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和樂融融，就著熱乎乎的牛奶，用面包填飽了肚皮，然后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肖倩倩周一得去廠里上班了，她爸要去收音機廠請半天假，她媽在家打理家務。

    而蕭鑫，則是在肖倩倩的囑咐中，先把自己要換洗的衣服洗好晾上，然后獨自去了閣樓下的市場，幫忙確認那些箱子里裝的東西。

    反正蕭鑫現(xiàn)在還沒開始上班，一天里有足夠的時間，就把市場里的肖家上上下下的衛(wèi)生給打掃一遍，然后在市場里到處搜羅適用的架子，給搬到肖家，然后開始了漫長的拆箱過程。

    箱子里的報紙、雜志等拿出來后，按日期順序擺放在一個架子上，手寫的本子跟草稿紙，也盡量按時間跟主人的身份來區(qū)分放置。

    由于工作量巨大，以及考慮到隱私問題，這次開箱，蕭鑫并沒有好奇地翻看私人的記錄本，只翻幾頁確定這本子的主人是誰，以及大致確定是什么時期的，就給擺上架子。

    或許這里面的一箱箱東西，本身就是未來的蕭鑫自己收拾的，或者是繼承了他一些生活習慣的孩子們收拾的，總之，本身就很有規(guī)律，差不多也都是按時間順序來裝起來，一個箱子里一般都是同一個人的東西，外面還貼了標簽，但許多標簽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最后還是得開箱來確認。

    其中，肖母黃彩英沒有什么記錄生活的習慣，屬于她的東西只有一箱，估計還是未來的她離世后，肖倩倩念舊，把母親的東西單獨收拾起來了。

    其他的，除了報紙雜志那些，肖毅、肖倩倩、還有蕭鑫三人的各種書籍、筆記本、草稿都挺多的，孩子們的教材、作業(yè)、還有其他私人物品都有一些。

    大概由于肖毅是收音機廠的資深技術(shù)員，還有不斷鉆研進步的勁頭，所以他的筆墨，多與收音機有關(guān)，不是原理解析、各類型故障的維修步驟記錄、還有他自己想的改進思路。

    而蕭鑫跟肖倩倩則是都在汽車廠工作，兩人都愛學習，他們的筆記有個互相穿插的表現(xiàn)，兩人八成是在婚后開始，就一起看書、學習、研究了。

    一上午，蕭鑫把許多架子都擺的小半滿，然后發(fā)現(xiàn)，肖毅的筆記停留在八五年，上面最后只留下頗為不甘心的一句：參與廠里三次機子的改進，終于有機會升任總工，原想著可以多補貼倩倩跟孩子，不成想，我這不爭氣的身子，在這么緊要的時候倒下……時也？命也？

    蕭鑫用手指輕輕劃過叔叔寫下的這句話，沉重地合上這本不該早早結(jié)束的筆記本。

    “呼，叔叔在八五年的時候病倒過，這之后估計身體每況愈下，才在八七年離世。如今我們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提前保重身體，提防著，是不是結(jié)果會不一樣？”

    更具體的情況，蕭鑫沒有翻看叔叔的所有筆記，并不知道?；蛟S等叔叔有空時，他自己將這些東西看了，會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他五十歲生重病吧。

    而阿姨的狀況，跟叔叔息息相關(guān)，總之，都需要在以后多多注意身體。

    他自己的筆記，蕭鑫也沒急著看，而是要按照肖倩倩說的，先把東西規(guī)整好再說。

    除了他們這兩輩人的東西，還有女兒、兒子讀書全程用過的書跟本子、小時候交作業(yè)給老師批改過的那種日記，還有他們的獎狀之類。不過，其他比較私人的真正日記或者筆記，就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了。

    蕭鑫想，或許是孩子們在長大后，也沒有住在這個老房子里，所以他們只有小時候的東西還留在這。

    按照這個思路，更小一輩的，他的孫女孫子們，應該更加沒什么痕跡留在這才對，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真的有三個孫子輩的東西堆在這，而且還相當不少。

    蕭鑫想著，他是當爺爺?shù)?，隨便翻一下孫子孫女的東西，看看他們那個年代的樣子，應該沒事。

    他先拆肖顏的。

    這是他女兒的女兒，不過由于女兒遇到的是并非良人，后來一直帶著孩子單過，所以這孩子就算是肖家的孫女了，叫肖顏，聽起來跟笑顏一樣，估計取名的人，是希望她一輩子快快樂樂的吧。

    一個輩分里最年長的那個，往往會穩(wěn)重些。蕭鑫以為大孫女就是這樣。沒想到，打開貼了她名字的紙箱，卻翻出一堆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其他紙箱。

    再拆開一看，好嘛，里面是個年輕男人花里花俏的各種照片，好像是直接印在手感很好的紙面上，比他們家相冊要好看多了。

    除了這被肖顏稱作什么pb的照片冊子之外，還有形形色色的玩偶、手幅一類，然后她還有親筆手寫的本子在這，只是本子上的內(nèi)容并非日記也不是學校的筆記，而是那個男人的大小貼紙、彩色筆寫的各種“哥哥盛世美顏”、“啊啊啊麻麻的好大兒”、“兒砸等mama有錢了就捧你”、“每天都在媽粉與女友粉之間反復橫跳”等一系列讓人看不懂的怪話。

    蕭鑫越看越生氣，以為大孫女這是在瘋狂追求某個男人呢。

    “這男的，有什么好的，穿著不穩(wěn)重，笑起來太妖氣，不是個好東西！”

    哼，蕭鑫決定了，以后他要多盯著些家里的小輩，可不能讓他們太容易被空有美貌的人給迷了心智。

    好在，除了幾大箱追星物品之外，肖顏并非什么一無是處的人，她讀書成績好，從小到大的獎狀就單獨裝了一大箱，研究生畢業(yè)后似乎是進了什么厲害的公司工作，不過，她自己私人還在叫“網(wǎng)絡”的什么地方搞私活，朋友眾多，很能來事兒，有點像她奶奶肖倩倩。肖顏早在工作前就自己買了房跟車，過得相當自由。

    “除了看男人的眼光不行，其他方面還是很優(yōu)秀的嘛。”蕭鑫滿意地點點頭，覺得這是他跟肖家的遺傳基因好。

    把大孫女的東西擺滿屬于她的那一架子，蕭鑫就去拆大孫子的。

    結(jié)果大孫兒的東西，更叫人生氣。

    他從大孫孫肖晨日記里，知道大孫女那只是追星，不是追求人家做老公，她追星還能激勵自己不斷成長；

    可大孫子自己，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小渣男，從小學開始，就跟女同學不清不楚地玩曖昧，買專門的日記本，跟人家女孩子輪流寫，互相分享自己有趣的事情跟心情，這已經(jīng)算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了吧？可作為男子漢，他還經(jīng)常主動“分手”，分手后又很快就有新人接任，實在是不知道讓人說什么好。不過，他的學習成績方面也是沒得說，在學校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尖子生。

    日記到二零一八年，他正在做什么國外大學的交換生，反正看起來挺厲害的樣子。就是正經(jīng)女朋友一直沒定下來，不過他一直也沒亂來，在日記里，有過女孩子主動要跟他回家的事情，但他都拒絕了，說什么“你又不是我正經(jīng)老婆，你自己沒家回嗎”然后就把女孩子氣哭了，之后似乎分了手，肖晨自個渾不在意，照樣吃喝玩樂樣樣舒心，很快身邊有新人。

    “就沒個讓人省心的……”蕭鑫搖搖頭，再度思及大女兒被渣男誤一生、小兒子太拼事業(yè)熬壞身體，就覺得，自家的教育，或許真的存在著一些問題。

    他還沒有真正當過父親，就在為著還沒出生的閨女兒子孫子孫女憂心，但又苦于沒經(jīng)驗，心里頭愁得很。

    最后剩下的，就是小孫女肖柔的東西，數(shù)量并不多，而且她到一八年的時候還在讀初中，是個才十三歲的小孩呢。她學習之余，除了喜歡做花俏的手賬之外，就是跟她大姐肖顏一起追星，她很喜歡大姐，所以基本在姑姑家常住。這邊就有她一箱子不要了的、用了一部分又不喜歡了的廢棄手賬膠帶，還有一箱裝著她做完的手賬，以及她珍藏的其他相冊。

    蕭鑫沒想到最后會是在最小的孫女這又找到了相冊，也不清楚，為什么明顯常年沒住人的肖家老房子，會被幾個孫輩放東西進來。

    或許是孩子們不喜歡被長輩亂翻東西，所以特意要來這邊老房子的鑰匙，用來當倉庫？這種可能性倒是很大，不然像肖晨那樣，直接把他跟女孩子交流的日記大咧咧放在紙箱子里，也不怕被他爸媽看見了，招來一頓棍棒教育。

    蕭鑫算算時間，覺得差不多到工廠中午休息的時候了。肖倩倩午休時間只有不到一小時，吃午飯來回一趟不劃算，所以一般是家里給送飯。

    他帶著翻出來的幾本新相冊回去，剛下二樓，就聽見肖叔叔在說他們沒辦法跟市場那邊聯(lián)系的苦惱。

    “叔叔，我回來了?！?/br>
    “誒！”肖毅急忙應了一聲，“你可算回來了，以后你跟倩倩只有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就別下去了吧，一個人在那邊，有什么事都沒法通知到我們，也不知道在里頭過了多久?！?/br>
    “嗯，好。不過我有大致在心里算著時間的，這會不是算著快到中午了，就回來了么。”

    “?。俊毙ひ阋汇?，然后笑著指指蕭鑫，“你啊你啊，是不是忘了昨天的事？”

    “昨天什么事？”蕭鑫忙活“一上午”，腰酸背痛的，一時還真聯(lián)想不起來什么。

    “唉，你忘了嗎？你們到那邊之后不管呆多久，我們這邊都是沒變化的。”所以，蕭鑫之所以一回來就聽見肖毅講話，是因為他下去前的那一瞬間，剛好是肖毅在廠門口就遇見廠長、直接請完假回來了，知道蕭鑫要去市場，才擔憂地那么說。

    現(xiàn)在的時間啊，還是剛吃過早飯后不久呢。

    12

    第12章

    之前在下面，光顧著整理東西，之后又被孫子輩刺激了一下，蕭鑫還真忘了兩邊時間不一樣這回事。

    得了提醒，他無奈地揉揉肚子，“倩倩讓我把家里那些箱子都拆開整理一下，我把有文字的都弄出來擺好了，想著別耽誤午飯時間，這才急忙忙出來的。”

    “畢竟我們昨天才接觸到這樣奇怪的事，今天一下子忘了也不奇怪?！毙ひ氵@會兒調(diào)整好了對待未來女婿的態(tài)度，語氣還算和藹，“你這手上又拿的什么？”

    “哦，我又找到了相冊，是從小孫女……您曾孫女那翻出來的，我們要不要看一下？”

    肖毅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傍晚等倩倩回來，我們一起去那邊看吧，之前拿出來的那本相冊，你也拿回那邊收起來?！?/br>
    “還有，你在那忙活許久，肯定餓了，去吃點東西再回來。我這眼睛還酸著，打算去睡會?！?/br>
    “好?！奔热恍ひ氵@么說，蕭鑫就沒自己提前看，而是連同之前的相冊一起，又給送回了閣樓下的那個世界。

    等到中午的時候，他草草吃過飯，就拿著飯盒，主動要去給肖倩倩送飯。

    “你認得去汽車廠的路嗎？”黃彩英有點不放心。

    “認得，昨天才去過呢，又沒幾個岔路，還經(jīng)過供銷處，倩倩都指給我看了。阿姨，我去送吧，您這眼睛沒恢復好，中午也歇歇?！?/br>
    上午的時候，肖毅敷過眼睛又睡了一覺，但黃彩英習慣于上午洗衣服、打掃衛(wèi)生、喂雞鴨、給院里的菜澆澆水什么的，瑣碎的事情做完，差不多也該做午飯了，所以她上午并沒有休息。

    等今天傍晚的時候，大家還要一起去看新的相冊，不知道會翻多久，中午不睡一會，到那時候搞不好就犯困了。

    黃彩英也想到這個問題，就沒跟蕭鑫爭這個活干。而且，蕭鑫雖然剛來他們家，但由于相冊那事，基本上算是已經(jīng)默認肖家女婿的身份了，讓女婿給女兒去送飯，也不算委屈他。

    “行，我就不跟你客氣。你去汽車廠那邊，要是倩倩給你介紹什么人認識，你嘴巴放甜一點，該喊叔叔阿姨大哥大姐的都喊一喊……對了，忘了叫你拿點散的水果糖回來，隨手給人家塞兩粒也能留個好印象。我記得我們昨天拿了一整包的糖果，你去拆開裝一些在口袋里吧?！?/br>
    “不用的，倩倩說廠長有打算，叫我周三傍晚過去，單獨給司機師傅還有修理工師傅們送點東西就行了，至于別的人，我太過上趕著討好，反而不美?！?/br>
    “你們有打算就行。在跟人往來這方面，倩倩是從不叫我跟她爸擔心的，你要是不太適應，多跟她學學就是?！?/br>
    “嗯。”蕭鑫紅著臉摸摸后腦勺，“那我去給她送飯了?！?/br>
    他還沒見過肖倩倩工作時的樣子，也沒見過他將來要工作的環(huán)境，帶著一種向往跟激動的心情，一路小跑著，十分鐘出頭，就到了汽車廠。

    廠門口看門的大嬸對他還有絲印象——主要是這附近有哪些人家，互相都是門兒清的，這突然出現(xiàn)個生面孔年輕人，昨天還是被廠里一枝花的肖倩倩帶過來，很多人心里都暗暗記下了這個青年的樣子。

    “小伙子，你這是來？”

    “阿姨你好，我是來給倩倩送飯的?！笔掱谓忉屃藖碛?，便沒再多說。

    看門大嫂上下打量著蕭鑫，覺得他喊人閨女名字喊的比較親密，而她又是想過讓肖倩倩當自家兒媳婦的，不由得追問：“之前都是她mama來送飯，今天怎么換成你了？你是她家啥人?。俊?/br>
    “我……”蕭鑫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只說是肖爸爸戰(zhàn)友那過來投奔的兒子，他覺得差了點什么；可別的，他好像又不能瞎說。

    正為難的時候，肖倩倩出來了。

    “我就想著，我媽今天不太舒服，會不會是讓你來送飯，怕你到廠里找不到我，就來外頭看看，果然瞧見你了?！毙べ毁徽f完，笑著對看門大嬸打了聲招呼，沒讓她有再開口的機會，就連忙扯了下蕭鑫的衣袖，“走，帶你去我們車間外頭看看?！?/br>
    肖倩倩工作的這個汽車廠，就簡單地叫八一汽車廠，有個大cao場是放組裝好的卡車，然后車間分四個，一個是車一些零件的，一個是生產(chǎn)車頭也就是車身的，一個是生產(chǎn)車底座的，一個是將車頭跟車底座組裝到一起的。四個車間呈一排而列，放卡車成品的大cao場就在進廠門的左右兩側(cè)。而員工宿舍樓跟生活的區(qū)域，則是在車間后頭，宿舍樓建了一排又一排，有新有舊，都充滿了生活氣息。

    肖毅工作的收音機廠，除了不需要專門有個大cao場來放占地太大的卡車，其他方面，大致跟汽車廠差不多。

    同一個廠子里的人，雖有些競爭關(guān)系，但同時又是吃住都很容易見面的同僚，大多關(guān)系比較近。附近的人，把兩邊生活的人，分別稱作收音機大院的，跟卡車大院的。

    這是這個年代特有的“大院生活”。

    走在去車間的路上，肖倩倩對蕭鑫說：“剛才那看門的大嬸，別看她面上總是笑呵呵的，但她很喜歡到處說別人家閑話，你不懂得怎么跟這種人打交道，就多裝傻，她問什么，你傻笑就是，她又不能硬逼你開口。你要是說錯了什么，可就有的她跟人嚼舌根了?！?/br>
    “嗯?！笔掱喂怨渣c頭。

    剛剛他不是夠聰明地不回答，而是根本不知道怎么說。

    “對了，你看這兩邊大cao場，有些車子上面貼了紅標，那是試了之后有問題的，要等待檢修，這個就是維修工的活。然后那些廠里自己用來跑運輸?shù)能囎?，每次外出前后，維修工都要做一次檢修。還有車間里面，尤其是車頭跟底座這兩個區(qū)間，維修工去的也多——但這個呢，不止要修一下不達標的半成品，有時候還要修車床?！?/br>
    “廠里崗位分了是有開機床的技術(shù)工、修東西的維修工、搞運輸?shù)乃緳C，但實際上，開機床的基本上也會修東西，過半的維修工也會開機床，司機經(jīng)常要開長途，他們更擅長修卡車在路上容易出現(xiàn)的故障?！币簿褪钦f，一個崗位的員工，基本上掌握著三個崗位的活。

    “就連我做的質(zhì)檢，老師傅自己生產(chǎn)出來東西，不用到我手上，他們過過眼、摸一摸、量一量，也能做。有時候生產(chǎn)計劃量多，車間太忙了，暫時沒活的其他崗臨時工也會來幫忙測數(shù)據(jù)?！?/br>
    只是質(zhì)檢是個挺費時間的精細活，不累，主要是要比對的數(shù)據(jù)多，總要做測量，要是讓車床師傅順手做這個，就會影響到他們的生產(chǎn)進度，所以廠里才有專門的質(zhì)檢崗位。

    有正式工身份的質(zhì)檢員不多，包括肖倩倩在內(nèi)也就三個。肖倩倩是組長，只上白班，所有的生產(chǎn)步驟，她都要不停地去做檢驗；另外兩個人一男一女，是白晚班輪換的，一般來說，晚班排的生產(chǎn)計劃少，檢驗員的工作也輕松，一個人能控得住，白天才需要組長加組員兩個人分工去管好這么多過程。

    還有三個臨時工，都需要輪晚班，他們是兩個輪白班一個輪夜班。

    “我們質(zhì)檢員，正式工三個，臨時工三個，不過，只有正式工講話有用，臨時工說質(zhì)量有問題，人家老師傅也不樂意聽。回頭你去維修崗做臨時工也會感受到的，大家對正式工跟臨時工的態(tài)度很不一樣，你有能力，表現(xiàn)出來，人家也不一定欣賞。”

    “我們現(xiàn)在不是有那個……市場嘛，你開始工作之后，除了跟他們多學點實干的東西，耳朵也別閑著，聽一聽他們閑聊時，透露出他們最近有什么為難，家里缺什么之類的。然后你跟我說，我給你想理由，叫你在適當?shù)臋C會給他們幫上忙。”

    肖倩倩這是一句句地教他怎么跟未來的同事相處。

    “所有人都是有缺點有漏洞的，你跟其中的一小半混上比較鐵的關(guān)系，再表現(xiàn)你的能力，他們就會想辦法幫你往上頭說，說的多了，正式工就有盼頭了?！?/br>
    “嗯嗯！”蕭鑫聽得兩眼放光，只覺得肖倩倩實在是太厲害了。

    明明她比他還小兩歲，怎么在為人處世上，會比他懂這么多呢？蕭鑫可以想象，要是肖倩倩不主動指導他，靠他這個悶頭干事的性子，搞不好真的就死腦筋只搞好工作，單純地覺得自己把分內(nèi)工作做好了，就有機會轉(zhuǎn)正。哪里知道還有那么多彎彎繞繞的說法。

    說著，兩人穿過車間，到家屬樓旁邊的大食堂，“我平常拿了飯盒，就是在食堂吃的。我媽一般會陪我吃完，再把飯盒帶回去。有時候家里有事，她來不了，會提前跟我說，我就拿飯票直接在食堂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