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衣可能是太缺錢……缺錢憑什么只賣他送的？！

    沈磡壓了壓火氣：“然后呢？”

    暗四：“然后夫人在街上逛，遇到了……孟舒笙?！?/br>
    那個(gè)與顧長衣游湖，并傳出“船震”流言的書生，顧長衣與他再次相約綠菱湖，相談甚歡，臨近中午，還一起吃飯。

    主子臉色越來越黑，暗四聲音越來越小，難怪暗七讓他先回來，簡直是回了龍?zhí)痘ue！

    沈磡眼里射出冷意：“相談甚歡？一起吃飯？”

    暗衛(wèi)瑟瑟發(fā)抖，不敢回答，怕越描越黑，他道了聲“夫人到門口了”，以八百倍的速度遁匿。

    沈磡站在院子里，滿身風(fēng)雨欲來。

    說好了別做飯，等他回來一起吃。

    說好了他去打工，自己在家里洗衣服。

    吃飯是假的，打工也是假的！

    他給顧長衣洗衣服的時(shí)候，顧長衣在跟人泛舟游湖。

    他愚不可及。

    第19章

    顧長衣早上拎著包袱出門, 沒走兩步就看見一家略眼熟的成衣店，裙子風(fēng)格和貴妃送的很像。

    他便進(jìn)去試試運(yùn)氣。

    誰知老板格外好說話，按進(jìn)貨價(jià)收顧長衣的衣服。

    顧長衣喜出望外：“我家里還有十套?！?/br>
    不是他不珍惜貴妃的禮物, 實(shí)在是……沒臉穿。

    二十套衣服，粉紅、粉綠、粉紫……非常少女，像大直男給女朋友挑的裙子。

    當(dāng)然，他沒有諷刺貴妃直男的意思。

    衣服款式漂亮，做工精細(xì), 一看就是上心了，貴妃沒有給他選嫁為人婦后穩(wěn)重成熟的衣服, 而是把他當(dāng)小姑娘一樣體貼，顧長衣非常感激。

    感激是真的，沒臉穿也是真的。原主的衣服里，顧長衣勉強(qiáng)接受白色、大紅兩種顏色, 粉色真的受不住。與其閑置著，不如換錢給沈磡買午飯, 相信貴妃不會(huì)怪他。

    顧長衣一說還有十套, 老板似乎是想起什么, 臉色幾不可見地僵了下, 硬著頭皮道：“……行。”

    顧長衣露出笑容：“謝謝老板，老板真好?！?/br>
    他高興地踏出門檻，盤算著中午干脆不做飯了, 買現(xiàn)成的回去。

    店老板看著顧長衣歡快的背影, 抹了把汗, 喃喃自語：“謝謝，你才是老板……”

    完蛋，他好像把主子送夫人的衣服都買回來了。

    ……

    顧長衣今天出來只想干些簡單的活計(jì), 麻痹承平侯，比如去碼頭卸貨。

    干活之前，他得去買一個(gè)超大的編織筐，帶蓋子的那種。他把貨物放在編織筐然后收進(jìn)無涯境，就沒人看得見他筐里究竟有什么。

    顧長衣找了一圈，見到的竹筐都不太滿意，縫隙太大了，不夠隱秘。

    他從一家雜貨店出來，突然被人叫住。

    顧長衣加快了步伐，開玩笑，臉盲遇到打招呼的路人最好是當(dāng)沒聽見。

    那人鍥而不舍地追上來，跑到顧長衣面前：“顧姑娘，你還在生氣？”

    顧長衣掃了一眼，對(duì)不起，想不起來是誰，便繞過他：“我有事?！?/br>
    孟舒笙小跑跟上：“那日在綠菱湖，不是我不救你，我、我不識(shí)水性，有心無力……”

    顧長衣停住，上下打量他，原來你就是孟舒笙啊。

    孟舒笙不是京城人士，家底微薄，原主愿意跟他湊一塊，并且資助他，無非就是覺得這人千里迢迢來京，沿途見識(shí)增廣，飽讀詩書，可能對(duì)他尋找布酈族有益。

    然而孟舒笙跟原主在一起，天天就會(huì)仿造詩經(jīng)作詩，酸得很，原主沒讀過詩經(jīng)，以為他有些才華，將來能入翰林院，幫他查資料。

    顧長衣笑著看他：“春闈結(jié)束了？”

    孟舒笙總覺得顧長衣對(duì)他的態(tài)度哪里不一樣了，但是一見顧長衣的笑容，便將所有疑惑拋在腦后：“嗯?！?/br>
    顧長衣話里有話：“那你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我已經(jīng)成親了?！?/br>
    孟舒笙慚愧地低下頭，“怪我，沒能早日中舉，向令尊提親?！?/br>
    他第一時(shí)間就聽說了顧長衣的婚事，侯府伯府聯(lián)姻，不是他這個(gè)升斗小民能置喙的，且春闈將近，他便將心思都放在了科舉上。科舉結(jié)束后，他也不敢找顧長衣，一則對(duì)方成親，二則綠菱湖一事，他懷愧在心。

    顧長衣眼珠一轉(zhuǎn)，原主在孟舒笙身上投資了不少，如果一點(diǎn)果實(shí)都沒摘，豈不是太虧了。

    至少要跟孟舒笙打聽打聽。

    他笑道：“那我便提前恭喜你了，要不去綠菱湖走走？”

    孟舒笙眼睛一亮：“好。”

    顧長衣一邊走，一邊將話題往各種民間傳說引，孟舒笙做文章不專心，傳記野史倒是看過不少。

    想來專心考科舉的正直書生，也不會(huì)天天跟姑娘游湖。

    顧長衣來到上次他兩坐船的地方，果然看見錢華榮的畫舫還停在那里。

    這船是錢華榮買來，專門與顧長衣游湖。他上次落水匆忙離開，畫舫還保留那時(shí)的樣子。

    在高手林立的架空世界，顧長衣談及布酈族，聲音自覺壓低：“我最近讀了一篇文章，你說世上有沒有桃源？里面的人只能他們主動(dòng)出來，外人找不到？”

    孟舒笙：“交通閉塞，四面天塹之地，算不算上桃源？這樣的地方不少，但大多窮鄉(xiāng)僻壤。”

    顧長衣皺了皺眉，原主母親不像是這種地方出來的，于是換了個(gè)說法：“我最近聽了幾回說書，覺得說書人沒什么本事，不過是將民間傳說糅雜在一起，毫無新意。我倒是構(gòu)思了一個(gè)故事，想賣給茶樓。但是故事嘛，真真假假最吸引人探究，全靠想象反而懸浮無趣，因此我想請(qǐng)教你一些傳說，給我的故事加上真實(shí)可考性。”

    --