轉(zhuǎn)身氣洶洶走到他面前,問道:“你跟我做什么?” 李大壯無奈望著她:“你去哪里?表姑她喝了酒一時半會兒不會回家,你在我這里最是安全。” 藍瓔不妨被他問住,愣了愣道:“既如此,我回那邊茶坊等著姑姑便是?!?/br> 李大壯默了會兒,點頭道:“也無不可?!?/br> 他們二人剛走到街上,就聽街角那邊傳來嘈雜鬧聲,幾個身著深色官服、腰佩長刀的衙役一齊朝這邊沖過來。 藍瓔站在那里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聽李大壯在她耳邊丟下一句“快走”,眨眼便見他轉(zhuǎn)身沖回剛才的院子中。 衙役們指著李大壯的身影,一邊大喊,一邊狂追不舍。 藍瓔跟在那群衙役后面,一直看到他們沖進院子里,將李大壯緝拿住。 李大壯滿臉鎮(zhèn)定,問道:“你們?yōu)楹巫ツ常俊?/br> 一個衙役頭子用手指直直指著他,兇狠罵道:“為何抓你?你自己心中不清楚嗎?” 另一個年輕的衙役道:“李屠,李大官人,你真?zhèn)€威風(fēng)得緊???連趙員外送給楊總兵的升遷喜禮,你也敢搶?還有趙員外前些日子新納的小妾,是不是你幫著那賤人逃跑的?” 衙役頭子惡狠狠道:“李大官人?呸!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在老子面前稱大官人?你不就是拜了桐灣村宋保正為大哥嘛!你那大哥現(xiàn)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還指望著他能護住你?” 一個年老的衙役也嘲笑道:“宋仝那家伙,不就是一個村保正嗎?真不知他哪里來的自信,整天不是跟這個稱兄道弟,就是跟那個稱兄道弟,他還真當自己江湖上的英雄好漢啊!” 年輕的衙役趕緊附和道:“聽到了吧?這回宋仝也保不了你!李屠,你要是個聰明人,到了縣太爺面前,趕緊地畫押認罪,也少吃點苦頭,知道不?” 藍瓔聽了這些話,心驚不已。 宋仝,宋家軍的首領(lǐng),榮安郡王謝伯恩麾下最威名赫赫的大將,原來就是李大壯的結(jié)拜大哥。 第三十二章 證言 “都別跟他廢話, 等進了縣獄刑房,看他還能囂張到幾時?” 衙役頭子輕蔑嘲笑完,立即命手下人將李大壯綁緊, 帶回縣衙受審。 眾衙役威風(fēng)凜凜押著李大壯出院子,上了大街。 街頭的人全都停住腳,三三兩兩站在一處,望著被五花大綁的李大壯指指點點。 這時一名頭戴草帽,面縛白紗, 穿著伽羅色蘇繡月華錦衫的年少女子, 邁著輕盈的步子朝著眾衙役的方向走去。 她身材纖柔,風(fēng)姿婉約, 如同浩渺煙波江上忽然懸出一道絢美的彩虹,立時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 那群衙役也似乎感覺到了什么, 紛紛轉(zhuǎn)身回望。 衙役頭子走到路邊,沖著那名迎面而來的女子高聲大喊:“什么人?干嘛的!” 那女子正是藍瓔, 她昂著頭穩(wěn)步走到衙役頭子面前, 將他從頭到腳冷冷一掃, 忽然伸手一揮,直直指著被押在中間的李大壯。 “這人所犯何事?你們?yōu)楹巫ニ俊彼C穆道。 衙役頭子一手提著刀, 一手叉著腰,挺著胸脯, 滿臉傲慢。 “正月二十七那晚趙員外新納的小妾被人私自放跑了,這事就是他干的。咋地?難道我們兄弟抓他還能抓錯了不成?” 藍瓔驀然一笑,朗聲道:“你們確實抓錯了人,正月二十七的晚上, 李屠一直同我在一起。?!?/br> 此言一出, 街上眾人瞬時嘩然。議論聲、嗤笑聲、辱罵聲、吆喝聲不絕入耳, 像炸開了鍋。 李大壯定神望著藍瓔,目光微驚,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煞是難看。 他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有說。 旁邊衙役們或驚震或羨慕全都轉(zhuǎn)頭望著李大壯,只有那衙役頭子滿臉蔑視。 他向前半步,鄙夷地盯著藍瓔:“你又是哪個?為著你這個殺豬的姘頭,光天化日,大庭廣眾,連臉都不要了?” 街上眾人聞言一片寂靜,全都等著看這年少女子如何回答。 藍瓔朗聲道:“我所說,字字屬實?!?/br> 衙役頭子道:“實話?哼,你這實話說出來有誰信呢!” 藍瓔輕輕一笑,嗓音清脆:“方才我說的話字字屬實,你信與不信沒有關(guān)系,這里自然會有信的人?!?/br> 她說完,平靜望了一眼李大壯,隨即伸手淡定從容地摘下草帽,解開白色面紗。 嬌俏少女,笑容明媚,雖是素妝淡抹卻也難掩仙姿玉貌。 佳人二八,其美恰如灼灼璞玉,擁靜世芳華。 眾人頓驚,立時紛紛議論開來。 那些衙役愣神望著藍瓔,更是驚詫不已,根本移不開眼,就連衙役頭子也張大了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個小娘子可真美,只不知是哪一家的?” “是啊,怎么從沒聽人說過李屠也娶老婆了,還是天仙一樣嬌滴滴美人兒。” “看年紀似乎不大,身量也未長成,恐怕還沒過及笄之年吧?” “這不是藍家的女兒嗎?就是藍老先生那個離家出走的嫡女,聽說是和她娘一起出走的……” “果真是藍家的女兒?怎么跟李屠混在一起了?簡直不知羞恥!” “不可能吧,藍溥老先生的女兒不是說要嫁給楊將軍嗎?” “???那我怎么聽說她要嫁給人做小老婆?” “……” 衙役頭子聽到街上眾人議論聲,緊緊盯著藍瓔,大聲道:“你到底是誰?” 藍瓔正色道:“奴家正是青山書院藍溥的女兒。” “阿瓔”,被捆住的李大壯沙啞著嗓音,很是無力地喚了一聲。 他努力挺直了身子,抬起頭靜靜望著藍瓔,眸光深沉,似有寒星點點。 他朝藍瓔輕輕搖頭,因為他知道,如果藍瓔再說下去,那她就真得嫁不出去了! 藍瓔似乎沒有注意到李大壯的神情,她微微眨眼,眸光明媚,不忘朝議論紛紛的眾人盈盈一笑。 她道:“我藍瓔以藍氏的名義擔(dān)保,正月二十七那日晚間,李屠一直和我、我娘,還有纖云姑姑在一起。那一整晚,他沒有離開過纖云姑姑家,因此他絕不可能去放跑什么趙員外家的小妾?!?/br> 眾人再次嘩然,一雙雙眼睛銅鈴般瞪得大大的,像看戲一樣看著藍瓔和李大壯。 李大壯深深呼出一口氣,這個時候有藍家大小姐愿意站出來為他作證,許多事情就有轉(zhuǎn)圜之機。 即便大哥不在,他也不一定就是一個“死”字。 只是如此一來,藍瓔女兒家清白被毀,肯定是很難嫁出去了。 李大壯望著藍瓔,心里深深敬佩。 他深悔自己因身份門第之差、因男女之別而看錯了她,看低了她。 原來她是如此善良、如此正直之人,且心胸之豁達不亞于男子,為救他一命,甚至不惜拿藍氏一族百年清譽作保,更不顧自己身為女子的清白,就連姻緣也不顧了…… 藍瓔看到眾人驚詫的反應(yīng),很是滿意,她想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她走到李大壯身前,眼神望著李大壯。 “李屠的為人,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他待人熱情、坦誠、做買賣守信用,價格厚道,從來沒有缺斤短兩之事,更沒有那等掛豬頭賣狗rou之事?!?/br> “他是個老老實實做生意,本本分分做人的好后生。他為了生計無奈以殺豬為業(yè),但他從來沒有害過人。他這一生行俠仗義,尊敬老人,愛護小孩,體恤婦女,遵從律法。” “他還是個讀書人,考取了功名。各位街坊們,李屠是個大大的好人,他絕不會做出觸犯律法之事。” 街頭眾人一片寂靜,無論男女老幼聽了藍瓔充滿的感情話都是呆呆的茫然的,似乎一個字也沒有聽懂。 衙役頭子不屑地冷哼一聲,握著刀直直對著藍瓔,逼得藍瓔只好一步一步慢騰騰往后退。 李大壯深深皺著眉,臉色比平常還要黑。 聽了剛才那些話,他深覺毛骨悚然,很想閉上眼一死了之。 他抬眼望向前方,發(fā)現(xiàn)眼前的藍瓔很是俏麗。 她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錯,眉頭舒展,眼眸含笑,嘴角輕輕揚起,驀地一瞧,還以為她在幸災(zāi)樂禍。 “李屠是好人,快放了他!” “是啊,你們肯定抓錯人了,抓錯啦!” “李屠是被冤枉的,他是老實人,我給他作證?!?/br> “我也給李屠作證,那天晚上我親眼看到李屠去到纖云家里,手里還提著豬rou呢!” “放了李屠,放了李屠……”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大家便你一句我一句爭前恐后地高聲嚷喊著,紛紛要求衙役放了李大壯。 那衙役頭子滿臉震色,緊緊地握著手里的刀,眼神恨恨地望著街上眾人。 李大壯滿腹惑然,他平時待人很是冷漠,說話也都直來直去,很不客氣,而且他的豬rou鋪從來不接受賒賬,許多人因此常常在背后指責(zé)他勢利愛財。 卻沒想這一日落難,他們卻紛紛為自己說起好話。 李大壯凝神望著街邊笑意嫣然的藍瓔,心情很是錯雜。 事情鬧得越大,對李大壯就越有利,但是對藍瓔來說,也就更加地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